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島嶼之間,雲海翻騰,電閃雷鳴,席卷八方。
隐隐之間,可以看到一個個身穿盔甲的壯漢,行走在雲海之上。雲海與下方海洋之色形成鮮明對比,一黑一紅,相互交織在一起。這些盔甲壯漢,皆是修士。為首者,雖然白發蒼蒼,卻精神抖擻,如同神兵天将。他們的出現,周遭大道威壓更加渾厚。
這些都是東方遺族的修士,人數驚人,至少上千,并且修為也都在封台境。而那些白發修士,修為更是在大成境。當年,在顧子陵心中,大成境修士乃是無上存在,如今見之,似乎在這勾陳,大成境修士也并非最強大的存在。各族族長,才是真正的頂尖強者。顧子陵雖然見過他們,可也不知這些“族長”修為究竟大道了何等地步。
不過不難想象,能夠駕馭諸般大成境修士,并成為一族之長,必然非等閑之輩。
顧子陵瞪着天際那些封台境修士,大部分修士看上去,正處壯年。這些高高在上的封台境修士,在這東方遺族卻隻能成為小小士卒。由此可見,遺族勢力是何等強大。作為遺族,本就逆天,相對于那些普通勢力,更是強大。封台境修士,在其他勢力面前,都是被招攬的對象,可在這遺族之間,隻能作為普通士卒。
“東方遺族之人終是出現了,他們出動這麼多封台境修士,甚至數十位大成境修士,難道他們的真想與各族開戰不成?”
“天碑碎片,乃天地奇物,可也不是人人都能駕馭的。這東方遺族難道出現了一人,可駕馭天碑碎片?”
“這又誰能夠說的清呢?”
一時之間,一切都推向了最高點。
修士們彼此對視,紛紛談論。
顧子陵身處下方海洋船艦之上,仔細感應天碑碎片的存在,依舊沒有任何蹤迹。若說那天碑碎片被東方遺族所奪取,那顧子陵定會感應到它的存在,除非超出了顧子陵的感應距離。顧子陵是天碑傳承者,有着非同尋常的感應能力,可他都沒有發現天碑碎片的存在,可見其中必有蹊跷。
“這塊天碑碎片,我顧子陵必須得到它,哪怕有着艱難險阻,都阻止不了我的想法。”
“子陵哥哥,凝兒會幫你。”
顧子陵看着宿凝兒那認真的表情,欣慰地點了點頭,并在她那瓊鼻之上,輕輕一劃,滿目愛意。顧子陵疼愛宿凝兒,不僅僅局限于愛情,甚至多了另外的情愫在其中,可以說,為了這丫頭,顧子陵願意付出一切。反之宿凝兒那丫頭也能為了顧子陵而付出全部。
“天碑碎片,凝兒,你了解多少?”
“爺爺曾經告訴過凝兒,天碑碎片,代表着整個勾陳的秘辛,隻是這秘辛是何,沒有人知道。對了,他在隕落的那一刻,稱看到了一具棺材……”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剛言看到了棺材,便身殒化道。”
宿凝兒的爺爺是天碑碎片的傳承者之一,擁有天碑碎片的他,加上本就是一族之長,并且與天碑碎片接觸了這麼久,自然知道顧子陵所不知道的東西。其臨時之間稱看到了一具棺材,必然另有深意,隻可惜他沒有将話語說完,說不定其中蘊含這什麼秘辛在内。
顧子陵想了想,卻始終難以從棺材之中看出什麼韻味來。
“能否告訴我,你爺爺究竟是什麼修為?”
“我爺爺修為在大成境之上,應該是一位皇者!”
“皇者?”
顧子陵第一次聽到如此稱呼,大成境之上,皇者?
“你作為修士難道不知,在大成修為之上,還有最後一個修為境界,世人以皇尊稱。此境界沒有一個具體的境界之名,隻以‘皇’尊稱。‘皇’在大成境之上,傳說隻有越過大成天塹,曆經生死之劫,方可成封皇。如今我知道的皇者境界之人,屈指可數,也隻有各族族長,或者部分長老大道了這個境界,除此之外,無人能夠達到此等境界。你那位師傅瑤池仙後,也應該突破了皇者境界。”
宿凝兒細而道之,這讓顧子陵的心,瞬間變得沉重。他隻是一個小小裹屍境修士,本以為自己正在向這個勾陳世界頂尖強者靠近,可時至今日,似乎并非如此。裹屍境距離封台境,都有一道鴻溝,就算成為封台境修士,想要進入大成,也需要一定的機緣與修為,如今有聽到皇者之境,這仿佛是上天對顧子陵的一種嘲笑。
裹屍境,我顧子陵原來始終是一隻井底之蛙。
這勾陳,果然水深,想要成為一條能夠生存下去的“龍”,必須強大起來。可惜知道了還有皇者境界的顧子陵,讓他心生無力感。
宿凝兒看着顧子陵的表情,略有所思,繼續道:
“子陵哥哥,你别灰心,能夠被天碑碎片看中之人,都不簡單。凝兒今生最佩服的兩人,一人是我爺爺,另一人便是人。當年我宿族因為有我爺爺在,故此各勢力都不敢招惹,如今我爺爺隕落,倒是讓我宿族地位下降,這也導緻我父親不得不将我嫁給東方遺族。”
“恩呢,我顧子陵是什麼人,怎會灰心。待我成長起來的那一刻,将讓整個勾陳為我而顫動。”
“有天碑碎片在,你的修煉速度必然可以成倍提升。待我們得到這塊天碑碎片之後,便可組建勢力。有凝兒的幫助,相信你會獲得更多的怨靈資源,到時候,子陵哥哥你的地位,必然不可小觑。哪怕是他人知道你擁有天碑碎片,也無法拿你如何?”
顧子陵輕歎一聲,點頭認可,但這說的容易,實際上哪有那麼簡單。
且别說以後會是一條什麼樣的路,是否好走,會不會受到他人的阻攔,顧子陵不知。但現階段,顧子陵很清楚,想要奪得接下的那面天碑碎片,絕非易事。這麼多大勢力參與争奪,顧子陵作為一位小小裹屍境修士,哪怕是有意奪取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修為與實力。
這些修士之中,可不乏有陣法造詣高深者。甚至陣法造詣在顧子陵之上者,也很多。故此顧子陵引以為傲的陣法,也不一定能起到作用。不過顧子陵有所優勢,畢竟他已經是天碑傳承者,并且還又可以同時容納數沒天碑碎片,這不同于以往的天碑傳承者,非同一般,故此或許還有所機會。
想到這裡,顧子陵握緊了拳頭,摒棄了一切雜念,開始觀望天際那些老修士的舉動,一些細微的動作他都不想放過,說不定其中還會透露很多信息。
天際勢力之間,皆有陣法籠罩,除了有大道籠罩下方之外,結界之内的任何聲音,下方圍觀之中,都聽之不見。所以顧子陵也聽不到天際那些大人物談論了什麼。好在肉眼還能看到一些,不然什麼信息也沒有。各勢力之間,都有一位帶頭老者出現,他們修為可不低,至少都處于大成境。他們各自邁出一步,彼此盤坐于虛空,周圍甚至出現了一些女仙子,端來了一些茶水。
這些老修士相似在談論什麼,似乎也在約定何事。時不時發怒,時不時點頭同意。特别是東方遺族的那位那修士,話語最多,如是在解釋。他們談論了足足三日,不分黑夜白晝。三日之後,諸般勢力竟然散去,衆修士想要看到的戰争場面,并未出現。
甚至先秦遺族,也都褪去。他們在離去之時,眼神之中,倒是充滿了不甘。
特别是後來趕來的鶴族之人,滿心仇恨的他們,竟然也選擇了離去。
顧子陵見此,略有不解,難道這東方遺族承諾了他們什麼,還是有着其他原因?隻可惜不知道那些老修士之間的談論内容,故此不知其中答案是何。和顧子陵一樣疑惑之人還很多,不少修士隻能歎息,白耽誤了一番功夫,到頭來卻什麼也沒有得到。
“怎麼都散去了……”宿凝兒向顧子陵抛出了疑問。
“等等看,直覺告訴我,那面天碑碎片,在這東方遺族,隻是我尚且沒有感應到罷了。”
“那等等吧!”
顧子陵有此決定,在蕭殷的幫助下,他離開了艦船,獨自一人,出現在半空虛空之中。修為沒有得到封台境的他,自然無法做到。蕭殷神通逆天,有她的幫助,顧子陵可以說完全和封台境修士沒有任何區别。并且在顧子陵與宿凝兒的合力之下,布置了一道源自于遠古的隐匿之陣。
二人藏于此陣之中,有修士想要察覺他們的存在,絕不容易。哪怕是那高高在上的皇者,也不一定能夠做到,此陣可由宿凝兒主導,自然非同一般。這丫頭都如此自信,顧子陵自然相信她。兩人隐匿虛空,看着一個個修士離去,他們卻在此等待着不一樣的消息出現。
深處陣法内的顧子陵二人,不敢修煉,也不敢有任何大道波動。在如此枯燥的環境之下,顧子陵等待着奇迹的發生。可是連續推移了兩個月,顧子陵依舊沒有任何發現,也沒有感應到天碑碎片的出現,甚至顧子陵控制怨靈,抓來了一位東方遺族内的長老孫子,也沒有從中打聽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顧子陵本想放棄,可終于在接下來半個月後的時間内,發現了異樣。
西方海洋之上,有一條船隻,很不起眼,非艦船,也非普通船隻,僅僅隻是一隻“漁船”。漁船之上,左右兩人,一切以後,穿梭在皿色海洋之間。若非顧子陵突然感應到天碑碎片的存在,絕不可能想到,天碑碎片竟然會出現在眼前兩位毫不起眼的老修士身上。
這兩老修士摒棄了一切大道根源,所有的大道靈力都消失不見,他們完全如凡人一般,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若非這片海洋特殊,加之此地處于極東之地,絕對會有人注意他們二人。當然顧子陵是個例外,畢竟他乃天碑傳承者,自然能夠感應到天碑碎片的氣息。
如此特殊感應,也隻有顧子陵這類傳承者方才能夠明白。
顧子陵露出笑意,看那他的等待是值得的。東方遺族着實得到了天碑碎片,隻是處于各族壓力,他們不得不暫時選擇妥協,将那些前來勢力打發。而今風聲過,他們再讓這兩老者将天碑碎片送回,便可擺脫一切危機。可惜那些東方遺族之人,恐怕怎麼也想不到還有顧子陵這樣特殊的修士也在這片海域。
“看來上天待我顧子陵不薄。”
顧子陵看不出那兩老修士任何修為,并且也沒有從這兩修士身上感應到任何危機。故此他開始着手計劃,如何才能在這等機會下,奪取天碑碎片。
可顧子陵剛有這一想法,他腦海之中的蕭殷,卻讓顧子陵打消了一切念頭。
“若是你想死,那麼可以選擇在這時候奪取天碑碎片。”
“這是為何?”
“他們的修為,已經超過了大成,你若想送死,本宮可不會攔你。”
顧子陵聽之,深吸一口涼氣。别說超出了大成境,哪怕就是大成境修士,顧子陵也不敢貿然奪取。天碑碎片固然重要,但也要分清時候。
“不知殷仙子可有何想法?”
“能有什麼想法,天碑本就有用靈性,哪怕僅僅隻是一塊碎片,也是如此。想要得到它們的認主,可非同一般,所以他們想要找到适合的傳承者,可不容易。也就是說,哪怕他們得到天碑碎片,也可能像鶴族一樣,找不到傳承人,隻能選擇放置于一地。如此時候,才是我們最為合适的機會。”
蕭殷之語有所道理,顧子陵當即聽取其意見,隻能選擇從長計議。他眼睜睜看着那兩位老者,劃着木舟,向東方遺族所在位置行去。待他們徹底消失在顧子陵眼前時,後者一歎,眼神之中,明顯有些失落。這僅僅隻是剛開始,想要得到天碑碎片,必須還要有一系列的計劃。
天碑碎片乃天地奇物,是否有緣再次得之,天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