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三日,秦皇終是出現。
當他聽到顧子陵前來先秦遺族尋求庇護之際,那慈祥的臉龐上,更多的是一種凝重。秦皇作為一族之主,處處要為遺族族人而考慮,顧子陵是一個何等人物,将會帶來什麼樣的災難,他最清楚不過。
天碑傳承者,雖是上天的寵兒,卻也是各大勢力的“公敵”,為了貪婪的*,他們絕不會輕言放棄。
天碑碎片,擁有這勾陳世界的最高秘辛,也擁有世人都想探索的答案。
它是遠古戰神“原始”遺留之物。
古籍之中有所記載,相傳在亘古時代,整個勾陳大地,完全是一片廢墟,沒有靈氣,沒有大道之根,各種生命都顯得卑微至極。各種生命,如同昙花一現,很快便消失在天地之間。
原始,之所以被封戰神,乃是因為他當年與天地作戰,最終打破天地桎梏,各地靈氣開始出現,最終構建了遠古盛世,給世人帶來了萬代和平。
傳說,原始并未死亡,作為戰神的他,離開了勾陳,前往了一片新世界。離去之際,他留下了天碑,也算是屬于原始的傳承!
得天碑者,便很可能成就神位,突破天地桎梏,獲得永生。
因此傳說,遠古至今,不知多少萬年來,無數人類修士,都為之而狂!
雖然古書籍的記載不一定真實,但完全有參考的餘地,不然也不可能諸般大人物都想加以争奪。天碑碎片,他們必須奪取之。
先秦遺族之所以沒有奪取天碑碎片的心思,那是因為他們不能奪取。
先秦遺族有着一個世人都不知道的秘辛,就算先秦遺族之人,也唯有曆代族長方才能夠口口相傳。
他們之所以有祖訓相告,完全是因為他們先祖實際上是天碑的守護者。
守護者與傳承者之間都有一個微妙的關系,根本不容打破。
正因為這樣,先秦遺族存在的意義便是守護天碑,保護各傳承者,不容違背。顧子陵作為傳承者,并且可同時掌控三塊,秦皇清楚,這位年紀輕輕的封台境修士,定有可能是真正意義上的傳承者!
正因為此,秦皇更加矛盾,若是保護顧子陵,整個先秦遺族族人都有可能成為這個決定的犧牲者,顧子陵的出現,必會給先秦遺族帶來前所未有的危機。
可是祖訓……
祖訓不可違背,最終,秦皇的眼神變的愈發堅定。
“我秦族既然為天碑而生,那就為傳承者而死吧!”
秦皇做出決定後,并未急着見顧子陵,而是召見各大長老,商讨顧子陵在先秦遺族的地位問題,隻有這樣,才能讓顧子陵更好地成長起來。
最終,經過數個時辰的商讨,秦族族長将破例收顧子陵為義子,他将以九世子身份出現在先秦遺族。秦皇的決定,有人支持,也有人反對,不過最終他們都隻能默許,因為秦言之長老,也贊同了秦皇的想法。言皇,地位非同一般,自然具有一定的話語權。
很快,這則消息,傳遍整個先秦遺族,不少族人都很羨慕,更多的是一種不解。
“那小子是天碑傳承者,族長不奪取也就罷了,還将之收為義子,這完全是在拿我族安危作為代價。”
“就是,恐怕接下來,我族将會長期受到其他遺族的壓迫,甚至還有可能爆發大規模的戰争!這該如何是好?”
“我們該相信族長,族長如此安排定然有他的道理,族長絕不會讓我等族人身處水深火熱之中。”
“對,相信族長的安排,既然顧子陵即将成為我族世子,該獲得我們的尊重。”
無論是秦族的大街小巷,還是其他更加僻靜的,顧子陵都會聽到相關的談論。顧子陵隻是前來尋求庇護,卻想不到最終會是如此結果!
秦皇不僅僅要收自己為義子,甚至還會将此事公告天下,他這麼做的目的,自然是為了更好地守護天碑傳承者。顧子陵很明白,天碑碎片,這等聖物,必将給整個先秦遺族帶來災難,可秦皇為何會如此做?
先秦遺族一旦公布此事,整個勾陳都将為之而沸騰。不過,各勢力也不得不考慮先秦遺族在勾陳的地位與實力,畢竟那可是遺族,傳承了無數個歲月。根據顧子陵的估計,在未來一段時間内,他将相安無事,但随着時間的推移,估計那些大勢力的皇者,絕對會動用各種卑劣手段,甚至還會聯合起來,共同讨伐。
顧子陵的猜測不無道理!
三月後,顧子陵的“入族禮”,如期舉行。
為了尋求庇護,顧子陵也隻能聽從秦皇的決定與安排。秦皇有八個子女,顧子陵年紀最小,故此排行第九。九為一個吉利數字,也代表完美。或許是秦皇刻意為之,這場本該簡單了事的入族禮儀,變的格外宏大。
“東方遺族,東皇到!”
負責接的長老,高聲而道。
東皇的出現,本是讓那喧嚣的大殿,立即變的安靜下來。這個當世大人物,前來目的動機自然不純。作為主角的顧子陵,身處大殿主席位,同秦皇而坐。
秦皇見東皇到來,強顔一笑。
“東皇遠道而來,請坐!來人,奉茶!”
“秦皇客氣了,本座為何而來,想必你很清楚。”
東皇剛入座,另一位皇者也如期而至。
“宿族,宿族長到!”
宿族與東方遺族的關系,自然不同。在外人看來,他們已經聯姻,故此同時出現,也沒有什麼意外之處。宿凝兒在顧子陵身邊,不由緊張,宿族長可是她的父親,哪怕宿凝兒容貌氣息都加以改變,宿族長都很有可能認出她來。
“宿族長,請坐!”
“東皇前輩,請!”
東皇年歲數千,而宿族長不過千餘歲,稱呼前輩自然可行。随着上一任宿族長身殒,宿族地位大不如前,加上宿族長未能突破,故此地位更加不如。當然,不可否定的是,宿族勢力依舊不容小觑,因為宿族内尚且還有一位傳說中的皇者沒有露面。
皇者境界,是當今勾陳的主宰,他們足矣掌控勾陳的一切。隻要皇者境界存于宿族一日,宿族依舊是不可忽略的大勢力。對于宿族長,顧子陵并沒有任何反感,哪怕他強行讓宿凝兒聯姻,但也隻是迫不得已,無奈之舉。
顧子陵握緊凝兒右手,她那手心,全是汗水。
如今想想,一旦宿凝兒身份暴露,以及她所做之事被東皇知曉,他們兩族,将徹底決裂。而到時候,吃虧的,必然是他們宿族。
時間在推移,不少大勢力因顧子陵而來,甚至還有些三流勢力,不請自來,當然,他們沒有資格進入大殿,隻能在大殿外關禮。甚至這一次,比之前往韓皇島祝賀之人還要多
待客來的差不多,秦皇終是高聲而道:
“本座感謝諸位的到來,今日是本座義子子陵的入族之禮,本座代表先秦遺族,宣布……”
“等等!”一道妖豔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大殿之中,此人看上去,如同九天仙女,卻又發出一道男人之聲。正如郝仙逸那樣,不男不女。在他身上,擁有陰寒之氣,與之相處,如同面對一位冰冷的屍體!
“韓皇島,韓皇到!”
韓皇來了,顧子陵見到此人,心中一涼,他擔憂之事,很有可能提前發生,這可不是顧子陵想要看到的。韓皇的出現,更讓整個大殿充斥着緊張感。他可是當世唯一一位擁有皇者境界修為的天碑“傳承者”。至少在他人看來,着實如此,可顧子陵卻明白他能夠掌握天碑碎片的真正原因!
大殿異常安靜,誰都知道他前來的目的。
“韓皇,人家秦皇收義子,關你何事?”東皇怒目相迎,表面上是在替先秦遺族發話,實際上是想挑起兩族的矛盾。
“哼,秦皇,我天碑傳承者豈是你能夠染指的?”
“你是何意,韓皇!”秦皇終于忍不住說道。
韓皇連續邁步而進,他腳踏紅毯,整個大殿都能夠感受到韓皇那特有的大道波動。
隻聽他大笑而道:
“桀桀,本座與他同為傳承者,雖修為不一,但可稱為同輩。你認他為義子,豈不是在想嘲笑本座?何況,天碑傳承者,乃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豈能做你義子呼!”
韓皇明顯是在找話說,是想給予自己一個合理的理由。韓皇知道,一旦顧子陵受到了先秦遺族的保護,他想要獲得顧子陵身上的三塊天碑碎片,難之又難。三塊天碑碎片,足矣讓韓皇為此瘋狂,故而他必須制止這一切。
隻要顧子陵沒有“義子”這個名分,那麼天下之人都可以認為是秦皇為了占有天碑碎片而“囚禁”顧子陵。如此,韓皇将會衆矢之的。
到時候,韓皇再鼓動其他人一同出手相抗,便會容易很多。
韓皇能夠明白這一點,顧子陵自然也明白,他可不相信韓皇會如此“好心”。
當即,顧子陵起身道:
“諸位前輩,秦皇對我有恩,待我如父。另者,我與秦文世子親如兄弟,認秦皇為義父有何不可?晚輩需要秦皇相助,當今世上,也隻有秦皇能夠給予我容身之所。諸位為了天碑碎片不折手段的長輩們,你們能嗎?”
秦皇聽之,點了點頭,對于顧子陵的回答,他很滿意。隻要是顧子陵自願做他義子,接下來的事,理所當然。
顧子陵在這世上,本就沒有親生父母。唯一的長輩車遲袁,也已亡故,他而今找到了歸宿,車遲袁絕不會怪他。其實這一切都是顧子陵無奈之舉,假如他修為足夠,何須先秦遺族的幫助?實力不濟、修為不如的情況下,隻能靠智慧生存下去。
顧子陵的一番話,竟然讓諸般老修士無言以對。
“你……小子,本座追殺你,可不是為了天碑碎片,你斬殺本座兩個兒子,這筆帳,今日是否該算算?”東皇終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前輩之子,皆是與我公平較量。當年,晚輩修為尚且隻有裹屍境,可貴族世子卻在封台境,他死于我手,隻能說他們實力不濟!當今世界,強者為尊,你想要晚輩如何償還?”
“好一句強者為尊!自然你如此認為,那麼就讓本座讨教一二,看看何為強者為尊!”
隻能說這東皇是多麼厚顔無恥!
不過面對如此東皇,顧子陵可不會服軟。
“東皇能說出此話,晚輩佩服。既然東皇想要像晚輩讨教,晚輩自然不會拒絕。”
當顧子陵說出此話之際,全場一片嘩然,全都屏住了呼吸,整個諾大的宮殿,甚至宮殿之外都瞬間安靜。
他這小子瘋了嗎?
恐怕這是此刻所有修士的心聲。
然而,顧子陵卻如此說道:
“晚輩修為不如,自知沒臉與貴為皇者的東皇您相戰,故此認輸!”
這話一說,話語之間瞬間變了味。顧子陵能說會道,在此刻得到了充分的印證。他雖然認輸,自稱沒臉,實際上是在暗指東皇。
顧子陵同時面對兩位皇者,說出了如此話語,可見他此刻是何等強大!秦族不少女仙子見到顧子陵那意氣風發之态,心生仰慕,換做任何人,恐怕都被這兩位不懷好意的皇者,吓得兩腿發軟。其實,此刻的顧子陵,後背間,早已冷汗流露,浸濕了衣衫。
他這麼說,是想在氣勢上強過兩位皇者,以此來化解今日之危。他很清楚,兩位皇者都是一等一的大人物,自然在乎臉面,也知道他們是個聰明人,隻要不占理,不會在如此時刻出手相對!這些大人物都是以利益為重,在沒有絕對把握前,隻能選擇容忍。
顧子陵的話語雖然徹底激怒了秦皇,可他所說的确實是事實,無論是東方譽,還是那東方融,他們的身殒,隻能怪其實力不濟,勾陳沒有法律,沒有正義,有何談對與錯。勝利者才有足夠的話語權,而失敗的一方,則會被時間淹沒。
不過秦皇着實有選擇報仇的權力,可此刻卻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