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浩白已經明白,自己要找的目标,也就是這位老人嘴裡的妖孽,就在鎮外不遠的黑石洞内。
那老人還在繼續說着,浩白已經轉身向鎮外走去,誰知剛走沒多久,就聽到一道聲音傳來:“啊,這位小哥,你烏雲蓋頂,印堂發黑,面有死氣,大事不妙啊!”
浩白有些詫異的轉過頭去,心底有些哭笑不得,誰這麼咒自己!
隻見一旁站着一個老頭,須發皆白,面容清庸,看去竟有幾分鶴骨仙風,得道高人的模樣,讓人這第一眼看去便有了幾分敬意。
在老頭身邊,還有個八、九歲的小蘿莉,紮着兩個辮子,很是活潑可愛,手裡拿着一串冰糖葫蘆,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
看到這一老一少的組合,浩白微微一怔,不會這麼巧吧!
竟是他們!
周一仙,表面看來他外表鶴骨仙風卻酷愛錢财,整日行騙,是一個荒誕不經的算卦小老頭。
不過這個人眼光之高、閱曆之多、見識之廣,俱非尋常人可比,此人看上去膽小怕死,但卻又能騙能坑,嬉笑怒罵,了無拘囿,乃是一個參透紅塵的人。
上窮碧落下黃泉,說盡天下英雄,浪迹江湖,遊戲人間,說的就是周一仙。
浩白指了指老頭手邊的那根竹竿,輕笑問:“看相?”
竹竿上挂着一塊白布,上面寫着四個字:“仙人指路”
老頭點了點頭,一副高人模樣,道:“不錯,小哥,我看你有大兇之災,不如請到一邊,待我為你看上一相,如何?”
浩白也點了點頭,似笑非笑道:“那好吧,煩請老人家幫我看一相吧!”
老頭呵呵一笑,一指路旁一棵大樹下,道:“那我們就到那裡說話吧。”說完轉身走去,那吃着糖葫蘆的可愛小蘿莉跟了上去。
浩白也跟了過來,剛剛站定,那老頭便眯起眼睛看了他兩眼,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天庭飽滿,應該是富貴中人,可對?”
“老先生說的對!”浩白點了點頭,話說現在他确實挺有錢的。
老頭輕輕拍拍袍子,氣度從容,道:“不如請小兄弟你再把手伸出來給我一看,可好?”
浩白伸出了手,老頭的面色卻變得凝重起來,道:“老夫看你這條命理線,非與常人一般,是在開始一初,便有一道大缺。
注定你此生多災多難,多半你身邊親人好友,也牽涉其内,生機渺茫啊!看這樣子。”
浩白的臉色卻變得古怪起來,剛開始還差點被這老頭給唬住了,卻越聽越不對,此生多災多難!
話說他活得可是很滋潤的,哪有什麼災難!
浩白似笑非笑道:“那剛剛老先生說我有大兇之災,不知道有什麼禍福,請賜教!”
老頭微微一笑,忽然間咳嗽了兩聲,道:“這個,這個……”
浩白恍然道:“老先生是要錢?”
見他說的這麼直白,老頭臉上也微微一紅,又笑了笑,道:“不瞞小兄弟說,老夫當年出道時,曾立下為人看相必定收錢的規矩,如此……”
話還沒說完,老頭就睜大了眼睛,隻見浩白手掌一翻,一塊金子已經出現在手掌心裡,遞了過來。
“這麼多!”老頭驚呼一聲,一旁吃糖葫蘆的小蘿莉也睜大了眼睛。
老頭把金子收住,端正臉色,道:“小兄弟,我看你印堂發黑,烏雲蓋頂,顯然運道不佳,此去前途必定多有艱險,不如還是轉回吧,如此一切自然化解。”
浩白一樂,笑道:“就這樣麼?”
老頭點頭道:“不錯!”
頓了頓,又道:“小兄弟,什麼事能比自家性命更重要了,還是轉回吧!
江湖相見,便屬有緣,來日當再有會面之份,我們就此别過。”
說完,老頭拿着金子,拉起可愛小女孩的手,轉身就走。
浩白輕笑一聲,叫道:“等等!”
老頭停下腳步,轉過頭來,一副高人模樣的問道:“小兄弟還有什麼事情嗎?”
浩白笑了笑,道:“實不相瞞,本人也會看相,不如我也為老先生看一看相如何?”
老頭像是發現了什麼稀奇之事,瞪大了眼睛,問道:“你也會看相?”
那可愛的小女孩也瞪大了圓溜溜的一雙大眼睛。
浩白輕笑道:“我掐指一算,老先生名字叫作周一仙,可對?”
老頭大吃一驚,旋即反應過來,“你認識我?”
果然是他!
浩白臉上露出了笑容。
周一仙愣愣地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自然是算出來的。”浩白呵呵一笑。
算出來的!
周一仙與周小環爺孫倆明顯不信。
浩白輕輕一笑,并未多說什麼,與他們認識了一番,也就離開了了這裡。
當即,浩白往鎮外而去,一直來到一片樹林内,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但見樹木高直,枝葉繁茂,遮擋月光,林中一片昏暗。
繼續深入,四周一片寂靜,從林子深處,仿佛還飄起了輕紗一般的薄霧。三人又走了一會兒,林中古木參天,陰氣陣陣,已到樹林深處。
在到這裡的時候,浩白頓時感覺到了一種特别的氣息。
這種氣息極為特别。與人不同,浩白腦中瞬間就閃過兩個字:妖氣。
就在這時,三人忽然聽到前方樹林間的霧中,傳來一個柔和而帶些凄婉的女子聲音:
小松崗,月如霜,人如飄絮花亦傷。
十數載,三千年,但願相别不相忘。
那女聲婉轉,輕聲低吟,人影雖不見,卻有一股哀傷氣息,淡淡傳來。
浩白聽到那輕吟聲,以及唱詞,便知道自己找對了地方,腳步輕快了一些,向前方走去。
浩白往那聲音處走去,隻見月光下,一個白衣女子站在光亮之中,向着他淡淡望來。
微微眯起了眼睛,這是一個極美、極妩媚的女子,黑色秀發沒有盤起,披在肩膀,如水一般的柔和。
白皙的肌膚上是精緻的五官,眼波如水,望了過來,竟是如水一般,似乎看到了人内心深處。
單論容貌與氣質,白衣女子幾乎可以打滿分,饒是浩白也很少見到如此出衆的美人,她就怯生生地站在那兒,站在月光之中,凝望着他,讓人一眼看去,就從心底生出一股子心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