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穆書記和省委的大力支持,這兩個案子的勝訴就是鐵闆上釘釘子的事了,雖然在表面上大家都在講,司法是獨立的不受任何權力的約束和幹擾,但是,誰都知道還有另外一句話,黨是領導一切的!白彥月明白了,穆書記這次與省政法委書記的談話,肯定也是為了這兩個案子的事情。
應一偉說的也不完全正确,他并沒有把實情全部告訴給白彥月。此時的穆國興正在和省政法委書記韓玉剛還有省高院院長賀之章正在泛舟東湖。
其實應一偉故意隐瞞了賀院長在場,也是有原因的。在他以為,穆書記和省政法委書記在一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兩個人同為省委常委,在一起談談工作聊聊天也無可厚非,任何人也講不出什麼來。
但是,如果他剛才講出穆國興是和高院院長在一起,那情況就有些不同了。特别是在安江市政府起訴了飛達地産,而煙草局又起訴了安江市政府這個時候,要是講了出去引起别人的誤解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雖然這些人表面上不會講什麼,但都會在心中有一個想法,一個市委書記在這個時候和高院的院長坐在一起,會不會有妨礙司法公正之嫌疑啊?
應一偉接完了電話,剛想和穆國興彙報,卻現穆國興的眼睛正在一眨不眨的注視着遠處的夕陽,他整個人也被夕陽的餘晖所籠罩着,全身上下呈現出一片金色的光暈。
穆國興确實是在欣賞夕陽的美景,此時夕陽的光芒雖然淡薄了一些,沒有了剛才那麼強烈和刺眼,但他留給人們的色彩依然還是那麼美麗和炫目。他那火一般的光線同時把天和湖面都染紅了,并且向市區高高的樓宇射出最後的金光,使得這些建築物的玻璃閃爍着如同一片燎原大火似的反照。
湖邊上波光粼粼,一片片晚霞映在清澈的湖面上,就好像是一片絢麗多彩花的海洋,而他們乘坐的這艘古色古香的畫舫就如同滑行在花的海洋之上。
“美!太美了!“穆國興情不自禁的感歎道。坐在他對面的政法委書記韓玉剛順着穆國興的目光轉回頭望去,看到的是船尾那個正在為他們準備茶水的船娘。隻見她三十歲不到的年紀,唇紅齒白,膚色如玉,一頭烏黑的長绾成一個髻,一套裁減合體的藍底白碎花套裝,更顯出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
韓玉剛看了看坐在他側面的高院院長賀之章,也在盯着遠方看,就笑了:“黃師塔前江水東,春光懶困倚微風。桃花一簇開有主,可愛深紅愛淺紅!穆書記好雅興啊!”
穆國興知道韓玉剛剛才念的是杜甫的《江畔獨步尋花》,隻不過他把原詩當中的“開無主”換成“開有主”,就明白了韓玉剛是誤會了。穆國興微微一笑收回了目光:“韓書記,我可沒有這個雅興,我剛才欣賞的是落日餘晖帶來的美,與你說的那個桃花一簇開有主毫無半點關系啊!”
随着穆國興的話音,賀之章也笑了,對韓玉剛戲谑的說道:“韓書記,我看不是穆書記好雅興,而是你有一些可愛深紅愛淺紅的意思啊!”
一句話說的三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驚動了船尾的那個漂亮的船娘,隻見她邁着輕盈的腳步走了過來,聲音清脆的問道:“三位客人,有什麼需要,是不是肚子餓了要吩咐我上菜了?”
“哈哈,上菜嘛,倒不急,我們這位老闆剛才是想可愛深紅愛淺紅了!”
這個船娘長期在東湖上泛舟,南來北往的客人也不知道見了多少,雖然他聽不懂賀之章說的什麼意思,卻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臉色一紅,扭身回到船尾繼續去忙活了。她的身後又傳來了三個男人的笑聲。
笑聲過後,三個人都感覺到心裡一陣輕松,韓玉剛用手指虛點着賀之章:“你這個老賀啊,真能瞎白活,我們家有一隻老虎整天虎視眈眈的瞅着我,不要說什麼深紅淺紅了,就是半點紅我也不敢招惹啊!”
穆國興也沒有想到,平日裡一貫嚴肅的賀院長竟然還有這麼诙諧和幽默的一面,也笑着說道:“是啊,到了我們這一步,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不知道有多少隻眼睛在盯着呢!上有黨紀國法、下有道德傳統的約束,家裡還有心愛的妻子和可愛的孩子,你就是想要惹點紅,隻要想一想這些,那些烏七八糟的念頭就會一掃而去的。”
賀之章接上了話:“穆書記說的很對,别以為這一點紅惹一惹沒什麼,可要是真的惹上了,麻煩可就大了。我前幾天看了一個案例,說的就是這個,現在吃飯還早,要不我趁這個機會給你們說說,也為大家了助談興嘛!”
話音剛落,老闆娘走了過來,向坐在主位上的韓玉剛問道:“三位老闆,現在可以上菜了嗎?”
韓玉剛笑着說道:“好,那就上菜,我們邊吃邊聊。不過老賀的話可要改一改了,不能是了助談興,應該是了助酒興了!”
韓玉剛的秘書打開了一瓶茅台,給三個人斟上,又退到了遠處,和應一偉以及賀之章的秘書,小聲的聊着天,“穆書記,這杯酒我敬你,我今天什麼話也不說了,隻說一句話,謝謝你!”
兩人舉杯,同時一飲而盡。應一偉見狀急忙跑了過來,伸手要拿酒瓶斟酒,卻被穆國興給制止了:“你們三個就去吃你們的飯,這裡我們自己來就行了!”
賀之章此時很自然的接過了酒瓶,穆國興笑着舉起了酒杯:“這杯酒我敬韓書記和賀院長,借用韓書記的一句話,我今天什麼話也不說了,隻說一句話,謝謝你們!”
酒這東西隻要喝開頭了,大家也就各自放松了。雖然賀之章與穆國興并不是很熟,、但是,通過這一下午的交談,也讓他對穆國興有了一個很好的印象,再加上賀之章與韓玉剛的私人關系比較好,按照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的等價原則,自然也與穆國興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似的,處處透着那麼一股親熱勁。
盡管賀之章心裡很清楚,隻是通過這一件事情,穆國興這個京城裡的紅色太子是不會真的把他當做朋友看的,但是,隻要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就不愁不能與穆國興建立起良好的死人關系來。也許他今後的進步還得請穆國興多多的幫忙呢!
三個人喝酒就是有一個缺點,兩個人喝的時候總會有一個閑着的,最後,還是韓玉剛這個“酒精”考驗的老警察說出了一個主意。
“我看,咱們三個人也不要敬來敬去的了,幹脆想喝就一起喝,這樣多痛快啊!”
一瓶酒不知不覺的喝完了,兩瓶酒不一會的功夫也幹了下去,穆國興自然是不會在意這點酒的,但韓玉剛可就有些高了。又共同喝了一杯酒後,韓玉剛笑着說道:“這麼個喝法我可受不了,剛才老賀不是說要了助酒興嘛,咱們先休息休息,聽他說一說,如果講的有道理就獎勵他一大杯!說的沒道理咱們就罰他一大杯!”
賀之章笑了:“看來我是無論如何也逃不了這一大杯了。不過我有個條件,如果你們認為我講的有道理,在獎勵我一大杯的時候,是不是也請二位贊助一下啊?”
看到二人同時點頭,賀之章先喝了一口茶,模仿着京城裡說評書人的樣子和口氣,用杯子在桌子上啪的一聲墩了一下,抑揚頓挫的說道:“話說在我朝某地有一年輕有為的七品官員,正因為惹上了不該惹的一點紅,最後落得一個妻離子散,差點家破人亡,他自己的大好前程也付之東流的下場!列位想聽詳情,就容我慢慢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