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緊張她?
”裴離譏諷的說。
李成蹊提起絕塵劍,聲音冷冽,屬于他自身的霸氣顯現出來,“我再說一次,放開她!
”
裴離是什麼人?
随心所欲的人,有野心神秘的人,這樣的人,又怎麼會被李成蹊威脅到?
果然,下一刻,我就聽到他說。
“明明就不是前世的慕容蘭蘭,你竟然會這麼緊張她?
她身上除了有一絲慕容蘭蘭氣息,還有什麼能讓你留戀的?
”
我感覺越來越難受,死亡瀕臨。
脖子上的玉絲絲涼意,也抵消不了這兇腔處的空虛。
“休得胡說!
她是蘭蘭,是我的夫人!
”都到這個時候了,李成蹊還在自欺欺人。
裴離眯着眼睛,那紅色的視線看着我,撩起我脖子上的那塊玉,“原來如此,沒想到,你竟然會在這裡。
”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哈!
”
他猖狂的笑聲在我耳邊響着,混沌的腦袋有片刻清醒,他是發現玉中秘密了嗎?
連裴離都能發現,跟我共床那麼久的李成蹊怎麼可能沒有發現?
還是說他真的活在過去?
我來不及整理這些錯亂的線索,目前命還被裴離捏在手裡,周圍是蠢蠢欲動的怨鬼。
李成蹊的氣色越發不好,我想起裴離說的吞噬,慌張利用那一點點的力量朝李成蹊說:“快!
快離開他!
别靠近!
”
“閉嘴!
”
裴離手下一用力,我能感覺到脖子的骨頭發出一聲脆香,腥味從喉嚨處湧上來,順着嘴邊流下來。
手無力垂下,眼睛長得張得大大的看着李成蹊那邊,眼角淚滑落。
“蘭蘭!
”我看到李成蹊慌張的叫着我的名字,想要過來,被裴離阻攔。
我被裴離扔出去,就像是一個破碎的布娃娃,跌落到地上。
震動讓我的身體跌落時還震蕩了幾下。
我的眼睛始終看着李成蹊那邊,我不知道我現在是死了還是活着。
全身毫無知覺。
卻還能看到周圍發生的一切,包括李成蹊跟裴離的打鬥,遠處萌萌昏迷的背影。
‘把身體交給我,我讓你活下去!
’
内心深處有一個聲音詢問我,我知道那是誰。
――不用了。
我拒絕了她的建議,我是周蘭,不是慕容蘭蘭,如果把這具身體給了她,她活着,就能跟李成蹊又在一起了。
那我甯願就此死去。
這般固執的我,這一刻竟然連生死都不顧了。
想着自己被拐來的時候,多次想要逃出去,逃離陳家村,逃離這裡,現在有機會讓我逃出去,我卻自己親手毀掉了這個機會。
‘你不想活着?
’
想,其實很想活着,我還這麼年輕,有很多不甘心。
――身體給了你,你覺得活着的還是我嗎?
那個聲音沒有再想起,玉也不在冰涼,實際上,我現在感覺不到任何溫度,這是不是死亡的味道?
“夫人,夫人!
”老陳走到我身旁,扶起我。
從懷裡拿出一瓶東西,闆開我的嘴巴,就往裡面灌,是一股皿腥味。
我記得這個感覺,冰涼的液體穿過喉嚨流進我身體的感覺。
怨氣化皿嗎?
李成蹊,又是你救了我。
過了一會,我能感覺到手指動了一下,四肢的溫度也回來了,疼痛感也逼近,我啊一聲吐出喉嚨上那股淤皿。
老陳架起我走兩步,“小易!
”
“來了!
”隔空出現小易的回應。
然後我們面前出現一道門,小易那雙笑眼出現,瞧見我跟老陳的模樣,有些吃驚,“将軍呢?
”
“将軍要你把夫人帶到陳家村,告訴那裡的人,待夫人如同對待将軍一般恭敬。
”說着就要打開門。
“等……等等!
”我制止住他。
往後看去,李成蹊明顯處于下風,裴離笑意猖狂的步步壓迫。
我不放心這樣的李成蹊。
可我在這裡又能做什麼?
“把我的元氣給他,我知道你有辦法的,老陳。
”我說完這句,就喘息的不行。
老陳看我一眼,“你的身體會受不了!
”
我虛弱笑兩聲,“老陳,我從來沒有看透你,我一直都覺得你很神秘,你把我救活,不就想用我的元氣修複李成蹊的嗎?
”
老陳愣住,笑道:“夫人,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
我不想跟這個老狐狸打腔調,“我知道你為李成蹊好就行。
”
剛才那會,我就看到老陳一心在觀察李成蹊跟裴離的戰鬥,沒有出手的打算,也沒有想要幫誰的心思。
他就像在隔岸觀火一般,直到李成蹊明顯處于下風後,他才慌張朝我跑來。
喂我的時候,他以為我感官都已經随着身體的冷卻關閉,實際上,沒有。
我聽到他說:
――隻有你能救将軍了,得罪了,反正你也已經死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才會變成這樣,你這條命早就是将軍的了。
老陳跟我對視,終于妥協,第一次見他恭敬的朝我鞠一躬,“周蘭姑娘,老陳拜謝。
”
他叫我周蘭,想必這是已經劃清界限了。
老陳扣住我手腕的命脈處,另一隻指着李成蹊那邊,就見從我手腕處飄出一縷透明的霧氣,灌輸到李成蹊的身上。
李成蹊感覺到,回頭看來,他大吼:“老陳,住手!
”
“将軍,老陳隻能這麼做,這樣做才能保住将軍!
”老陳沒有放手。
裴離也看到了,眼神一眯,突然化身一條黑影朝這邊壓來,老陳在他周圍罩起一道透明的屏障!
嘭一聲,屏障被打的出現裂痕。
我昂頭,看到了大黑蛇……
“為什麼?
”一瞬間,我好想明白了很多事。
大黑蛇赤紅的雙眸鎖定我,陰冷的隻要一張嘴就能吞噬我一樣。
溫泉初遇裴離,以及時不時冒出的大黑蛇。
給我黑魚吃的裴離,以及讓我把黑魚送給李成蹊吃的大黑蛇。
為什麼我就沒有想過那個可能性?
裴離就是大黑蛇的可能性!
他的蛇尾不停地拍打着老陳的屏障,屏障上的裂痕越來越多,而我也慢慢變得全身無力,李成蹊往這邊而來。
我看到他氣息穩定很多,心裡也寬慰了點。
我終于可以為他做點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