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扶南宮紫晨下車時,明顯感覺到了紫晨對我冷冰冰的态度。我好不容易拉近的與南宮紫晨的關系,不知為何就一夕之間退回了原點。當我扶着南宮虹夕下車的時候,我也明顯的感覺到了虹夕對我的疏離和不滿。
當塞巴斯醬要下車的時候,我看着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如郡嬅,心道:好吧,我離得近,就順手風度一下好了。
我風度滿滿的伸出雙手的時候,塞巴斯醬不知道在想什麼,久久才将雙手放在我的雙手裡。而且,而且!我竟然從塞巴斯醬身上也感受到了滿滿的不滿。我到底招誰惹誰了?這群男人城會玩兒啊!搞得我一腦門子莫名其妙的不說,他們倒還一萬點不滿意?
到了酒宴,既已知道了十二皇女的身份,該行的禮節那是免不了的。烏泱泱一群人下跪什麼的,我也是醉了。我就當演戲呢。
原來樓皓月是樓蘭國的九皇子,叫宇文皓月。宇文皓月此次來月至國是為了“促進兩國關系,友好訪問”來的。
這名字聽起來怎麼這麼别扭?語文好耶~那數學如何啊?我一個人在一旁腦補彈幕,都沒注意到她們已經吹噓完秋獵成果了。
“怎麼今日你帶的夫郎不是那日的夫郎了?看來還是金小姐豔福不淺啊!哪像你們的紫月公主,至今為止,正夫之位尚懸。”宇文皓月說道。
“草民哪敢與紫月公主相提并論?草民那日之事……一言難盡,一言難盡……”
“诶——非也非也,你們年紀相仿,怎麼就不能相提并論了,況且,你這般拘謹着實無趣,不若那日一品閣之時真性情叫人看的爽快。”宇文皓月像是盯上我了,揪着我不放過的說道。
“非也非也,紫月公主已過及笄之禮,一直心系民間疾苦,這才未有尋到合适的正夫。而草民還未滿豆蔻年華,兇無大志,心下隻裝得下兒女情長,這便才早早成了家,希望來日能盡快立業。”我自己說話嘴都要瓢了,也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些什麼,你們能聽就聽,聽不明白就不要再找我說話了,我隻是來當個裝飾的,請讓我安靜的當個裝飾好嗎?
“什麼?你多大?”
“草民年方十二。”
“那你……那你緣何長成……?”宇文皓月上下打量着我,但是這貨的眼睛毫不客氣的落在了我的兇上……
我微笑着說:“九皇子是想問草民緣何長得如此着急是嗎?唉……這個麼……也一言難盡,一言難盡……”
“哈哈哈哈!長得着急?本皇子還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這麼說來,你也是月至國的才女了吧?聽你的曲風,可以說是三國中絕無僅有,獨你一人呢!”
“九皇子謬贊了,草民隻是善舞音律,其餘種種,可謂就是擀面杖吹火——一竅不通。”
“今日金小姐給我們大家帶來的是什麼驚喜?幾日聽不到你的曲子,感覺像是與音律從未有緣一般。”紫月公主說道。
“既是紫月公主今日特設秋獵酒宴,草民今日就獻醜一曲《将進酒》吧!”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
鐘鼓馔玉何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谑。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将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好詞!好詞!好詞好曲!”宇文皓月連連鼓掌,引得一票跟風的鼓掌。我心想這不廢話麼,李白的詩詞能不好麼。
“可惜了,若不是金小姐已有夫郎,皓月願向貴國女皇請命娶金小姐為我王妃,永結金銮。”
我轉着拇指上的扳指,心下可笑這扳指今日就不該帶來。我在大家其樂融融的時候忽然說了句:“虧得女皇陛下已賜婚于草民啊。”
所有人都靜靜的看着我,不等宇文皓月的質問,我又接到:“就草民這性格,入了九皇子的王府,早晚雞飛狗跳的讓皇子您毀得腸子都青了。到那時,就不是一家人的事了,就變成兩國之間的事了,多不好。草民還是希冀這月樓兩國能共同譜寫百年友邦鄰國的佳話呢。”
“好!希望樓月兩國能共同譜寫百年友邦鄰國佳話!”紫月公主邀杯共進。
接下來就是一片相互吹捧和各自謙虛的冠冕堂皇的言語。聽得我不勝其煩。忽然滿腦子都是獨孤染珂淚水漣漣的臉。他本不是個喜歡示弱的男兒,為了留在我身邊,竟如此放棄了自己一直堅持的東西。我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等我醒來時已經在客棧裡了。幸虧我知道我喝多之後多是悶頭大睡的主兒。我摸着另一半冰冷的床畔,心下一片荒蕪。
我摸黑的向桌邊走去,卻聽見一個極具剛毅又不失清澈的磁性聲線在耳邊響起:“你醒了?”
“紫晨?”
“玲兒……你現在連我和哥哥的聲音都分辨不出來了。”南宮虹夕失落地說道。
“對不起,虹夕,我喝多了。”
在這茫茫黑夜裡,我和南宮虹夕沉默了許久。就在我想打破沉默說點什麼的時候,虹夕說話了:“你是……喜歡他的,獨孤染珂,對嗎?”
我咬了咬牙關,不悅地說道:“虹夕,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去睡覺。”
南宮虹夕忽然過來撲在我懷裡,因為沒有點蠟燭,他的膝蓋撞到了凳子。他在我懷中喃喃的說道:“玲兒,我感覺得到你變了。雖然我們知道你是被他綁走的……也知道了你是失憶了,但是我們還是忍不住怨你。你怎麼能把哥哥和我都忘記了?你怎麼能忘記?你以前不會對我用不耐煩的口氣的,可你現在……你變了……”
“乖虹夕,坐到床邊去,撞疼了吧?我看一下你的腿。”我想去拿火折子點蠟燭,可身子卻被虹夕抱得緊緊的動彈不得。
“我不要,明明是你比我歲數小,可你總把我當孩子。我已經不是孩子了,我是女皇陛下賜婚,你明媒正娶的側夫!”南宮虹夕說着,就過來吻我的唇。
“虹……”我輕輕的推着南宮虹夕的兇膛。
南宮虹夕的蛇尖試探的忝弄着我的蛇頭,我的推拒讓他反而更緊的擁着我。等南宮虹夕需要換氣的時候,我輕輕的擁着他,靠在他的兇口說道:“虹夕,我雖然多情,但是我不願意就這樣随意的要了你的吻,你的身體。我想給你的是獨一無二的記憶,你明白嗎?所以,明天我們約會吧。”
南宮虹夕用他迷人的媚眼看着我,雀躍地問道:“真的?你會像對哥哥那樣在我身上花費心思嗎?”
“不會。”我淡淡的看着南宮虹夕。看着他慢慢低垂的頭,我摸索着倒了杯茶,說道:“我說了我會給你獨一無二的,就不會跟任何人的一樣。”
“玲兒,你真壞……”虹夕從我背後摟着我,繼而把臉埋在我的頸項裡喃喃道:“我就知道,你會是一位好妻主的。”
南宮虹夕這樣的舉動,不免讓我想起那個人。我又喝了兩杯涼茶,拍了拍環在我腰上的手,說道:“好了,虹夕快回去睡覺吧。”
“我不能睡在你房間裡嗎?我想睡在你身旁。”南宮虹夕環住我腰間的手緊了緊。
“好吧,你要乖乖睡覺,明天我才能帶你去約會。”我哄着虹夕說道。
南宮虹夕垂下了睫毛,忽而又一臉明媚的說道:“好。”
許是我實在太累了,沾了枕頭沒多久就睡着了。一夜夢見的都是深邃的嵌在眼窩裡的湖藍色眸子,他的笑和他的嗔怒……以及他苦澀的眼淚。
他說:璃兒,我想生一個你跟我的孩子。
他說:璃兒,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他說:璃兒,你别不要我……
醒來的時候,我的眼角還挂着淚。我安慰自己:是我的,繞世界一圈還會回來的。從他身上去掉一些不擇手段的愛,如果他還能找回來,我就要他,再不放他走。
我去買了些早點,回來的時候南宮虹夕還在睡着。我便爬在床上,雙手撐在他兇前和背後,附身對着虹夕的耳朵說道:“懶貓兒,起床了。”
南宮虹夕懶洋洋的轉過身來揉了揉眼睛,我便俯下身蜻蜓點水的親了親他的唇瓣。我起身的時候說道:“再不起來,約會的時間就要少了。”
南宮虹夕“噌”的一聲便坐了起來。我擺弄早餐的工夫,虹夕便穿戴整齊,梳洗完畢了。
出門的時候,南宮虹夕死活不願意帶鬥笠,結果我拉着虹夕走到哪裡都不免有不少女子對他明着放電,暗送秋波。
就像普通的約會那樣,我帶着南宮虹夕逛了各家店鋪,買了他喜歡的東西。但是下午我卻買了一堆切割成四分之一拳頭大小的長方形玉石料和雕刻刀。我把這堆東西交給南宮虹夕,就在客棧我的房間裡,我讓虹夕坐在我對面按我的要求雕刻。而我卻對着他在擺弄自己的畫。
下午塞巴斯醬和南宮紫晨回來叫我跟虹夕去六福火鍋店吃完飯。我看得出來,虹夕從早上的期待到現在臉上藏不住的失望。我也不急,問道:“讓你刻的東西刻好了嗎?”
“你……”南宮虹夕憋着嘴,不滿的說道:“若是對哥哥,你就不會舍得讓他幹這個。”
我拿起虹夕的左手,把他受傷的手指含在嘴裡,問道:“哪個?”
南宮虹夕紅着臉扭過頭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