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混元大陸上的狼子野心

第七回月餅藏玄機,糧秣遭蠍毒

  且說星羅一路瞬移,穿過風暴沙漠,在幽靈河邊的密林中砍了一棵木質較好的紫羅衫,樹齡約有數十年,但足以制造一條堅固的獨木舟。幽靈河水流湍急,是混元大陸上最大的一條内流河,位于風暴沙漠和獸族轄區之間,橫穿幽靈山谷,距離月狼城有五百裡地,常人需要冒很大的風險方能抵達。

  星羅在這條河上泛舟還是比較困難的,尤其是在溯流而上的情況下。“呃,看這水勢我想見到師父要花好一段工夫,罷了,還是快點造船吧!”說罷,星羅召出斧鑿繩墨鋸等工具,在那棵羅衫上大動手腳,不到半個時辰,獨木舟就造好了。

  “現在可以下水了,讓我盡享泛舟河上的快樂吧!”星羅将獨木舟推進河裡,縱身跳上,抄起大槳開始劃船,一路劈波斬浪,闖過了好幾個險灘,一個時辰後抵達白冥谷口,那裡就是幽靈河的發源地。星羅将船泊在岸邊,踏進了白冥谷。

  這裡果然是人間仙境,雖已至秋季,卻仍有春花綻放,半邊天被紫羅蘭浸染了。時令之花“弱香菊”、“七心海棠”也生機勃勃,地面被花瓣鋪成了金的。白冥谷的天空和外界也是天壤之别,就像是被帳幕隔開了一樣。混元大陸西北地區的蒼穹受中山狼等人施展社稷之力的影響,已由蔚藍色變成了土黃色,要恢複原樣很難。而白冥谷這邊,蒼空藍如湖面,沒有一點污染,雲彩如雪般潔白,毫無瑕疵。時不時有幾隻野兔在花叢間捉迷藏,幽靈河内的燕尾魚也蹦出來湊湊熱鬧。

  星羅贊歎道:“此間百花綻開,小橋流水,萬籁俱靜,确實适合高士隐居,遠離俗世塵雜,也沒有那些惱人的污染。師父選這裡安度晚年,果然不錯。”“徒兒,你喜歡這裡嗎?快來與為師一同飲酒。”一位老者的聲音從星羅身後傳來,他急忙轉身,正與星紀和壽星打個照面。這一次星紀穿了一件栗色長袍,左手提了一壇桂花酒,右手捧一瓶甜酒釀。而壽星則穿一件白袍,左手端着一個大托盤,上面有兩盤糯米圓子和月餅,右手拎着兩條金色的燕尾魚。星紀笑道:“你來的正是時候,我們正要準備一桌小型的筵席,都是專門為你預備的。我知徒兒最喜歡吃幽靈河特有的燕尾魚,所以今早特意去釣了兩條。來,跟我們去茅屋,好好叙叙師徒之情。”星紀說完,開始小跑。

  星羅此時大惑不解:“師父約我來隻是為了喝酒叙舊?不是說有要事相商嗎?”壽星注意到了星羅的心理變化,說道:“師侄何必太急?你來一趟也不容易,要談大事可以邊喝酒邊談,幫師伯拿一下。”說着,壽星将托盤給了星羅,然後跟着星紀小跑起來。星羅一見,也開始疾趨,這樣才能勉強趕上兩位老者。

  一刻鐘之後,三人到達白冥谷底,這裡又是另一番天地,開滿了醉人的曼陀羅花,在花叢中有一間小小草廬,在屋前有石桌、石凳,桌上鋪有圍棋棋盤。星紀打了個響指,從草廬裡出來兩名梳着圓發髻的童子開始收拾石桌,撤去棋盤,擺上杯盤碗盞箸等食器和托盤裡的月餅,并從星紀等三人手中接過燕尾魚等生食,進入草廬料理。

  “入座吧,星羅徒兒。”星紀說着将壇中的桂花酒斟了三小杯。“品桂花酒之道與飲茶無異,均需細細回味,切忌一口喝幹。”星紀舉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小口,露出很享受的神情,閉上了雙眼。壽星也做了同樣的事情,二人全都神遊太虛了。星羅思忖道:“辛苦了好幾日,何不全身心放松一下呢?”他也學着星紀和壽星的樣子做了一遍,果然如入仙境,靈魂飄到了九霄雲外。

  半個時辰後,三人如夢初醒,童子已将做好的桂花酒釀圓子和魚羹放到桌上。星紀笑道:“真是的,高士之風未免太過了,一神遊就是一個小時。也罷,正好到了正午,我們開始用午膳吧。在吃正餐之前,先嘗嘗我親手制作的桂花餡月餅。”星羅更覺疑惑,伸手拿了一塊月餅,壽星和星紀都看着他掰開那塊餅。星羅先吃掉了左手的那一半,右手的半塊餅則藏于懷内。星紀與壽星交換了眼色,心照不宣地笑了。“既然師侄開胃已畢,就請共享這圓子與魚羹。”壽星宣布開宴,三人一齊動筷,一個時辰後肴核俱盡,一壇桂花酒也空了。童子走來清理桌面,并泡好三盞仙芝茶奉上。

  茶過半盞,星紀忽然嚴肅地說道:“徒兒,你師兄玄枵已走上邪路,過不了多久就會下界來奪狼子野心。我已将畢生所學均傳與你二人,但仍有一術未傳,即蔔筮之法。我恐你二人用此法招搖撞騙,故不敢傳。如今天下将亂,急需蔔吉兇,我知你生性正直,今日便将此法傳與你罷!”星羅“撲通”跪地,說道:“蒙師父錯愛,徒兒定當正确使用蔔筮。”星羅點頭說道:“随為師進屋,壽星老友也一起來吧。”三人進入茅屋,星紀師徒盤腿坐于榻上,壽星坐于桌前觀看。星紀讓星羅閉上雙眼,自己右手食指與中指并攏,按住星羅的天應穴,有一股力量順着星紀的手指流入星羅體内。過了半個小時,星紀将手拿開,說道:“徒兒,睜眼吧,為師已将蔔筮之法傳與你了。”星羅睜開雙眼,星紀從桌上拿起一個龜甲遞給他,星羅會意,從手心中點起火來焚燒龜甲。一刻後停止,星羅一看上面的紋路,大吃一驚,急忙與星紀和壽星辭行:“師父、師叔,我必須回去了,混元大陸十日内将遭大難。”星紀勸誡道:“徒兒執意要走,為師不便強留,隻有一個請求,在狼子野心毀滅之後,你須抛棄世間一切功與名,到此地隐居。”星羅答允下來,牢記于心,星紀與壽星把他一直送到谷口,目送他劃船而去方回谷内歇息。

  在路上,壽星調侃道:“老友還是那樣,喜歡将玄機暗藏,出考題給師侄,師侄的悟性也真是高,你的用心也很良苦啊。”星紀哈哈大笑:“我等老朽已淡出世事,隻好讓他們這些晚輩來創造太平盛世,還蒼生一個朗朗乾坤,那月餅内藏有我的蔔卦結果與解難之法。”星羅一路急行船,他對獨木舟施了神風速行咒,返程隻用了一刻鐘。一下船星羅就從懷裡取出那半塊月餅,從裡面去處一小塊綢布,上面寫着一首詩:“混元多苦難,糧秣為先驅。若問解厄人,還需尋皇覺。”星羅看了,心頭一顫:“果然是大兇,但吾師已指出破解之法,民以食為天,若糧秣遭災,天下蒼生性命堪憂。我先回去看看棋布的傷勢再作打算。”想完,星羅瞬移回城主府,見棋布已蘇醒,傷已痊愈,雙臂完好,便放寬了心,霁月趴在棋布身邊睡得正香。

  皇覺說道:“老夫已為他保住雙臂,恢複心脈。但棋布大人仍需調養,我将他帶回仁心齋歇息幾日,不知可否?”棋布表示反對:“不行,我已經昏迷了這麼長時間,城内發生了這麼多大事,我卻一點忙都幫不上,這怎麼可以?”星羅勸道:“賢弟,神醫如此說自有他的道理,你如今重傷初愈,确實不适合戰鬥。”霁月被驚醒,也勸棋布:“我不想失去你,你如果不配合治療我也不放心。”棋布見星羅和霁月也贊同皇覺,隻得聽從。

  歲星宮中,玄枵用天鏡将這一切盡收眼底,他大笑道:“星紀老兒原來躲在白冥谷,即使他蔔出了未來之事,也鬥不過我。糧秣為先驅,下界很快就要迎來一場大饑荒,距離神将出戰的日子不遠了!”說罷,玄枵傳婁金狗上殿,吩咐道:“你即刻前往下界與翼火蛇他們會合,協助他們打探兩件神器的消息,并設法暗殺那名喚皇覺的解厄之人,以絕後患!”婁金狗領命去了,此後八日内無事。

  八月二十五這天,鬼哭之森内大聖像已完工,穆拉與神織歡欣雀躍,神威、神武亦然。四人進入内部查看,兩尊神像各有三層,最頂一層為卧房,第二層是中樞控制室,有廊道連通,最底層是倉庫。穆拉狂笑道:“我們可以起程了,我要先開始我的複仇大計!”神織打趣地說道:“小舅子還真急,你已至談婚論嫁之歲,何時能找到心上人呢?”穆拉不屑地答道:“我急什麼?有緣之人尚未出現,待到那時再談情說愛不遲。我先去各族的糧倉内将蠍毒注入糧秣,等平民不敢進食後再讓雙尾巨蠍往土地内注毒。很快混元大陸就會遍地餓殍,白骨露于野,而且寸草不生!”很快,大聖像和雙尾巨蠍完成對接,民夫将給養搬進倉庫,穆拉一聲令下,雙尾巨蠍牽引着大聖像轟隆轟隆的上路了,在控制室内有四位民夫負責配合雙尾巨蠍拉杆制動。

  入夜,大聖像停在風暴沙漠中,神織等人均已睡熟。穆拉将雙尾巨蠍變為魔兵拿在手中,直奔月狼城而來。他念了一句:“沒遮攔,”将沙羅屏障收回并撕成碎片,随風飄走。然後輕蔑地說道:“哼,中山狼,我們的結盟就此終止,看着你的族人在痛苦中死去吧!”說罷,穆拉縱身跳過城牆,大踏步向糧倉走來,并于糧倉門前點起攝魂香将守衛兵士操控,這些兵士幫着他打開了大門,還将穆拉恭恭敬敬地迎進了糧倉。穆拉獰笑着舉起雙頭蠍鈎,從兩根毒鈎中噴出了大量無色無味的毒液,頃刻間狼族所存糧米、獸肉全部被蠍毒浸染。

  做完這一切,穆拉揚長而去,繼續前往西南方下毒,一個時辰後,金獅、修蛇、猛熊、巨鷹四族之糧秣也慘遭蠍毒。穆拉舉起雙手大喝道:“這樣的輸皿式下毒太慢了,應該一開始就用這招,皿紅毒雨!”那一夜,混元大陸上空烏雲密布,下了一場皿雨,白冥谷之外的各族糧秣全部染毒,這皿雨能夠滲入糧倉,平民百姓即将遭難。

  穆拉回到卧房後暗自想道:“皿紅毒雨也隻能危及秧苗、谷堆和糧倉,對土壤破壞力并不大,日後仍需用巨尾插入地下注毒。”暗殺皇覺的計劃也已展開,婁金狗、翼火蛇、轸水蚓和女土蝠四位密探在寰宇客棧碰頭,準備造訪仁心齋。再說距離盜王窟五百裡的寒冰城内,忽然移居來了一群老妪和老叟,不知來路。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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