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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節順風之煙

飒飒西風 居簡 2363 2024-01-31 01:03

  每當此時,朱旬必會将劉驽一把攬過來,笑說一聲,“師弟,以後有師兄一口吃的,絕不給你喝稀的!”

  劉老夫子聽後都會哈哈大笑,“旬兒,我這個兒子跟你差得太遠,隻怕将來給你牽馬都不配啊!”

  朱旬雖然心中深以為然,嘴上卻仍舊回道:“哪裡!哪裡!師父言重了!”

  劉驽望着眼前的師兄,不知他是否還是從前那個朱旬,但有一件事兒卻越來越明确,師兄的野心越來越大了。

  以前的師兄隻想着中舉做官,如今卻連殺人也在所不惜。

  他轉過頭,不願再看眼前的師兄。他的鼻翼扇了扇,似是聞見了甚麼味道,目光随即落在了被吉摩德放在地上的那壇酒上。

  耶律齊不懼朱溫的威脅,他上前搭住劉驽的肩膀,“兄弟,今天哥們感謝你救了我一命。這個……這個比武大會的頭籌就讓給你吧!”

  他這個人最看重比武名譽,肯将這個頭等寶座出讓給劉驽,乃是十分地痛惜。

  劉驽動了動嘴唇,“不用了!”

  他沒有哪一刻如此時一般,覺着這比武大會的頭籌是這般地不值一提,到最後竟成了互相轉讓的禮物。

  朱溫眼看自己要是再不使出點顔色來,自己的這個師弟和那耶律選怕是不會明白自己的手段了。

  他手在脖子上一橫,做出一個處決的手勢。

  那些全忠門人,和那些被收買的武林人士馬上會意,紛紛動手,要處決手中的羔羊。

  正在此時,一陣黃煙順風彌散過來,聞者皆倒。

  朱溫見自己的計劃還未實施,手底下的人就已倒成了一片,心中乃是大驚。他剛想轉身看看,到底發生了甚麼,隻覺身子一陣酥軟,不禁坐倒在地,再也無法站起身來。

  銅馬迎着黃煙大聲地笑,他笑完之後又是一陣劇烈地咳嗽,趴在地上不停地喘息。

  耶律選看着他連連搖頭,“沒想到前一刻還那麼嚣張的人,現在竟成了這樣,到底是造了甚麼孽!”

  銅馬無法站起身,他勉力朝七傷老人的頭顱爬去,七傷老人的頭顱一笑,就地翻滾,藏到了金頂道長屍身的背後。

  銅馬感覺眼皮沉重,再也無法往前爬動。自從被那七傷老人的頭顱咬中一口之後,他便感一股腥惡之意從傷口處侵入體内。他心裡明白,定是中了那七傷老人的邪毒。

  七傷老人的毒性由他所練的“七悲拳”邪功而來,此功強行煉化人之七欲,在功法反噬之後,七欲便會化作乖戾之毒。

  眼下銅馬也被這種乖戾的毒素所侵染,他感覺兇口一陣發顫,眼前模糊成一片,遙遙地似是有一個紅影走來,他吃力沖着那紅影招手,“安娘,是你,你快過來,我感覺好辛苦!”

  那個紅影果然好似走近了幾步,他又趕緊拼命地擺手,“不,不!你别過來,朝廷大業要緊,銅馬死不足惜!”

  無數種不同的念頭在他的腦海裡翻騰,不停地來回傾軋。

  然而這一切不過是幻覺而已,所謂的紅影當然不存在。所以耶律選看着地上怪異的銅馬,覺得有些不知所謂。

  他回頭看周圍所有的人都倒在地上躺成了一片,唯有自己和劉驽還在站立,不禁大感得意。

  他伸手要去拍劉驽的肩膀,正好感歎一番,卻突感手臂如灌了鉛一般地沉重,身子失衡,往前撲倒在地,嘴巴裡吃了一大口泥。

  堂堂耶律公子,比其他所有人摔倒的樣子都要難堪。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兒!”他驚恐地喊道,擡頭望着兀自站立的劉驽。

  劉驽的目光既不在耶律選的身上,也不在朱溫的身上,他透過那濃濃的黃煙望向遠方。

  隻見一個隐隐約約的人影從黃煙中走出,身後跟着約莫四十多名喇嘛模樣的人物,此人正是吐蕃格魯派的宗師根敦桑傑。

  根敦桑傑本以為能畢其功于一役,他看到劉驽竟沒有倒下,不禁大吃了一驚。然而在看到其兇口染着斑斑皿迹,知道其必然受了不輕的傷,這才放下心來。

  他一揮手,四十多名格魯派喇嘛朝着劉驽圍了過來,淡然地問道:“怎麼,你竟然沒有中毒?”

  劉驽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乃是百毒不侵之體,他雙目含電,緊盯着根敦桑傑問道:“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根敦桑傑雙手合十,念了聲佛号,“是契丹可汗讓我們這麼做的,格魯派為契丹立下了大功勞!若不是我們及時行動,在場的所有人怕是都已經被朱溫殺了。”

  劉驽驚異地問道:“你早就知道朱旬……溫要出手?”

  根敦桑傑目中露出欽佩之色,“契丹大汗神機妙算,早已探明那黃巢的軍師王道之,秘密派遣了大量投靠自己的武林人士混入這場比武招親大會之中,而這個朱溫不過是他整個計劃的引子罷了。”

  劉驽聽後大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此事竟然和那遠在南方的王道之有關聯。

  他轉頭朝坐在地上的師兄朱溫問道:“師兄,他說的是真的嗎?”

  朱溫低頭不語,他怎會告訴劉驽,自己乃是向王道之立下了軍令狀,這才獲得此番前來草原立功的機會,卻沒想到事情竟會在最後關頭意外地辦砸了。

  王道之想破壞這場比武招親大會,是為了趁機削弱契丹人的銳氣。而功成之日,他和黃巢義軍的名聲必然在中原大漲,十分有利于收買人心。

  隻是此人動辄為了自己的計劃,便要殺去數百上千人的做法,着實令人不寒而栗。

  朱溫也曾膽寒過,但當他想明白隻有殺越多人的,自己才能活得更安逸,便不再害怕了。更何況他所修煉的溫候功乃是靠着吸取他人鮮皿來進補内力,多殺幾個人也沒甚麼不好的。

  耶律選吃力地從地上擡起頭,吐掉了口中的泥巴,沖根敦桑傑怒視了一眼,恨他讓自己出了這樣大的醜。

  根敦桑傑既然為契丹可汗辦事兒,怎敢輕易怠慢了他的侄子。他急忙将耶律選從地上扶起,滿懷歉意地說道:“耶律公子,實在是抱歉,我來遲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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