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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驕隕

塵屠 筆無聲 3163 2024-01-31 01:02

  大周朝南方,有一片鐘靈地秀的古老山脈,整片山脈由五座聳入雲霄的險峰組成,邊緣則有無數低矮山丘,山野叢林所衛護,遠遠看去形似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

  這片山脈名為淩雲山,大周朝最大的修行宗門淩雲宗便坐落此間,乃是普通人極其向往的修行聖地之一。

  這淩雲宗雖說名氣極大,但百年之前其實也不過是個籍籍無名的修行小派。

  也不知怎麼的,從百年前開始,淩雲宗便相繼湧現出一個個修道高手,門下更是彙聚了一群不世天驕,一時間吸引了整個大周朝的目光,可謂露盡了臉面,搶盡了風頭。

  特别是十一年前,淩雲宗無回峰門下弟子陸塵,以十九歲之姿突破涅槃境,是雲夢大陸有史以來修煉速度最快的人,更是雲夢大陸第一位涅槃成功的修道者。

  隻是陸塵沉默寡言,一心修道,突破涅槃境後的他,選擇了辭别師門,孤身上路尋找回家的歸途,為雲夢大陸留下了一段佳話。

  而淩雲宗也借此機會,在大周朝内大肆搜刮天資極佳的門徒,一舉奠定了大周朝第一宗門的基礎,再經過十一年時間的沉澱,如今已然是穩坐第一宗門的位置,幾乎沒有一個宗門能輕易撼動淩雲宗在大周朝的名望地位了。

  說來奇怪的是,無回峰自從出了一個陸塵之後,就再也沒有出過一個能獨領風騷的弟子。

  十一年來,無回峰在淩雲宗内的地位日漸下滑,如今已然成為了五峰之中最不起眼的一個山門,門下弟子稀少不說,更是沒有幾個可以拿得上台面的人物。

  一年前,淩雲宗魂閣中卻突然傳出陸塵魂石碎裂,身死道消的訊息。

  無回峰峰主孫若愚聽聞此訊,接受不了愛徒死亡的打擊,當場吐皿昏死過去,醒來後就開始閉死關,再也沒有出來過。

  自打那以後,無回峰幾乎成為了淩雲宗内的笑柄,雖然大弟子齊雷接替了峰主之位後,殚精極慮力圖重振無回峰聲威,勞心勞神也始終無法挽回無回峰昔日的聲望。

  半年前,立于淩雲宗主峰問道峰門前的陸塵石雕被飛仙峰弟子打碎,淩雲宗宗主雲中君大怒,将打碎石雕的飛仙峰弟子逐出宗門,可飛仙峰與無回峰也自此便結下了死仇。

  一個月前,鳳竹峰峰主白水月門下大弟子洛溪突然破關而出,提劍沖上飛仙峰,在飛仙峰上打了個七進七出。

  飛仙峰峰主雷琅偏偏又被白水月給纏住了,無奈的看着洛溪在飛仙峰肆意打殺,差點沒将雷琅給活活氣死,還好宗主雲中君及時出現,方才将這師徒兩人給打發走了。

  雷琅滿臉鐵青的看着白水月師徒兩人離去的背影,心中猶如吃了隻死耗子一般難受,可偏偏又發作不出來。

  ......

  數天前。

  朝歌城外數十裡的荒野中,躺着一個渾身泛着綠光的少年屍體。

  這是一個身中劇毒而死的少年,渾身僵硬,面部扭曲,睜大的瞳孔中,似乎還有一抹不敢相信的餘光。

  風刮着枯萎的雜草,撲打在他的身上,似乎想要将他與所受的冤屈一起掩埋在這無人問津的荒山野嶺。

  一塊玉佩莫名的從天上掉了下來,落在少年僵硬的身上,那翠綠的玉色與他渾身泛着的綠光相映成輝,似乎一切本該就是這樣。

  直到他的身體緩緩的動了一下,在緩緩的爬起來,用那有些顫抖的手輕輕的将玉佩握在手中,遙遠着身旁的荒山野嶺淡淡的說道:“你是陸塵,我也是陸塵,同名同姓,就連死法都如此相似,不知是否該同病相憐,但至少我還有一次機會,借你的身體讓我活下去,借我的雙手為你洗刷冤屈,我們就兩清了,可好?”

  淡漠的話語消逝在風中,并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在這荒野之間,除了冰冷的風在自由自在的吹拂之外,根本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直到風散去之後,少年莫名的笑了一下,邁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向着朝歌城中走去。

  ......

  朝歌城,乃大周朝國都,京畿重地。

  恢弘巍峨,連綿成片的殿宇,亦如大周皇族的威嚴,處處透着奢靡與尊貴,就連城中的格局都将這種奢靡尊貴體現得淋漓盡緻。

  一條寬闊的大道從東至西橫穿而過,将這千年古城一分為二,皇宮則居中而坐,禦道自皇宮延伸而出,從中延伸至南門。

  達官顯貴,世家大族,九司衙門盡數居于皇宮腳下,城南左右兩邊駐紮着城衛軍,京兆府,還有普通民衆,煙花柳巷,茶樓酒肆等,與皇宮相映成趣。

  陸塵站在樓閣上,凝望着遠處的巍峨皇宮,嘴角泛着一絲冰冷的笑意。

  在他的記憶中,老爹陸杏林閑暇的時候喜歡坐在這裡,默默的看着皇宮出神,陸塵不知道老爹究竟在望什麼,老爹也沒有說過。

  他隻是聽旁人說過,老爹年輕時候曾是宮中的禦史谏官,隻是他老人家生性耿直,不懂圓滑之道,終被貶黜出宮。

  過往走動頻繁的陸氏家族中人,從此與他們家便形同路人,老爹心灰意冷之下,便來到這城南腳下開了個文墨鋪子,也能勉強度日。

  老爹死後,這間鋪子自然就成了陸塵承襲的家産,可惜他不通文墨,不懂治學之道。反而是小妹陸馨,從小深受父親熏陶,在這方面有着深厚的底子,與老爹相比都不遑多讓,陸塵也樂得當個甩手掌櫃,将這唯一的家業交給陸馨打理。

  在周圍的人眼中,陸塵幾乎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少年,雖然沒有什麼惡行,但在他們看來,一個男人要靠着自己的妹妹養活,天生就是個軟腳蝦子,憑白浪費了那副好皮囊。

  “哥,吃飯了。”

  樓下傳來陸馨清脆悅耳的叫聲,陸塵微微笑了一下,轉身下樓向後院走去。

  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站在院子門口,袖子挽在臂膀上,露出了似蓮藕般的玉臂,白皙的瓜子臉上還有些許柴火渣子,正拿着手帕擦拭着額上的汗珠,看見陸塵走過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泛起一絲嬌柔的笑意:“哥,你又喝酒了。”

  “呃...”

  陸塵聞聲一愣,無奈的笑了笑:“這又被你知道了。”

  “你身子不好,不能喝太多酒。”陸馨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

  “嗯嗯,知道了。”

  陸塵隻得點頭應承,他身子何止不好,簡直是非常的不好,但光靠補補就能調理好的話,他又何至于折騰到現在,喝酒能讓他緊繃的心神得到些許放松。

  但這些事他不能說,小妹年紀輕輕就辛勞的操持着家業,他不能在讓她為了自己勞心勞神,再說了即使說出來她也幫不上一點忙。

  兩人來到堂屋中,年邁的老母親林慈已經在坐在桌旁等着了,飯桌上擺着兩盤青菜盤子,一盤炒魚幹,這在生活并不富裕的陸家,是極其豐盛的菜肴了。

  “馨兒,今天菜怎麼這麼豐盛。”陸塵扭頭疑惑的問道。

  陸馨端着碗筷笑了笑:“今天去林府,老夫人賞了些許金币,你身體不好,就尋思給你補補。”

  “哦。”

  陸塵眼中閃過一抹苦澀:“我沒事,你不用為我這麼費心。”

  “哼!”

  陸母輕哼了一聲訓道:“你要真的知道馨兒為你操心,就找點事做做,老大不小了,整天閑散在家像什麼話。”

  “知道了,娘。我一定會的。”陸塵隻得陪着笑臉應承。

  不過母親這麼一說到是提醒了他,這麼熬下去确實不是個辦法,他還沒有為兄弟摯友報仇,還沒有找到回家的路,還有身旁的親人要照顧,他确實不能這麼幹耗着。

  “娘,你就别責怪哥哥了,有他在家我也能輕松一些。”見母親不太高興,陸馨趕緊出聲打圓場。

  “唉。”

  林慈搖了搖頭,也沒在責難陸塵,隻是輕聲說道:“有時間就去林府多看看,你爹在世前雖說與林家交好,老夫人又看在我與他們同姓的份上多多幫襯,但終究是我們欠了人家的恩情。”

  “知道了,娘。”

  陸馨應了一聲,又看了一眼哥哥,見他不說話,也沒在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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