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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節大快人心

飒飒西風 居簡 2352 2024-01-31 01:03

  這些百姓越罵越激動,說到悲憤處,涕淚皆流,看上去應是在慈恩寺的壓迫下受過不少罪。

  劉驽命董能在旁記錄百姓的證言,自己聽了許久後方才發聲,他沖着台下的僧人們喝道:“慈恩寺主持雲善和尚的罪行清楚,你們還有誰願意為他辯護,站到右邊來,不願為他辯護的人都站到左邊。”

  台階下的數千名僧人後聽後面面相觑,起初有頗多人站至右側,想要替住持發聲。

  部分僧人見站在左側的人更多後,心中敲起了退堂鼓,轉而偷偷跑到了左邊。

  到最後,留在右側的僧人隻剩下一小簇。副卿董能清點人頭,得出總共八十三名。

  雲善大和尚仗着自己在慈恩寺當了三十多年的主持,本以為會有衆多弟子站出來為他說話,不曾想隻有這區區八十三人,一時間面如死灰,哭喪着臉向劉驽求道:“大人,貧僧知錯了。隻要您肯從輕發落,我願意用蔽寺的田産财物作為彌補,盡數送到大理寺,聽從您的安排。”

  劉驽微微一笑,“大師早知如今,又何必當初呢?”

  他命衆衙役上前,将這八十三名僧人盡皆拿下,帶回大理寺去發落。

  其中有人驚聲呼叫,“我們又沒有罪,憑甚麼抓我們。”

  不等正卿大人發話,副卿董能上前大聲呵斥,“常言道蛇鼠一窩,你們這些人既然敢替雲善說話,那就肯定有問題!”

  在這八十三名僧人被衙役們拷起帶出寺外後,剩下的僧人乃是大大地松了口氣,以為自己不再有事,紛紛準備散去。

  “且慢!”劉驽喝住了衆僧。

  他在這一聲喝喊中灌注了内力,聲音傳遍了慈恩寺内各間大殿。

  他接着說道:“此寺從此不再留人,所有僧人務必放下兵器,還俗歸家。你們須從百姓中間穿過,若犯有罪孽者,還請在場的父老鄉親幫忙甄别,務必不讓惡人逃脫!”

  圍在外圈的上萬名百姓一聽,頓時振奮起精神,将目光投向被圍困的這數千名僧人,在這些人的臉上打量來打量去。

  這些僧人迫于形勢,隻得放下手中的刀斧棍棒,紛紛向寺外擠去,企圖突破由百姓們組成的人牆。

  這些百姓平日裡被慈恩寺欺壓得甚是厲害,怎肯放過這個報仇雪恨的機會。其中一些人守住寺門口,剩下的人将手挽在一起,組成厚達數層的牢固人牆,僅留下可供一人通過的狹窄縫隙。

  每一名通過人牆的僧人,都必須經過無數目光的洗禮,在确認沒有犯過任何罪行後,方可通過百姓把守的寺門離開。

  其中有數名心虛的僧人捂着臉企圖強行沖出,最終都被百姓揍得鼻青臉腫,趕回了包圍圈中。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寺内數千名僧人大多已離開寺廟,留在包圍圈中的僧人僅為少數。這些僧人站在地上瑟瑟發抖,有些已經濕了褲裆。

  董能帶人上前清點人頭,總共二百六十七名。

  “将慈恩寺查封,這些人也帶回衙門!”劉驽下令道。

  衆衙役随後進行清場,請在場的百姓離去,等候大理寺對這批罪僧宣判發落。

  衆百姓心中大感痛快,戀戀不舍地如潮水般散去。

  在董能的指揮下,輝煌過上百年的慈恩寺被徹底查封。所有的大殿、庫房的大門盡數貼上了封條,鮮紅的大理寺符印甚為醒目。

  臨了,董能仍有些不放心,“大人,這慈恩寺經營了上百年,寺裡存了不少珍寶财物,僅僅貼上封條怕是不穩妥,必須派人把守才是。”

  劉驽淡淡一笑,“挑揀些拿回去充實庫房,至于剩下的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百姓們分了吧。”

  董能點了點頭,“大人英明,這些财物本都是從百姓身上盤剝得來的民脂民膏,他們拿回去也屬天經地義。”

  劉驽歎氣,“即便如此,仍需防止百姓哄搶鬧出人命,還是留些個人手在這裡維持秩序吧。”

  董能連忙答應,到一邊指派人手。

  稍後,劉驽在劉老學究、董能等人的陪同下,押着二百六十七名罪僧浩浩蕩蕩地回了大理寺,一路上引得不少路人側目。

  進院後,劉驽剛翻身下馬,便猛然想起李菁和那和尚已經在書房等待了許久,驚得直拍額頭。

  以李菁那暴烈不羁的性子,等這麼久,也不知會鬧出甚麼亂子來!

  他趕忙找來早晨在書房伺候過的仆役問話,“他們午飯吃了嗎?”

  仆役苦着臉,就差哭了出來,“回禀大人,送過。那和尚僅是不吃,那個姑娘不僅砸了碗,還差點追出來殺人,說是不吃咱們大理寺的髒飯,還好小人跑得快,這才撿回了一條小命。”

  劉驽一聽,急急地往書房趕去,還在路上時,便已遠遠地聽見了書房内傳出來的罵聲,于是故意放慢了腳步。

  “我要走,不想在這個混蛋的地盤上多待哪怕片刻!”屋裡傳出少女的怒斥。

  “菁兒,你聽我說,劉驽他說不定真的有要事在身。”緊接着是另一個蒼老的男音在勸阻。

  “才不是,他分明就是在躲着我!”

  “阿彌陀佛,你勿要執念,替他想一想才好!”

  “爹……你有所不知。”女聲嗚咽了起來,“他心裡早已有别的女人,早在草原上時,他就和一個叫謝安娘的淫貨在一起鬼混,到了長安後賊心不改,竟又勾搭了上了一個名叫弄玉的舞女。若論起天下男子的花心,沒有比他更厲害的了。”

  “嗯……!”蒼老的聲音帶着幾分克制,同時透着憤怒和無奈,“但是菁兒,你不是說此生非他不嫁嗎?”

  “我……我……”屋裡的女子結巴了幾個字,随即沒有了聲音。

  接下來的,便是長久的沉默。

  劉驽被這陣沉默壓得心頭有些喘不過氣來,他過了片刻後方才鼓起勇氣,推開了屋門,隻見普真和尚端坐在椅中,捏着佛珠低聲念經。李菁并沒有入座,而是在屋内憤怒地走來走去。

  普真和尚緩緩睜開雙眼,“劉施主,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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