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顧子陵剛一踏入房屋,便聽到屋内傳出一道虛弱的聲音。白關受傷不輕,可他依舊面容剛毅,隻是在瞪向顧子陵的眼神之中,也多了一縷不該有的仇恨。這白關身上的故事,恐怕不比顧子陵少。對于這樣的一個四十歲的中年人,顧子陵很是好奇。
“是我,子陵。”
“你來做什麼?”
“這是張槐師兄熬的補藥,其内蘊含靈力,能有效緩解你的傷勢。”
顧子陵将藥湯放在了白關身前的木桌上,此時的後者正盤坐于床榻,以靈力療傷。
“替我謝謝他了,你有何事,若是沒事,就離去吧。”
還未等顧子陵搭話,這家夥便下了逐客令。白關那表情,極為冷淡,雖然在這盜宗呆了十餘年,可依舊沒有任何感情可言。隻能說這家夥性格孤僻,内心早已被封閉。要想得到此人的認可,可不是那麼一件容易的事情。白關喝了藥,再次閉上雙目,不願多看顧子陵一眼。
然而,顧子陵臉皮可非一般的厚,若是如此便離去,哪能問出他想知道的答案。于是顧子陵這樣道:
“其實我年齡雖小,但也和你一樣,是為了報仇而活!”
當他提及報仇二字時,果然那白關突然睜開雙目,閃過一抹好奇。
“今日見王子騰師兄所施展的神通,我在他身上竟然感受到了與我仇人相似的氣息。白關師兄,能否告知我,他究竟是個怎樣之人,來自于何方?”
“要想知道,你去問他吧!”白關歎息一聲,突然繼續道:“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他,心狠手辣,殺人無數,毫無人情味!”
“既然如此,為何盜宗長輩還要收他為徒?”
“還能有什麼,還不是忌憚他背後的勢力。他……”
白關突然想說什麼,但欲言又止,顧子陵為此而無語。王子騰的真正身份是何,顧子陵滿是好奇。抛開對方身份不管,單論修煉天賦,也是當世之佼佼者。四十餘歲之人,修為便高達裹屍境,在同輩之中,足以名列前茅。還有這白關,亦是有着此等天賦,雖與王子騰在戰鬥力上有所差距,但也是個修煉天才。
尋常修士想要到達裹屍境,至少需要百餘年甚至更久的歲月,可想而知這兩位師兄的修煉天賦是多麼驚世駭俗。
“白關師兄,為何諸位師兄弟喜歡稱王師兄為鐵手觀音?”
“因為他最擅長的招數是一套掌法,掌如鐵,足以擊碎一切,再加上他經常披着善良的外衣,卻有着狠辣的心态,所以才有這等稱号。子陵小師弟,或許我們真是同類型的人。因為我在你身上也感受到了一縷無法化解的仇恨。當年的我是為了報仇而進入盜宗,難道你也是?”
“算是吧!”
顧子陵一笑,并未多說什麼,見白關傷勢有所好轉,他也放下心來。
想要徹底了解這二人,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旋即,顧子陵告辭而去。人一旦有了仇恨,整個人的心态都會轉變,比如如今的顧子陵,更顯成熟。僅在一年前,他之所以選擇修煉,隻是為了能“上天入地”,成為至高無上的修士,從而獲得重回地球的能力。可如今,他滿腦子都想要如何對抗趕屍一族,如何才能在十年之内提升自己的修為。
身處盜宗之中,過着如此平淡的生活,讓顧子陵有些不适應。
本以為一入盜宗,将會學到很多,可是一個月多時間過去,除了搬石頭對修煉有所作用,也沒有學到什麼。不過顧子陵驚喜地發現,他的修為竟然在突飛猛進,雖然僅是一個多月時間,可在修煉速度上事半功倍。隐隐之間,他有突破入土境六重的迹象。
那些石塊上的大道,讓顧子陵體質再次改變。
至于車遲紫嫣,也有進步,隻是沒有顧子陵那麼明顯。
顧子陵找了一處僻靜之地,準備操控天碑碎片,進行修煉。天碑碎片乃是至寶,如今很少有人知道他得到了此物。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顧子陵隻能這麼選擇。對于顧子陵而言,天碑碎片的最大作用,便是可以以此操控怨靈,隻要他修為越高,掌控怨靈的數量就越大。
他所修煉的功法,乃是蕭殷所提供,與其他修士修煉之道大有區别,以一點為例,整個勾陳修士,絕大多數人都會圈養怨靈來以此修煉,最終讓怨靈與自身結合,俗稱人靈合一,達到大成。而顧子陵卻未曾圈養怨靈,古卷軸功法之中,沒有任何提及。
就在顧子陵修煉的同時,他那明銳的洞察力,探知到周圍的異常。
驚有一道熟悉的人影,喘着粗氣,扛着一大袋東西行走在叢林之中。
在蕭殷的幫助下,顧子陵隐藏氣息,靠近這此人。恍然一看,驚是張槐。
這些家夥半夜三更,鬼鬼祟祟,是在作甚?
很快,顧子陵還發現,不僅僅是這張槐,還有其他幾名師兄弟都出現在這片叢林之中。同張槐一樣,每一位師兄弟肩上都扛着一大袋東西,并且他們身上還有一股濃烈的腥臭味。甚至連那僅有十來歲的小師妹宿凝兒也有參與。出入盜宗的顧子陵,自然不知道這行師兄弟今夜剛完成了一個重要“任務”。
顧子陵當即出現在衆人身邊,所有師兄弟為之一驚,那宿凝兒更是吓了一大跳,驚聲尖叫。叫聲刺耳,使的叢林之中本在栖息的鳥類,瞬間驚醒盤旋虛空。
“顧子陵,你這家夥半夜三更怎在此地出現?吓死本小姐了!”
“嘿嘿,我倒是想知道你們是在幹嘛?”
“子陵師弟,我們當然是在執行任務。你與紫嫣師妹剛入我盜宗,自然不明白。”張槐笑而道,放下肩上的袋子,大口喘着粗氣,繼續道:“今夜任務之兇險,差點我們都回不來了?”
“這些時日你們去了何方?”
“沒去哪,隻是光顧了一次茅山而已。”
“光顧茅山?”顧子陵也不笨,看到這些師兄弟滿身泥土,身上還帶有濃烈的腥臭味,自然聯想到了什麼,他繼續道:“你們該不會将茅山祖墳給盜了吧!”
“嘿嘿,你這小家夥是怎麼猜道的?茅山祖墓我們已盯上一兩年了,可一直沒有機會。如今,那茅山在一個月前不知發生了何等大事,整個宗門人心惶惶。所以我們見此機會,給他們來個雪上加霜,将整個茅山祖墳洗劫一空。不得不說,這茅山還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大宗門,至少在這南域明州,可以排上号。”
一衆師兄弟開始就地清點盜取之物,凡是沒有大用的陪葬品,都被這些家夥扔下山腳。
顧子陵立于一旁觀看,随葬品之中,有很多陶器,也有很多“捉鬼”法器。看到這些,顧子陵倒是想到了當日在巫山古墓之中獲得的東西。時至此刻,他都還未加以研究。若非今夜所見,恐怕他早已忘記。
除了這些随葬品之外,顧子陵還發現了一隻怨靈。此怨靈展露強大的氣息,卻被封印在了一塊玉盒之中。玉盒之上刻有符文,張槐一衆在觸碰玉盒時,也有所忌憚。可見此怨靈才是衆人這行最大的收獲。至于那些陪葬品,就算也有至寶,可作為盜宗弟子的他們,并不少見。
“子陵師弟,有沒有喜歡的東西,若有,随意挑。”
“我對死人的東西興趣不大……對了,既然你們盜了茅山祖墳,有沒有興趣光顧趕屍一族祖墳?”
顧子陵提及趕屍一族,諸位盜宗師兄弟臉上展露憋屈,似乎早已有此打算,隻是沒能付諸實際行動而已。
“趕屍一族祖墓内,陣法構造複雜,當年我們幾個師兄弟還未進入其中,便差點命喪黃泉。不過,總有一日,我們定會加以盜取。這個臭名昭著的勢力,必須讓其吃點虧才行。”
“到時候能否算上我一個!”顧子陵說道。
“當然可以。”
一番清點之後,一衆盜宗師兄弟極其興奮,圍在了一團,開始讨論這幾日盜墓時的經驗教訓。他們所興奮的并不是得到了這些寶物,而是盜墓樂趣。顧子陵雖然不知道這些師兄弟的身份,但也不難猜到這些家夥各個非凡本領。所盜取的東西,恐怕并不能入其法眼。
對于這些家夥盜墓的經過,顧子陵也聽得津津有味。
“嘿嘿,如此下去,我張槐在十年之内,必會成為一名鼎鼎有名的盜墓師!”
“得了吧,若我估計,以你的盜墓天賦,至少需要百年時間。若不是我們小師妹,我們幾個早已被困古墓,能否逃出都是個問題。”
想要盜墓,首先需要對陣法有所研究,若不如此,很有可能會身殒墓地之中。勾陳靈氣缺乏,很多宗門勢力都會以盜墓的方式來收集怨靈,采集靈氣。所以在這特殊大陸之上,衍生除了一個令人又恨又愛的職業,盜墓師!隻是如今的顧子陵對勾陳尚且不算了解,對盜墓師這個職業更是聞所未聞。
要想成為一位盜墓師,必須精通風水、并能掌控諸般陣法,若不能做到,隻能算盜墓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