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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紫晶屏靈

烽魂紀 落小傷 3267 2024-01-31 01:01

  石退将黑色的晶碑抓在手中,心内如湯煮般沸騰難受,他知道又到了分離的時候,他多想像以前那樣不顧一切的沖上去抱抱她,吻吻她,而如今兩人中間隔着一座無形的冰牆。半響,石退才道:“這次白城四大家族族會,我有個小朋友要參加,我還想借當初玄天冰窟的小妖一用,可否?”

  黃莊彥默默的轉身,回到露台上,背影顯得那麼的孤寂凄涼:“它還封存在桌上的天預紫晶屏中,已幻化成了紫晶屏靈,你帶它走吧,反正你的所有東西,我都不想再留在身邊了。”

  石退歎了口氣,走到“天預紫晶屏”前,手按紫晶屏,運起了蝕魂術,一縷神識便從天頂而出,潛入紫晶屏開始搜尋。不一會,屏上紫氣缭繞,一隻瘦瘦小小的怪物跳了出來,它大頭細身,頭上三绺細絨,眼睛圓圓,小嘴尖尖,雙手雙腳,皿管纖露,頗像一隻小猴子。此物看見石退,倒是手舞足蹈,甚是高興,若見故人。石退嘴角略彎,将之收入自己的魂海。

  轉頭在看看黃莊彥,隻見她玉手輕揮,不欲多言了。

  石退凝望着她的背影許久,嗫嚅半天,最後歎道:“别人怎麼看我不重要,我珍惜的人如何看我才重要,謝謝你,燕子,珍重!”說完轉身,邁着大步而去。

  黃莊彥聽着那遠去的腳步,眼角慢慢的滴下兩顆晶瑩的淚滴,彷佛從千年前,一直慢慢的滾落到現在。

  檢驗方法的唯一标準是實行,而檢驗感情的唯一标準是時間。無論親情、友情還是愛情,癡心父母古來多,往往久病床前無孝子;高朋滿座夜夜笙歌,往往凄涼落難時無人問津;朝夕相對日日談情,往往經不起一夜風雨就勞燕分飛。一個人如果能記着你五年,十年,二十年,一輩子,那麼他對你的感情才是真正的了不起。

  很多人分開後,大家都明白彼此不能再在一起,但依舊彼此呵護,彼此惦記,因為最初的感情是那麼真摯,那麼熱烈,他們還會感動,還會落淚,還會付出,隻是為了祭奠當初那美好而且無法磨滅的回憶。有的經曆刻骨銘心,但錯過了,就不在了。

  男人面前有很廣闊的世界,而女人往往平淡則安,當無法再同行時,不必拖泥帶水,也不必互相怨恨,隻要當初在一起是快樂的,是真實的,那就行了,珍惜過去那段美好,藏在心裡,不讓人去玷污它,包括自己。這樣的感情将會是永恒的。

  人和人的際遇,就像某位詩人所說:

  “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

  偶然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無須訝異也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人都是懦弱的,有時候在一起,比放棄,還需要更大的勇氣,不是嗎?

  一日多不見石退的蹤迹,大家正圍坐一起商談揣測,忽見修煉密室的大門啟開,一人舉步進來,面帶沮喪。

  靈靈按捺不住,沖到石退面前,戟指叉腰,怒氣大作:“每次都是這樣,一聲不吭拔腿就走,回來就要死不活的,連解釋的話都沒有一句。”

  石退瞪瞪她:“什麼每次?”

  靈靈不理,昂首自語:“男人,就是喜歡聲色犬馬、花天酒地!”

  葉浩不禁插嘴道:“男人?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把我們也牽連進去好不。”

  靈靈鼻哼一聲:“你忘了你們兩個上次在無月森林,徹夜不歸,後來才結識到絲絲的事情了,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們還要.....”

  石退一聽又翻舊賬:“打住,打住,我可真沒出去花天酒地,我去帶了個小東西回來。”

  譚燕兒好奇的問:“什麼東西?”

  石退微微一笑,運起蝕魂術,頭頂黑氣盤旋,張口就吐出一物。像似一隻僅有一寸的紫色小猴,它在桌上搖頭晃腦、搖搖擺擺的走來走去,一會又跳起抓住石退的袖子,吱吱做聲,像是要說些什麼。

  靈靈等畢竟小孩心性,“呀”的一聲,心下大奇,全部圍轉過來。

  “别看它小,它來曆大得很呢。是當年九幽侯萬年冰刃裡的一隻小冰妖,也有人稱之為鏡妖。它能制造幻景虛象,迷惑人心;還有一樁奇處,便是它能把所有見過的法術都複制出來,雖然隻有術象沒有術質,隻有其表沒有其裡,但也足可以讓對手大吃一驚,以至于對戰敗北。

  當年我有一個友人恰遇奇巧,從一個玄天冰窟裡,和它偶遇,當時被它變出的幻象捉弄不已,後來幾番周折,方才将它降服封存,最後煉化成了一隻器靈。昨日我突然想起那位友人也在白城,于是特地上門,将它借來,用來相助仰山的族會争鬥。”

  靈靈伸手扯了扯桌上小妖頭上那三撮細毛,小妖頓時跳起,手舞足蹈,鼓嘴吐舌,一臉不忿,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譚燕兒問道:“它這麼小,如何相助仰山啊?”

  石退神秘一笑:“它當年可是見過連樹雲旗的四大相式的主哦!”

  衆人聞之一驚。石退轉而對蘇仰山說:“此妖封隻能封存在玄冰、銅鏡、水池等可以映射它象的物品中,在外界隻能溜達一柱香的時間,如果找不到寄存之地,時間一到即刻消亡。來,我現在将它封存在你的眼睛裡,想必族會上定有幫助!”

  “什麼?眼睛!”大家駭然失色,看看桌上那不安分的小東西,在看看蘇仰山的眼睛,張口結舌。

  “睜大眼睛,過來。”石退倒是神色自若的吩咐道。

  饒是蘇仰山此等冷靜之人,也不禁頗為猶豫:“石哥,這.....”

  “哎呀,男子漢、大丈夫婆婆媽媽的,不用謝我了,快過來!”石退攤開手掌,小妖就跳上他的掌心。

  蘇仰山無奈的咬咬牙,隻得走了過去。

  石退一隻手用食指和拇指撐開蘇仰山左眼的上下眼皮,一隻手把小妖一捏,道了一聲“去”!一道紫影倏的就蹿入了仰山的眼中。

  “啊!”蘇仰山捂眼大叫,譚燕兒急忙上前扶住他。其餘的人更是看得心驚肉跳,矯舌不下。

  待仰山慢慢放開捂住眼睛的手掌,隻見左眼瞳仁裡隐隐多了一紫色的影子,正呲牙咧嘴,擠眉弄眼。

  靈靈忍住心内的驚奇,問:“這鏡妖,有名字嗎?”

  石退一愣:“這倒從來沒有想過,它是從一塊紫色的晶屏中煉化而來,我們以後就叫它屏兒吧!”

  仰山眼裡的那隻小妖,聽到給自己取了個名字,興奮的揮揮爪子,跳上了兩跳。

  餘下的時日,石退和蘇仰山兩人皆密閉在靜室裡度過,足不出戶,認真的研習如何操控“屏兒”之術。飲食由燕兒送進去,其他人都被擋在外面,連靈靈也不例外。

  族會的前晚,靜室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石退當先邁出,幾日的不修邊幅,冒出一臉相當茂密油膩的絡腮胡子,頭上亂發更是盤根錯節,如亂戟林立,乍看一眼,整個如人身上頂了個刺猬當頭。難道此子從不知道洗臉的。

  反觀其後跟出的蘇仰山,雖略有疲态,但英姿挺拔,神采卓越,雙目炯然,一臉白淨,與石退幾乎天壤之别。

  兩相比照,門口守候的衆人都忍俊不禁。

  石退不明就裡,摸摸下髭,道:“鬼笑什麼,餓死了,吃飯去!”

  靈靈跳将出來,叉腰指臉:“誰要和你一起吃飯啊,髒死了,快去洗臉去!”

  石退愕然,在衆目灼灼下,請不情願的哼了一聲。

  譚燕兒悄悄的走到蘇仰山身邊,輕聲問:“成了麼?”

  仰山略略的點點頭,然後念動心法,左右手攤開,左手慢慢玄冰凝結,晶瑩閃亮,合成一柱冰錐;而右手虛抓,火焰跳躍,熾氣襲人。運動元氣良久,蘇仰山忽的雙手舉過頭頂,合什而拍,冰錐延綿,火焰攀附,冰錐火焰糾纏而上,直指半空!行到高處,凝結成一團,忽縮忽漲,最後猛然炸裂開來,能量的沖擊破,圈圈擴散,爆炸的光華燦爛耀眼,聲音震動全城。

  巨大的聲勢震動整個蘇府,家丁、丫鬟争出觀看,歡喜雀躍;本在蘇府外面巡邏的根叔仰望天空,欣慰大笑;正趕在半路的蘇母,也停駐腳步,目眶中隐現出激動的淚光;而庭院深處的一座最高閣樓上,也閃現出一道消瘦的人影,憑欄而望,終于歎了口氣,緩緩的合上了推開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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