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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節驚魂不已

飒飒西風 居簡 2431 2024-01-31 01:03

  劉驽徐徐從銅山上走下,每一步都極其穩健。穩健的步伐中帶着剛猛之風,好似雄獅下山。

  他從容的氣度令花流雨感到迷醉。花流雨默默地看着他,喃喃道:“劉少俠,我……”

  “都活着,很好。”劉驽笑着吐出了這五個字,心中如釋重負。他憑心中直覺作出了攪亂銅人大陣的決定,所幸結局并不太壞。

  八十一座銅人盡皆成了他腳下的碎片,他魁梧身軀經過的地方,每一步都踩得腳下銅渣吱嘎作響。

  “姓劉的,我們差點被你給玩死!”馮破正一肚子火沒地方撒,看見劉驽笑吟吟的樣子,他氣不打一處來,頓時破口大罵起來。

  他手中緊攥着傘骨,若是給他一個機會,他會毫不猶豫地将傘尖插入這個披發瘋子的咽喉裡。這個瘋子不僅搶走了他心愛女人的心,還差點要了他的命。

  花流雨對他的神态舉止感到不屑,甚至惡心,“沒有人想要你死,會死的人終究要死,隻有強者才能從這裡走出去,并向武林中人昭告此地的秘密!”

  “我,我……”馮破不知該說些甚麼是好,他想說的話都已被花流雨堵住了由頭,他算是看清了,這個苗女隻喜歡強者。隻有成為強者,她才會在意自己。

  想到這,他決意證明自己,證明的方法隻有一個,那便是殺了眼前這個身披長發的讨厭鬼。

  他緊握手中變形的傘架,企圖以之為劍,趁着劉驽不注意發動緻命一擊。

  然而他的這個念頭剛剛發芽,便很快枯萎下去。他發現腳底下的大地又一次開始顫動,不斷有細紋在地面上出現,并向四周延伸擴展開來。

  “花女俠,快跑,地又要陷了!”他一陣狂喊,随即伸手去拉花流雨的袖子。

  “别碰我!”花流雨一把推開他,心中仍懷着對此人的厭惡之情,“我自己會走!”

  兩人分别施展開輕身功夫,往甬道深處疾沖而去,企圖躲開眼前天崩地裂的場面。

  那些被夔王射至甬道穹頂上方的火箭,因為大地的劇烈震顫不斷墜落,好似下起漫天火雨一般。畫面美得讓人心醉,同時又危險萬分,每一個疏忽都可能成為緻命的一刻。

  劉驽沒有跟着兩人一起逃跑,他腳下所處地勢較高,可一眼窺見甬道深處蠢蠢欲動的危機。

  危機很快就要到來,如猛獸般席卷洞内的一切。

  花流雨和馮破還未跑出太遠,眼前景象吓了他們一跳。

  在甬道的深處果然存在一池寒潭,潭水并不安靜,不斷有白浪從中湧起,越湧越高,到最後足有數人之高,直向二人撲來。

  水勢十分猛烈,轉眼間便已經淹沒了大半截甬道,距離二人腳下不過數丈遠。

  花流雨轉身就跑,逃跑的方向很明确,直奔劉驽身邊,“劉少俠,快救救我們。”

  急切之下,她覺得唯一值得依托的人,或許隻剩下眼前這位披發青年。

  劉驽眼望着白色的巨浪朝自己直撲而來,急忙飛身從銅山上一躍而下。他的雙足接觸到腳下夯實的地面,堅定而穩固。

  他再一次感受感受到那股莫名的力量從腳心向自己體内傳來。他由此獲得了一種無法言明的雄厚力量,狂喝一聲,使出一招疊浪神掌中的“東海潮來”。

  磅礴的真氣好似滔天巨浪般,一浪高過一浪,直向甬道深處沖來的白色水浪奔去。

  砰!

  水浪和氣浪撞擊在一處,發出震天巨響。紛落的水花和飛旋的氣流将花流雨和馮破二人擊飛,抛至空中,又重重地砸落在地。

  二人被摔得七葷八素,渾身疼痛,卻不敢停腳,連忙腳下發力,向甬道壁上飛奔而去,皆是施展開壁虎遊牆功,企圖在激撞的水浪和真氣之間尋找一線生機。

  砰!砰!砰!砰!砰!砰!

  又是六聲撞擊響起,七層疊浪勁過後,從甬道深處沖來的白浪的勢頭終于被劉驽的掌力逼退。

  三人腳下的地面濕漉漉的一片,滿是泥濘。大地好似累了,竟也不再顫抖,又一次平靜了下去。

  “多謝劉少俠的救命之恩!”花流雨由衷地謝道,彎腰向劉驽施了一禮。

  她渾身被水花透濕,豐腴的兇前難掩春光,兩抹雪白極其飽滿。

  馮破透過她的領口看見雪白的峰巒,喉頭一陣幹熱,連咽了幾口唾沫。他想上去抹幾把,隻可惜時機不好,容不得他動手

  他知道劉驽救了自己,但高傲的個性令他難以低頭,不願在劉驽面前掉價,因此他既不道謝也不指責,而是徑直将頭扭向一邊。

  “不用謝!”劉驽微微欠身還了花流雨一禮。

  此時甬道内光色昏暗,穹頂上方由夔王施放的火箭多半已經被震落熄滅,剩下的十幾支火箭已是油盡燈枯,恐怕已是難以堅持太久。

  “劉少俠,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花流雨口氣柔軟,在這位來自草原的男子面前,她的剛硬性情似乎都抛去了九霄雲外,溫柔的好似江南書香女子。

  “逃,繼續逃!”劉驽肯定地答道。

  “往哪裡逃?”花流雨心中一陣惘然,往前是咆哮的寒潭,往後的道路已經坍塌,三人可謂是求生無路,求死無門。

  “看看那個人,你們就知道該往哪裡逃了。”劉驽鎮定地說道。

  花流雨和馮破不約而同地順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甬道内光線雖然黯淡,但那個人的身形卻再熟悉不過,不可能認不出來。

  “啊!”花流雨失聲喊道,她在苗疆曾經聽說過無數個鬼故事,但每一個故事都沒有她今天的經曆這般恐怖。

  即便是鬼,也會魂飛魄散,不可能有這麼多條命。

  馮破連忙伸手去摸腰間的軟劍,可軟劍早碎,犀牛皮鞘也隻剩下半截。無所依靠的他隻得向後退開數步,期盼那個人影千萬别再走近。

  在幽暗的燭光中,那人淺淺吟唱道:“長夜漫漫,臨窗低眉泣淚。隻恨信箋太短,訴不盡相思之苦,痛哉!”

  夔王不知何時出現在三人面前,姿态依然優雅迷人,妩媚的桃眼笑眯眯地望向劉驽,“你終究還是發現了我?”

  “是的,我隻是不知道,你究竟帶來了多少個假身過來,你還可以死幾次?”劉驽淡淡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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