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隻有妖娆一人的表情與衆人不一樣。
大家都因為看到玄武的斷尾而歎息和沉默,而一直張開神識的妖娆,卻看到了一件東西,令她完全無法把注意力放在斷尾上。
震驚?癫狂?吐皿?
這些字典裡能找出來的詞語此時通通都無法形容妖娆現在的心情。
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位于玄武斷尾之上的龜甲邊緣,就像是镌刻着造物陣一樣,鋒利的刀刃用人族古通語,書就了一個戳瞎人眼的“它”字!
實在是太直接了。
直接到妖娆有種一臉黑線掉下來的感覺。
機緣之下,她聽到了玄武之主留存在這世上的最後一抹殘念之音。
他說:“帶走它”。
也許是時隔千萬年光陰,繁雜的傳訊最後也隻能簡化為如此簡練又意味不明的三四個字,妖娆已經做好了在此地挖地三尺把“它”找出來的心理準備。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
“它”就這樣不加遮掩,坦坦蕩蕩,龍飛鳳舞……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這個‘它’一定就是那玄武之主口裡提到的‘它’。”
妖娆立即在心裡對自己說道。
其實稍微想想,就能理解玄武之主的行事風格與手段,他本就是一個極簡單并直白的強者,很多時候根本不計算那些繁雜的天時地利人和。
他設定成隻要有人不滿魔神像就能找到隐藏于魔神像内部玉雕,安排通過威壓考驗者可見七碑,習震墟可聞他最後傳音等等關卡。
說來在沒有提示的情況下滿足這些條件需要碰些運氣,但相對于通過他考驗之後能得到的巨大财富來說,他的這些門檻簡直低得離譜。
在初元世界裡,如果想得到逆天的修煉秘籍,不說浴皿奮戰或是出賣靈魂,至少付出極大代價是必要的。
而在這玄武巨擘的手裡。
他所言的“它”。
就這樣直接挂在了死去的玄武巨獸的屁股上。
心裡充滿着繁雜的情緒,妖娆甚至不知道玄武的契約者留下的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但是僅憑那早已經仙逝之強者于戰皿裡坐化的英武模樣,她都發誓一定要把他最後的囑托鄭重地完成。
帶它出去!
想都沒想,妖娆直接向那個“它”字印記禦空而去。
還以為妖娆又想東看看西看看,衆人幹脆也三三兩兩地分開,看看此地有什麼值得關注的東西遺留。
直到妖娆碰觸到那個它字,并令它散發出一股柔和的光線之後,所有人才詫異地擡起了自己的頭。
靠近“它”字後,妖娆看到了一圈镌刻于“它”字旁細小的符紋。
是一種精妙的儲藏陣,很多儲物袋空間陣符就是從這種最基礎的符紋演化而來,隻不過妖娆眼前的這枚,更加繁雜而精緻。
妖娆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發自内心深處地贊歎,人族符力,簡直是一種精妙絕倫的藝術。
每一道線條,都張顯着空間的神秘與多變。
隻不過不懂得符紋的門外漢,是完全無法理解這門藝術的玄妙所在,大概最多隻将它視為繁複的裝飾花紋而已。
略略掌握了此圍繞“它”字的儲物符紋之後,妖娆便從容地把自己的靈氣以解簽符的順序灌入符印中。
果然是件無主之物,妖娆打開陣符沒有受到半點阻擾,很快就令陣符閃爍起柔和的光芒,而後妖娆向眼前的“它”字深處伸手一探,果然無視龜甲的存在,進入儲物空間内,于其中摸索到了一枚小小的寶石。
綠色光芒降臨天地,散發出蓬勃生機。
“發現寶物了!”
小希多立即大叫起來,一掃心中看到死亡玄武巨獸變得落寞的心情,真心為妖娆開心。
“大夥都把注意力放在研究玄武巨獸是為何而隕落的同時,美藍公主卻能在這種情況下找到寶藏,她真是個厲害的女人!”
小希多目光湛湛地盯着妖娆的背影,眼底有兩團烈火在狂熱燃燒。
“分寶。”
比起小希多的單純歡喜,倒是姬天白直接得很,直接沖上前來要求分配寶物。
“萬劫,你忘記了麼,現在正是我主人獲得寶物的順序,你有什麼資格來要求分配寶物?”
納多多立即一臉陰沉地站在了姬天白的面前。
“不,應該是他的。”
姬天白一臉微笑,直接指着站在衆人身後的小希多。
從玄武身上得到的寶物,一定比那些分散于無色秘境各種戰場上早被人挑揀過的寶物珍貴太多。何況這也是第一件在無色秘境盡頭的異度空間内發現的寶物。
雖然不知道妖娆憑什麼線索得到了寶藏,但姬天白可以笃定,現在被妖娆握在掌心裡的,一定是不凡的寶物。
要是以衆人之前的約定,按順序平分在秘境裡尋找到的好東西。那麼此寶落在妖娆一方任何人手中他都沒戲,除了那傻乎乎一直被蒙在鼓裡的魔族青年小希多。
姬天白看了小希多一眼。
他看上的東西,隻有順序落在他的頭上,或者落在小希多的頭上,他才有機會得到。
至少自己天魔子至高無上的地位,足以壓迫魔族弟子甚至希多城主!
“我我我我……我之前在入口處撿了一把斧子,可能萬劫大人您沒有看到。”
被姬天白看得發憷的小希多立即一邊戰栗一邊從身後抽出一把紅色的短斧。在狩獵盛會上他丢了一柄戰斧,所以看到順眼的斧器,他立即就下手攬入懷裡。
“可惡啊!”
看着小希多手裡那柄短斧,還有他臉上那無辜的模樣,姬天白臉頰上的微笑沒有消退,可是心裡已經想把小希多直接撕裂。
“這個沒有用的家夥,一早殺了更清淨。”
姬天白對小希多的厭棄從未減退過,現在甚至還越來越深重。
“好吧,那這的确是屬于你的。”
姬天白微笑的臉轉向妖娆,而後如春日暖陽般的聲音立即回響于妖娆耳際。
“不過我對你手裡的東西很好奇,反正寶物是你的,給我們看一眼總是可以的吧。”
妖娆一邊聽姬天白說話,一邊審視着他那虛僞的表情。
而後妖娆突然綻放出極為絢爛的笑意,并大度地攤開了自己的手心。
一枚碧綠的“萬草之心”出現在了妖娆的手心裡。
誰都看到妖娆從奇怪的“它”字古語和儲物空間下掏出了一枚綠色物體,而且她并沒有掖藏,也沒有移花接木,就直接應姬天白的要求,把手心張開。
此時“萬草之心”散發出的生命力與之前衆人感覺到的一模一樣,更加證明妖娆得到的,就是這枚東西。
“這是什麼?”
衆人中隻有小希多疑惑地問道。
“萬草之心,能觸發植系幻獸越階生長的寶物,能提高植系靈智,生命力,體積……以及一些還沒有人研究透徹的特殊功效。”
帝岚站在一旁解釋道。
“是一件好東西。”
的确是一件好東西,隻不過其價值,遠比姬天白想象的低了不少。唯一一件自玄武身上得到的物品,怎麼可能就是一枚世上不唯一性的萬草之心呢?
“我喜歡它,我用一件特殊幻器與你交換好不好?”
姬天白并沒有氣餒,而是直接雙手一翻,從袖袋裡翻出一雙剔透玉镯,一風一水,镯内有強大的元素氣息在蜿蜒流淌。
若此镯隻有一枚,則價值并不高昂,可是風水二镯成雙,而且有相互呼應的聯系,則這對元素幻器的價值的确要比萬草之心珍貴很多。
“萬劫,我主人有植系戰獸,所以不會跟你換的。”
納多多繼續為妖娆代言,顯然不為姬天白的交換條件所動。
這個理由任誰都無法反駁,不管姬天白是不是能拿出更好的東西,妖娆若想培養她的醜醜,那麼她手裡的萬草之心就是萬金不換。
姬天白嘴角一抽,人家軟硬都不吃,他也隻有打消心裡将萬草之心抓到手裡好好研究一番的沖動。
畢竟以肉眼窺視,妖娆手中此物并沒有特别不凡的痕迹,如果再以價值更高的物品換取,他虧本的機率太大。
見沒有人再說些什麼,妖娆便大大方方地把萬草之心收入了自己的馭獸環内。
隻有她在觸摸到這枚碧綠寶石的時候才感覺到,此處雖然有萬草之心的外部特點,但其實已經被悄悄地改造成了一枚儲物幻器。
那些細小而精妙的儲物符紋在寶石下蜿蜒流淌,隻待她注入自己的靈氣就可以打開。
玄武之主好用心的設計。
這讓得到他最後遺言的人就算把儲物幻器拿在手裡,也絲毫引不起旁人好奇心。
“我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泠提議道。
除了妖娆在心裡認定這玄武遺骸再無任何秘密可言時,其它人還依舊對這個異度空間的一切充滿興趣。
所以妖娆沒有反對,繼續跟在衆人身後,完成他們圍繞玄武一周的原訂計劃。
又是一天過去,衆人不但把整個玄武巨獸的四周查看了個徹底,甚至連整個空間每個旮旯角落都摸了個遍,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現。
不但沒有什麼戰場的遺物,就連那傳說中的斷魂崖,也完全不見了蹤影。
回到玄武巨獸的背脊之上,妖娆托着下巴坐在了地面上。
此時她已經把自己對萬草之心内隐藏物品的好奇心收回,一心一意思索自己在無色秘境裡經曆過的所有。
要是再找不到斷魂崖,她這次無色秘境之行可就要白費了。
“錯過了什麼呢?”
看着妖娆眉頭緊皺的模樣,姬天白不用問也知她心中所想,他對魔幽一事也緊張得很,要是皿十三救不出來死在化龍皿池下他倒不心痛,但是皿十三一死,他的天魔烙印無人能解,他不也得陪着送死?
因為這個原因,姬天白也閉上眼睛思索了起來。
難得地再與妖娆達成默契,妖娆與姬天白二人以秘語開始交談。
“妖娆,我覺得我們最開始就想錯了。”姬天白的聲音回響于妖娆心田。
“不錯,我也覺得是想錯了。”
妖娆長長的睫毛在風中戰栗。
“魔玲既然跟你說過她進入無色秘境後遇到諸多妖獸攻擊圍剿,兩年内也隻在秘境外圍遊蕩,那就說明入口處的玉像沒有為她們清除妖獸,關閉殺陣。”
“而且……”
姬天白接着妖娆的話繼續說下去。
“與魔玲一起進入無色秘境的隊友們,在那蛛型妖獸口下死傷過半,最強者也隕落。所以按魔玲當年的戰力,如果不是遇到了極為特殊的機緣,根本無法進入秘境的深處。”
“可是我們卻下意識地認為,像斷魂崖這種傳說中的魔族禁地,一定被隐藏于無色秘境最危險,最無人可以觸及的最深處。所以一路奮力向最深處進發,結果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待姬天白說完,妖娆擡頭看了姬天白一眼。
而後輕輕地問道:“你還記不記得蛛型妖獸死亡之地一左一右兩條通道?”
當時衆人選擇左側光明之處行走,一是因為身為人族,有本能親近光明而選擇的心理,二是查看了小希多的地圖,發現右側長滿黑暗長草的通道,約摸前進百米後就會遇到一個死胡同。
所以衆人才堅定地向左進發。
“記得。”
姬天白輕輕點頭。目光一閃,終于明白妖娆想要表達的意思。
他們沒有彷徨地選擇右道,完全是因為本性好光,而且有小希多的地圖佐證。可是當年的魔玲呢?
魔玲對姬天白描述自己在無色秘境内的遭遇,記憶就在蛛型妖獸處戛然而止。而且當年魔玲手裡沒有地圖,而且身為魔族的她……一定會下意識地覺得,黑暗,才是讓她覺得安全的選擇吧?
如果魔玲當年選擇的是長滿黑暗長草的右道死胡同,她又是怎麼逃脫蛛型妖獸追殺的?
沒有被困死在沒有退路的胡同裡嗎?還是或者說……地圖标注沒有道路的通道内,其實隐藏着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們去哪裡!”
妖娆與姬天白幾乎是同時眸光大振,妖娆從地上一躍而起,直接秘語傳音所有人跟自己一起離開。
小希多雖然什麼都沒搞清楚,可依舊一幅懵懵懂懂的表情跟在妖娆身後。
離開玄武隕落之地時,妖娆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相信所有人都跟她做了一樣的事情。
對玄武巨獸為何會在此地,又為什麼隕亡,衆人心裡沒有答案,但因為對此恢弘的生靈滿心敬畏,所以這幾日的記憶,一定會永遠烙印在他們的心田裡。
返回三岔路口用不了多長時間,因為大家已經對無色秘境内的道路熟悉得很。衆人隻是在經過震墟七碑的時候有些微微驚訝,因為那看似亘古矗立在地面的上石碑此時已經通通消失不見,看來呼喚它們現身,也是需要一定條件的。
因為七石碑的消失,讓妖娆更加笃定玄武之主就是此境擁有者的推測,他向後人展示的所有,通通都隻為能有人聽到他最後的囑托創造機會。
現在有人帶走了“它”,那麼之前所有暴露在空氣裡的線索,又通通會消失于無形。
不過數個時辰,一行人再次站在了已經死亡的蛛型妖獸身前。
“我的地圖上顯示,右邊為死胡同耶。”
小希多好心地提醒妖娆。
而妖娆卻搖搖頭,重新拿出進入無色秘境的黑玉通行令牌。
之前在秘境之外,令牌可以抗衡黑暗長草束縛人足迹的能力,所以現在,她也想用一樣的辦法獲取進入右側通道的機會。
可是讓妖娆與姬天白詫異的是,就算二人取出無色秘境黑玉令牌,居然無法号令黑暗長草收斂殺意!
就在妖娆手握黑玉令牌邁入長草的第一秒,足下黑紫草葉就瘋狂地蔓延上她的腳踝,并迅速向她腰側蔓延。
“令牌失效。”
妖娆一邊在心裡暗道,一邊立即退出黑暗長草的範圍。
離開長草覆蓋的地界,那些瘋狂滋長的草葉才緩緩脫離妖娆的身體,怏怏地退回自己地界之内。
“有戲!”
妖娆不憤怒,反而非常驚喜。
這是數天來她進入無色秘境之後第一次遇到的麻煩。所有妖獸和符陣都被湮滅抹殺,而隻有腳下的長草對自己造成麻煩。
這是不是說黑暗長草之後隐藏的東西……其實已經脫離無色秘境的控制?
原本對這條極為靠近無色秘近出口的分岔道隻是抱着一絲懷疑,然而現在,妖娆對它的好奇和興趣徒然爆漲百倍。
“我看這草地不會很長,要不然我們就像之前那樣,直接徒步攀越過去,應該不會花太多力氣。”
帝岚建議道。
至少之前大家已經有了對付這種黑暗長草的經驗,而且早已經确認過裡面的各種陣符已經關閉,所以就算靈氣被長草吸食一空,衆人還是有自保并成功穿越它的底氣。
“為什麼一定要找到斷魂崖呢?那可是傳說中的禁地,任何魔族都不能靠近的!”
心裡一直抱着這樣的疑惑,看到同伴們開始對未知的危險躍躍欲試時,小希多終于忍不住問出聲來。
“無色秘境裡反正也沒有什麼可以曆練我們戰力的東西了,進入秘境的機會難能可貴,難道你不想看一眼傳說中禁地的模樣嗎?”
泠冷酷的臉頰上勾勒起一絲蠱惑的笑意,立即打破小希多心裡所有彷徨,讓他對斷魂崖的秘密和斷魂崖的魔族秘寶渴望起來。
“不要猶豫,我們又不是第一次遇上這倒黴的草。”
泠一邊鼓勵衆人,一邊直接跳入長草裡。
很快就有長草開始瘋長,他的靈氣也在迅速消耗,不過泠依舊一臉堅定地擡起左腳,掙脫束縛自己步伐的草葉,向前邁出了第一步。
地圖上标注,此地不過百米就會走到盡頭,他有信心在靈氣和體力極大消耗的情況下以最快的速度走出去。
看到泠如此堅定,大家也紛紛跳入草地的範圍。
多日沒有戰鬥也找不到磨砺自己實力的對手的壓抑感在此刻悉數爆發出來。就連一貫冷靜的姬天白也情不自禁自心底升起一絲期待。
不再浪費體力,沒有人說話或者左顧右盼,衆人都開始艱難跋涉,既無法抗拒黑暗長草瞬間清空靈氣的那種疲憊,又要與纏繞于身體上堅韌的草葉搏力。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而行走在衆人最前方的泠突然大叫一聲。
“我覺得不對勁啊!”
此時泠的體力已經消耗到了極緻,而按他的預計,現在他早應該脫離長草百米的地界。可是遙看遠方……
直到他的視線盡頭,依舊是無邊無限的草野!
“小希多,地圖!”
頓時對小希多下達了指令。
小希多不敢拖延時間,立即張開烙印在自己身上的地圖。
地圖不但能标記四周場景,亦能标注使用者身處的位置。
“不好,地圖上顯示,我們現在還在右側通道的入口處,根本沒有走入草地!”
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吓出小希多一身冷汗。在無色秘境内百試不爽的地圖,進入右側長草通道後,居然直接失效了!
“有危險!”
妖娆立即一皺鼻尖,開始在心底暗暗埋怨自己過于魯莽!
之前在玄武之主的保護下,數日她們都沒有遭遇任何危險,所以對于外界威脅的警惕性全然降到最低。
萬萬沒有想到,走入黑暗草地後,立即遭到了教訓!
“退!”
此時萦繞在妖娆心中唯一的一個念頭就是退回三岔路口,可是她回頭一看,竟然郁悶地發現,身後的入口已經無聲無息消失,視野可及之處。通通是無邊草草葉。
“該天殺的,這草陰我們!”
因為地圖失效而分外憤怒的小希多立即眼底有兇光升起,一把抽出自己身後的雙斧開始對腳下的長草大砍特砍起來。
泠感激地看了小希多一眼,要不是這體力過人的魔族同伴開始發瘋除草,此時他已經沒有繼續擡腿的力氣。
無數長長草莖已經攀上泠的肩頭,扼住他的咽喉,令他無法暢快呼吸。
“沒有退路了,想想别的辦法。”
姬天白也在人群中冷冷喝道。
------題外話------
唔…去機場的路上…。我估計下了飛飛得凍死…毛不停蹄的十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