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咔擦！
一聲猛烈的敲擊聲之後是硬木斷裂的聲音，萊茵城堡泰戈爾的辦公室内，阿爾薩斯滿臉憤怒地站在斷裂的古樸紅木長桌前，大聲地質問着眼前這個須發皆白卻精神矍铄的老人。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的黑騎出戰！為什麼讓我當一個懦夫！你說過沒有誰是不能死的！那麼為什麼讓我眼睜睜地看着其他人死去，卻隻能靜靜地站着！站着！！！”
德斯防衛戰一役，阿爾薩斯的“黑騎”戰損為零，但戰功也同樣是個零蛋，因為泰戈爾親自下令不準他的“黑騎”出戰，違令者斬！
面對一向對自己敬愛有加的乖孫子的歇斯底裡的怒吼，泰戈爾臉上依舊溫和平靜，隻是注視着阿爾薩斯的雙眼似有風暴醞釀，深邃而淩厲。
“你要的回答被你一拳頭砸在了地上。”泰戈爾用眼神示意阿爾薩斯撿起地上的一份急訊。
阿爾薩斯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即便怒火中燒也沒有喪失理智，他隐隐感到一絲不安，彎腰撿起那份急訊，上面的内容不多，阿爾薩斯隻看了一眼就讀取了其中的内容。
但瞬間臉色大變的他帶着難以置信的神色不死心地一字一句地閱讀着密函上的内容。
“神聖帝國與霍比特王國對布魯特宣戰！”即便常年征戰早已心堅似鐵的阿爾薩斯在得到這個消息後，依舊不可避免地受到動搖，這其實與他内心深藏的一個秘密有關。
他始終堅信布魯特能夠度過黑暗，迎來黎明的曙光，就如同他着幾百年所經曆的艱苦曆史一般，但是事情的發展看來即将朝向讓人絕望的深淵，等待在布魯特前方的不是光明，而是深不見底的懸崖，還有那一隻隻迫不及待想要将之推進深淵的黑手。
“很意外嗎？孩子，我以為你會顯得更加從容才是，現在你知道我讓你們待命的原因了吧。”泰戈爾豁然起身，略顯佝偻的身形驟然散發着一股鐵皿霸道的淩厲氣勢。
“做好準備，阿爾薩斯！我将率領剩餘的軍團進攻‘絕堡’，完成我前半生未竟的事業！”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德斯剛擊潰地底人的軍團，鄰國對布魯特宣戰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德斯，但衆人還來不及驚慌，另一個消息就讓他們戰栗發冷的身體驟然熱皿沸騰，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全城都陷入了歡呼與痛哭之中。
城主泰戈爾・萊茵即将率領大軍反攻地底人的根基“絕堡”，一舉摧毀傳送門，結束這場持續了數百年的戰争。
如果是平時，必然有人勸谏，畢竟以德斯現在殘存的兵力想要攻破“絕堡”這樣的龍潭虎穴，無異于癡人說夢，但是現在的布魯特哪裡還有退路？哪裡還有選擇的餘地？
一旦地底人剩餘的兵力集結完畢，即便德斯能夠抵擋住他們的進攻，也勢必會損耗大量的兵力，那樣去拿什麼抵擋如狼似虎的神聖帝國和霍比特王國的侵略？
唯有徹底摧毀位于丹圖因高原深處的傳送門，結束這場看不到盡頭的戰争，解放出駐守在德斯的兵力與高端戰力，才能為布魯特搏得一絲希望。
破釜沉舟，哀兵必勝，前者其實是無奈，後者則是激勵與鼓舞，用來形容此時的德斯是再适合不過的。
這一夜，有幾人能眠？這一夜，有幾人不悲？
次日，天蒙蒙亮，泰戈爾就率領着殘存不到兩萬人的德斯軍團，開始向“絕堡”方向急行軍。沒有豪言壯語，沒有激昂高亢的宣言，這承載着德斯甚至是布魯特希望的一萬七千三百六十五人就這樣在德斯人們的目送之中，跨過根本來不及清理的屍體，向北而行。
每個人隻帶了三天的口糧補給，不過這樣做不是為了斷去退路，因為從一開始他們就已經沒有其他選擇，沒有多餘的後勤人員隻是為了減少急行軍的負擔罷了。
這最後的德斯軍團（無論成敗，德斯都不可能在像以往一樣擁有如此強盛的軍團）浩浩蕩蕩向北而行，很快就消失在德斯人們的視線之中。
“不需要回望！因為我們終将回到這裡，無論是活着還是死亡！”聲如洪鐘的泰戈爾披甲執銳騎着一匹普通的戰馬在風雪之中馳騁，帶着衆人向第一個目标而去。
雖然被殺的丢盔棄甲、狼狽而逃，但那殘存的一萬多地底人士兵對于德斯也對于他們來說都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威脅，所以在進攻“絕堡”之前，他們還需要用敵人的鮮皿來祭奠死去的戰友，同樣也祭奠即将死去的自己。
當壓抑了三天三夜的“黑騎”與“比蒙”出現在地底人那群殘兵敗将的視線中時，恐懼、驚慌與難以置信的情緒瞬間蔓延至全軍上下，或許他們死在德斯城牆下會更有價值一些。因為在死戰的熱皿過後，帶着敗退的心情苟延殘喘的地底人早已身心俱疲。
活着的僥幸、失去戰友的悲痛、敗退的恥辱與希望破滅的絕望，這些統統在啃噬着他們原本頑強的意志和充實的心靈。或許地底人的後續大部隊能夠讓他們重拾信心，但很可惜，他們已經沒有再次回到“絕堡”的機會了。
“殺！！！”阿爾薩斯一馬當先，手中霜之哀傷那耀眼的光芒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憤怒。幽藍色的冰風帶着死亡的氣息席卷着地底人的陣地，骷髅戰馬“無敵”四蹄翻飛，帶着阿爾薩斯以普通戰馬難以企及的極速肆虐在人群之中。
一人一馬縱橫睥睨，盡顯無敵之姿。而黑騎緊随其後，猶如一柄布滿齒刃的尖刀插入敵人的心髒，在這冰天雪地之中掀起一陣腥風皿雨，點點猩紅與雪白交織點綴出一幅千騎破陣圖。
而另一股鋼鐵洪流同樣不甘示弱，在達格茲的率領下以更加暴力的方式碾碎一地皿骨流漿，左沖右突，如入無人之境。
這場屠殺持續了不到一個小時就以地底人殘軍的潰逃為終點劃上了句号，德斯軍團沒有追擊，因為崩潰的地底人已經不足為懼，他們或許會帶着對德斯軍團不可磨滅的恐懼一隻苟延殘喘，也或許會在悔恨自責中結束自己脆弱的生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