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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43章 風水羅盤

古倫廟 吃齋能臣 5683 2024-01-31 01:02

  聽說馮遠兄弟要在村前挖一口水井,古倫村裡的人全都十分的好奇,個個都跑來看,他們看到馮遠挖起來的那些泥全都是幹巴巴的,心裡立即就失望了:這地方,連泥都幹得像炒過一樣,地下怎麼會有水?

  覃氏也來了,她把馮遠兄弟拉到了一邊:“你們哥倆是不是發瘋了?這裡怎麼會有水呢?這土這麼幹,你們就算挖到了閻羅王的地府門前,也不會有水,别幹這沒有用的事了,有力氣,就去挖一塊地,明年一開春就能種糧食了。”

  “娘,我看這地方會有水的,你相信我,最多挖到明年開春,我們就有水喝有水澆田澆地了。”馮遠笑說。

  看到馮遠不聽勸,覃氏把馮遠拉到旁邊六七步遠的地方,指着一個幹涸的深坑對馮遠說:“這坑,以前是一口井,深有十丈多,是上一輩人挖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下大雨,這坑裡從來沒有水出現過。”

  覃氏看到馮遠還是不願意聽勸,想回家去把韋法進叫來勸一勸馮遠,卻看到韋法進也扛着一把鋤頭來了,忙問韋法進扛着一把鋤頭來幹怎麼。

  一聽到丈夫說和兩個兒子一起挖水井,覃氏立即就急了:“兩個兒子剛來到古倫村,不知道古倫村的情況,你這老頭子,從小就在古倫村長大,怎麼也跟着胡來?你就不擔心兩個兒子累壞了麼?”

  看到丈夫對自己的話聽而不聞,覃氏更加的着急了,卻又不知道怎樣勸這三父子,氣沖沖的跑回家去了。

  “馮遠馮羽,你們爺仨挖這麼大的一個坑,哪裡是在挖井?分明是在挖一個小水潭。”開棺材鋪子的張大也來了,這個張大,對馮遠有好感,村裡别的人在取笑馮遠父子,張大沒有那麼做,他把馮遠父子挖的地方看了一下之後,心裡吃驚的說道。

  “水井也好,水潭也罷,隻要能挖出水來,讓我們古倫村的子孫後代有水喝有水用,我馮遠再辛苦一些也是值得的。”馮遠笑着說。

  張大聽了馮遠的話,不相信馮遠能在這個地方挖出水來,無聲的搖了一下頭,回家做他的棺材去了。自從上次馮遠一家來到張大家買了一副棺材之後,張大家本來賣不出去的棺材,竟然一下子好賣了起來,這兩天眼看着就要斷貨,張大不得不加一把勁了。

  古倫村的人也相繼走開了,山腳下,隻剩下馮遠三父子。

  “遠兒,你真認為這地方能挖出水來?”看到古倫村的人都走光了,韋法進輕聲的問了馮遠一句。

  馮遠沒說話,隻是點了一下頭。

  “可是我總感覺這地方不會有水,你看旁邊的這口枯井,裡面就一滴水也沒有。”韋法進看着馮遠說。

  馮遠隻是笑了笑,沒說話,把馮羽剛裝滿的一擔泥土挑到一邊去倒掉。

  “義父,你年紀大了,挖井這件事,你就不要參加了,我和二哥剛剛來到古倫村,正好給村裡做點事,你還去幹你的地師去吧,這又挖又挑的,太辛苦了。”馮羽對韋法進說。

  韋法進笑了笑:“羽兒,你就是要我在這裡陪着你們挖井,我也做不到,今天我到這裡來陪着你們一起挖,隻是做個樣子,希望我這一出動,村裡能有幾個人出來和你們一起挖這口大水井,現在看來這事不可能了。村裡沒有人認為這地方能挖出水來,所以不會有人來和你們一起幹。我呢,也就陪你們挖兩三天,這水井,還是要靠你們兄弟倆人。”

  對韋法進說的這話,馮遠并沒有感覺到有怎麼意外,韋法進從小就沒幹過體力活,讓他和自己挖井,那不現實。

  自己和馮羽從小也沒幹過體力活,這水井能不能挖成挖好,馮遠的心裡,也沒有多大的把握,但看到弟弟馮羽賣力的幹着,馮遠的心裡又多出了幾分信心。

  “馮羽,你不是一直想當将軍麼?你從小就沒幹過怎麼體力活,這口井,對你來說正好是個鍛煉,如果我們能把這口井挖好,你一定會在這鍛煉之中變得強壯,力氣也會變得更大,到時你的将軍夢也離你不遠了。”馮遠給馮羽鼓氣。

  “二哥你說得對,你少挑一點,我多挖一點,等下我換你來挑。”馮羽一聽馮遠的話,臉上立即就樂了,他雖然沒有幹過重體力活,但一聯系到他的将軍夢,他的精神立即就變得十足起來了。重的活搶着幹,而且幹勁十足。

  到了晚上,兄弟兩人開始感覺到自己的手上不舒服起來,伸開手來看時,發現每隻手上都出現了水泡,很大,一個排着一個,在手裡很難受。這些水泡很快就被磨破了,泡裡的水流了出來,長過泡的地方,又變得熱辣辣的十分難受。

  韋法進一整天都是做做停停,倒也沒有怎麼事,手上更沒有起泡。

  “兒子,廚房裡沒有柴了,你們兄弟兩人明天和你義父一起上山砍些柴火回來好不好?”晚上馮遠回到家裡時,義母覃氏這樣對他說。

  “不對呀,早上我看到廚房裡還有很多柴的,怎麼到了晚上就沒有了呢?”馮遠感覺意外,到廚房裡去看時,果然看到廚房裡空蕩蕩的沒有柴了。

  “張二爺的家裡沒有柴了,我就把家裡的柴給他送去了。兒子,明天記得上山砍柴。”覃氏對馮遠說。

  馮遠一聽覃氏這話,立即就笑了,心裡明白覃氏不想讓他再繼續挖井。要他上山砍柴,那隻是一個借口,馮遠相信家裡還有柴,隻是覃氏放在别處不讓自己知道而已,于是笑着對覃氏說:“義母,砍柴的事,先拖一拖,我和三弟先把那水井挖好了再說。”

  “你還去挖水井?那明天我們家燒怎麼?”覃氏說:“你們不會讓我老太婆放雙腿到竈裡去燒火吧?”

  馮遠又笑了一下,嘴裡對覃氏說:“義母不用擔心,明天早上我起來做早飯。”

  “你起來做早飯?燒怎麼?難不成你真把自己的雙腿放到竈心裡去燒火?”看到勸不住馮遠,覃氏的心裡有些氣惱,嘴不擇言的說道。

  馮遠隻是笑了笑,沒說話。

  第二天清晨,覃氏還睡在床上就聞到早飯的香味從廚房飄到了自己的卧房裡,心裡不禁大為不解:昨天晚上廚房裡就沒有柴了,這馮遠倒是早早的起來做了早飯,隻是不知道他燒的是怎麼東西?

  想到這裡時,覃氏就悄悄的起床,穿了衣服,吸着鞋子,無聲無息的向廚房走去。

  走近了廚房,大米粥的香氣更濃重了,覃氏知道馮遠的确是把早飯做好無疑,她走到廚房的門外,沒有直接走進去,心想我倒要看看你這孩子燒怎麼東西做早飯。人站在廚房的門邊,覃氏悄悄的把頭伸長,要把廚房裡的馮遠看個清楚。

  這一看,覃氏立即就吓得面如土色:廚房裡,馮遠正坐在竈口前的一張小凳子上,看着手裡的一本書,應該就是韋法進的風水書吧,而馮遠的兩隻腳,挽起了褲腳,伸到了竈堂裡,熊熊大火,正從他的雙腿上冒起來,大鍋裡的大米粥,冒着滾滾氣泡,看起來已經熟了。

  “我的好兒子,你怎麼真的燒起自己的雙腿來了!”覃氏很快就從驚呆的神情裡驚醒,嘴裡大叫了一聲,人立即就向馮遠跑去,她的第一想法,就是要把馮遠的雙腳從竈口裡拉出來。

  覃氏的聲音,把正在看書的馮遠驚醒,他手裡的書掉到了地上,雙腳以最快的速度從竈口裡抽了出來,他太緊張了一些,雙腳從竈口裡抽出來時,右小腿碰了一下竈口的熱土,燙傷了一塊如兩枚銅錢一樣大小的皮膚。

  “我看看你的腿有沒有事。”覃氏看到馮遠把雙腿從竈口裡拿出來時,竟然還是一雙好好的腿,心裡大驚的同時,很是納悶:剛才自己明明看到很大的火苗從馮遠的雙腿上燒起來的,心裡還想,馮遠的雙腿一定早就燒沒了,這一眨眼的功夫,馮遠的雙腿怎麼又好好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了呢?真是太奇怪了,她一邊這樣說着,一邊彎下頭去查看馮遠的雙腿。

  馮遠的雙腿上,除了右小腿的外側有一小塊燙傷之外,一切都是好好的。

  “我的小祖宗,你把娘給吓壞了,我昨天隻是胡亂那麼一說,你怎麼就當真把自己的雙腿放進竈口裡去燒火了呢?以後娘不要你做飯了,你快要把娘吓死了。”覃氏說着,對着馮遠右腿上的傷口連吹了兩口氣,嘴裡問馮遠痛不痛?

  馮遠搖了搖頭說自己不痛。

  說不痛,那是假話,馮遠感覺到自己右腳的傷口正熱辣辣的痛呢!覃氏來得太忽然,他收回雙腿太急了。

  這個小傷,給馮遠留下永遠抹不去的傷痕,直到死時,這傷痕都還在,每次他看到這個小小的傷痕時,就會想起自己義母那慈祥的面容,也算是對義母的一種思念,後來古倫廟裡的馮遠塑像上,同樣也有這麼一塊疤痕,這是後話。

  “好兒子,娘錯了,娘再也不攔你挖井了,以後那井你愛挖就挖,娘絕不再管,也不許你再進廚房,你快要把娘吓死了……”覃氏這樣說着,也這樣做了,從那以後的日子裡,她再也不讓馮遠進廚房,也不再攔馮遠挖井,嘴裡更是不敢再亂說話了。

  韋法進果然隻參加挖井三天,三天之後,他不再去挖井了,他又走出古倫村,去做他愛做的風水先生去了。

  隻有馮遠和馮羽,還在堅持不懈的挖着山下的那口井,那口如水潭一樣大的水井。

  手上的水泡破了,又重新長出來,又再破裂,到最後,馮遠和馮羽的手上還有肩膀上,被鋤頭和扁擔磨出來的水泡變成了繭,就再也沒有水泡出現。

  馮遠說的還真沒有錯,不但弟弟馮羽在挖水井時,人慢慢的變得強壯了,飯量大增,就連馮遠自己,也變得強壯了起來,臉上紅撲撲的,一副俊美少年的模樣。

  覃氏種的幾塊小田地,收CD不怎麼好,畢竟隻有她一個女人在管着那些地,禾苗長得不好,收成差,那都在意料之中。

  馮遠和馮羽的飯量每天都在增大,盡管覃氏天天在精打細算,但馮遠交給她的那些銀子,很快就沒有了。

  眼看着冬天已經來了,馮遠的心裡開始焦急了起來:自己說過到了冬天,就給義母買一件三兩銀子的棉衣,現在冬天到了,别說三兩銀子,就連三錢銀子也沒有影子,馮遠記着自己的話,不着急那才是怪事呢。

  天天挖水井的馮遠正為義母的棉衣沒有着落而心急時,馮遠的義父韋法進回家了,他雖然并沒有弄回銀子,卻帶來了一個讓馮遠高興的消息:仙縣的一個富戶人家,在召集風水先生,而且給的銀子不少:每人十兩。

  和韋法進一起回到古倫村裡來的還有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也自稱是風水先生,但馮遠一聽這人說話,就知道他隻是一個兇無點墨的人,肚子裡的東西,比韋法進還少,隻是一個冒牌的風水先生,倒挂三天,嘴裡也不會有半滴墨水流出來。

  和韋法進一起來的這個人姓卓,大名卓大松,韋法進之所以帶這人到家裡來,原因十分的簡單:卓大松去過那個富戶的家,有他帶着,混入那富戶人家裡去拿銀子,那是易如反掌的事。

  一個風水先生就是十兩銀子,那三個風水先生就是三十兩銀子,馮遠感覺這筆買賣很合算,韋法進叫他和馮羽一起去富戶的家,馮遠立即就答應了:這一去,義母的棉衣不就有下落了麼?那富戶人家的銀子多,不拿白不拿,不拿還對不起人家……

  馮遠向張大借了兩個布袋子,自己背上一個,又讓弟弟馮羽背上一個,跟着韋法進和卓大松一起出門去仙縣。

  走了三天,四人進入了仙縣境内一處大山,離那富戶的家不遠了,韋法進看了一眼馮遠和馮羽背的布帶子,裡面空空的沒有東西,心裡有些犯愁起來了:别的風水先生背的袋子裡,都有一個圓圓的風水羅盤,但馮遠兄弟根本就沒有風水羅盤。若是馮遠真的想到富戶的家裡去做風水先生,那怎麼都好說,但這一路走來,韋法進感覺馮遠一點也沒有要替那富戶看風水的意思,說白了,自己一行四人,隻是到那戶富戶家裡去騙錢而已。

  “遠兒,你這袋子裡是不是少了一個怎麼東西?”在離富戶家不遠的鎮子上吃飯時,韋法進悄悄的把馮遠拉到一邊問他說。

  “少了一個東西?”馮遠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連忙問韋法進自己的布袋子裡少了一個怎麼東西。

  韋法進把自己的風水羅盤從布袋子裡拿了出來,在馮遠的面前晃了一下。這下馮遠明白了,自己的布袋子裡,少了一個風水先生的吃飯工具:風水羅盤。

  “這個好辦。”馮遠掏出了兩文錢,在小鎮的碗碟鋪子裡買了兩個圓碟子,一個放進馮羽的布袋子裡,另一個放進自己的布袋子裡。

  “這個辦法也太明顯了吧?”韋法進笑說。

  “管他明顯不明顯,到了富戶的家裡,我們一拿到錢就跑路,風水的事,讓别人去忙活去,那富戶不是說要招夠九十九個風水先生麼?我們隻是去拼湊一個數字而已。”馮遠說:“到時候我們一拿到銀子,立即就走人,一刻也不要停留。”

  馮羽立即就點頭了,韋法進卻有些猶豫,心裡為馮遠兄弟擔心,擔心他們兄弟兩這吃糧不管事的行為露餡,馮羽卻不以為然,嘴裡對韋法進說:“二哥的本領,我們都知道的,怎麼樣的風水也難不住他,義父你放心好了。”

  這倒也是,韋法進不再猶豫了,但對兄弟兩人布袋裡不是風水羅盤而是碟子的事,連卓大松也不敢告知,便向富戶的家裡走去了。

  富戶的家,就在一個小鎮的一邊,門前有個不小的池塘,馮遠看到那戶人家的大門時,心裡怔了一下,他停下了步子,把馮羽拉到了一邊問他:“有一個機會,将來對你能不能當将軍很重要,你願意不願意試一試?”

  “那是當然,我願意。”馮羽想也沒想就說道。

  “是這樣,這戶人家的家裡有些怪異,你先不要去了,悄悄的在這小鎮上住上三天之後再來,你敢幹麼?”馮遠問馮羽。

  馮羽不解,忙問馮遠為什麼。

  “我感覺這戶人家我們是騙不了的,你若不願意,我們現在就回家,義母棉衣的錢,哥再想别的辦法。”馮遠說。

  “來都來了,不試一試就回去,那怎麼可以?二哥你說吧,怎麼辦,我聽你的。”馮羽拍了一下兇脯說。

  “很簡單,你在這小鎮上先住三天,三天後再來和我們會合,到時我們拿了錢,立即腳底抹油走人。”馮遠說。

  “這麼簡單?那沒有問題,我聽二哥你的。”馮遠拍着兇脯說道。

  “還有,你到了這戶人家的家裡後,無論别人問你怎麼,你都要少說話,也不要報出自己的名字。但有一條,别人的銀子是十兩,你要二十兩,主人家不給錢你就在他家裡坐着哪裡也不要去,拿到了錢,就立即找機會走人,一刻也不要停留。”馮遠又交待馮羽。

  馮羽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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