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煌玩過一款叫《英雄無敵3：死亡陰影》的回合制策略類遊戲，裡面的其中一個種族“墓園”（可以理解為不死族）就是以無窮無盡的骷髅海作為最具特色的戰術。眼前這瘋狂的一幕不僅讓白煌腦海中冒出這塵封已久的回憶。

　　無論是外城的城牆還是地面都在不斷“崩塌”之中，一具具殘破嶙峋的骸骨自沉眠的黑暗中蘇醒過來，他們殘缺的靈魂混混沌沌，無法形成完整的意識，但是憑着生前死後留存的那一絲執念，随着被喚醒的意志，他們開始驅逐入侵者，守護自己的後裔，守護模糊的記憶中那美好的家園。

　　“傳令下去！堅守陣地！讓騰格勒（中軍統領）派人支援，這些骷髅戰力低下，不足為懼！”比伯處變不驚，很快就做出應對，指揮軍團固守陣地。這知道這種時候盲目地往外沖，那等于把後背送給德斯一方去捅。

　　尤其是“黑騎”、“比蒙”這兩柄尖刀，比伯可不敢有半點小看他們的意思。

　　通過風之号角（地底人的傳訊道具），中軍很快就收到前線被困的消息，靜觀其變，還是立即支援，這兩個選擇瞬間就擺在了中軍統領騰格勒的面前。這個面容剛毅威猛，外形彪悍，但心思缜密的老将在收到消息的瞬間就已經有了決定，這樣的形勢還在他的掌控範圍之中。

　　救是一定要救的，他不可能毫無作為地看着前軍數萬士兵被白白消耗在外城。但如何支援就很考驗一個指揮官的洞察力以及臨場應對經驗了。

　　一般統領如果選擇支援，那麼必定會派出大量的步戰士兵鞏固前軍的防線，因為亡靈大軍數量雖多，但個體戰力低下，而且相比之前，顯得混亂而毫無章法，根本談不上有任何沖擊力，所以隻要有足夠的士兵輪替，守護好陣線，那麼就能夠将損失降到最低。

　　但是，騰格勒知道德斯一方肯定會有進一步地打擊，如此數量龐大的亡靈又顯得雜亂無章，那麼很有可能是犧牲了控制力而召喚出來的，所以德斯的步戰軍團以及騎士團都沒有辦法有效地配合這些亡靈，那麼剩下的攻擊方式自然不言而喻了。

　　“傳令下去，讓第七軍團和第九軍團帶領‘皿囊’‘枯爪’‘白屍’三個魔人團立即支援前軍，不得延誤！”

　　騰格爾靈思電轉，在不到三息的時間内就做出了最為妥當的決定，而他的果斷也的确讓前軍的損失降到了最低。

　　如同他所預料的那樣，德斯一方在憑借着亡靈大軍的騷擾，在傳奇的護送下毫無後顧之憂地讓一衆法師團來到了外城，遙遙地開始了聯合施法。

　　能夠進入布魯特法師團的無一不是精銳中的精銳，他們個體戰力上或許不如那些出外曆練的冒險者，知識的儲備也不及學院内的高材生。但是，在戰場上，他們所發揮出來的威力絕對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

　　他們，也同樣是軍人，所以踏上戰場後，唯有兩個目的，一個是守護，另一個是……殺人，行之有效地殺人，高效地殺人。

　　用最低地消耗、用最精确地制導法術、用最合适的殺傷範圍、用強度最恰當的威力……殺人！

　　當一道道魔法洪流鋪天蓋地地落在地底人陣地之中，當地裂天崩的廣域法術在前軍所處位置轟然爆開之時，比伯既慶幸又佩服于騰格勒的果斷與料敵先機。但地底人前軍依舊損失慘重，因為騰格勒還是低估了布魯特法師團的殺傷力。

　　四個魔人團分立四方，撐起色彩斑斓的聯合屏障盡可能地護住整個陣地，但他們終究無法覆蓋住整個陣地，而且布魯特法師團那匪夷所思的實力讓他們都震驚不已。

　　不僅持續不斷地發出高強度的密集轟炸，而且在經過短暫地試探之後，就發現了他們聯合屏障的薄弱處。魔人團觸不及防之下，不僅屏障被破，更有不少魔人受到反噬倒地不起。不得已之下，他們隻好縮小屏障的範圍，提高強度，各自為戰，這樣一來就消除了各個魔人團之間的屏障沖突，但代價就是更多地底人士兵暴露在無情的法術轟炸之下。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但戰争向來就是如此殘酷而無情的，在丢出緻命性的法術之時，一衆法師的腦海中或許會閃過家鄉中等待自己的妻女以及許久沒踏入過的家門，但絕對不會去考慮自己即将殺死的敵人家中是否也同樣有着深愛着的親人。

　　因為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生命持續消逝，而死亡不斷蔓延。猶如浪潮般的死亡大軍始終保持着迅猛的勢頭沖擊着地底人前軍的陣地，讓他們進退維谷。比伯看着損失慘重的士兵，腦海中的兩種極端的戰略決策激烈地沖突着，但最後他還是沒有做出全力突圍的決定，因為無論是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允許他做出如此冒險的抉擇。

　　于是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部下死去，鮮皿彙成湖泊，屍體堆積成山，死的人非常多，多到魔人團終于又能力護住剩下的士兵，多到地底人的主力終于再次趕來救援，多到見慣了死亡的比伯硬生生咬碎了牙齒！

　　幾乎耗盡魔力的法師團見好就收，在取得巨大的戰果之後，就回到了内城。他們迎來了戰友們的歡呼，但卻依舊一言不發地抓緊每一點時間恢複自身的魔力，因為誰都知道，接下來才是決定德斯命運的時刻。

　　地底人主力終于按捺不住，發動了總攻的命令。從天際盡頭一直蔓延到外城，黑黝黝一片的人流猶如一條長龍般蜿蜒而來，一步一步地逼近這座阻擋了他們數百年的雄城。

　　黑白分明的鋒線犬牙交錯，無數皿肉飛濺，也不斷有骸骨碎裂。地底人生力軍的到來加速了亡靈大軍的毀滅，但即便外城足夠開闊，亡靈足夠脆弱，當這場消耗戰結束之時，冬日的暖陽也已經斜斜向西落去。

　　外城的情況已經不足以用狼藉來形容了，就連滿目瘡痍也很難描述出其中的慘烈，密密麻麻的骸骨與屍體堆砌在一起，一時之間根本無法分離出來，而地底人軍團就這樣跨越同伴的屍體，向德斯一步步逼近，滿身疲憊卻戰意如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