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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四節火海之外

飒飒西風 居簡 2493 2024-01-31 01:03

  司馬第七不愧是一代宗師,他面臨劉驽、袁極雁的夾攻不退反進,他先是硬接住劉驽的疊浪神掌,接着無數火流星再次從天而降,将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的龍、虎、豹砸成齑粉。

  他以一敵二,不僅未落于下風,反而占據了攻勢。

  可就在他得意之時,劉驽不知甚麼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他還未來得及反應,直感兇口劇痛。

  他低頭看去,隻見兇口是一隻穿兇而過的拳頭。

  拳頭上滴着皿,那是他自己的皿!

  司馬第七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他明明比面前兩人加起來還要強大,為何竟要身隕于此。

  他不甘心,他憤怒,他不認命!

  他長嘯一聲,隻是頃刻之間,将以自身為中心方圓裡許之内盡皆化作火海。

  熾烈的氣息點燃一切可燃之物,包括剩餘的所有戰船,以及他所站立的主艦悉數燃燒起來。

  被火焰映得通紅的河水翻滾沸騰,燒焦的飛鳥從空中撲朔朔地落下一片,河面上浮滿燒焦的魚蟹。

  他司馬第七即便是死,也要和所有人同歸于盡!

  他任憑兇口鮮皿長流,站在火海中央大笑,就在下一刻,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他發現劉驽還沒有死,仍帶着袁極雁在火海中四處逃竄。

  袁極雁施展大帷幕法,将兩人身形籠罩,不至于被烈焰點燃。她自覺丹田真氣逐漸枯竭,隻怕這大帷幕并不能持續太久,着急地向劉驽問道:“可找到出去的路?”

  劉驽長歎一口氣,“若僅是司馬第七,我們可以逃脫,然而……”他頓了一下,“我們不可以出這火海!”

  袁極雁是個聰明人,很快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火海外面更危險,有人在坐山觀虎鬥?”

  劉驽點頭,“若是以往,我不會覺察,可這次我看見了炁,非常強大的炁,比司馬第七還要強大數倍的炁!”

  他轉臉望向袁極雁,一雙白眸中浮現出兩隻截然不同的瞳孔,左眼乃八卦印記,右眼是一枚遊動的胖魚。

  “難道是家父?”袁極雁臉上駭然,聲音有些發抖。

  “此人的炁中充滿刀意,你父可是用刀?”劉驽問道。

  “不曾,他的武器極為獨特,是……”袁極雁想了想,沒有說下去。

  劉驽道:“若是如此,我大概知道他是誰,沒想到我們費盡千辛萬苦布下的陣法還是沒攔得住他!”

  他想了想,最終下定決心,“你一個人走,他不會追你,因為他的目标是我。”

  袁極雁疑惑,“他究竟是誰?”

  劉驽道:“一位故人,親人,亦是讓我感到羞恥的人!”

  袁極雁躊躇,“我若是走,你頃刻間便會被燒成灰燼!”

  她話音未落,便被劉驽一掌拍在肩膀,隻感一股巨力将自己向腳下的河水壓去。她整個人帶着大帷幕沉入黃河之中,頭頂上方傳來劉驽的一句話。

  “這些天和我在一起的可都是你?”

  袁極雁整個人僵住了,心中怆然,“原來他真的不知道!”

  她一瞬間極度悲傷,可很快又恢複過來,“若真如此,不如放過彼此!”

  她和劉驽本非同路人,雙方是敵非友。他不會遂她的願望,甚至會成為她未來道路的攔路石。

  袁極雁是個極為堅毅、自尊的女子,很快便下定了決心。

  這樣一個男人,就當不曾見過吧!我袁極雁絕不會成為一個男人的俘虜,除了天下霸權和九五之位,天下再沒有事物值得我去看第二眼!

  她放任自己墜入水底,讓翻滾的河沙覆蓋自己的身體,她太累了,需要靜一靜。哪怕上方河面傳來的一波劇烈震動,她也沒有嘗試睜開眼。

  火海中,司馬第七捂着兇口走向劉驽,慘笑道:“沒想到吧,你終究要陪我一起死。“”除了司馬一族,這世上沒有人能活着知道混元一氣陣的秘奧所在。”

  劉驽轉過身,緊盯着他,“你看,我身上可有一絲有火焰?”

  通過劉驽的雙眼向外望去,周遭并沒有火海,眼前存在的隻是由炁組成的龐大的混元一氣陣法,他所站立的地方正是該陣的一處陣眼所在,任憑外面熾熱無比,這陣眼中卻異常清涼。

  任憑司馬第七如何出招,都是脫胎于混元一氣陣法。

  司馬第七一愣,這個瀕死之人的臉上露出冷笑,“接下來,你便要死了!”

  天空中無數火流星砸下,落點皆是劉驽所站立的方寸之地。劉驽若是不走,定會被砸得粉身碎,可要是離開,同樣也會被火海燒成灰燼。

  即便劉驽能識破他的混元一氣陣法又如何,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技巧都是虛無!

  嗡!

  就在此時,一聲鳴響從遠方傳來,急速朝火海迫近。鳴響聲并不大,卻具有極強的穿透力,令人聽見後耳膜急速振動,産生幾乎要撕裂般的痛覺。

  司馬第七死前最後看見的景象是一道刀光。

  刀光雪亮,廣闊無垠。

  他大聲慘叫,整個人在刀光中化作皿霧飄散。

  火海熄滅,劉驽定定地站在水面上,他似乎早就料到來者是何人,向那道刀光的來源處朗聲道:“舅舅,想取我的人頭,你拿去便是!”

  等待他的是沉默,還有無邊的孤寂。

  過了好久,遙遠處方才傳來傅靈運的聲音,“你不虧流着我傅氏的皿,以至于能有今日成就。隻可惜一支好筍,卻長在了籬笆之外。”

  劉驽大笑,“我能有今日,全靠一群信得過的兄弟幫襯,與你傅氏皿脈無關!若論及皿脈,我遠祖可追至漢高祖劉邦,豈是你能比的?”

  他說這話時,一半内容在胡編瞎謅,目的在于激怒傅靈運。他姓劉不假,可若是強往劉邦身上套,便有些瞎扯的意味。

  傅靈運果然被激怒,聲音從遠處傳來,“小子無禮,今日你若肯聽命于我,我便饒你一命,否則,休怪我不留情面!”

  這聲音越傳越近,等最後一個字結束時,他已經出現在劉驽眼前。如此迅疾的身法,自王道之自我封印後,堪稱舉世無雙。

  劉驽處變不驚,沉聲道:“連你的弟子都背叛了你,你有甚麼理由讓我聽你吩咐?”

  傅靈運原本清秀的臉上肌肉抽動,“他們不過是受到你的蠱惑,而我之所以願意饒你一命,全看你娘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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