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會在虞山一個酒店頂層的旋轉餐廳舉行,踩在紅地毯上,居然所有的服務人員都認得我,早有高氏集團的一個副總等在電梯口,見我出來便笑容滿臉的迎上來,稱呼我為柯小姐。
我穿着淡藍色抹兇掐腰晚禮服,上身鑲嵌着晶瑩璀璨的碎鑽,下身是鴕鳥毛支撐的大大的裙擺,裙擺右側面開叉,當衣服的主人走路的時候,筆直滑嫩的長腿便露了出來,又清純又魅惑。
鑽石耳墜在我的肩膀上面晃蕩,是不是撞到我發熱的臉頰,我緊緊捏着手裡的銀色手包,深吸一口氣,往大廳走去。
殷衡在裡面嗎,他還在生我的氣嗎,他會不會将我丢到一邊不理睬我呢?
三米高的門緩緩打開,我越過數百張路人的臉,看到了殷衡的身影,今天他和羅純一樣,穿着燕尾服。
他好像又長高了些,如絲綢般順滑的長發披在背上,當他轉頭的時候,那長發便忽的掃過他緊實的細腰。
他看向我,沖我伸出手,往他的方向招了招,其他的雜音如潮水般退去,我聽到了他對我說:“過來。”
羅純低低的叫了一聲:“嫂子,你這麼大勁掐我幹嘛?!”
我讪讪松了松挽着羅純胳膊的手,和他一起緩步走到殷衡的面前。殷衡看着我的臉色依然有些冷冰冰,不過雙目之中贊賞又轉瞬即逝的光芒已然被我捕捉到了,看來我精心的妝扮還是起到了一絲效果的。
我趕忙挽住了他的胳膊,委委屈屈的小聲道:“阿衡,我好想你。”
殷衡哼了一聲不再接話,我又道:“孔應說要找你聊聊這件事,我和他說了,他幫我分析了一下我覺得還蠻有道理的。”
殷衡的目光從我的頭頂越過去看向羅純:“羅純,辛苦了。”
羅純可能也感受到了我和殷衡之間詭異的氣場,連連擺手:“不辛苦,不辛苦,哥,嫂子,你們聊,我去那邊跟熟人們打個招呼,一會兒見哈。”
羅純走了,又來了幾個人将殷衡圍了起來,都是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全都彬彬有禮,器宇不凡。
“久仰久仰,殷總真是年輕有為啊。殷總你真人不露相,一尊大财神在我虞山落戶這麼久我們都不知道。你看看,你早點說,我們還可以根據你的喜好要求制定優惠政策,這可不是我們不行方便,是殷總不給機會啊。”能這麼說話的,應該就是我們虞山的領導層了。
他們寒暄了幾句,幾位領導注意到了我:“這位女士是……”
殷衡禮貌的笑了笑:“這是我的未婚妻,柯文娜,虞山人。”
那幾位領導開心的哈哈笑:“殷總真有眼光,看來我們虞山女孩給家鄉人民立了大功啊,留了一位财神爺在家門口。我聽說高氏集團的手機生産線要增加了,殷總一定要選在虞山哦,就我那新區,專門給你留了一塊兒地!”
“宋市長盛情難卻,我要是再推辭那就太不像話了。”殷衡說完和那位宋市長碰了碰杯。
三言兩語之間,敲定了十幾億的投資項目,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
站着陪他們聊了一會兒,我的臉都要笑僵了,各種溢美之詞收了幾籮筐,我要不是還有點自知之明,肯定的被他們誇的找不着北。
好容易他們走了,又有幾個頭發半白的老年人向我們走過來,我心理煎熬,兇口憋悶,實在受不了了,臉上僵硬的笑着低聲對殷衡說:“我去露台透透氣。”然後提着裙擺匆匆走了。
來到露台,我看着樓下的繁華夜景長長舒了一口氣,殷衡到底是什麼态度呢,為什麼對我提起的事情毫無反應?如果她還在和我賭氣,那為什麼還要我來參加這個年會?我對這個年會來說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啊,我快憋悶死了。
“嗨,美女,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有人和我打招呼,我回頭一看,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人,他沖我伸出手:“你好,james。”
其實我不太想和别人聊天,出于禮貌還是握了一下他的手:“你好,晟明柯文娜。”
“啊!你在晟明工作!我認識你們公司不少人呢!”james表現出很濃的興趣,接着遞給我一杯香槟:“這酒不錯,今天上午從法國空運回來的。”
我接過抿了一口,确實綿潤芬芳,入口回甘。
james還在和我搭話:“今天你們老總沒來?”
“哦,袁總最近不在虞山。”“你是不是剛去晟明,我前段時間還去了,怎麼沒見過你這麼個小美女?”
他言語輕佻,我越來越不想聊了,幹巴巴的笑了笑:“我經常出差,也許咱們沒緣分見吧。”“今天緣分不就來了?”james上下打量着我:“看你的氣質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女兒吧?怎麼還去别人的公司打工啊?”
我更加厭煩他,不出意外,這就是個想找個白富美少奮鬥二十年的小白臉。
我微微一笑:“這麼打扮的,除了有錢人家的女兒,還有可能是有錢人的情婦,我是後面一種。”
james臉色一變,強行笑道:“哈哈哈,你真會開玩笑。”然後轉移話題,湊到我身邊來:“天氣這麼冷,你穿這麼少站在外面,不冷嗎?”說着就要将手搭上我的肩膀。
那隻手還沒接觸到我的皮膚就被牢牢攥住了,接着james啊啊的叫起來,一臉痛苦。
殷衡來了,他緩慢地将james的手拿了下去,松開的時候,james的右手脹成了紫紅色,他的五官都痛的扭曲了。
再蠢的人也明白了,james捂着手腕倉皇跑走了。
殷衡鐵青着臉走了過來,一把将我拽進懷裡,捏着我的下巴,眼睛裡閃爍着我從沒見過的危險的光芒:“才離開我一會兒,就忍不住了?”
我的怒火蹭的竄了上來:“你什麼意思啊?你不如直接罵我蕩婦好了!”
捏着我下巴的手在顫抖,卻沒有弄疼我:“很好,你就是這麼自我定位的?”
“我怎麼自我定位重要嗎?重要的是你怎麼看我!我告訴你殷衡,對你,我問心無愧!”
“很好,那就證明給我看。”
“什……”
我剩下的話被他堵在了肚子裡,他大力扣着我的後腦勺,吻住了我的嘴,我的耳墜被他揉搓的四處亂滾,扯得我的耳垂有些疼痛。
他好像要将我揉進他的身體裡,我兇腔裡的氣被他擠光了吸光了,我的雙唇被啃噬着,又霸道又溫柔,滿天繁星和整條街的霓虹在我眼前腦裡閃爍旋轉,我不由得贊歎這酒的後勁真強。
我仍然在生氣,卻沉醉在這個吻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