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房間中。
将米粥放在桌子上,莊小白緩步來到父親床邊。
“吃點吧,在不吃就餓死了,到時候二媽,五媽,就該便宜别人了。”
莊小白心裡也發慌,關鍵是敏感的話題要掌握好火候,言輕言重,效果可是完全不一樣,言輕了,不搭理你,依然半死不活的,言重了,揍自己一頓,然後跑去上吊。
目光呆滞,莊深沉仿佛沒聽見似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皺了皺眉,莊小白心道,看來自己果然沒有猜錯,拿兩位媽媽吓唬父親根本沒用,父親就是死要面子,雖然想到了病因根源,難就難在,實在是找不出什麼事物能夠刺激到父親。
“吃不吃,不吃倒掉了?”莊小白故作生氣道。
莊深沉依然無動于衷,比坐禅冥想也不遑多讓。
“莊家如此落魄是必然的,誰讓咱父子倆長得跟肉包子似的,也就别怨惡狗跟着。”
“滾!”
話音剛落,莊深沉終于發出雷鳴般的怒吼。
打了個哆嗦,莊小白生怕挨揍,一溜煙跑了出去,旋即偷偷趴在窗戶旁向裡望去。
“兔崽子,别人欺負莊家也就算了,自己都嫌棄起家來,惡狗咬人難道不疼嗎!”
罵罵咧咧從床榻上下來,莊深沉搖搖晃晃走到桌子旁,猶豫了下,伸手端起米粥“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見父親吃飯,莊小白松了口氣,心道,好險,幸好語言拿捏的精準,本來還有幾句惡語相加,不過看樣子已經用不上了。
父親身體還需要些時日才能恢複過來,莊小白幹脆打消了先學武技的想法,把一切精力都用在提升實力上,畢竟大力丸藥效是有時間限制的。
轉眼又過去半個月,莊小白從武者一段提升到三段實力,按照自己推算,再有幾天藥力散盡,完全可以突破到四段實力,到時候把武技練成,也能已解心頭之恨。
陽光下,莊小白猶如一尊黑塔,目光森然,身上散發着一股殺伐。
勝者生,敗者亡,生與死是必然的因果,要怪就怪,那個人渣得罪了睚眦必報的自己,什麼狗屁馮麟,黑勢力,去他奶奶的!
天色漸黑,莊小白剛欲回房休息,就見二媽媽緩步走了過來。
“二媽媽,有事嗎?”莊小白問道。
“快要斷糧了,你得想辦法勸勸你父親出去賺些銀子,不然這個家就要散夥了。”二媽媽愁眉苦臉的道。
聞言,莊小白沉默不語,斷糧可是大事,這幾年莊家坐吃山空終于到了窮途末路,以父親實力完全可以在鹽古城吃的開,武館,幫會,私人護院,走到哪家任職都是遊刃有餘,畢竟武師二段實力不是吹出來的。
“父親在哪裡?我去勸勸他。”莊小白詢問道。
“他在後院西北角那。”二媽媽說道。
咧了咧嘴,莊小白心道,父親還真是有閑心,大黑天跑到三媽四媽墳墓前唠什麼鬼話,放着兩位活着的媽媽不聞不問,倒是念起舊情想起已故亡妻。
告别二媽媽,莊小白繞到後院西北角,隻見父親安靜的坐在墓碑前。
清咳了咳,莊小白幹笑:“與兩位媽媽談什麼呢?”
“滾,别打擾我,老子心情不好。”莊深沉怒罵道。
“我理解父親的心情,但是你也要理解一下我們啊,在這樣下去,用不上半個月,後院又要添上兩座墓碑了。”坐到父親身邊,莊小白無奈的道。
“啥意思?”
“眼看快要揭不開鍋了,前車之鑒,曆曆在目,我決定宰了那兩個娘們,以保全莊家聲譽,日後咱父子倆中規中矩做個守墓人。”
扭頭看向兒子,莊深沉冷笑:“真看不出來,你小子心比我還黑。”
聳了聳肩,莊小白不以為然:“這應該叫做一脈相承吧!”
“給我幾天時間考慮一下,跪的太久都快站不起來了。”莊深沉感慨萬千的道。
“武館倒閉,父親為何不把這裡高價賣出去,然後買一處小别院生活?”莊小白好奇的問道。
“這裡是家,也是我的依靠,連家都保不住,活着還有什麼意思。”莊深沉苦澀的道。
對于“家”的概念,莊小白很模糊,沒人哪有家,有家沒人又算什麼?無惡不作的父親,居然對家如此依戀,不知是幡然醒悟,還是随口說說?不過,一個“家”字,倒是提醒了自己,是時候該為這個家做點貢獻了。
“明天把牌匾好好擦一擦。”莊小白說道。
“哪塊牌匾?”
“大廳上方,莊家武館!”
丢下一句話,莊小白哼哼着小曲,牛逼哄哄的離開了後院。
回到前院,莊小白越看那顆象征着恥辱的歪脖子樹越不順眼,跑到柴房抄起斧子來到樹下。
“咔~”
一頓砍伐,歪出來那段樹叉“嘩啦”掉在了地上。
“與其讓你禍害莊家,不如讓你做點貢獻。”
嘀咕了幾句,莊小白用斧子在樹叉上修來修去,片刻後,一根半截手臂長短的木棍呈現在手中。
“今日起,你就叫打狗棒吧!”
掂了掂重量,莊小白非常滿意,比劃了幾下,帶起一陣陰風,撇了撇嘴,伸手将其别在腰間。
……
次日傍晚。
莊小白換上了夜行衣,黑紗蒙面,悄悄溜出了家門。
隐匿術可是莊小白強項,路上見人便躲,東飄西閃,潇灑至極,唯一缺點就是幾百米的路程,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方才到達。
為了以解燃眉之急,莊小白铤而走險幹起了偷盜,馮三可是個标榜,偷人偷到家裡,還能大言不慚說是公平競争,自己摸隻雞鴨打打牙祭,完全可以歸到街坊鄰裡救濟莊家。
盜亦有道,替天行道,以道救己,乃是大道。
目标街坊賈孝,此人餓死老母,喪盡天良,其婦,挑撥離間,蛇蠍心腸。
莊小白找了一大堆理由,說服了自己,畢竟偷雞摸狗不光彩,怎麼也得讓良心說得過去。
來到院落外,伸手推了推大門紋絲不動,低頭一瞅,居然是一把大鎖頭,心中大喜,家裡沒人,真是天賜良機呀。
趴在門縫嗅了嗅,莊小白似乎聞到了大公雞的味道,咧嘴一笑,鬼頭鬼腦跑到土牆一側,雙腳輕點地面,身體躍了起來,一個後空翻落進院内。
“喔喔”
烏雲遮住了月亮,院内漆黑無比,莊小白低聲學着雞叫,尋找雞窩。
半晌後,雙手摸到了半人高的窩棚,莊小白松了口氣,腦袋探了進去,黑咕隆咚啥也看不清。
收回腦袋,莊小白不想在浪費時間,伸出雙手摸了進去,心道,摸啥算啥,俗話說,賊不走空,就算摸隻牛犢子,老子也招收不誤。
下一刻,雙手摸到了一隻毛乎乎的東西,憑感覺應該是一隻趴窩的老母雞,莊小白心中大喜,一把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