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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節一份心境

飒飒西風 居簡 2394 2024-01-31 01:03

  兩人如此不睡不眠地談了三天三夜,期間敬思和尚也睡了三天三夜。

  直至第四天太陽從東邊升起之時,兩人遙遙看見吐蕃人的大軍滾滾而來,黃塵揚天,這才決定離開。

  劉驽道:“大師,你帶着我南下吧,我想去救李菁!”

  普真和尚念了一聲佛,道:“夔王這個人你不了解他,他想做到的事情,别人很難攔得了他。況且你現在……”

  他想說劉驽現在武功全廢,卻又不忍出口,于是停頓了下來。

  劉驽明白他的意思,沮喪地說道:“可是人就在那兒,我總不能不救吧。”

  普真和尚沉聲道:“孩子,此事你且放心,老衲自會去想辦法。那夔王的心思千變百幻,沒人能猜得透。既然你知道半部《化瘀書》的秘訣,誰知道他有沒有将你算計進去。你且留在草原上做些自己該做的事情,切莫要打草驚蛇。”

  劉驽無奈地點了點頭,心中有苦難言。從另一方面說,他既然應承了耶律适魯的所托,答應做他麾下的帶兵之将,如今臨危棄他而去,也着實有些不義。

  普真和尚攜着他,足不點地,直追契丹人的軍隊而去。他隻覺兩耳呼呼生風,眼前景色模糊成一片,速度之快直是無法形容。【零↑九△小↓說△網】敬思和尚跟不上二人的步伐,于是氣喘籲籲地跟在後面急追。

  到了晌午時分,二人已能遠遠看見契丹人的馬群,再往身後看,則不見敬思和尚的身影。普真和尚笑道:“老衲這徒兒還需一會兒才能到,時間不等人,孩子,我們就此告别吧。”

  劉驽心中有些不舍,“大師,一路保重。”

  普真和尚哼了一聲,“你也是!”

  劉驽瞅着他的側臉,輪廓剛雄,隐約中,他似乎看見了數十年前那位叱咤武林的一代大俠的身影,于是心中頓生敬畏之意。他畢恭畢敬地向老僧鞠了一個躬,轉身便要向契丹人的大軍追過去。

  普真和尚道:“老衲再送你一程!”

  他右手袍袖一揚,劉驽直感一股勁風将自己托起,直往遠去的馬群飛去。待他自半空落下時,已是穩穩地坐于一匹馬的背上。

  普真和尚望着他遠去的背影,良久不語,如此一直在草原的風中伫立。

  約莫又過了一個多時辰,敬思和尚方才趕了過來,大聲喘着氣。好歹他行路時經常被師父甩于身後,因此對這般緊追慢趕已經習慣,不過一會兒功夫,他的氣息已經恢複了平常。【零↑九△小↓說△網】

  他小心翼翼地向師父問道:“師父,這幾日裡,您老人家表面上是在和劉驽那個小子談天論地,實際上是不是将您老的畢生所學‘滴水功’都夾七夾八地傳授給他了?”

  普真和尚意味深長地看着他,“敬思,原來你這幾日都是在裝睡。我們在那說話,你究竟聽了多少去?”

  敬思和尚忙道:“沒聽多少,沒聽多少,我困得不行,大多數時間都在打盹來着。”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按捺不住性子問道:“師父,這門滴水功好練嗎?”

  普真和尚擡頭望着空中流轉的雲彩,吐出兩個字,“心境。”

  心境到了,自然就好練。

  他傳授這門武功的時候故意将敬思和尚留在身邊,便是在盼望着他終有一日也能夠修得那分心境。

  然而人随機緣,機緣卻不等人,心境能夠修到哪個地步,需要看個人的造化了。

  滴水功,取自“滴水穿石”之意。

  水者,可堅可柔。

  凍,則結成徹骨寒冰;暖,則化為三江春水;騰,則飛天為霧;落,則怒潮磅礴。

  這水的凍、暖、騰、落,于人來說,指的便是一份心境。

  ……

  劉驽策馬趕回了軍中時,發現有不少人在等着自己。其中謝安娘已是急得團團轉,沒有他在,銅馬的瘋病似乎又加重了幾分。在朱溫的号令之下,數名大汗将銅馬綁上了一輛牛車,這才勉強随衆前行。

  朱溫對劉驽這兩天的失蹤似乎并不着急,他騎着馬與劉驽并肩而行,湊到其耳邊低聲笑道:“師弟,你這幾天又得了不少機緣啊,是否要分給師兄一些?”

  劉驽聽後心生警戒,“師兄,你派人跟我?”

  朱溫哈哈大笑,“你看,你小子還真嫩了點,這麼輕松就被我詐出真相來。不瞞你說,我去見過那喀巴等人,他們告訴了我真相。聽說那兩個中原僧人修為頗為高深,并不是另有所圖之輩,你跟着他們去不會有甚麼問題,師兄我自然放心。”

  此時大軍後方吐蕃人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劉驽有些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好應承朱溫頗為自得的話語。

  他策馬向着銅馬所在的牛車跑了過去,接着爬上了牛車,為銅馬查看病勢。

  謝安娘默默地為他遞過來一碗水,他接過來飲盡,道:“這幾日我盡在外面耽誤了,實在不好意思!”

  謝安娘對他的道歉不置可否,問道:“銅馬的病怎麼樣,還能治好嗎?”

  劉驽重重地歎了口氣,對此他也是束手無策,“治着總比不治要好吧!”

  他将水碗遞還給了謝安娘,一邊偷偷地瞟了了她一眼。這位草原上傾國傾城的大美人,此刻看上去竟比大家閨秀還要娴德。

  不,或許他的這個想法從根本上就錯了!謝安娘本來就是一位大家閨秀,若不是謝攸之被朋黨構陷,以緻于抄家喪命,她或許還在過着自己錦衣玉食的生活,每日裡歎些閑愁哀怨,再和閨中密友話些家長裡短。

  謝安娘從他手中接過碗,有些黯然地說道:“前些日銅馬偶爾清醒過來的片刻,他顯得很可怕,也不理我,看我的眼神如刀子一般。”

  對于銅馬這個人,劉驽心中百味摻雜,“或許他在怪自己吧,你對他這麼好,他沒有理由恨你。”

  謝安娘的聲音中帶着哭腔,“你不知道,他一直都想為朝廷建功立業。而他那位幹爹田令孜從來隻教他這一件事兒,他便真的都印在了心裡。他心裡肯定是在怪我拖累了他,以至于朝廷在草原上的數年經營都付諸東流,連他自己也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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