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奔波的日子讓我幾乎沒有了今天是周幾的概念,手機上的微信提醒着我明天周一去上班,發信人是袁昂。他的頭像是黑暗的底色上一把皿紅的鐮刀,名字:死神。要不要這麼中二?他的生意夥伴看到會怎麼想這個成功人士?他的朋友圈倒是符合身份的,都是些中國股市前途啦,企業文化建設啦,世界十大首富秘訣啦,總之就是些看了一眼系統就會自動屏蔽的糟粕。
殷衡懷疑的看着我:“你這是什麼表情?”然後搶走了我的手機,不巧我不小心碰到了鎖屏健,魔君大人隻看到一片黑。他更加認定我有問題:“為什麼把屏幕鎖了?”
我小聲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
隻見殷衡的拇指在home健上一觸,手機解鎖了。我勒個去,這什麼黑科技!我詫異道:“怎麼回事?怎麼你也可以?”殷衡頭都不擡,專心緻志看我的聊天記錄:“我會百般變化。”
“指紋都可以變?!你是3d打印機嗎?!”
殷衡看完了聊天記錄,不悅的看着我:“你怎麼不加我為好友?”
還講不講理了?“你倒是得有個微信啊大哥!”
“袁昂怎麼有微信的?你給他的?”
啊頭好痛,我揉着太陽穴:“你以為微信号是多稀罕的東西嗎?!隻要有手機就可以用,之前我教你你不要學!袁昂怎麼有我怎麼知道,他在我們公司的群裡,就加我了。”
殷衡把他的手機遞給我:“我也要加你為好友,給我弄個号。”我有一種教爺爺用智能機的惶恐,不停的勸告自己不要不耐煩,念叨着:“有了也好,就可以給我發紅包了。”
殷衡耳朵很尖:“發紅包?是什麼。”
“你不是對人界很了解嗎?發紅包都不知道啊,發紅包就是長輩對晚輩,上司對下屬,平輩之間當然也可以,在節日,生日,或者特殊的日子裡送的禮物。紅色的袋子裡裝着錢,就是紅包。微信裡可以綁定銀行卡發電子的紅包,錢也是可以用的。”我眨眨眼,開始給殷衡洗腦:“殷寶寶以後每天都要給我發紅包哦!”
“不許叫我寶寶!”“好啦好啦~”我弄好了他的手機,添加了我為好友:“我把羅純,華念,袁昂都推薦給你,你也加他們吧?”殷衡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不要,加你就行了。”
所以大哥你為什麼要加我的微信,咱倆不是天天都在一起麼……
殷衡擺弄着手機,不一會兒我的手機就咻咻咻進來了好幾條信息,我一看,發件人:君上,頭像是睡着的露娜……
連殷衡也淪為露娜陛下的貓奴了麼?真想勸勸他,大家同樣身而為奴,就不要相互欺壓了吧?
打開微信一看,我的嘴快咧到耳根了。他一口氣給我發了十多個紅包,還在不滿的嘟囔:“一次隻能發兩百,真麻煩!”
第一次有人給我發這麼多微信紅包,我簡直幸福的要暈過去了。這種千載難逢的機遇一定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截圖發朋友圈呀!
我麻利的截了圖,發到朋友圈:殷先森一大早給的福利,好開心,愛你喲~比心~比心~比心~笑臉~塗指甲油~吐舌頭~比心~
哈哈哈,真是純正的綠茶風呢,給自己點贊!
殷衡也及時的看到了我的動态,皺着眉:“你給我好好說話!兩千多塊錢就把你收買了,真丢人!”然後話鋒一轉:“也好,讓那些對你有妄想的人都死心。”
什麼啊,也就你把我當個寶吧?
殷衡大力将我扯進懷裡,打開了我手機裡的相機。
“幹嘛!你要自拍?”我驚詫不已,認識殷衡這麼久,我從來沒有跟他照過相。總覺得照相這事跟他不搭界,所以從來沒有産生過這樣的念頭。
殷衡一隻胳膊扣着我的脖子,将其圖掙紮的我死死壓制住,一手按了拍照鍵。接着敲我的頭:“怎麼?跟我合影會死嗎?看你不情願地樣子!”
我捂着頭:“你不覺得剛才我們倆的姿勢很挫嗎?要拍也得換個姿勢換個角度啊!你幹嘛?喂喂喂!你敢發朋友圈我跟你沒完!我還沒有ps!”
晚了,他已經發了,還用的是我的手機!殷衡按着我的腦袋将我推開,手機丢進我的懷裡:“你敢删試試。”
啊~真是崩潰~我的好友裡有很多是我的學生,還有我的同學,我是他們的女神知道嗎!女神形象的隕落是多麼嚴重的事情,有多少人要痛哭流涕夜夜失眠了!混蛋啊!
看看這照片吧,殷衡黑着一張臉,像擒拿歹徒一樣用胳膊肘扣着我的脖子,而我,下巴高高擡起,好好的鵝蛋臉被拍成了柿餅臉,滿是痛苦的看着鏡頭。這真不是家暴現場嗎……
很快我收到了十幾條評論。來自牛斓的,我幾乎能想象出她歪着的嘴:兩千塊也好意思顯擺,窮人的愛情真是可憐。有眼紅的:好羨慕哦!娜娜你男票好愛你!還有八卦的:文娜你什麼時候脫單了!消失了這麼久也不把男人帶出來給我們看看!
還有嘲笑的:這合影……哈哈哈哈哈!
我手心發癢,真想給殷衡幾個響亮的巴掌!就不能讓人好好秀個恩愛裝個綠茶嗎!我對着空氣狂扇,殷衡斜眼過來:“你在幹嗎?”
“呃,我覺得好熱啊,扇扇風,哈,哈哈哈.”
又有新的評論了:他又打你了?我就知道上次你臉上是他打的!評論者是沈如。
下一秒手機就震動起來,沈如的視頻邀請來了。
此時不接視頻就是找死,我點擊了綠色鍵,許久不見的可愛小臉浮現在屏幕上,嬌俏的臉上滿是擔憂,我不由自主的傻笑起來:“嘿嘿嘿,小如!”
沈如道:“笑個屁啊你,成天傻樂,腦子裡一團漿糊,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我摸不着頭腦:“怎麼了嘛親愛的……”
“他是不是又打你了?!”沈如質問道。
打我?他倒是剛才還敲我的頭了,但是我不覺得是什麼大的問題啊,不用這麼生氣吧。
為了不被沈如訓斥,我隻好維護殷衡:“沒有啦~”
“照片是怎麼回事?”
“哦,那個啊,是殷衡發的啦!他非要跟我合影,我不願意,就拍成那樣了,他沒有打我,放心吧。”
沈如明顯松了一口氣,我想想那邊應該是深夜了,擔憂道:“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啊?不舒服嗎?”
沈如沒好氣:“哼,本來都躺下了,結果看到某人驚悚的朋友圈,趕緊起來問問怎麼回事。”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秦野呢?他也沒睡嗎?”
沈如神色落寞:“我們分開睡了,有人在他休息不好。”
秦野的抑郁症十分嚴重,整天整天的不說話,整宿整宿的不睡覺,沈如陪着他真是十分辛苦。
我轉移了話題:“豆豆呢?她還好嗎?”
豆豆去了加拿大,我拜托沈如照顧她,想想她到溫哥華也有一個多星期了,自從去了禅原也沒來得及問。
“豆豆?就你介紹我認識的小丫頭?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