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飒飒西風

第三百一十五節誤打誤撞

飒飒西風 居簡 2291 2024-01-31 01:03

  劉驽的話簡單而直接,聽得肖蒼藍臉上绯紅,同時他也明白有些事情再隐瞞下去,或許隻會弄巧成拙。??

  “那個人素來為非作歹,他即便死一萬次也不足惜。不過那人有錢也是真的,米鬥會的人畢竟不是神仙,我們也需要吃飯,也需要軍饷糧饷。”

  “假如他給了你錢,你還會殺他嗎?”劉驽盯着他的眼睛問道。

  肖蒼藍從他的眼睛裡讀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于是誠實地答道:“應該不會,肖某會給他一次改正的機會。”

  他見劉驽一直看着自己,以為是自己的回答中有不妥之處,引得對方不甚滿意,于是心懷惴惴。

  未料劉驽竟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那好,假如你這次見了秦将軍後沒能說服他投靠米鬥會,也請你不要殺了他,你還可以回來跟我談。”

  肖蒼藍一愣,他沒有想到自己心中所想竟被劉驽猜中。他直愣愣地看着劉驽,歎道:“你比我想的要聰明。”

  劉驽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心中想道,“隻是你們經常把我想得太笨罷了!”嘴上卻沒有說出來。

  肖蒼藍在包袱上打了最後一個結,繼而背在了肩上,這便是他的全部身家。在戰亂時節攜帶太多行李,無異于自尋死路。

  他轉身便要離開,臨别時回頭問道,“你真的有想法要加入我們米鬥會?”

  劉驽不想把話說得太死,“至少可以談一談,因為米鬥會有你這樣的正人君子。”

  肖蒼藍點了點頭,他不想告訴劉驽,其實自己在米鬥會算是個異類,“好的,你的事兒我記下了。”

  劉驽拍了拍手掌,一名耶律氏馬奴牽着匹黃骝子馬來到肖蒼藍面前。馬匹高大而健壯,擁有這匹馬的人定然也身份不凡。肖蒼藍不用想也知道,這匹馬背後的主人定是耶律适魯。此番劉驽請他去給唐軍捎信,背後必然有耶律适魯在謀劃。

  他從那馬奴手中接過缰繩,翻身上馬,與劉驽略一抱拳,“劉少俠,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見,還請你多多保重!”

  劉驽回禮道:“你也是!”

  肖蒼藍一抽馬鞭,很快人與馬消失在了茫茫草原的盡處。

  劉驽伫立在原地,直至再也看不見肖蒼藍。他遣回了耶律适魯的馬奴,一個人獨坐在草原上。在戰火紛飛的草原上,這樣安甯的時光已不多見。

  直至太陽落山方才返回了自己的牛車,現耶律适魯派人送來了一套盔甲。盔甲約莫有三十多斤重,用料都是上等牛皮和精鐵。他試着将盔甲穿上,隻覺頗為合身。如今他武功全廢,這套保命的物什正好派得上用場。

  謝安娘笑道:“看來耶律适魯真的希望你替他賣命了。”

  劉驽摘下頭盔,撫摸着嶄新的紅纓,道:“我這條命隻剩下半條了,能出去也算不錯。”

  當晚斥候來報,吐蕃人計劃夜襲,耶律适魯當即決定拔營繼續西行。而後的兩個多月裡,契丹人和吐蕃人在偌大的草原上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吐蕃人雖多,卻始終吃不準契丹人主力所在,是以也隻能幹着急,沒有更好的辦法。

  耶律适魯雖是決意重用劉驽,起初卻隻讓在麾下做一名牙将。直至劉驽率隊在赤龍峽一役中阻擊了吐蕃人,為契丹八部的轉移争取了寶貴的時間,他方才将其擢升為右軍統領。

  當晚,劉驽與屬下暢飲了一番,沒有了武功的他照樣酒量驚人。宴飲結束之後,他策馬返回自己的營帳,要在臨睡前為銅馬做一輪針灸。

  朱溫早已将銅馬還給了謝安娘,謝安娘又将其安置在了劉驽的麾下。瘋癫的銅馬名為他的屬下,其實不過是他的病人而已。

  他憑着自己的軍職博得了一些契丹貴族的巴結,這些人向他獻上了不少名貴的熊膽、山參等藥材。他一一收下,估算着要價,派屬下封上數帖銀子給那些貴族送了回去。那些貴族哪裡肯收,皆是拼命拒絕。他仍是派人送了數回,這些人方才肯收下,并托人來告,日後若是有危急之時,還請劉英雄能拔刀相助。

  他将這些珍貴的藥材都用在了銅馬的身上,經過這半個多月的調養,銅馬已不是整日裡瘋癫,總有一時半刻清醒之時。每當此時,謝安娘總是欣喜上前找銅馬說話。銅馬卻總将頭扭向一邊,直是不肯說話,急得謝安娘不知該如何是好。

  劉驽醉醺醺地騎在馬背上,隻覺清風徐來,兇腔裡一股熱意湧上了腦,四周的景物晃動了起來。他遙遙地望見不遠處的一星燈火,覺着是自己的營帳所在,便策馬奔了過去。他翻身下馬,将馬拴在了一邊的木柱上。

  他剛要撩開簾子走進帳篷,卻覺帳前的物什擺設頗為陌生,心知走錯了地方,轉身便要離開。

  此時帳篷中傳出一聲,“劉少俠,既然來了,不妨進來坐坐!”

  他聽見聲音覺着頗為熟悉,卻一時想不起是何人。酒氣壯人膽,他也沒多想,回身撩開簾子便闖進了帳篷,看見達魯爾派宗師那喀巴恭敬地站起身,雙手合十向他行禮,神情慈祥,不似往日那個聲色俱厲的老喇嘛。

  他回了一禮,“上師有禮了,不知大師乃是何時醒過來的,為何不派吉摩德來告知我。”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喀巴的手上,隻見燒傷的痕迹猶在,十指上雖然長出了粉紅色的新皮,但彎曲變形的骨骼再難恢複到從前。

  吉摩德站在那喀巴的身後,他上前走出一步,道:“恩師早在兩個多月前已經醒了過來,隻是他認為你要重任在身,是以一直不肯讓我去打擾你。”

  劉驽聽後點了點頭,他伸出手要為那喀巴把脈,那喀巴沒有躲閃。兩個失去了武功的人,任憑誰把住了對方的脈門,也絕難要去其性命。

  那喀巴的脈象平穩而溫和,這大大出于劉驽的意料之外。他不禁脫口而出,“沒想到上師的傷勢好的這麼快!”

  那喀巴微微一笑,并不答話,低頭開始念佛。(未完待續。)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