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那模樣,文質彬彬,加上他那本就帥氣的面容,以及此刻禮貌的舉動,更是如此。
任誰見之,都會心生好感。
反觀顧子陵,改了容貌,雖然依舊風度翩翩,可卻在秦文面前,少了一種氣質。當然這隻是顧子陵裝出來的,畢竟宿凝兒認識顧子陵,一旦他露出任何破綻,宿凝兒必然會認出顧子陵來。如此一來,說不定還會引起宿家之人的注意。到時候,恐怕會引起無法想象的後果。
果然,秦文的話語,宿凝兒竟然無法拒絕。
誰都知道宿凝兒擁有至高的陣法造詣,故此秦文想要請教于她,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凝兒仙子,謝謝賞臉,秦文能夠與凝兒仙子相見,着實是在下畢生修來的福氣。”
“你這人說話倒是有意思,隻是本仙子不吃這一套,哪怕你是秦家世子。既然你要請教陣法,不必拐彎抹角。說吧,有何需要請教的?”
“我先秦遺族有一道古老的陣法,陣法奇特,奧妙頗深。我先秦遺族之人,無人能破,素問仙子凝陣法造詣天賦,普天之下,無人能比。不知您是否可以在那陣法之中,看出門道來?”
“這麼簡單?”宿凝兒聽後,突然冷漠而道。
“對……”
“那你找錯人了,本仙子修為不足,陣法造詣高深又能如何,你還是另請其他人吧。”
“仙子,此陣非你破解不可,請相信在下,在下以秦家的名譽作擔保。”
秦文之語,極其中肯,看上去,仿佛真是有所相求。什麼狗屁陣法,全都是這家夥捏造的,可是如此謊言,在他最終,卻顯得這麼真實,根本不像是在撒謊。若不是顧子陵提前知道了他們的計劃,恐怕也會被秦文那斯文的模樣所迷惑。甚至這家夥還敢以秦家名譽作擔保,難道秦家名譽如此不值錢?
耐不住秦文的軟磨硬泡,宿凝兒終是答應,并帶着顧子陵二人一道,前往後山修煉窟内。此修煉窟,乃是宿凝兒日常修煉之所,故而少有人打擾。
根據秦文的叙述,此陣特殊,所以需要一處僻靜之地,并且最好不能有外人相擾,否則會形成反噬。
到達目的地之後,秦文将一面玉簡捏碎,陣法飒然而成。此陣陰風陣陣,周遭泛起一陣駭然大道,顧子陵本以為秦文是在開玩笑,沒想到這家夥手上着實有着一道逆天陣法。陣法現,顧子陵驚,甚至宿凝兒也為此驚訝,此陣看上去和其他陣法沒區别,可卻帶有一種古老特殊之感。
“仙子,可看出門道來?”
秦文問道,并故作好奇。
隻是宿凝兒卻搖了搖頭,回答道:
“待本小姐進入再說吧!”
宿凝兒沒有任何猶豫,便踏入其中,在她看來,身處宿族,絕不會有人敢對他“圖謀不軌”。可是,正當她進入陣法的一瞬間,變故發生……
看着宿凝兒消失的背影,顧子陵試探性問道:“成了?”
“是!”
秦文揮手,解除陣法,顧子陵已然發現,在前方原本陣法所在的叢林間,一道身穿紅色嫁妝的宿凝兒,正安靜地躺在一塊石闆上。見此,秦文方才放下心來,可顧子陵眼神之中,卻充滿了擔憂,畢竟宿凝兒可是他今生最愛的人,他可不想她有任何閃失。
“放心吧,此刻的她,将會進入深度睡眠狀态,你可以放心大膽地幫助其減除封印!”
“此陣是何?”
“這個是我族秘術,并非陣法,陣法隻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時間緊迫,現在隻能看你的了!為兄會在周圍布置陣法,以防萬一。”
秦文凝重而道,顧子陵一歎,也不再猶豫,靠近宿凝兒,将其扶起,開始着手破解對方腦海之中的陣法。顧子陵利用陣法大道,再一次出現在宿凝兒腦海之中,看着那位被秩序神鍊所困的另一位“宿凝兒”顧子陵頗為感概,這便是屬于宿凝兒的部分記憶靈魂,隻要将這秩序神鍊去掉,便可讓宿凝兒恢複記憶。
當初在鬼駝淵時,顧子陵不可動用天碑碎片,可如今自然可行。
并且此刻,蕭殷竟然也出現在宿凝兒腦海之中。
顧子陵并未告之蕭殷宿凝兒在他心中的地位如何,可蕭殷像是早已知道似的,沒有多問,卻在竭力幫助顧子陵。有蕭殷出手,加上天碑碎片的作用,應該可以讓宿凝兒重回昔日那可愛的模樣。
“準備好了?”蕭殷傳音道。
“準備好了!”
顧子陵祭出古卷軸,卷軸之光将宿凝兒整個人的身體籠罩當中。看上去是卷軸所散發的大道之光,實際上是天碑碎片所流露的大道光華,此大道光華在顧子陵的控制下,侵入宿凝兒眉心,并沖擊對方靈魂壁壘。僅僅片刻,宿凝兒的裹屍境靈魂壁壘被輕易打破,在天碑碎片之下,似乎萬物的不堪一擊。
換作其他大道,想要打破宿凝兒的靈魂壁壘,必然會下一番功夫,甚至還會在宿凝兒識海之間留下後遺症,但是天碑碎片不同,擁有逆天大道的它,有着世人難以想象的偉力。大道侵入宿凝兒識海,直接向對方那道被封印的靈魂籠罩而去。其上的秩序神鍊,在天碑大道的影響下,發出吱吱聲響。
果然不負顧子陵的期望,天碑碎片大道,已然對此封印産生了作用,那特殊封印也在緩緩減弱。隻是顧子陵卻看到,宿凝兒的靈魂氣息,也在跟着消散。在顧子陵擔憂的同時,蕭殷也出手相助,她全身上下,源源不斷的靈魂之力,幫助宿凝兒渡過難關。
蕭殷出手幹脆,沒有任何猶豫,也不知此刻他内心深處是如何想的。
在顧子陵動用大道破解封印之時,整個宿家族已經鬧翻天,特别是宿凝兒靈魂封印有異常,更是讓宿族長,以及一衆長老,紛紛心感不安。他們在收索宿凝兒的下落,可是卻被一種特有的陣法所阻擋,導緻他們無法查出宿凝兒所在位置。不過哪怕如此,這些宿家長老可不是吃醋長大的。很快他們便根據一些線索,來到了後山之上。
後山上,秦文立于陣法之前,似乎早已等待着宿家之人的到來。在他身後,陣法遮掩了一切,哪怕是宿家這些大成境修士,也難以看到陣法之中究竟發生了何事。不過宿凝兒識海封印在不斷減弱,這些老修士也能聯想到什麼。
“秦世子,你這是何意?”宿族長從天而降,如同憑空出現一般。當然這是在宿族勢力範圍,在諸般陣法的作用下,宿族長自然可以頃刻間趕到此地。
“沒有什麼,隻是在偶然的情況下,發現凝兒仙子腦海之中有道封印而已。各位前輩别誤會,本世子隻是想要幫助她而已。”
“你……哼,這是我秦家之事,由不得你這毛頭小子管!”有位宿家長老大怒而道,一旦宿凝兒記憶複蘇,會是什麼樣的後果,隻有他們這些長老才清楚。
“什麼你秦家之事,本世子管不了那麼多,但是關于東方遺族的事,本世子還非管不可。東方遺族向來是我先秦遺族的敵人,我們兩族敵對了千百萬年,爾等為了讓凝兒現在甘願嫁給他們先秦遺族,竟然不惜以此為代價,封印凝兒仙子腦海之中的記憶,你以為本世子會放任你們如此而為,我先秦遺族會容忍你們這麼做?”
秦文的話語,很帶有感染性,仿佛正義掌握在他手中一般,竟然讓這些老者無法反駁,隻聽秦文繼續說道:
“特别是你,宿族長,作為一個前輩,晚輩很佩服你。但是作為一個父親,本世子與你所不恥。那可是你自己的親生女兒,你竟然為了家族利益,甘願讓他嫁給東方譽,你可知道東方譽的為人,那個不折不扣的小人,能夠給予你的女兒幸福?你們都是為了家族利益,家族利益固然重要,但也需要采取可取之法。”
“秦世子,本座也有本座不得已的苦衷。”
宿族長本是痛苦的眼神,突然之間變得堅毅起來,他咬牙而道,渾厚的聲音傳至八方:“凝兒非嫁不可,并且所嫁之人,必須是東方遺族。”
“既然如此,那晚輩别得罪了。”
秦文一歎,話語凝重,似乎能做的隻有這麼多了。他轉身進入身後陣法之中,此陣乃是屬于他先秦遺族的防禦大陣,能拖延多久,隻能看上天了。眼前那些大人物,可都是大成境修士,甚至那宿族長,修為遠遠在大成境之上,恐怕破解此陣法,根本不需要大費工夫。
果不其然,僅僅片刻時間,陣法便破,在宿族長面前,一切都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陣法消失,秦文當即受到反噬,張口鮮皿吐露,倒地昏迷。由于他那特殊身份,宿族長自然不會對他心生殺意,相反還替其療傷,确定沒有生命危險之後,便讓其身邊的長老,将其帶回族中療養。宿族長也很快發現了顧子陵的存在,并當即阻止顧子陵,而在這最後關鍵時刻,宿凝兒腦海之中的封印,也終是化解。
顧子陵見此,心中一喜,隻可惜宿凝兒依舊昏迷,并未蘇醒,反觀他自己,此刻已經處于危機之中。
“他根本不像是秦族之人,或許之是一位陣法師,不然也不可能破除族長您所布置的封印之術。”有位老修士分析而道。
“說吧,你是誰?”
“事已至此,我能多說什麼。晚輩顧子陵,見過給位長老,見過宿族長!”
“你……你就是顧子陵!”
宿族長驚呼而道,他緩步靠近顧子陵,心中的殺意,瞬間彌漫開來。
“原來小女就是被你所片,并且還與你成親。你這樣做,對的起她嗎。你可知道,凝兒是本座最為疼愛的女兒,是本座的一切。她的婚事,也将有本座做主,你一個小小修士,怎有資格娶我家凝兒?”
“宿族長,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晚輩又能說什麼。凝兒确實是你的女兒,可在你眼中,正如秦世子所說,你的心中,隻有家族利益,那還有什麼女兒,還有什麼資格做父親?”
宿族長聽此話語,徹底暴怒,全身靈力大道湧現,将顧子陵壓迫。在顧子陵腦海之中的蕭殷,也露出凝重的神色,此刻的她,也沒有任何辦法幫助顧子陵逃離此地。何況她了解顧子陵的性格,知道就算能夠逃離,顧子陵也會放棄宿凝兒而離去嗎?一旦離去,宿凝兒又可能被再次封印,從而嫁給那個如同财狼一般的東方譽。
所以此刻,唯一能夠做的,隻能看命運如何了。
正當宿族長手指點向顧子陵眉心,準備一擊将顧子陵抹殺之際,一道微弱的聲音,從宿凝兒口中響起。
“父親,若是你殺了子陵,那麼凝兒也會即可為她陪葬……父親,求你放過他吧!”
關鍵時刻,宿凝兒清醒。宿族長略有猶豫,終是收手,隻不過他依舊将顧子陵擊暈,讓其徹底沉睡。恐怕如此下去,顧子陵一覺醒來,宿凝兒已經成為的他人的妻子。等待着顧子陵的,也将是一種痛苦。
半個月之後,離宿凝兒的婚禮之剩下三日,顧子陵依舊身處樓閣之中,躺在木榻之上,陷入昏迷狀态。就連蕭殷,也沒有辦法讓顧子陵蘇醒。蕭殷無法動用天碑碎片,故而隻能歎息而等待。樓閣之外,到處都張燈結彩,披紅挂綠,展露一片喜慶。
正如秦文所說,東方譽是入贅宿家。當然這入贅隻是名義上的,實際上,隻有秦文才知道他東方譽的目的。如今的秦文,已經沒有任何辦法,甚至他的一切計劃,也被打破。宿凝兒與東方譽成親之事,已經成了定局。至于秦文想要盜取的古卷軸,也失去了希望。
不過他依舊沒有放棄,三日之後的婚禮,或許是唯一的機會。他現在已被囚禁,也沒有任何辦法走出此地。樓閣四周都是封印,想要離開,可不是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