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嗎？

　　嚴暖捂着兇口慘笑着。

　　是啊，很痛。

　　但那個人本來就不是屬于她的。即便曾經得到過，也是一個空虛的夢。現在，隻不過是回到了彼此原本的位置。

　　他是雲，她是地上的泥，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那樣畸形的關系本就沒有繼續的必要，大概許多年後他想起來，也會覺得荒謬。

　　陶然的眼眶紅紅，一把将她擁入懷裡，滿懷歉意：“都是我不好。”

　　陶然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根本沒能為嚴暖做任何事，反而把她坑的那麼慘。

　　和慕容川那種人玩玩……

　　呵，那是她們這種人玩的起的遊戲嗎？

　　慕容川不是那些變态的老男人，他多金帥氣，而且有時候也極為紳士。一個這樣優秀的男人，哪怕他的初衷并不美好，但女人……

　　陶然心中一歎，作為感性動物的一方要愛上這樣一個人，太容易了。

　　“暖暖，忘了吧。忘了比什麼都好……”

　　一個情婦注定是見不了光的。

　　今天慕容川舍不得，他日就有可能棄之若履。

　　難道要在他結婚後，還維持這種詭異的關系？

　　陶然閉了閉眼睛，後悔詢問嚴暖的心意。

　　“是啊，該忘了。”

　　嚴暖眼角泛淚，輕拍陶然的後背。

　　“好啦，我又不是不回來了，而且現在通訊這麼發達，我們完全可以用微信聯系啊。”

　　陶然噗哧一聲笑了：“是啊，該慶幸鐵塔國沒有像鷹國禁止微信入境。”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盡在不言中。

　　嚴暖的臉上還有些傷痕沒有褪，這時上了淡妝人也精神了不少。

　　陶然替她理了理頭發，叮囑着：“有任何委屈都不要一個人死扛，你還有我呢，怕什麼。”

　　“好啊，有誰欺負我，我就讓你來打她。”

　　周庭月在一旁看着這對美的各異的女人，搖了搖頭。

　　真難想象帶刺的玫瑰會和空谷幽蘭成為好姐妹。

　　嚴暖告别陶然，才拉着行李箱走到周庭月面前。

　　“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什麼，又不是等一輩子。”他笑笑，語氣突然嚴肅起來。“你真的決定好了？這次和我去鐵塔國，就是放棄國内的一切。我知道你對那個男人的感情不一般，你真的确定？”

　　嚴暖無奈笑笑，眼神中閃過一絲苦澀。

　　“怎麼你們都喜歡問我和他之間。我說過了，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你看，我們隻是情婦和金主的關系，算什麼呢？”

　　這也是周庭月最不解的地方。

　　以他的了解像慕容川那種男人怎麼會去包養一個女人，他們有潔癖，也不屑于用這種方式去得到一個女人。他們要不不結婚，不然會謹守婚姻的忠誠。

　　說來奇怪，可周庭月就是不喜歡。

　　也許是這類人太刻闆，就像修道士一樣。

　　慕容川的行為已經打破了周庭月的印象，他無論也想不透他為什麼會和嚴暖在一起。他沒有歧視的意思，和嚴暖這樣普通的女人，而且還已婚。慕容川是昏了頭，還是品味獨特？

　　也幸好他們曾經有過一段情，才讓這朵幽藍離開玻璃花房走向更廣闊的天地。

　　他的缪斯即使不倚靠男人，也會成為一名優秀的女性。

　　有了上一次坐飛機的經驗，嚴暖已經駕輕就熟。

　　登機前，她努力看向遠方。

　　今天，她将離開這個生活了這麼久的城市去往另一個國家。

　　拜了……我的過去，我曾經的愛。

　　――――

　　一架飛機從高空飛過，隻留下了白色的虛線。

　　慕容川擡頭看向天際，久久。

　　那天湛藍的天空隻有一線雲絲，淺的幾乎看不到。

　　過了七月，秋日的腳步也一點點近了。

　　每到節假日，大大小小的風景區總是擠滿人潮。

　　就連醫院裡也擠滿了因為季節變化前來治療感冒的病人。

　　人群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網絡上更是充斥着各種曬風景區人潮的。

　　就算沒有親自到場，作為一名旁觀者也要覺得吓人。

　　慕容川那天一開始隻是覺得頭暈，隻覺得最近太累，用腦過度，就沒當回事。

　　到第二天早上起來嗓子就疼得厲害，開始咳嗽起來。平時不生病的人，感冒也會比别人嚴重，病來如山倒。

　　公司裡給他打電話無人接聽，衆人找了所有地方都沒有他的影子。最後還是金助理想到了慕容川和嚴暖共同居住的那間公寓，沒想到一進門就發現昏昏沉沉躺在沙發上的慕容川。

　　要不是送醫及時，還真的很危險。

　　慕容川在醫院裡接受了三天治療，今天被批準出院。

　　他沒有離開，而是直接去了天台。

　　這裡的風景獨好，一向也很少有人來。

　　雖然城市高樓林立，在這樓上也能看到一絲風景。

　　隻要擡頭，就是藍天。

　　慕容川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怎樣的。

　　他知道嚴暖今天要離開去鐵塔國。沒有派人阻攔，也沒有去送機。

　　不見也許會更好，他這樣想。

　　從沒這樣患得患失過，變得都不像他了。

　　“既然不想放手，為什麼不去告訴她。”

　　嚴昊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順着風就散了。

　　慕容川沒有回頭，淡淡道：“不想。”

　　“是不想，還是覺得不能。”

　　嚴昊曾經嘲弄過慕容川，說他這次肯定是動心了。

　　所有人都覺得慕容川能夠找到女朋友已經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所有人都覺得他這輩子就要孤獨終老了。可有一天，他身邊突然多了一個女人。而且他還大言不慚說，那是他包養的女人。

　　嚴昊聽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慕容川居然會做這種事？他是嗑藥了，還是喝醉了。

　　之後的發展，作為一名局外人看的最清楚。

　　嘴上說着放她去成長，可她受了委屈第一個忍不了的人就是她。

　　派了保镖也不敢告訴她，執着的替她安排好一切。

　　因為她受傷會難過，因為她被綁架會擔驚受怕。

　　也因為知道她要離開的事情而一蹶不振……

　　如果這不是喜歡，這不是愛，那是什麼？

　　嚴昊從來不會妄加評論一個人的感情，但慕容川是他的好友，他不能看着他眼睜睜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