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的被一陣敲門聲給驚醒了,起來打開房門一是馬鄉長,馬鄉長的後面還跟着一位短頭發,皮膚黝黑,方臉闊口的三十來歲的年輕人,眼睛炯炯有神,穿了一身筆挺的中山裝。馬鄉長趕緊介紹道:“愛國啊,這位就是上面來的人,說是要跟你聊聊。”
說是聊聊,其實也沒有聊什麼,更像是審問問了我事情的具體經過,仔仔細細的把細節問了個遍,最後讓我準備帶他們進林子去找那架飛機。
天剛剛蒙蒙亮我們就出發了,這回坐的是大卡車,可是要比那驢車快得多了,三個小時不到我們就進了村裡,一聽到卡車的聲音村裡的男女老少都圍了過來看熱鬧,爆豆從人群中擠了過來:“文化人,這是怎麼回事。”“上面來的人,來找飛機的。”沒容我多說黑臉年輕人就讓我召集了一些村裡的青壯年進林子。
不一會就找了二十來個小夥子,一聽說進去就有一塊錢拿幾乎全村人都要去,最後挑了二十來個人,加上黑臉年輕人帶來的七八個人一共近三十人,牽了十來頭驢和騾子就進了野林子。
因為早已經有了之前的記号,路也弄得好走了許多,第二天下午就找到了飛機,飛機還是那樣靜靜地躺在那裡沒有絲毫變化,村裡人看到這飛機都在一旁砸吧嘴,互相品評着。倒是黑臉年輕人很簡單的圍着飛機轉了兩圈,然後從我掉下去的洞口也進了飛機裡面,不一會就從裡面鑽了出來,接着就指揮大家将飛機仔細的拆掉放好,将裡面的東西都收集起來,那幾副屍體也被裝了起來,銅塊也被擡了出來,折騰了快一晚上才把所有東西打包好,重的東西用驢或者騾子來駝,輕一點的就人背,就這樣浩浩蕩蕩的又開始原路返回。
又走了兩天才出了林子,把東西都裝上卡車準備運走,這時候我以為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卻沒想到上面來了文件要将我調回城裡。那時候回城的指标不容易弄到,沒想到突然就把我叫了回去,說實話我内心也是十分高興的,跟村裡的父老鄉親告了别,爆豆還抱着我大哭了一頓,說是以後有時間就到城裡去找我,弄得我眼圈也泛紅了,畢竟在村裡待得時間也不短了,也是有感情的,我咬着牙收拾好東西就跟着黑臉年輕人出發了。
我并沒有回到我原來的城市,也沒從黑臉年輕人的車上下來,我一直被帶到不知道是哪一個城市邊緣的一座小樓裡,之後我被單獨的帶開,一個人被安置在好似禁閉室的小屋裡,小屋子不大,放了一張床挨着床的就是一堵牆,牆的那面就是洗漱和上廁所的地方,其他什麼東西也沒有了,連一扇窗戶都沒有,就這樣我被關進了小黑屋,被關進來之前什麼也沒有跟我說,到現在我是一無所知可以說是蒙圈的狀态。
不過這幾天來确實很累,索性我也不去想那麼多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可能是因為精神太緊張我睡得并不舒服,腦子裡亂亂的,總是沒有睡熟的感覺,還沒有在林子裡睡在地上舒服。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了,透過門縫有昏黃的燈光透進來,看來是晚上了。
就在這時候,“嘩啦”一聲門被打開了,一個廚子樣子的大胖子拎着兩個飯盒進來了,還拎着一個水壺,看着我說:“小同志,先吃晚飯吧,我放到這裡,吃完後敲門就行”。我點點頭:“謝謝,能不能問一下現在幾點了。”
“晚上七點了”胖廚子說完就轉身出去了,然後輕輕地把門帶上了。
我打開第一個飯盒,是兩個白白的大饅頭,又打開另一個飯盒,裡面裝的是油油的肥肉,一看到肉口水就不自覺的往外流,我都不知道多久沒有吃到肉了,現在嘴裡都是榆樹皮的味道,沒想到這小黑屋還有這待遇。我狼吞虎咽的吃完兩個饅頭,把盛肉的飯盒舔的一點油星都看不到了才放手,又拿起水壺咕咚咕咚灌了兩口水,起身敲了敲門,胖廚子又把門打開拿起飯盒說:“水壺你留下,如果水不夠随時敲門”然後就轉身出去了,把門輕輕地關上,再也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現在是五月份,東北的天氣在夜裡還是有點涼的,可是在這小屋裡會比在林子裡舒服百倍不止,就這樣到吃飯的時間吃飯,到睡覺的時間睡覺,其他時間不是躺着就是趴着然後發呆。過了三天,這天剛剛吃過早飯不久,門又開了,這回換了一個人不再是那個胖廚子而是那個黑臉的年輕人,他進來看了我一眼:“跟我來。”然後不再說什麼轉身就出了小黑屋,我趕緊起來跟着他身後也出去了。
我就跟在黑臉年輕人的身後走着,一路無話,我就跟着他穿過走廊,上了二樓,走到一間屋子門前,黑臉年輕人輕輕地敲了敲門,裡面傳出一聲很平淡的“進”,然後黑臉年輕人打開門,示意我跟着進去,接着說道:“楊愛國帶來了。”
“嗯,好。”等到屋裡的人說完,黑臉年輕人就自覺地出去了,然後輕輕地關上了門。在我面前是一間很普通的屋子,屋子的中央放着一張桌子,很普通有點破舊的桌子,看樣子應該是不知道在哪裡臨時找了一張桌子,桌子後面坐着一個挺白淨的中年人,短短的頭發,很幹練,穿着一身中山裝,原本藍色的衣服都洗的發白了,很幹淨很整潔。
看着黑臉年輕人出去了,我竟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中年男人擡起頭指着桌子前面的一張凳子對着我說:“坐吧,不用太緊張。”我點點頭然後規規矩矩的坐到凳子上,說是不用太緊張,但是我還是挺拘謹的的,畢竟不知道接下來要幹嘛,就很很筆直的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中年人看着我的樣子沒說什麼,接着就很随和的問道:“你叫楊愛國?是奉城人?”
“是的。”
“哦,下鄉三年多了吧?”
“是的。”我很奇怪,不知道這個中年人問這些看起來沒什麼用的東西幹嘛。中年人繼續說:“沒事不用害怕,我叫你來就是聊聊天。”我心想我相信才怪,哪有這種聊天麼,關了好幾天給我交出來就是聊聊天?我也是隻能想想而已,嘴上卻說:“是”。
中年人有開口就緒問道:“這兩天怎麼樣?”我已經蒙了,這中年人幹嘛,亂七八糟的問的都是什麼,一點沒有章法,不過隻能乖乖地回答道:“很好,很久沒吃到這麼飽了。”中年人笑着點點頭:“你對那架飛機出現在野林子裡怎麼看。”我被中年人問的一愣,我心想這件事應該不是我關心的吧,我隻是發現我有點迷糊了,隻好搖搖頭說:“這架飛機應該是失事掉到林子裡的,并且在林子裡也是有很久的一段時間了,我猜測應該是解放之前的日本人的飛機。”我想這麼說應該不會錯吧,這些應該是大家都能看的出來的,在我看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确中年人沒說什麼,隻是說:“今天就聊到這裡吧,有時間的話再聊吧。”看着中年人笑着的表情真的讓我感覺莫名其妙。
這次談話隻是讓我陷入了更加疑惑的狀态,不知道他們這是在幹什麼。中年人對着外面喊道:“鐵鋼”接着黑臉年輕人推門進來把我帶了出去,我這時候知道這個黑臉年輕人叫鐵鋼了。又是一路無話,我又回到了小屋子。
接下來又過了三天,每天還是和之前一樣有人送飯,到了第四天的下午,小屋的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個不認識的年輕人,進來對我說道:“楊愛國同志,請跟我走。”然後就轉身出去了,我先是一愣接着就跟着他出去了,同樣是一路無話,我們先是出了小屋,穿過走廊,上了三樓。來到一個屋子的門口,上面挂了一個牌子寫着會議室三個字,年輕人停下來敲敲門,裡面傳出了一句“進來吧”正是那個中年人的聲音,年輕人一閃身,叫我自己推門進去,我輕輕地推開門,會議室裡面很暗,窗戶已經被厚厚的窗簾遮上了,隻有白熾燈發出的昏黃的光。
我輕輕的關上門,來到會議室的前面,會議室已經坐着幾個人了,那個鐵鋼也在,還有三個人不認識其中兩個年齡在四十左右,一個至少六十開外了。這四個人圍着會議桌已經坐好,中年人在前面站着沒有坐着,看到我進來,示意我找個位置坐下來,我随便找了個位置坐好。中年人看到我坐下說道:“好的,現在人都到齊了,那麼我就說說這次的任務背景。”任務?我聽到任務這個詞首先是一愣,什麼任務會跟我有關系?反正現在我就是一臉的莫名其妙。我看了看周圍的其他人,他們很平靜的聽着中年人講話。
中年人繼續說道:“這次任務被定為絕密,任何人不得透露與此次任務相關的任何消息,每個人都将簽署保證書,保證任何情況下不透露任何信息。接下來我介紹一下任務背景,隻能聽,不能記筆記。此次任務代号“銅礦”,相信在座的各位都知道了飛機事件,我也就不在贅述了,講一下我們通過飛機事件發現的東西。在飛機事件中發現的銅塊實為空心,經過專業人士的努力,将銅塊打開,發現銅塊裡保存了大量的用日文記錄的資料,經過翻譯,我們從中發現了一些很模糊的信息,我們相信銅塊不止這兩塊,應該還有,極有可能已經被日本運回國内,我們已經啟動在日人員着手秘密調查此事,同時國内也要同時啟動調查,要靠一些已知信息來獲得未知信息,下面我們先看一下影片資料,然後我再具體的解釋”說完中年人将放在會議桌上的小型電影放映機啟動,之間膠片轉動,牆上的幕布出現了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