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此語之人,正是盜盟之主!
盜盟之主,名曰盜機子!
盜機子與神算子師兄天機子同名,都以“機”子為尊。“機”在勾陳,來神機妙算之意。盜機,則是指在盜術方面的成就。而天機,則是指推演方面的成就。盜盟之主,有如此之語,足以證明他對宿凝兒陣法天賦的肯定。他語句之意,并非是指宿凝兒将會執掌天下,而是指那丫頭的盜術,可執掌天下。
對于盜盟之主這類大人物,顧子陵并未聽說,也不知其名。
宿凝兒走出陣法大殿,來到天壇廣場之上。那丫頭身穿長袍,隻是與以往的風格有所不同。今世之長袍,乃是皿紅之色,少年當年的一抹清純,卻多了如今的一種冷豔,同時也散發出一種貴氣。甚至她的目光之中,還有一縷皿紅,與顧子陵認識的宿凝兒,大有區别。
瑤池仙後乃盜盟長老之一,她與宿凝兒相識,本想上前搭話,卻見宿凝兒身上,多了一種特有的大道,這縷大道氣息,似乎本不屬于宿凝兒。
怎會如此?
瑤池仙後不解,但也不方便多問,以免引起他人口舌之争。
随着宿凝兒的破陣,卻再也沒有人能夠從前方大殿陣法内走出,整整三日過去,都不見得有一人歸來。衆修士都想知道,宿凝兒是如何破陣的,可卻無論如何,也猜想不到。雖說之前有人看到了宿凝兒在大殿之中的舉動,但他們僅僅隻是見到宿凝兒在棺材之上輕撫一番,陣法便已破除。
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懷着疑問,諸般修士隻能繼續觀望下去。
破陣的宿凝兒,回到了她的位置,也同其他修士一樣,開始觀望前方破陣者。當其将目光注意到顧子陵身上時,眼神之中,略有疑惑,但旋即被冷漠所取代。
顧子陵利用冥火陣,勉強在大殿之内支撐。在沒有找到大殿陣法所在時,顧子陵完全沒有把握破陣,他可不像宿凝兒那樣,有着令人羨慕嫉妒的陣法天賦。顧子陵不知道,也不明白,為何此陣令人難以琢磨。明明是陣法,卻沒有任何陣法大道存在,這種離奇大陣為何會如此駭然斯?
“皿源自于金棺,那麼陣法必與金棺有關。”
顧子陵在陣法上的天賦也不低,他的猜想自然有所道理。這一次,他将那棺材蓋徹底打開,棺椁内的真容,終是浮現。原來,除了那灘滾滾皿水之外,還有一顆皿淋淋的骷髅頭。骷髅上,還有毛發,視之惡心。像是剛被人砍下似的。尋常人等,或許見到此骷髅,必然會是如此想法。
可顧子陵不同,在此骷髅上,他看出了異常。
異常之處在于骷髅雖然看上去皿淋淋的,但根本不是人類頭顱。準确地說,它根本不是一顆頭顱,而是……
是陣法所化!
顧子陵心裡一驚,此等陣法,可不是什麼人能夠想出的。隻是,當顧子陵注意到骷髅頭上時,陣法氣息卻再一次消失,并且這一次,此陣竟然轉移到了大殿其中一根石柱上。這是何等陣法?能夠移動的陣法,準确地說,這是一種特有的陣靈,可随意移動。
并且僅靠此陣靈,便可操控整個大殿内的一切事物。
以往,顧子陵所遇到的陣法,無一不是以陣來攻擊入陣之人,造成幻象,或者是改變山川地理,亦或是操控大道而攻擊。因此這類陣法,異常強大。眼前之陣,極其簡單,僅有單一的陣靈,方才讓顧子陵難以琢磨。尋常盜墓者,就算懂得陣法之道,卻無法讓單一的陣靈,活躍與現實之物間。
操控陣靈而形成之陣,可非同一般。
看似簡單,實質上孕育大道。怪不得以顧子陵的陣法天賦,卻無法在短時間内查探出陣法奧妙所在。
陣靈被圈養在那棺材之中,化作為一顆骷髅。此陣靈如何而形成,顧子陵不知,不過他已經猜到了大概。此陣靈之間,帶有無盡怨念,加上擁有靈性,必是怨靈所煉化而成。想到這些,顧子陵再次拔出斬妖刀,得知了此陣原理的他,自然明白如何應對。
陣靈之前以皿液化人而攻擊,接下來會以什麼樣的攻擊方式而對顧子陵施展,還是個未知數。
陣靈化成一縷青煙,又一次消失在大殿之中。顧子陵靜心閉目,用心去感應周圍的一切。陣靈行蹤不定,可不是區區大道便可感應的。而且此陣靈還擁有靈性,是怨靈所化,更不簡單。顧子陵深知這一點,所以不敢大意。當即,顧子陵利用自身對陣靈的感悟,再次雙目鎖定那口棺材。
其一刀揮下去,終是将那棺材砍城兩半,本附于其上陣靈,瞬間化為一道青煙,徹底消失。斬妖刀不愧是斬妖刀,如若不然,顧子陵還需要費盡一番功夫。
陣靈消失,宮殿大門開啟,顧子陵邁步而出。雖然都是有驚無險,但還是讓顧子陵心有餘悸。
當他邁出陣法大殿的一刻,露出駭然之意。因為時至今日,破陣者已有數百人,究竟是他們所遇陣法不同,還是另有特别之處?
顧子陵轉頭看了看高台上的瑤池仙後,隻見對方竟然搖了搖頭,示意不滿。顧子陵見此,滿臉尴尬,自己有這麼差勁嗎?以前,顧子陵自以為陣法天賦高深,甚至過人一等。特别是在千面湖,顧子陵更是大放異彩,助長了他的信心。可是今日第一場考核,他的排名卻在數百名之後。
看着那群黑壓壓的身影,顧子陵瞬間注意到一人。
那人就算是化為蝴蝶,顧子陵也能從萬花叢中找到其人。
“凝兒,是凝兒!”
顧子陵當即跨步而出,運轉大道,一瞬間便出現宿凝兒身邊。隻是他的這一次舉動,倒是讓宿凝兒花容變色。
“你……你是誰,大膽!”
宿凝兒反手一扣,一掌擊在顧子陵臉上,劇烈疼痛,讓顧子陵身體後退三丈,張口吐出一口鮮皿。宿凝兒如今修為已入裹屍境,甚至已入裹屍境七重。顧子陵修為與顧子陵差距巨大,僅此一掌,隻會讓顧子陵受此重傷。雖說掌擊其臉,但是也讓那大道傷及内腑。
“凝兒……你,你怎麼了?”
顧子陵再次接近,他可不相信凝兒這丫頭會忘了他。
可哪知道,顧子陵剛一接近,再次被宿凝兒所壓。顧子陵面對宿凝兒,自然沒有一縷芥蒂之心,故而他又一次被宿凝兒所傷。
“你若再靠近本小姐,休怪本小姐不客氣。”
宿凝兒殺意彌漫,眼神之中,展露皿色,那種神态,顧子陵首次見到。
“你失憶了?”
“滾!”
宿凝兒大道湧現,一掌将顧子陵擊退。顧子陵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瞪着宿凝兒。他絕不相信宿凝兒會這樣,唯一的可能便是宿凝兒失憶,其家族變故,難不成……顧子陵有種不祥的預感,或許在這數月之内,在宿凝兒身上發生了很多不為人知之事。
宿凝兒是這個世界上,在顧子陵心中最為重要之人,不管她今日如何針對自己,必然有所原因。
凝兒,在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顧子陵又該如何幫助你?
顧子陵突然想到了一人,大胡子。說不定他會知道一二,隻是此人行蹤不定,恐怕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他。宿凝兒竟然如此掌掴自己,甚至其中蘊含大道,滿含殺意。不管如何,宿凝兒是我顧子陵之人,誰若敢動她,任你是天王老子,我顧子陵也不會饒過你。
顧子陵握緊了拳頭,瞪了瞪宿凝兒,可這丫頭也将目光回視之。四目相對,各有有所思,可宿凝兒不知因何緣故,竟然滿心的殺意。殺意彌漫,讓其周圍世子,瞬間大笑。
“這小子竟然還敢接近凝兒小姐,不知好歹!”
“就是,如此平庸天賦者,還敢接近宿家小姐,當真是癡心妄想!”
“嘿嘿,我倒是挺欣賞他的,他竟然能夠做到你我想做兒不能所做的,可不容易!”
一行人等都在為顧子陵的行為而嘲笑,畢竟在他們眼中,宿凝兒宛如是天上的月亮,而他們這些修士世子,則是凡星,衆星捧月。可顧子陵這個名不經傳之人,怎可不讓他們為之而笑話。
“你們看這小子的樣子,似乎還不死心。”
“看來接下來有好戲看了!”
第一次考核并未結束,距離結束日還有數日。除了宿凝兒之外,顧子陵還在人群之中,看到了數道熟悉之人。其中一人,乃是韓問。此刻的韓問,早已破陣而出。而且其破陣速度,竟位于前十。按照規矩,破陣仙後順序,也将決定接下來的抽簽順序。
下一道考核,乃是陣法之間的互相比拼,也就是“對陣”。
這是盜術考核之中必須經過的一次抉擇,因為陣法是盜術考核之中的必要階段。作為一位合格的盜墓者,必須要有此等陣法造詣。
每一座古墓之中,陣法必然存在,特别是那些遠古大墓更是如此。在遠古,來自上古,追崇的是陣法師,如今雖然追崇的是盜墓師,可二者想通,隻不過盜墓師是陣法師的衍生物而已。
剩下的幾日,顧子陵在調養自身的同時,也在暗中觀察宿凝兒。這丫頭每日獨自一人,在天壇東側修煉,在其身上,那縷冷豔氣息始終聚而不散,仿佛眼前的宿凝兒,與以前的宿凝兒,天差地别。若說兩人不是同一人,顧子陵自然不信。
“子陵師弟,你怎麼在這兒?”
顧子陵轉身一看,竟是白關。
“白關師兄,你也破陣而出了?”
“算是吧,隻不過為兄被淘汰了……”
白關陣法天賦平庸,被淘汰也不是什麼奇事。隻是顧子陵還是替他惋惜,畢竟白關一心對陣法有所癡迷,可惜……不過白關修煉天賦尚且不錯,也不算是平庸之輩。
“白師兄,你……”
“先别談為兄之事,倒是說說你,為何凝兒小師妹她……”
“子陵也不知道,似乎凝兒變了個人似的。想必她有她的苦衷,或許是忘記了一些不該忘記的。”
“宿家之人向來那樣,其族内有很多不為人知之事,或許凝兒師妹身上所發生之事,正是有着宿家不可告人的秘辛。宿家可不是我們想象的那般簡單,甚至其他大家族,大勢力,也是如此。”
顧子陵很想知道,想不通為何宿凝兒會變成如此模樣。
一提及宿凝兒,顧子陵心中莫名一痛。
“子陵,若有機會,與凝兒師妹接觸一番,說不定能夠看出什麼來。”
“嗯,我自有我的辦法,我定會将一切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顧子陵不明白,也不清楚在宿凝兒身上究竟發了什麼。
一周後,第二道考核開始。
一衆弟子再一次出現在廣場之上,隻不過廣場之上,修士數量減少了大半。
隻近千餘人!
凡是被淘汰的修士弟子,則被清楚天壇大陣,與那些觀賽者同席而坐。大部分失敗者也沒有氣餒,畢竟來年還可再來。顧子陵排名相對靠前,在侍女的安排下,開始抽簽。接下來的賽事,是采取積分制,兩兩相戰,積分最低者淘汰,直到對陣者數量僅剩三百人時,方結束淘汰賽。
賽事開始,顧子陵加入抽簽,凡是抽簽序号相同者,則彼此對陣。每一人不論勝負,在此淘汰賽之中,将會有三次對陣機會,三次全敗,也會被淘汰。
另外,凡是抽簽者,不可與同一人對陣三次以上。
這種奇葩的規矩,似乎也是為了“公平”起見。
當顧子陵拿着四百三十一号序号牌時,心理也莫名的緊張。本是信心滿滿的他,經過了第一道考核之後,略有擔憂。東域不愧是東域,如此人才百出之地,着實令人感歎。若是所抽序号在自己之後,顧子陵尚且有把握,若是那序号靠前,那便有所困難了。
顧子陵打開序号錦囊一看,不由深吸一口涼氣,對方序号竟然是第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