葛明聲音沙啞裡略帶哽咽微顫,看着我的眼神裡滿是擔憂。
郎中在他那一聲話喊完後小會匆匆趕來了,京城的郎中跟李東璧他們給我的的印象截然不同,外在的衣着打扮仿佛貧賤與富貴的分水嶺。
我大腦此時昏昏沉沉,兇口的先被自己刺傷的地方,火辣辣的刺痛,令我窒息。
葛明在榻旁神色焦慮地等着郎中給我把脈做診斷,還問我哪不舒服,兇口受傷的位置在衣裳上開了個口方便檢查上藥,郎中經得葛明和我的同意後,才揭開敷在上面的藥膏,看到傷口紅腫化膿,皺起眉頭。
“葛少爺,麻煩您吩咐丫環端盆溫水進來給少夫人清潔傷口……”郎中檢查完後給葛明恭敬适告知傷口處理步驟,葛明仔細地聽完,轉步出去廂房外吩咐了下守門的丫環和家丁。
郎中繞過榻前屏風,小會後我聽到他給葛明說:“葛少爺,這是新的金創藥方子,出自起義軍的神醫李東璧之手,有了它少夫人的傷,半個月便能好轉大半。”
李東璧?!
聞聲我開口想叫住郎中,我想讓他幫我聯系李東璧,如此,我就能跟藍玉聯系上了!?
可等我開口時,喉嚨裡卻發不出一絲聲音,我幾度張口情況依舊,我急得想要擡手捶榻,卻使不上力氣――該死的!
心急如焚之際,聽到葛明說:“好的。”
郎中跟着低沉道:“少夫人的傷口照着我給您說的法子處理,很快便能痊愈,這些天,我要出遠門,屆時葛少爺若是有什麼需要到幫忙的地方,可以到鋪子裡找我那小徒弟。”
“多謝郎中。”葛明道謝後旋即又吩咐:“翠兒你代我送送郎中,順便把藥抓回來。”
“是,少爺。”喚翠兒的丫環聞聲恭敬:“郎中,這邊請。”
“客氣,那我先行告辭了。”郎中話東後,我聽到有腳步聲遠去的同時,也有個腳步聲朝我走近。
是葛明端着溫水回到我榻邊來了,他把木盆子放到榻邊人凳子上,回頭看到我的焦慮:“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很痛?”
我搖搖頭,開不了口,也不知該如何開口要求他幫我聯系藍玉,雖我不願意嫁給他,但他是我的未婚夫是事實,本該是好好的親事,我在大紅花轎上自殺,慕容府和葛家之間肯定産生了間隙……
我沒被送回慕容府,也許算是個好事,葛明剛才給我說的那番話,讓我心裡多少會有内疚。
他和葛家都是無辜的,隻是不小心被張氏利用了。
遇到葛家,不知是幸是禍?
思忖之際,我聽到他給我說:“一會夏葵就過來給你清潔傷口,藥方我交給翠兒去辦了,再忍耐一下,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我聞聲點了下頭,跟着夏葵就敲門進來了,葛明交代了下怎麼做後離開了廂房。
夏葵兩眼通紅,看起來有點腫,最近發生太多事情,讓她傷心又操心。
“小姐,小葵明白你的心情,不過你以後不會再被人欺負了,因為葛少爺說會保護你的……”夏葵說着聲音哽咽了起來。
我開口想給她說對不起,卻無法現實,跟着聽到夏葵邊給我傷口做清潔,邊說道:“小姐,大夫人得知你在花轎上自殺,很生氣,還擱下話說,你以後生是葛家的人,死是葛家的鬼,你不再是慕容府的人……倘若葛家也不要你的話,你估計要被……”
她說着說着眼淚滾滾滑落臉頰,越說哭得越厲害,一直擡袖拭去淚水。
事到如今,或許也勉強算是件好事吧,至少我成功的脫離了慕容府。
隻是藍玉的書信讓我很遺憾,不知他是否還有寄來?
自從回家後我就跟他斷了聯系,再這麼下去……他會不會覺得我背棄信義了?
越想,我就越心急,想要找到他,跟他解釋清楚一切,關于我的苦衷,是如何的身不由己。
在葛家養傷的日子裡,葛明對我無微不緻,夜裡的時候,他總守在我榻邊,寸步不離,還不停地給我做開導。
葛家二老也有來看過我,态度比較平淡,我也清楚是自己沒給他們留下好印象。
我原以為夏葵有把我和藍玉之間私訂終生的事告知葛明,原來她并沒有,不過她沒說會比較好一些。
畢竟姑娘家跟個男人私訂終身,被人傳了出去,會被指責不過婦道,破壞聲譽,這世道便是如此,女子處在卑微的地位,太多規矩剝奪了她們的權利。
我讨厭這樣的世道。
先前那個給我治療的郎中,一去不複返……我原來傷好轉後,去他鋪子找他的小徒弟,結果,讓夏葵去找的時候,那鋪子天天關門,貼了招示紙說:“有事,遠門。”
總覺得這天在跟我開玩笑,事事都不順利,我是時運在走下坡路吧?
晚上,夜深人靜時,我本已入睡,卻莫明地清了過來,睜開眼,看到張大全飄在我榻邊,一臉憔悴不堪地神色,正瞅着我看。
我剛睜開好眼時被吓了一跳,旋即緩過來瞪了他一記白眼,無聲問:“幹嘛?”
張大全一臉可憐兮兮地哭喪臉說:“小姐,還不都因為你差點死了,所以我也差點完玩了。”
“為什麼?”我死我的,跟他關系不大吧?
“你跟我立了契約,你的命與我魂魄相互承受影響,亦就是說,你若是出了事,我的魂魄将會為你注入大量精氣支撐,直到你恢複,倘若我出事,哪怕灰飛煙滅了,你頂多紮心痛痛,所以你撿了大便宜。”張大全說得好不委屈。
我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死成的原因是他造成的,不過這次多虧他,我才熬過來,葛明是個了男人,可惜的是,我今生隻能辜負他的一番心意。
“你能聯系上楚力嗎?”我現在一心裡隻想着如何聯系到藍玉。
然而張大全的答案卻是:“不能,我陰力受你自殺影響衰敗得厲害,至少要兩三年才能恢複。”
結果令我十分受打擊,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阻止了我和他,可我又說不上來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