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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翻臉

異世為僧 蕭舒 5778 2024-01-31 01:01

  江雨煙道:“姚叔叔,周叔叔,咱們走!““他們…………?”姚思同指了指北邊。(手打小說)

  屋頂覆白雪,天空澄藍,幾個黑點兒在白藍之間格外顯眼,正如擲丸般躍來,速度奇快。

  江雨煙嘴角微撇:“不必理他們,走罷!”

  姚思同與周大山看看李慕禅,無奈的點頭,躍上車轅。

  “駕!”周大山把鞭子甩出一個脆響,吆喝一聲,四匹白馬邁蹄,踩着厚厚的白雪往前。

  中年美fu趴在車窗,看着籠罩在白雪下的大宅院,美眸閃爍着mi離光華,感慨萬千。

  姚思同站起來,手按在車廂上沿,目光從車廂上空掠過,望向後面。

  ………………………

  但見李慕禅騎在那匹棗紅馬上,一動不動,手握弓箭引而不發,任由八人如飛般靠近。

  他有些擔心,卻也期待。

  小姐素來心高氣傲,眼高于頂,能甘願屈身shi奉的,必不是尋常人,定有驚人藝業。

  那匹棗紅馬真是神駿,額頭有一塊白菱狀,雙眼如寶石,熠熠閃光,透着靈慧之氣,猶如人眼,蘊着豐富感情。

  此時,它正悠閑的輕刨地面,弄開地上的雪,lu出泥土。

  馬車漸漸加快,八個黑衣人經過大宅時,四人落進院子,四人直接掠過牆頭,追向馬車。

  “姓姚的,站住!”一個大漢在空中怒喝”聲如洪鐘,震響四方。

  姚思同一手按着車廂沿,一手撫髯大笑:“姓年的,别咋乎啦,山水有相逢,他日再見吧!”

  “姓姚的,還不站住,莫怪咱們不客氣!”大漢穿着黑衣,臉龐斜長,像極了一根茄子。

  他雙眼狹長,鼻子也長”下巴上翹,雙眼閃着寒光,死死瞪着馬車。

  “铮”,寒光一閃,他在空中拔出劍,寒光閃爍中”人與劍合一,直射向馬車,形成一道銀sè匹練,如白虹貫日。

  姚思同雖奇怪李慕禅一直不動,這時卻顧不得其他,一躍上了車廂上面,拔劍相迎。

  姓年的大漢身劍合一”速度奇快,眨眼到了姚思同跟前,兩人便要交手。

  “嗚!”宛如虎嘯聲蓦的響起。

  姓年的大漢臉sè大變,蓦的橫飛出去,如身上栓着線,給人一下扯走。

  ……………………………

  另三人武功不及姓年大漢,落後三四丈,見狀頓時警覺,知道有人暗算,忙墜向地面,如三塊石頭直直下沉。

  遇上暗算”飛在空中就是靶子,與送死無異。

  “砰!”一聲悶響,三道烏光在空中一閃即逝”三人随之橫飛出去。

  姚思同吸了一口涼氣,他看得清楚”這位明空大師先射出一箭,把姓年的射飛,第二次出手,卻是三支箭同時搭弦射出,準确射中那三人。

  如此箭法,真可謂神乎其神,四人如此武功,竟毫無躲避餘地,他搖頭感歎,這四人都是好手。

  他忽然一瞪眼,寒毛豎了起來,看到李幕禅擡臂朝自己射來。

  眼中捕捉到了一閃的烏光,他剛想縮頭,一道疾風掠過,耳邊傳來“嗚”的一聲怒吼。

  “砰!”一聲悶響傳自身後。

  他背後冷汗“唰”一下湧出,在生死間走了一圈,忙轉身回望,但見牆根下躺着兩個黑衣人,陷在厚厚的白雪裡,生死不知。

  周大山神sè不變,揮着鞭子,讓馬跑得更快些,心下佩服,若非這兩箭,自己也要着道。

  沒想到南江家對夫人戒備如此嚴,不僅在宅子布置人手,外圍也布置上了,其心昭然若揭。

  姚思同看一眼李慕禅,有些惱怒,剛本若真射自己,自己已經中箭了,如此箭法,真是可怕!

  悶悶的馬蹄聲中,馬車不停向前,赤影緩蹄而行,慢悠悠的跟在後面,李慕禅端坐鞍上,不時射出一箭。

  每一箭射出,皆有一人倒下,馬車終于穿過了巷子,來到寬闊的大街上,這一條巷子,他射倒了二十幾個人。

  到了大街上,周大山與姚思同都松一口氣,這裡人群密布,埋伏人手不容易,能趁着人多,渾水mo魚。

  李慕禅騎着赤影,悠然跟在馬車後。

  “讓讓!讓讓!”周大山揮着鞭子,大聲吆喝,聲如洪鐘,馬車在大街上疾馳,人們紛紛閃避,咒罵不已。

  周大山心急如焚,顧不得這些,家裡得了消息會派更多人,必須盡早離城,免得被甕中捉鼈。

  “哇”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坐在地上大哭,人們紛紛閃避,顧不得其他人,把他撞倒了。

  白馬飛馳,眼見着便要從他身上井過,人們紛紛捂眼,不忍目睹。

  周大山飛身躍至最前一匹白馬背上,甩鞭子纏住小孩然後一扯,小孩子飛起來,穩穩落到街旁人群中。

  在人們驚呼聲中,馬車飛馳而去,馬蹄急驟,轉眼出了他們視野。

  一路上很順利,四馬撤蹄疾奔,很快出了西城門,周大山與姚思同長舒一口氣,終于闖出了龍潭。

  南江家勢力之龐大,實力之強勁,他們最清楚不過,家裡若有準備,他們甭想逃出城,直接被滅了。

  兩人對視一眼,望向後面的李慕禅。

  李慕禅正坐在赤影背上,微阖雙眼,似乎已經睡了,溫和沉靜,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見識過李慕禅箭法”雖不知他武功究竟多高,卻也佩服,強者為尊,這是武林人的通識,即使年紀小,也有資格自傲。

  紫sè門簾一動,江雨煙站在車廂邊沿,問李慕禅:“大師,咱們怎麼走?”,李慕禅睜開眼,溫聲道:“直接回京師,走官道吧。””

  “好。””江雨煙點頭,轉頭道:“周叔”姚叔,咱們走官道,不必急,該怎麼走怎麼走。”

  姚思同撫髯皺眉道:“小姐,咱們得盡快趕路,一旦家主聞訊,會派大量高手來。””

  江雨煙輕笑:“大師于千軍萬馬中”取上将首級如探囊取物,小小的南江家,又有何懼?”

  兩人不明所以,望過來。

  江雨煙笑道:“兩位叔叔聽過神光城大捷吧?”

  姚思同點點頭:“自然知道,大衍對東楚數百年來第一場大勝,振奮人心!”,江雨煙抿嘴笑道:“大師就是那場大捷最大功臣”刺殺東楚名将西門斬,才有華将軍的大勝。”,“啊?”兩人瞪大眼睛望向李慕禅。

  李慕禅搖頭道:“雨煙,這些話就别說了。”

  “是,大師。”江雨煙乖巧的應了。

  江雨煙道:“兩位叔叔,大師因為這次戰功”封為将軍,皇帝親賜将軍府,咱們進了将軍府”家裡膽子再大也不敢挑釁!”,“大師,失敬失敬!”,兩人沖李慕禅抱拳。

  李慕禅合什微笑”搖搖頭:“兩位先生不必如此。””

  姚思同呵呵笑道:“神光城一役,咱們可是揚眉吐氣,我跟老周聽了消息,大醉了一場,真是痛快!”,李慕禅笑道:“将士用命,才是緻勝之根本,不全是我的功勞。”,兩人見他謙虛,也不多說,神情變得恭敬起來。

  ……………………………

  馬車沿着官道折向南邊,朝京師出發,江家号稱南江,并非因為在南邊,恰恰相反,南江家在大衍北邊。

  至于南江之稱,卻是很少有人知道究竟何來,江雨煙說給李慕禅聽,是因為江家自南遷來,故稱南江。

  李慕禅聞之,恍然失笑,還以為多神秘,僅故籍而已。

  馬車疾行,轉眼跑出十幾裡,後面傳來急驟的馬蹄聲,官道上的雪已經掃去,lu出地面,馬蹄踏在上面,發出砰砰悶響。

  周大山與姚思同不時往後看,一群人追在後面,越來越近,四匹馬拉車奔跑,仍不及一匹駿馬。

  李慕禅微阖眼簾,神情平和,用天空之眼俯視。

  後面共有二十騎,個個黑緞勁裝,腰佩長刀長劍,他們皆四十來歲,正是一個男人的巅峰,精氣神飽滿而沉凝,眼神犀利,眉眼間透煞氣。

  顯然,他們身上都背着人命,殺過不少人,奔馳之際,他們沉默不語,眼神堅定執着。

  看李慕禅這樣,周大山與姚思同大感敬佩,後面追兵漸進,能不動聲sè,沉穩如常,這份心境修為,自己遠不如。

  一裡過後,追兵又近,僅隔了百米,有三個騎士按着馬鞍飛起來,如飛蛇掠過草尖,直射而來。

  “砰!”一聲悶響,弓弦劇烈顫動。

  烏光閃爍一下,追在最前的中年人忽的側飛出去,在空中滑過十來丈,“砰”,一聲落到道旁的雪堆裡,不見了人影。

  另兩人腳下一緩,轉向李慕禅,兩支箭頭已到眼前,他們隻能眼睜睜看着它變大,想避卻有心無力。

  兩支箭各鑽進他們肩膀,将他們帶飛出去,落到旁邊的雪堆裡。

  這一箭不緻命,封了他們xué道,不能動彈,一段時間内失去動手的内力,而且,他用的内力乃天元吐納術所納,是沒中毒的内力。

  天氣變化莫測,先前還是碧藍的天,這會麼來了一片厚厚烏雲,一陣風過後,天空悠悠灑下雪花,紛紛揚揚如飄絮。

  四匹駿馬拉着馬車,疾馳于官道上,身後一群騎士追趕,卻是越來越遠,不敢靠近,這一會兒功夫,又被李慕禅射飛了四人。

  十名騎士遠遠綴在後面,不遠不近,隔着一裡遠,另三人掉轉馬頭,往回跑去”通風報訊,召集更多人手。

  雪花越來越大,越來越密,北風呼嘯,還好他們是順風”趕路并不困難,反而被風送着往前走。

  李慕禅與赤影身上片雪不沾,幹淨如常,雪花落到他身上時,忽然一滑,仿佛遇上無形的牆壁,順勢滑了下去。

  ………………………

  又走了十來裡”雪越來越大了,姚思同與周大山擡頭打量天,雪花片片砸下,連綿不絕。

  “大師,不要歇一歇?……姚思同問n

  他本想問小姐,夫人不管事”一切都是小姐做主,但如今小姐唯大師馬首是瞻,索xing直接問大師。

  李慕禅搖頭:“遇上城鎮再歇。”

  “好。””姚思同點頭,見到了李慕禅的異狀,心下訝然”大師果然内力渾厚得深不可測。

  衆人在密密的雪花裡疾行,四匹駿馬渾身冒出白氣,嘴裡呼着白氣”赤影卻像沒動彈一般,悠然的跟在後面。

  這一會兒功夫”又有三十騎跟上來,他們也不急着靠近,與先前的十個人彙合,遠遠綴在後面。

  又過了十幾裡,官道有了一層雪,路有點兒滑。

  周大山忽然皺眉:“娘的,他們抄了近路,擋在前面!”,“前後夾擊,他們打的好算盤!”,姚思同冷哼,轉頭揚聲問道:“大師,怎麼辦?”,李慕禅道:“沖過去吧。”,“好,沖過去!””周大山狠狠的點頭,揚手甩了一個亮響,大聲吆喝,駿馬又加快了速度。

  四匹馬拉車疾行,宛如一輛戰車般沖鋒,破開密密的雪花,朝着橫在官道上的十個人沖了過去。

  姚思同微眯眼睛:“是……大公子!”,周大山鼻子一哼:“管他大公子二公子,到了現在,沒了回頭路,就是家主親來咱們也要闖過去!”,“那倒也是!”姚思同慢慢點頭。

  南江家家規森嚴,一旦叛出,必是無休無止的追殺,如附骨之蛆,即使重回家族,也難逃死罪。

  他們已将xing命交托于夫人手上,頂多一死,算是還了夫人的恩情。

  前面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姚大叔,周大叔,請停一停,小侄有幾句話要跟妹子說!”

  他聲音不大,穿過雪花悠悠傳來,凝而不散。

  “小姐……?”,姚思同遲疑一下,低聲道。

  “…………停一停吧!”,江雨煙沉默片刻,歎息一聲。

  …………………………

  馬車停下,四匹馬重重喘息着,嘴裡噴吐着白氣,簌簌雪花落到冒着白氣的馬身上,頓時化成雪水流下。

  江雨煙慢慢下車,姚思同緊随江雨煙,按劍而行。

  周大山拿出一塊兒毛巾,擦拭着馬身,一點兒不擔心江雨煙的安危,對于李慕禅的箭術極放心。

  赤影停在馬車旁邊,一動不動,歪頭打量着前面十騎。

  一個俊逸青年從馬上躍下,往前走了幾步,來到江雨煙身前o

  他身形ting拔,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眉毛如劍,儒雅中透着英氣,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李慕禅暗付,這就走了江雨煙的大哥,江雨翰了。

  他盯着江雨煙,歎息一聲:“妹子,怎麼了,怎麼忽然要離開?””

  他目光投向李慕禅,低聲道:“是因為那和尚麼?”,江雨煙凝視着他冠玉般的臉,一瞬不瞬,搖搖頭:“大哥,你是來勸我回去的麼?”

  江雨斡道:“妹子,别犯傻,怎麼能走!家族就像大樹,咱們就是小單,離開大樹庇護,如此艱難的世道,風大雨大,怎麼能抵抗,…………無論如何,你是南江家的小姐!還是回去吧,好不好?”

  江雨煙搖頭:“大哥,我傷了二哥,就是爹不殺我,二娘也不會饒我,也不會饒我娘,與其如此,不如早早離開。”,“有我在呢!”,江雨斡忙道。

  江雨煙笑了笑:“二哥已殘,正是大哥的機會,我豈能連累大哥你?……待你日後成為家主,我再回來!””

  “護不了妹子你,我還有什麼臉做家主!”,江雨斡哼道。

  江雨煙搖頭:“大哥你不必多說,我意已決,絕不回去的!””

  “傻丫頭,這是何苦!”江雨翰歎息道。

  江雨煙道:“大哥做了家主,定能讓南江家更上一層樓,小妹就提前恭賀大哥了!”,“說這些言之過早。””江雨翰搖頭苦笑,歎道:“二弟雖殘,父親卻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二弟确實像變了一個人。””

  江雨煙皺眉,沉吟片刻,搖搖頭:“大哥,小妹不能再幫你了,日後有暇,來京師的明将軍府看看我,小妹就此拜别!”,說罷,她裣衽一禮,旋即轉身鑽進了車廂。

  “妹子!”,江雨翰一怔,忙叫道。

  江雨煙拉開車窗,笑道:“大哥真要攔着我麼?”,江雨翰lu出為難神sè,歎息道:“唉”妹子,是父親下的令,我不敢有違,還是回去吧!”,江雨煙蹙眉:“若我偏要走,大哥就要動武,是不是?”,“……唉,這是何苦!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放妹子你離開的,你不知世事艱難,将來定會後悔!”,江雨斡道。

  江雨煙深深看他一眼,放下車廂,揚聲道:“周叔叔,姚叔叔,闖過去!”,“好嘞!”,兩人應一聲,上了馬車,便要驅車往前闖。

  “放肆!”兩個黑緞勁裝漢子掠來,撲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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