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有點不信啊！
我看着他，沒吭聲，他咧嘴就笑了，“什麼眼神呢？”
我想問什麼事，可是他工作上的事我也不好問，重點是我根本就不懂，而且問了他也不會說。
見我還是不說話，他緩緩斂住笑，别看臉将煙咬在牙尖就站了起來，一邊朝着電視櫃走一邊說：“現在不早了，趕緊去漱洗一下睡吧。”
我看着他在電視櫃前頓顯，眉擰了又擰，最後還是開了口，“阿燃……”
“嗯。”他沒回頭，隻是低低的應了聲。
“你和陸文霍說什麼了？”
“沒什麼啊。”他聲音自然，頓了頓轉回頭看我說：“碰到了，打個招呼，他還約我喝酒來着。”
“……”我想起之前姐夫說的話，“你認識他？”
“認識，不熟。”他說着轉回頭，繼續翻他的碟片，“話說你不睡了啊？”
“……”他顯然不想聊，甚至的，他想我去睡覺，更或者說，他想靜靜。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怎麼的，不僅眼眶澀，連鼻梁都澀了。
我站起身，拿過拖鞋換好說：“我去漱洗了。”
“嗯。”他還是沒擡頭，低頭翻弄着他的碟片，一直在我走到門前打開門的時候，他才忽然又說：“記得開堂屋外面的燈，别摸黑。”
我腳步頓住，轉頭看他，他手頓住，咬着煙擡起頭來看我，随即又裂開嘴笑了，“看我幹嘛呢？”
我連忙别開眼，快步出來了門快步下樓。
我心髒一陣陣的抽，兇口憋悶得厲害，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我們之間很不對勁很不對勁，但是我又不知道要怎麼形容！
而且那種感覺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我沒開堂屋的燈就直接進了衛生間，根本就忘了那回事，隻覺得看的見就沒必要。
走進衛生間後，我按下開關，燈亮了，我卻沒松開手，就是那麼一手扶着牆壁，指尖搭在開關上，定定的低頭站在原地半響才深吸一口氣，走到洗手台前。
要怎麼辦？該解釋的也解釋了，能說的也說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心不在焉的擠了牙膏漱口，然後直接擰開水，低頭洗臉，沒多會身後外面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是他。
我手一頓，連忙擡起頭摸了把臉關上水，剛要去拿毛巾，他人就出現在門口。
我愣了下，連忙一邊拽下毛巾一邊往裡面挪給他讓位置，然後低頭去擦臉上的水漬。
“你幹嘛？”他忽然說。
“什麼？”我放下毛巾擡起頭看他，就見他看着我眉擰得緊緊的。
我還有些懵，緊接着他擰着眉朝我走過來一把拽過我手裡的毛巾就說：“你拿冷水洗臉？！”
“……”被他那麼一說，我才恍然過來，我剛才居然就那麼就着用冷水洗臉了……
“你是傻|逼麼？”他聲音輕飄飄的，很沒好氣，轉身将毛巾挂上，“沒熱水給你洗啊！”
“……”要不要這樣，一時懵了沒注意而已。
他的話太過毒舌，本就焦躁心裡不舒服的我被他那麼一說更不舒服，低頭說了句忘了就往外走。
隻是我才邁出第二步，手臂就被拽住，“站着！”
“幹嘛？”
“洗洗臉就睡了？腳也不洗了？”
“！！”被你氣忘了啊！
他瞥我一大眼，松開我的手轉身弓腰從盆架上抽出盆放在熱水器下，然後擰開熱水器接着熱水又轉頭對我沒好氣的說：“等着！”
“……”兇什麼兇！
我低頭，看向熱水傾瀉而入冒氣白色霧氣的面盆沒吭聲，他轉身就出了衛生間。
水還沒接滿他就回來了，手裡拎着個小闆凳。
我看着他連忙把熱水器關了，伸手試了下水溫後将盆往中間拉了拉，然後弓腰将闆凳放盆邊，人有些僵住。
他放好凳子擡起頭看我，“還看着我幹嘛？要哥扶你坐麼？”
“……”這人怎麼就沒句好話呢？！
心髒瞬間又酸又軟，我挪到小闆凳前坐下，低頭彎起褲腳脫了鞋将腳探進盆了。
腳有些冰，水溫有些高，皮膚被刺激得有些麻痛麻痛的，心髒的酸軟感卻愈發的濃烈，連着鼻梁也酸澀起來。
我低着頭看着裝滿熱水冒着白霧的盆和自己的腳，眼睛的霧氣濃重，根本不敢擡頭。
他就那麼站在我旁邊，站了會，忽的在我對面蹲了下來。
我心跳漏一拍，連忙将頭壓得更低，他卻也将頭顱壓低，側頭偏着看我，“哎呀呀，林老師你這是怎麼了？”
“……”我連忙朝左邊别開臉。
“不會是又哭了吧。”他聲音帶笑，蹲着挪腳，歪着頭又擠進我的視線。
“……”我擰眉，一滴眼淚就那麼不争氣的啪一下就掉出眼眶，然後是兩滴，三滴……
我連忙将頭顱壓到最低，擡手抹了下眼睛，一會大手忽的探進我視線，我想躲來不及，臉頰被他緊緊扣住。
臉被他擡起來的時候，入眼就是他那一臉嘚瑟的笑，我擰瞬的拎的死緊，伸手拽住他的手，“松……松開！”
喉嚨緊澀，聲音出口沒點力度，還抖得不行。
“哎呀，還真哭了啊。”他笑，擡起手，“看這可憐的……來，哥幫你擦擦。”
“……你、你故意的！”
“是啊。”他依舊笑，擡手往我臉上亂抹，“哥就是故意的。”
“你、你個混蛋！”
“哈——哥是混蛋你第一天知道啊。”
明明又氣又難過，可是兇口卻不悶了，好像還有點高興……那心情簡直不能再複雜，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隻能瞪着他。
他笑着放下在我臉上胡亂抹的手，緩緩斂住笑，目光也變得沉寂，“我每天早上去廠裡，順便去給你買點東西，這幾天可能會有飯局。”
“？”他這話轉得太快，我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看着我頓了一秒，唇角又彎了起來，傾過身隔着盆就在我唇上輕啄了下，“别這樣看着哥，你這幾天不方便。”
“……”我頓了一秒臉刷的又燙了，連忙伸手去拍他還扣着我臉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