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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章 認親古倫村

古倫廟 吃齋能臣 5828 2024-01-31 01:02

  “運氣好?”韋法進重複了一下馮遠的話。笑着說道:“對對對,運氣好運氣好。我韋法進雖然是個窮地師,但家裡也有十來畝薄田,膝下又無兒無女,你們兩個若是願意,就做我的幹兒子,在我韋家耕田種地,怎麼樣?”

  馮遠兄弟以一聽,立即對着韋法進拜了三拜,認韋法進為義父,一來感謝韋法進的救命之恩,二來也有個安身之所。

  拜過義父之後,馮遠才看出自己處身在一條河邊的小亭子裡,這亭子,就在路邊,看起來像是有心人專門蓋起來方便路人的。

  韋法進的身上,衣服也有些破破爛爛的,和馮遠兄弟倒是十分的相稱。他現在每天除了到河裡去抓魚上來給馮遠兄弟烤來吃,就再也沒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義父,地師是幹什麼的?是不是專門教别人種地的?”又是兩天過去之後,馮羽身體也恢複了一些,人勉強能坐起來了,隻是身上和馮遠一樣,到處都是瘀青,那是被繩子連綁了兩天三夜留下來的。馮羽從未聽别人說過地師,所以才有此一問。

  “地師就是風水先生。”馮遠告訴馮羽。

  馮羽笑了一下,伸手撓了一下後腦說:“原來義父是幹風水先生的活,專門騙那些傻瓜們拿錢吃飯。”

  韋法進雙眼一瞪:“你小子懂怎麼?誰告訴你風水先生是騙人拿錢吃飯的。”

  “人死了,埋掉就是了,還看怎麼風水?風水又不會發芽也不會結谷穗,不是騙人吃飯是怎麼?”馮羽說。

  “懶得和你解釋。”韋法進說:“我上個月在柳州,給一個大戶人家相了一塊地,不但有吃有喝,還有這個!”說到這裡,韋法進從身上取出了一塊銀子,在馮遠和馮羽的面前晃了一下。

  “好大的銀子,這戶有錢人家人傻得可以,義父你應該多在他家弄些銀子才對,傻瓜财主,不騙白不騙,我哥哥馮書玉就是個大傻瓜,平時心腸又狠毒又小氣,人和拉犁的牛一樣笨,你把他牽到京城,他還是牛,還是笨!這樣的人,就應該多在他的身上弄些銀子!”馮羽的話,說得韋法進好一陣笑。笑完之後韋法進問馮羽:“你是不是特别喜歡那些刀劍之類的東西?若是喜歡,過些天我們到了仙縣的縣城,我給你買一把刀或者劍怎麼的,好不好?”

  “義父真是好眼力,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刀劍之類的東西的?不過你還真說對了,我的确喜歡刀劍之類的東西,但我沒有錢買那些東西來玩。”馮羽聽到韋法進要給他買刀劍,臉上很興奮。

  “你别管我怎麼知道你喜歡刀劍,不過你要記住我的話,将來你若是做了大官,記得要為民作主,不許作有辱良心的事。”

  “義父你是說我将來能做官?”馮羽聽了臉上興奮不已:“将來我若是能做官,那我一定買多多的肉,每天和義父一起吃。”

  “看你,人都比義父高出一大截了,盡說些小孩子的話。”韋法進看着馮羽,臉上是一臉的笑意。

  “沒想到義父不但懂風水,還會看相。”馮遠說。

  “我是會一些,不過和馮羽說的差不多,騙飯吃騙銀子花的,你若願意學這兩門手藝,我可以教你。”韋法進說着,又認真的看了馮遠一眼,嘴裡笑着對馮遠說:“你天庭飽滿,雙目清澈,雙眉平而長,嘴方地閣圓,是個大慈大悲的好人相,你若學這兩門本事,将來一定大有可為。”

  “既然義父這樣說了,那我就學這兩門本事,将來說不定能和義父一樣混口飯吃。”馮遠說。

  韋法進非常高興,說等馮遠的身體恢複之後,就教馮遠風水術還有看相術。

  草亭子的一邊,是寬敞的大馬路,另一邊是幾十丈寬的仙河,每天從陸路和水路進出仙城,貴縣和象州、浔州、賓州、柳州的人,絡繹不絕,馮遠和馮羽不但看到了很多的大船,還看到了很多的大馬車,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想想自己被河水沖到這麼寬大的仙河裡竟然不死,馮遠不由的想起了小琪,看來小琪留在他舌頭上的那兩顆硬硬的小東西,還真不是平常之物。想到這裡時馮遠動了動嘴裡的舌頭,發現左邊舌頭上的硬東西沒有了,但右舌頭上的硬東西還在。

  這路邊的草亭子,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馮遠和馮羽、韋法進三人,每天隻能吃韋法進從河裡抓來的魚充饑,雖然偶爾也能用手裡的烤魚和過路的人換些米飯饅頭之類的東西吃,但不多,三人吃的主要還是魚。

  五天過去之後,有三輛運糧到象州去的空馬車路過,韋法進給了車夫幾文錢,車夫同意讓三人坐着馬車一同去仙城。

  仙城是仙縣的縣城,三人進入仙城時,沒有住進客棧裡,而是住進了仙城的一戶人家。韋法進說,十年前他給這戶人家找到了一處風水寶地,馮遠看到這戶人家并不富裕,不怎麼相信韋法進的話,心想這戶人家若是真的葬到了風水寶地,哪裡還會這麼窮?

  看到主人對三人的到來雖然不說三道四,臉色卻是不怎麼好,馮遠隻好讓韋法進給主人一些錢,并說自己的身體稍好一些就走,主人的臉上,這才有了笑容。

  韋法進沒有食言,果然在仙城買了一把馮羽喜歡的短把樸刀給馮羽,花去了半兩銀子,馮羽高興得不得了,天天把那短柄樸刀拿在手裡,連身體不舒服都忘記了。

  又是十天過去之後,馮遠和馮羽的身體基本沒有怎麼大礙了,三人立即就動身去韋法進的家。

  出了仙城,韋法進說再向西南走七十裡就到家了。

  “向西南走七十裡?”馮遠一聽便問韋法進:“那不是貴縣的地界了麼?”

  “好腦子,你說的一點也不錯,就是貴縣的地界,義父的村子,叫古倫村,就在貴縣的西北角。”韋法進說。

  七十裡地本不算遠,但經過的地方全都是一些高大的石山,結果三人整整走了一天的時間才到古倫村。

  古倫村在一處小平地的中間,四周相隔不遠,就是石山,不過石山也不算大,從遠處看去,古倫村的四面全都通風,馮遠忍不住對韋法進笑說道:“義父你不是會看風水麼?這古倫村從遠處看去,四面通風,不像是好的風水寶地啊!”

  這些天,馮遠每天都閑着,就從韋法進那裡拿來了一些風水書籍來看,雖然隻是粗略的弄懂了風水術的一些皮毛,但他感覺這古倫村,風水有些很一般。

  “對風水你還沒有入門呢!先别亂說,等你真正的把風水術學到手了,你就會懂得我們古倫村的風水奧妙之處了。”韋法進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指了村邊的一處差點分辨不出來的小土嶺對馮遠說:“你看那小土嶺,像怎麼?”

  馮遠看着那長着不少野草的小土嶺,許久過去之後感覺那地方怎麼也不像,韋法進又指着村子另一邊的一個同樣差點認不出來的小土嶺,問馮遠那小土嶺像怎麼,馮遠還是看不出來,韋法進又指着村子後面另一個更小的土嶺問馮遠像怎麼,馮遠同樣也說不出來。

  “我直接告訴你得了,村子兩邊的兩個小土嶺,是兩隻小麻雀,村後的小土嶺,是一隻小蠶蟲,古倫村這個風水寶地,叫兩隻麻雀搶蠶蟲,村子剛好在兩隻麻雀的嘴上,是一處上好的風水寶地。”韋法進說到這裡,又對馮遠說:“你回頭看一看,那小石山像怎麼?”

  馮遠回頭看去,果然看到一座小石山從地上拔地而起,這次馮遠算是看出一點眉目來了,嘴裡笑着對韋法進說道:“我看這山和書上說的文筆山有些像。”

  “對對對,這次你說對了,這座小山,就是文筆山,你看,他和書案上一支筆是不是很像?很像對吧?它就是一支筆,一支插在筆筒裡,微微的有些傾斜的官筆。”韋法進高興的告訴馮遠這句話時,三人已經不知不覺的來到了一處小院落,院落中間是三間一字排列開來的茅草屋,韋法進人還沒走到茅草屋前,就對着茅草屋叫喊:“老婆子,我回來了,你快出來看,我給你帶誰回來了。”

  隻聽到草屋裡有個女人的聲音響起:“死老頭子,你還沒死在外面?還會回來呀?”

  聲音過去之後,一個和韋法進年紀不相上下的婦人出現在草屋的門口,婦人的手裡拿着一個小小的簸箕,簸箕裡有些稻谷,正準備喂雞,看到和韋法進一起走來的馮遠和馮羽,立即扔了手裡的簸箕,跑過來拉着馮遠和馮羽的手,看了又看,嘴裡說:“這是哪家的小公子?俊秀着哩。”

  “我們家的。”韋法進挺了挺兇口,把自己收馮遠和馮羽兩兄弟作幹兒子的事對自己的老婆說了。

  婦人一聽,立即就樂開了懷,一邊把馮遠和馮羽拉進家,一邊去選家裡最肥最好的雞來宰殺。

  韋法進家裡雖然窮,但韋法進和他的妻子都是好心人,這讓馮遠和馮羽這對兄弟的臉上少有的天天出現了笑容。

  在古倫村住了一個多月,馮遠和馮羽心情好,身體也就完全恢複了,馮羽更是把那短柄樸刀玩得花樣百出。

  馮遠和馮羽離開古倫村,和韋法進一起向池龍村而來。

  不容得下自己是一回事,花錢請人把自己綁住扔到河裡淹死,那又是另一回事,馮遠決定要向馮書玉讨回一個公道。

  古倫村和池龍村,相隔一百多裡地,馮遠三人剛來到池龍鎮上,就看到了一個衣衫褴褛的女子在池龍鎮上被一群小孩子追打,走得近了,馮遠和馮羽才看出那女子是陸金菱。

  陸金菱已經瘋掉了,她衣衫褴褛,頭發篷亂,臉上到處髒兮兮的,被一大群孩子追打時,也不會逃避,隻是嘻嘻的傻笑着。

  再到馮家去看時,才知道馮家已經在二十多天前發了一場大火,馮書玉和譚亞銀、小真三人在大火中被燒死。

  看到面前的馮家隻剩下一片斷壁殘垣,馮遠感覺到心裡一陣陣的痛,他忽然又想起了那個高大的灰臉影子,感覺池龍鎮的陳方馮三家先後被燒,都和那高大的黑色影子有關聯。

  走上後山,馮遠把從巨蛇腹裡得來後一直藏在山上的銀子取了出來。

  銀子還有三兩,應該能應付幾天了。馮遠和馮羽、韋法進回到了池龍鎮,發現陸金菱不見了,問了一下鎮上的人,才知道陸金菱的父親來帶陸金菱回去三四次了,不但醫不好陸金菱的瘋病還總是看不住她,被她跑回了池龍鎮上,現在陸金菱去了何處,誰也不知道。

  “我看還是不找了,這個陸金菱,若把她的病治好了,她又會變成一個壞人,說不定又要害誰。再說了,他的父親财大氣粗都治不了她的瘋病,我們三個窮苦人,又怎麼治得好她的病?把她找到了,我們也就自尋煩惱而已。”韋法進對滿街找陸金菱的馮遠說。

  “不管她有多麼不好,她好歹也是我馮家的人,能盡一份力就盡一份力吧。”馮遠說着,仍滿街的去找陸金菱,可是哪裡還有陸金菱的影子?馮遠三人找遍了整個池龍鎮,依然沒有找到陸金菱,問街上的人,還是沒有人知道陸金菱去了哪裡。

  天黑了,馮遠讓弟弟馮羽和義父韋法進在池龍鎮上的一家客站住下。獨自一人悄悄的來到了金家,想找金夫人問問馮家失火時的情況。

  讓馮遠意外的是,金家的大門洞開,從裡到外一個人也沒有,金家的家裡,除了一些破舊的家什沒有搬走之外,值錢的東西全都不見了。

  走進黃宣兒原來住着的房間裡,馮遠看到月光下的房間裡空空的,就連黃宣兒睡過的床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馮遠剛想從房間裡退出來時,忽然隐約的看到房間裡的一面牆上,好像有字。

  打着了火折子,馮遠果然看到牆上真的有字。

  字迹很娟秀,馮遠一眼就看出那是黃宣兒的筆迹:

  我知道你們兄弟倆一定是死了,我這一輩子想再看到你們,估計已經是不再可能。但我不甘心,更不死心,所以留下這些字來,希望上天可憐我,讓你看到這些字,讓你知道我去找你的老管家去了。這一輩子,我不會再嫁給别人了,我會等你,不管等得到還是等不到,都會等你。

  這些字,在别人看來,隻不過是一些人在胡亂塗寫,但在馮遠看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他從“讓你知道我去找你的老管家去了。”這句話當中,知道黃宣兒到貴縣縣城去找小荷和周廣平去了。

  馮遠知道小荷和周廣平就住在貴縣縣城外的江村,于是決定明天就去江村去找黃宣兒和小荷,問一問到底出了一些怎麼事。

  從金家出來,馮遠想了想,決定先到萬花樓去找一下羅青皮,看看能不能問出一點怎麼東西來。

  雖然說羅青皮這個人隻認錢不認人,但他若知道一些怎麼,馮遠相信自己給他一兩銀子,他一定會對自己全盤說出來。

  萬花樓在池龍鎮,是一個出名的所在,馮遠來到萬花樓時,不敢走大門,那地方,是男人們去找樂子的地方,有一大群萬花樓的女子等在那裡,自己若是去了,那是找不自在。馮遠走的是萬花樓的後門。

  萬花樓的後門,正對着池龍鎮的菜市場,萬花樓開這麼一個後門,也是為了方便上街買菜,一天到晚幾乎都開着。久而久之,一些窮男人們到萬花樓裡去找相好的,走的都是這個門,為的是省事。

  走進了萬花樓的後門,馮遠剛想上樓去找羅青皮,就聽到有一個破鑼一樣的聲音在萬花樓的門口響了起來。

  發出這個聲音的人,馮遠記得很清楚,因為這個人把他和弟弟馮羽綁起來扔到了池龍河裡,他不可能記不清楚。

  向萬花樓的前門看去,馮遠看到了三張熟悉的醜臉:一個是把他和馮羽扔到河裡去的人,另一個是綁着馮羽來後山的人,還有一個是王天海。

  在譚亞金的喪禮上,馮遠看到過王天海,自然是認識的。

  馮遠看到那兩個害過自己和馮羽的人叫王天海大哥,再看三人的臉時,發現他們三人長得很像。

  “原來是三兄弟!王天海,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你看我怎麼收了你們的小命!”馮遠心裡狠狠的暗自說,他想了想,悄悄的來到了萬花樓的廚房,看到廚房裡沒有人,便弄了一些鍋底灰,塗到臉上,又順手拿了一個鬥笠,走出了萬花樓的後門。

  馮遠在萬花樓前門遠處的一個柱子後面站着不動,眼睛死死的看着從萬花樓裡出來的每一個人。

  直到第二天中午,馮遠才看到王天海和他的兩個弟弟滿臉醉意的從萬花樓裡出來。

  馮遠悄悄的跟在三人的後面出了池龍鎮。

  “這是去飛龍山的路,他們三人怎麼會走這條路?難道是要去飛龍山?”馮遠跟在三人的後面,看到三人出了池龍鎮之後,胡亂的七拐八拐,最後走進了一條小路,心裡不禁吃驚不已。

  父親去世之後,馮遠和馮羽就沒有再讀書,到山上放羊放牛去了,走在山間,對馮遠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有路沒路已經沒有多大的區别了。看到王天海兄弟三人在鎮外的小路向山上走,馮遠立即就鑽到路邊的樹叢裡,緊跟在王天海三人的後面。

  王天海三人雖然酒醉了,但看起來依然十分的機警,馮遠一眼看出他們在試探着觀察身後有沒有人跟着,直到确認沒有人跟着之後,才向飛龍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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