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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誰是奸細

劍氣驚鴻 當年也混過 5644 2024-01-31 01:03

  第266章誰是奸細

  當夜幕降臨,昔日繁華的黒木城,卻隻亮了稀疏的幾盞燈火,實行禁宵的黒木城中,隻有一隊隊身披铠甲巡狩的軍士,大街上再難看到一個行人,整個黒木城彌漫着一股蕭殺之氣。

  翠松居一共三層,一樓為飯堂,二樓三樓是客房。飯堂的中央吊着一盞油燈,燃燒的松脂發出輕微的“啵啵”的炸裂聲,略顯昏暗的燈光灑滿了擺設着十幾張桌子的飯堂,耀射下面三四個人影。

  雲辰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被雲靜拉來了一樓用餐,因為實行軍事管制,客棧的食材有限,并沒有什麼奢華的山珍海味,桌子上一共四五個碗碟,一盤醬鹌鹑,一盤蘑菇滑魚片,還有兩盤小菜外加一碗野鴨湯,就是翠松居所能弄來的最好食料了,雖然不豐盛,卻勝在景緻,加上做的美味可口,狄雲靜的那雙小嘴從拿起筷子起就一直沒停過。

  “心辰…辰雲哥,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雲靜吃飯的儀态表現的堪稱淑女的典範,雖然吃得多,但是卻吃的慢,讓雲辰很難想象她吃蜂蜜熊掌時大快朵頤的樣子。

  對于雲辰此行要去哪裡,狄雲靜也隻是知道個大概,知道雲辰是想上慈渡神宗找聖姑要解陰陽葵之毒的配方,對于雲辰已經是聖姑親傳弟子身份的事兒,她是一概不知,在一根筋的她看來,直接騎鶴上慈渡神宗找聖姑,豈不更省事?

  勉強喝了兩口湯就放下筷子閉目沉修的雲辰,聞言睜開眼睛淡淡一笑,對于雲靜今日的表現,他是很滿意的,至少在畢甯喊着要拿下她們的時候,雲靜并沒有叫嚣着胡鬧,也沒有喚虹兒下來燒人或者慫恿白貓咬人,這就是成熟的一種表現。

  雲辰并沒有回答雲靜的問題,他到慈渡神宗,可不是那種一去就能走的人,他不止要找聖姑要到解陰陽葵的解藥,還要暗中打聽母親“荊瑤”的下落,這都是一時半刻能解決的事情,在此之前,他必須赢得慈渡神宗至少是聖姑的信任,而現在外面敵方劍修虎視眈眈,内部神宗門人暗鬥不斷的黒木城,無疑是他攫取信任的最好地方。

  還是那句話,一向很有辦法的狄雲辰從來不缺方法,他缺的隻是時機。

  “靜兒,不打算喝酒麼?”雲辰實在受不了雲靜像個小媳婦一樣,僞裝矜持的樣子,雲靜在他心中,永遠就是那個百無禁忌,成日歡呼胡鬧的雲靜。

  裝的很苦的雲靜一聽眼珠子一轉,果然來了興緻,“一個人喝酒哪有什麼意思啊,辰雲哥你陪我喝一杯?”

  看到雲辰點頭後,雲靜立刻欣喜的站了起來,“掌櫃的,來一壇最好的酒,再加一盤醬鹌鹑”

  看在銀子的份上,強打精神守住一邊伺候的老掌櫃,立馬送來了酒菜,酒是黒木城特産的上等松葉酒,入口甘辣中有絲絲松香味萦繞,勁道十足。

  一杯下肚,雲靜滿臉紅霞飛,愈發美豔不可方物,看的雲辰這根木頭都一陣心神搖曳。就在這時,翠松居中除雲辰雲靜外唯一的一個客人,終于下樓了,身高盡六尺,魁梧壯實的他,卻穿着一件讀書人的灰白色儒衫,用一頂寬大的鬥笠掩住了大半臉頰,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

  “嗯?”喝了兩杯不知是真醉了還是借酒發瘋的雲靜,指着站在櫃台邊,讓掌櫃的把酒菜送到房間鬥笠客說道:“辰雲哥,這個大個子在屋子裡幹嘛還帶着鬥笠,難道是個麻子臉見不得人?”

  鬥笠客聞言身體微微一怔,撇了雲靜一眼剛要上樓,雲辰卻回頭道:“這位仁兄,小妹酒後失言還望見諒,有道是同居一個屋檐下便為有緣,能否過來同飲一杯?”

  雲靜端着酒杯詫異的望着雲辰,她心辰哥從來不是那種喜歡跟生人搭讪,拉着陌生人豪飲的人。

  “不用”鬥笠客生硬的回了一句,立刻上樓而去。直到此刻,一整天都懶在雲靜身邊昏睡的白貓才眯開眼睛盯了那個鬥笠客一眼,也許雲辰雲靜感受不到什麼,但是不代表白貓不能。

  “面對神宗之威而不屈,有美女作陪而不飲,靜兒,你說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雲辰意有所指的問道。

  “木頭呗”雲靜為雲辰第一次說她是“美女”,甜滋滋的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馬上追問道:“心辰哥,你說他是什麼人,難道是奸細?”雲靜今天為被畢甯喊做奸細的事萬分窩火,而且那個看起來一副高高在上樣子的畢甯,還長得那麼醜。

  雲辰微笑不語,眼睛卻掃向了雲辰看向桌子上雲靜取下的五彩劍,意思不言而喻。

  雲靜脖子一縮,像做了什麼虧心事般,卻雙眼冒着興奮的紅光湊到雲辰的鼻子尖前輕聲問道:“他真的是個劍修麼,是不是玄陰宗的奸細?”

  雲辰學着雲靜的口氣說道:“是不是奸細我不知道,不過是劍修卻是一定的。”

  “切”雲靜不以為然,“他又沒佩劍,我也感受不到他身上的元氣波動,你怎麼猜出他是劍修的。”從來不質疑雲辰任何看法的雲靜,少見的反駁了一回,或者說,她用這種方法來激将雲辰有此推測的理由,要知道雲辰很少跟她說這些的。

  雲辰豈會上當,男人嘛,就要在女人面前該神秘的時候神秘。“天下劍修,都有一個通用的脾性,是那些俗人想模仿也模仿不來的。”

  “什麼脾性?”

  “孤傲”雲辰回了一句馬上又逗道:“當然,靜兒你除外,你這一輩子是學不來孤傲的。”

  “你又糊弄我”當雲辰說些雲靜聽不懂的話題時,雲靜就知道,其實雲辰是不想說。

  “不信你問白貓,剛才那人是不是劍修?”

  雲辰一說完,雲靜立刻把趴在椅子上睡覺的大靈兒拎了起來,把酒杯端到它的嘴邊威脅道:“快說,剛才那個大個子是不是劍修?”

  大靈兒并不怕飲酒,但是他怕被雲靜把大半壇子酒都灌進它肚子,等他變成醉貓一隻,再喚下虹兒欺負它,所以大靈兒趕緊點頭,證明雲辰說的話是真的。如果雲辰僅僅隻是猜測的話,那麼大靈兒是真實感受到了那個鬥笠客身上的元氣波動,正是這種微妙的元氣波動帶來的威脅,才讓大靈兒睜開了眼睛。

  一個劍修,如果不再體内運轉元力,境界相差不到兩個境界的其他劍修,是無法立刻分辨出他的俗人還是劍修的,比如雲辰雲靜就感受不到那個鬥笠客體内絲毫的元力波動,但是這并不代表,天生感應力超強的白貓感覺不到。

  白貓說了實話,卻依然沒有逃脫被雲靜灌酒的下場,結果一壇子酒雲辰隻慢酌淺嘗了兩杯,剩下的就被雲靜白貓瓜分了。

  夜到深處,雲靜抱着醉悻悻的白貓,雲辰挽着醉悻悻的雲靜,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把雲靜安放到床上後,雲靜卻拽着他不放,半醉半醒間叫着,“心辰哥…心辰哥…”

  雲辰俯首在雲靜光潔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坐在床邊開啟聚元塔沉修起來。

  床上佳人慵姿輕展,桃色迷人,他卻不解風情般忘我沉修。

  “我是木頭嗎?”雲辰扣心自問,“不是,隻是我還沒有資格,來浪費時間,溫柔鄉,英雄勉,那是會沉溺的。”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一道黑影從翠松居的二樓翻窗而出,無聲的旋轉飛縱十餘米,輕松的落到了旁邊一棟民房上,然後謹慎的四顧一圈後,拿出一套夜行服丢在了雲辰所在房間的窗下,而後借着夜幕的掩護,起落間如一隻夜鳥般,輕盈的向着黒木城東南角飛奔而去,哪裡是大軍屯聚糧草的所在地。

  在這個黑影剛離開不過十數息,翠松居三樓的一個窗戶也被打開,本該沉修的狄雲辰站在窗邊,看着黑影遠去的方向,臉上帶着一抹戲谑的笑容,把白貓丢出了窗外,白貓張嘴叼住那身夜行服,變身大白貓,順着房舍急速向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趕去。

  幾乎在白貓剛失去蹤迹的瞬間,客棧底層一個窗戶無聲的開啟了半邊,露出了老掌櫃那張枯槁的臉,眼中那一雙渾濁的眼睛,波瀾不驚,淡定的哪有一個小商人的樣子。

  片刻後,黒木城東南方一道火光沖天而起,火勢還未來得及壯大,就被值守的軍士發現,在遍及全城的“走水了,救火”的呼喊聲中,黑影去而複返,隻是身手已不複先前的從容,在倉皇的翻窗而入時,甚至還發出了一絲輕微的開窗“吱呀”聲。

  轉眼間天已經泛起朦朦的亮光,百餘慈渡神宗的劍修無聲無息的把翠松居圍了起來,随着幾隊軍士邁着沉重齊整的步伐跟着跑來,張開硬弓對準翠松居後,無需吆喝,已經驚喜了翠松居及其周圍民舍商鋪中所有的人。

  “翠松居内所有人的給我出來,若敢藏匿或者反抗逃走,将被亂箭射死”随着一個身披黑甲,頭帶紅色翎羽盔,一副将領打扮的将軍吆喝出聲,緊閉的翠松居大門“吱呀”一聲打開,老掌櫃帶着兩個夥計,倉皇的跪在将軍面前,連連磕頭道:“軍爺,各位上師大人,我鄭六來黒木城做這客棧的營生已經三年了,一向安分守紀,不止何事得罪了各位上師和軍爺,如此大動幹戈圍了小店。”

  “滾一邊去,不管你的事。”将軍擡腿一腳把翠松居掌櫃鄭六踢了在地上滾了一圈,兩個夥計趕緊扶起驚魂未定的老掌櫃站到了一邊。

  “鄭六,我看你往日還算識大體,才哀求各位神宗上師,沒有把你這破樓子給拆了,你老實交代,你這客棧住了幾個客人,都是什麼時候來的。”将軍喝問道。隻從東南域以大武和雲楓為首的大軍打到黑山大鷹谷後,實行了軍事管制的黒木城,就鮮有商旅能夠進城,就算有,不但要通過繁複的盤查,入住客棧後還要登記造冊。

  “回軍爺,一共三個人,一漢子名墨春,在敵方大軍尚未打到大鷹谷時,由東南逃難而來,是個教書匠,因為無處可去才在這裡落腳,一直安分守己,還有兩人…”鄭六說着在一衆慈渡神宗門人中掃視了一眼,看到跟随而來的施簡後,立刻鬥膽指着他說道:“昨日入住的兩位,乃是這位上師親自引來的,因為同樣佩着劍,小的不敢過問來曆…”

  黒木城三天兩頭的就全城排查一遍,以摸清有沒有奸細混進來,關于鄭六口中的那個教書匠,帶隊來的将軍是知道的,一個多月前就來到了這裡,偶爾還幫來翠松居喝酒的軍士們代寫一下家書,人自然是沒有問題,至于新來的另外兩人,因為事及神宗上師,将軍自然不敢多言,隻好看向了領頭的劍修。

  來的劍修依然是畢甯帶頭,施簡卻在列施洋卻在房間養傷所以并未追出來,剛剛黒木城東南的屯糧處被人縱火,值守軍士雖然沒有逮到人,但是卻馬上驚醒了埋伏在黒木城各處的暗哨,是以聞訊趕來的劍修才追來了這裡。

  事實上施簡一見是翠松居,眉頭就一暗,本來昨日因為救助了施洋而得以入城的辰雲辰靜二人,就沒有完全洗脫嫌疑,現在人又追來了這裡,這…施洋無奈的看向了翠松居敞開的大門。

  大門内走出了鄭六口中的教書匠墨春,曾自報是西晉國人,以教書為業,西晉國位于黑山以西,同出東北域慈渡神宗管轄,在東南域的大軍以摧枯拉朽之勢突然攻下西晉國後,孤身一人的他逃來了黑山東面的黒木城。

  “小人墨春,拜見諸位大人。”墨春看着虎視眈眈的軍士劍修,并沒有如鄭六那般誠惶誠恐的去下跪磕頭,急于表明清白,而是取下了頭上的兜裡,微微屈身抱拳,身上很有一股讀書人的高傲。

  “混蛋,臭教書的,見了上師還不下跪”将軍說着作勢就要把手中的馬鞭抽過去,畢甯陰沉着一張臉攔住了,将軍馬上順坡下驢道:“殿下,此人長得高高大大,卻是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教書先生,來這兒都一個多月了,如果要犯事,也不會等到現在,讀書人麼,都自命清高,您别跟他一般見識。”

  畢甯定定的直視墨春那雙平靜的眸子,似乎想要看到他的靈魂深處,但是最終,畢甯未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任何元氣波動,伸出兩根手指向傍邊指了指,示意墨春站到一邊後,才看向了施簡,“現在,你親自去吧那兩位貴客請下來。”

  施簡隻好硬着頭皮進門,辰雲辰靜沒來的這幾天,黒木城一直風平浪靜,但是昨天她們一來,當夜就出事了,而且還把人引來了這裡,她們就是長一百張嘴怕是也講不清了。最關鍵的是,如若不能為她們洗清嫌疑,這将直接影響已經完成了試煉的施洋,進入精英閣,說不定還要連累施洋,給他安上一個通敵叛逆的罪名。

  事實上樓下街道上發生的一切雲辰早就知道了,或者說,在昨晚那個神秘的黑衣人翻窗而出,在點火滋事之前丢下了一身夜行服在他的窗下時,他就預計到了自己跟雲靜怕是會被人嫁禍,隻是沒想到,這出戲演的越來越有意思了,演的他自己都有點糊塗了。

  狄雲辰并沒有下樓,而是直接推開了臨街的窗戶,牽着被人打攪了瞌睡而一臉不高興的雲靜,高高在上的俯視着下方圍得密密實實的數百人,淡淡道:“諸位,如此濃重的排場,大清早的叫醒我兄妹,不知所謂何事?”

  狄雲辰裝着一副無辜的樣子,但是那氣勢,讓下方的人覺得他很有點做了壞事後欲蓋彌彰的樣子。

  “辰雲是吧,下來跟我走一趟,剛才東南屯糧的倉庫走水了,我們懷疑跟你脫不了關系。”昨日在雲辰面前吃了癟的畢甯,今日很明智的沒有張口,說話的是跟他身邊的一個普通慈渡神宗劍修,名叫安陽,因為跟畢甯同一個傳功師父的緣故,在畢甯得勢後,就跟着畢甯的身邊,鞍前馬後外加仗勢欺人。

  雲辰攤了攤手,“何以見得?”

  “哼,你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不想黒木城密布了我們的眼線,出事後我們直接盯來了翠松居,你們昨天剛來,今天就出事了,而且翠松居就你們兄妹二人是劍修,不是你們還有誰?”

  “放你母親的狗屁”昨天加上今晨,兩次被人懷疑是奸細的雲靜,氣的眉毛就綠了,當即破口大罵,如果不是雲辰攔着,怕是直接幾道劍芒射了出去。

  “呵呵..”按住雲靜的雲辰放聲大笑,“邏輯的不錯,有道理。”雲辰說完馬上面色一寒,雙眼中萦繞的冷鋒如實質般隐現,場中的氣溫瞬間陡降,“可是,我沒打算走”

  “锵…”的一連串拔劍聲中,幾十把寒光閃閃的劍器瞬間對準了樓上床邊的雲辰,這要是數十神宗門人一起催發劍氣劍芒,整個翠松居頃刻間就要被夷為平地。

  “我昨天就看你們不是什麼善鳥,竟然聯合施家兄弟拿幾顆人頭糊弄我們,現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麼跟我走,在事實沒徹底弄清楚之前先羁押,要麼,被劍氣立時轟殺。”

  白貓感受到了殺氣,緊張的已經全身白毛豎了起來,隻等雲辰一拔劍,它就要出去燒人。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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