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當天晚膳時分,聽說細作找出來了,并在帳裡找到大量與元軍私通信件,那個細作令我出乎預料――是荊绮。
我得知消息後,心裡第一個反應是質疑的:怎麼會是她?
她不是喜歡藍玉麼,既然喜歡為什麼要背叛他?
平日裡她跟我因為藍玉,總是在鬥,難道因為藍玉拒絕了她的原因,早有預謀?
這個問題我實在想不通,事情還是寶香過來的時候,告訴我的。
不過寶香的想法跟我是一樣的,她雖然讨厭荊绮,但并不認為荊绮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寶香還說荊绮被捉的時候,一直在歇斯底裡地哭喊着冤枉,說自己沒有做過那種事,讓藍玉相信她。
想象荊绮被捉的畫面,我心裡不由得對她生出同情。
平日裡她為人怎麼說,也沒有到達令人厭惡的份吧,隻是難纏了點,如果她是無辜的,那是誰陷害了她?
我跟寶香邊聊邊用晚膳,發生這事,我有點食欲不佳。
晚上剛到戌時,藍玉就回帳了,一整天他都在營裡忙碌。
我過去給他倒了杯茶水遞去,示意他坐下,我給他按按肩膀,雖說手藝不怎麼好,但也不差。
按了會,他伸手握住我柔荑,拉我到他旁邊坐下,柔聲說:“我有個東西要給你看,不知你懂不懂,看到的時候挺在意,就拿回來了。”
“是什麼東西?”我有些意外,心裡直覺猜着是不是在荊绮住的帳裡找到的?
等藍玉把東西遞給我看時,他皺眉說:“是在荊绮枕頭底下找到的,跟她私通元軍的信件放在一起。”
他遞給我看的是個黑色小囊,上面用白線繡着詭異的符紋圖案,這圖案看着挺眼熟,隻是我一時間想不起來是個什麼東西。
待我把小囊裡的東西倒出來後,頓時渾身毛骨悚然,這可不就是旁門邪術嗎?
骨節,頭發,幹癟的眼睛,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草藥……我再看小囊上的符樣,這下想起來這是何作用――召喚元神。
這可算搞清楚了,藍玉元神出竅就是因為這個小囊,它在荊绮枕頭底下找到,不排除她懂邪術,有時候人要瘋起來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然而正正因為這個黑色小囊,差點令藍玉他們命喪并州。
大概是我臉色難看,藍玉擔心問:“吉祥,是不是此物令到你不舒服?”
我搖頭說:“不是……”猶豫了下後給他說:“這個小囊跟你先前在并州出事有莫大的關系……”
“是因為這小囊讓我我病倒了?”藍玉臉色頗為驚訝。
我點頭認真地給他解說:“這個小囊是邪術的一種,不過目标在多遠的地方,都能令到它元神出竅,而且是強制性的,隻需要拿到目标的頭發即可。”
藍玉聽完一臉難以置信,他顯然是忘了自己元神出竅的事,不過也沒關系,我現在給他簡明扼要再說一遍,他了解個大概就好。
藍玉聽完,做了下回想,最後他給我搖頭說:“還是想不起來。”
“不必勉強,這是正常現象。”我歎了口氣,旋即又問:“你覺得這事情會是荊绮所為麼?”
藍玉聞聲皺起眉頭:“難說。”
也是凡事不能光看表面,但事情倘若是荊绮所為,那她肯定不會把跟元軍私通的信件放在自己的枕頭地下,未免太過顯眼……思忖之際,我把所想給藍玉說了一遍。
藍玉認為我這說法也有道理,說不準有人是借荊绮掩飾自己的身份,以達到分散我們注意力。
如果荊绮是無辜的,那會是誰要害她,這問題我先前也有想過。
聊了小會,時候不早,藍玉讓我早點休息,他還要些書信要看。
看他又得在長椅上度夜,我心裡好生内疚,然而也别無他法。
想到這,我突然想到――要不我明日讓寶香跟我到村裡找找,能不能找到有哪戶村民家裡多餘木闆和長闆凳,給他做個簡單的榻休息也好啊。
我回榻剛入睡沒多久,突然聽到人匆匆跑來,沖帳裡大聲急急通報:“大人,屬下有急事通報。”
聞聲我就醒了,跟着看到聽到屏風前,藍玉的起身走出帳外的腳步聲,在他問完:“什麼事?”後,就他和來人的腳步聲一起遠去,沒能聽到是什麼事情。
心裡對此事十分的在意,突然間右邊上眼皮也跟着跳了起來,我立即翻身坐起,把張大全叫出來,讓他幫我去看看營裡今晚出了什麼事。
張大全出去了半個時辰才回來,他回來後,臉色難看地給我嚴肅說:“小姐,之前跟你争風吃醋的女人死了,死得挺慘烈,整個人變成了一灘皿水,皿水裡殘留有些渣,好像是蠱,至于她的魂魄,如今下落不明白,不知去了哪……”
“什麼――死了?!”我聞聲激動得驚呼脫口而出,荊绮居然死了?!
太可怕了,居然死無全屍,最後連魂魄都不知去向,我有種不祥的預感,荊绮魂魄有八成的可能被灰飛煙滅了。
對方為了不透露自己的身份,居然殘忍狠毒到這種地步,那可是條活生生的人命啊,怎會下得了手……
或許對我這種連殺隻雞都于心不忍的人來說,才會有這種感覺,對方指不定正好是跟我正反面的人物,殺人如麻?
思忖之際聽到張大全繼續給我說:“嗯,這女人估計是蠢了點,才會被人拿去做替罪羔羊。”
這又邪術,又蠱的……對方身份想想就讓我毛骨悚然,我以前在武當聽一師兄提過,好像有個叫苗族的外族,他們擅用蠱,具體是怎麼煉出來,外人就不得而知了,這個苗族挺厲害,也很神秘。
還聞苗族的女子會把蠱寄養在自己身上,會用自己的皿喂蠱,也會為了養蠱去殺人,以達到自保的目的。如果蠱餓了,就會吞噬養主。
那麼可怕的東西光是想到就犯寒顫,何況養在自個身上。
“你有辦法幫我找出這個人嗎?”我現在能把希望寄托的隻有他和楚力了。
張大全搖頭,不确定地5說:“估計難,畢竟對方可能是個蠱師,也可能是個邪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