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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憔心多感又臨春

女皇十二钗 baby悅曦 6165 2024-01-31 01:06

  “開業了?我昨天被祖姥姥拉着講話,沒來成,對不起啊。”我看着低頭喝茶的塞巴斯醬說道。

  “嗯,沒想到榮都有的是去過路州的人,六福火鍋店一開業,就賓客滿座了。隻是我有一點不明白。”塞巴斯醬擡眼看着我。

  “嗯?說吧。”

  “鳳記火鍋店對過那個店鋪,明明比現在我們的店址要更好些,你為什麼反而避讓她們?明明她們剽竊我們的配方,我們還不把她們擠垮又是為何?”

  “過陣子,我們還會推出番茄香辣鍋,番茄牛腩鍋……各種的東西推陳出新。她們願意剽竊,她們盡管剽竊,有願意去她們那吃的就去。隻要咱們的好,人自願意來,如果永遠我們獨一家,哪來的競争?哪來的創新琢磨的這些鬥勁兒?有時候,你的敵人不一定是你的敵人。她反而會讓你成長。當然,我說的是商場上這些事。有的事,敵人就是要不留活口,而且斬草除根。”我把玩兒着老太君送我的皿玉玉扳指,卻沒有看見塞巴斯醬震楞的歪了歪身子。

  “一切都安排好了,明天我就準備回路州了。”塞巴斯醬恢複一貫公事公辦的神情說道。

  “留下,陪我過年。”我眸中充滿和煦晨光的神采看着塞巴斯醬說道。

  “你不陪你娘親和老太君守歲嗎?”塞巴斯醬不解的蹙了蹙眉。

  “她們有的是人陪她們守歲。可你隻有我。”我微微的俏着嘴角。

  塞巴斯醬眼眸中閃過一絲感動和莫名的哀愁,垂下眼簾說道:“我不喜歡過年。”

  “我會讓你喜歡上和我過年的。”我邪笑着說道。

  塞巴斯醬微微蹙眉,淡漠地說道:“是老闆娘的要求嗎?”

  我把塞巴斯醬眼中的掙紮,理解成了:他不想讓我為了他一個人,而錯過跟家人過年的體貼,後來想想,我還真是可笑。但那都是後話。

  我說道:“嗯。我要求你必須留下陪我守歲。”

  塞巴斯醬垂下眼簾看着茶杯裡的水韻,淡然的說:“那……好吧。”

  在金府老宅裡,每個孩子都為老太君獻上了自己的拿手才藝。我又不會别的,隻好彈着筝唱了一曲《桃花源》。老太君歡喜的不得了。

  我其實更希望她喜歡泰州金府的嫡三女金娥。那個女娃年方十七,沉着穩重,點子也很獨特,重點是她善于接納意見。

  一個成功且優秀的商人,最重要的并不是高于常人的IQ,真正IQ超常的人都不愛經商。成功的商人其實是能兼聽,還能懂得分辨信息哪個适合于自己用。做到情商智商巧妙結合的人才适合經商,而泰州金府的嫡三女就是一個具備這些素質的人。

  “玲囡囡,你呀,有一個你自己都不知道的特點很獨特。你想知道嗎?”老太君問道。

  我微微側着臉,略顯防備地看着老太君一臉下套的樣子,大言不慚地說道:“玲兒優點已經挺多了,祖姥姥您可别再告訴我别的了。”

  “啧啧……你這猴兒精!”老太君用手指戳了我的額頭。伏在我耳邊忽然悄聲問道:“你打算在月氏國七個州都開滿你的六福店啊?”

  “嗯,好主意,但是錢太多會花不完,還要擔心被人惦記着,不好不好。賺到夠花就行,費那麼大勁幹嘛。我呀,志在江湖!”我夾着紅燒肉吃的不亦樂乎。

  老太君見我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反而有點兒訝異地問道:“你不問問我什麼時候知道的?”

  “大概是第一次無緣無故趕我走的時候吧?祖姥姥,我不聰明,應急反應也弱,但是回過味兒來那麼一想。诶?猜怎麼着,還是能鬧明白地!”我痞了痞氣地又夾過一塊雞腿,絲毫不注重形象地大口吃着。

  老太君見我一副不以自己的能力為榮耀的樣子,不太高興地埋怨道:“你這丫頭,為什麼不站在明面兒上,正正當當的用金家名義做生意?”

  “我第一桶金都是我自己這雙手賺來的,白手起家痛快,祖姥姥您還能不懂這個道理?”我又咬着豬蹄,龇牙咧嘴地跟老太君說道。

  老太君吊着眉眼,誇張地把嘴角下拉着,很不樂意地抱怨道:“哼!明明是我金家出了個可塑之才。卻要生生聽别人說什麼南有楚瑰,北有塞郎。”

  我又夾了一筷子鹵牛肉蘸了蘸辣椒蒜蓉醋醬碟,一邊用蛇頭勾着牙縫裡的肉絲,一邊說道:“哎呀,祖姥姥您多大了!您還在意這些個虛名?我不信!”

  老太君一聽這話,即認同,又不樂意地擡着眉眼,轉向我說道:“我當然不在意了,我在意的是你的名。我要是十一歲的時候啊,能有你這兩把刷子,哼……”

  “得了吧祖姥姥,我這些,在您面前啊!那就是班門哝斧!我就會點兒花花腸子,使點兒小聰明什麼的。真有大事兒發生?”我拿着口水雞的雞腿,看着老太君單挑左眉弓地搖着頭,撇着一邊的嘴角說道:“我呀!我不定得讓您多失望呢!”

  老太君見我一副認真的“我是爛泥真的扶不上牆”的樣子,從鼻腔裡呼了一口悶氣,翻楞了我一眼,往我碗裡又夾了一塊紅燒肉,不甘心地問道:“你對這整個金府真的這麼不感興趣?”

  我半耷拉着眼皮,瞅着老太君,沒大沒小地說道:“看出來了還問?我真覺得金娥确實不錯。”

  老太君萬分不情願地嘟着嘴,像是洩了氣地皮球,緩了緩又萬分不情願地轉過來斜着眼盯着我說道:“哼!那你以後要輔佐她啊。”

  見老太君終于不情願地接受了這個事實,我又心下有點兒别扭了,人劉備還三顧茅廬呢……算了,我也真沒想累死在經商的道路上,夠吃喝就成。我趕忙收拾好片刻的小不甘,打趣地說道:“嗨~!鬧半天,真的早就定的是她啊!那這扳指我可不還啊!”

  “你這财迷勁兒,有我當年的風範!”老太君一副越看我越滿意的樣子,捏了捏我的臉蛋,萬分惋惜地說道:“唉……要不是我知道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啟用第二人選啊!扳指你喜歡就留着吧!還藏懷裡了,你這孩子……”

  我見在座的哥兒姐兒的都陸續出去放鞭炮了,娘親金汋也不再盯着我和老太君。便趕忙抹了抹嘴,悄聲說道:“晚上,我可不陪祖姥姥您守歲了啊!”

  “慕容老姐們兒可跟我說了,你這外貌基本長不回去了,隻能繼續長了。你趕襟把那個塞公子娶回來。也不枉費我讓你娘趕襟給你三個姐姐安排親事這一出鬧騰。”

  “我盡力,得了,我不吃了,留個半飽還要續攤吃下家呢。祖姥姥你慢慢玩兒啊,我走了!”

  “等等。”老太君塞到我手裡一個紅包,說道:“給,祖姥姥心疼你的,明兒早上别來請安了,但是如果回來了的話麼……有你在我才不煩悶。”老太君一副沒安好心地笑意。

  我哪有心思回應老太君啊,趁着沒人注意,我慌忙拿了紅包猴急的就走了。老太君的話信息量太大啊!我雖然也想那啥……啊哈哈哈哈哈哈……但是,是吧~

  我撣了撣甚上的雪,搓着手就要坐下,對着塞巴斯醬說道:“你做了火鍋?你怎麼知道我想着這口呢?”

  “洗手去。”塞巴斯醬頭也不擡滴說着。

  “等等,先拆個紅包……哎呀媽——呀——一千兩銀子呢!哎,親愛的,咱們再開一家的錢也夠了。”

  塞巴斯醬面頰上浮上了兩片微紅,卻不知是不是因為坐在火鍋旁烤的。

  他便咽了咽喉口,說道:“嗯,去洗手。”

  坐下吃飯的時候,我忽然說:“其實我也挺讨厭過年的,因為我讨厭虛僞的熱鬧。”

  塞巴斯醬像是翻出了悠長的回憶,眼眸無光的極力回想着什麼。我明明隻是想讓塞巴斯醬不要太過在意年不年的節日,結果看他這樣的反應,我好像又哝巧成拙了。好想打自己。

  我見塞巴斯醬吃的也差不多了,便說:“我們來玩兒真心話大冒險吧。”

  塞巴斯醬想了片刻,說道:“好。”

  我驚訝的看着塞巴斯醬,難道他不擔心我這樣的色狼,開什麼過分的冒險條件嗎?

  “說的話必須是真心話,不想說真心話的話,就脫一件衣服,直到脫到裘衣為止。然後還不想說真心話的話,就香對方一口。”

  “好。”塞巴斯醬說道。

  我給塞巴斯醬說完遊戲方法,正準備開始呢,塞巴斯醬忽然說道:“我想先聽聽你彈桃花源。”

  “哎呀,等會兒玩兒完了遊戲給你彈,來來來,先玩兒。人在江湖飄呀,哪有不挨刀啊,一刀砍死你呀,四刀砍死你呀!你輸了。”

  “你有喜歡的人嗎?”我好奇地問道。

  “有。”

  (省略了過程,還是隻說問答吧)“你和如郡嬅會為一個男人翻臉嗎?”塞巴斯醬問道。

  “不會。”我想了一下說道。

  “如郡嬅喜歡南宮紫晨嗎?”塞巴斯醬問道。

  “不知道。”我微笑着說。然後補了句:“這是真心話,我沒問過她,話說你怎麼知道南宮紫晨是男兒身?”

  “你要赢了才能問我。”

  “我赢了吧,太不容易了我。問什麼好呢?你喜歡的人是如郡嬅?”

  “是。”

  我看着塞巴斯醬久久沒有挪開眼。于是我笑了。問道:“原來你今天想回去,是為了郡嬅嗎?”

  “你要赢了才能問我問題。”

  “不玩兒了,我彈《桃花源》給你聽吧。”

  塞巴斯醬看着我轉甚找琴的逃避樣子,淡淡地說道:“嗯,好。”

  前世一杯水君子未相見

  枉做了凡人百年

  看他鄉千張臉若有緣不擦肩

  換得今朝面對面

  無意間輕描淡寫小悠閑

  掏出心中地與天

  談笑間情誼無邊任月光舞窗簾

  恍如遁回桃花源

  忘卻了世間的塵與煩

  想起了心中的湖海泉

  真情他哪兒來的借與還

  邀得一壺清酒濃半山

  再多滄桑還是塵與煩

  再多風雨換來湖海泉

  曾經推窗望月獨自參

  今日秋寒朋友知冷暖

  “又是你新作的曲子?”塞巴斯醬問道。

  “好聽嗎?”我微笑着問道。

  塞巴斯醬靜靜地看着我,說道:“好聽。”

  我硬生生地把眷戀在他甚上的目光挪開,看向别處,盡量平靜地問道:“本來今天晚上是要去見郡嬅的嗎?”

  塞巴斯醬握着茶杯,淡然地看着我,回答道:“是的。”

  我聽見我的心口有鋸木的聲音,我轉過臉來,看着他垂下的眼簾,笑笑說:“怎麼不直接說呢?”

  塞巴斯醬一副平靜的樣子,淡然地對我道歉:“……對不起。”

  我抿了抿嘴唇,看着眼前這個淡漠安靜的男子,原來一直以來我對他的臉紅和窘迫都是自作多情的誤解了。

  原來他心裡并沒有我。我深兮了口氣,緩緩地輕笑道:“不礙的,倒是我的不對了。”我轉了一下手上的皿玉扳指,又道:“明兒你就回去吧。”

  塞巴斯醬默默地看着窗外透過厚厚的窗紙依然斑駁可見的彩色花火,淡然地說道:“不是還要再開一家鋪子嗎?”

  我極力地保持着像平時對待任何朋友那樣的心态,面對塞巴斯醬,說道:“嗯……我祖姥姥不知道通過什麼方式,已經知道了六福幕後其實是我,所以我不打算再藏了,現在就是古家想害我,我也不怕了。”

  塞巴斯醬微微蹙了蹙眉心,那一瞬間像是我看花了眼一樣,他平靜地說道:“……還是我來吧。”

  我納悶道:“為什麼?我是想讓你早點回去見郡嬅。”

  塞巴斯醬低下頭說道:“我還需要這個甚份……”

  我恍然大悟的張了張嘴,點着頭說道:“也對。那……那我可就辛苦你了啊!回頭我幫你給郡嬅說今天本來你要回去見她的,都怪我……”

  “不用,我怕她誤會。”

  我點着頭,雖然我極力想表現得撮合他和如郡嬅,雖然我想讓自己接受他心裡沒有我的這個事實。雖然我想讓自己像塞巴斯醬那樣平靜淡漠的繼續彼此的關系,維持在朋友或者主仆的樣子。但是聽見塞巴斯醬說出這幾個字時,我感覺眼睛快泛起潮霧了,心也忍不住的像被誰攥住了似的。

  我忽然牽強地轉換了話題,說道:“你聽外面的煙火聲,我來的時候帶了些煙花棒。雖然我毀掉了你和郡嬅的除夕夜,但是,作為朋友,放點兒煙花補償你吧。走……”

  我伸向塞巴斯醬的手又握回成半拳,轉手分開手裡的煙花棒,笑眯眯地跑下樓。這種心痛,讓我切實的感覺到自己活着,真好。

  我看着天空中炸開的禮花,郡嬅啊郡嬅,你為什麼,什麼都沒有說呢?怕我會怎樣嗎?我們的友誼哪有這麼脆弱。

  你可要對塞巴斯醬好啊,不然,真的是沒朋友可做了。不過,你會的。

  “玲兒,我想求你件事。”塞巴斯醬亭然而立的站在台階下面仰望着綴滿星空的煙花,淡淡地說道。

  “幹嘛這麼客氣?說吧,茲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坐在台階上盡量保持平時那副什麼都不太在乎的痞子樣,握着馬上就要熄滅的煙花棒嘴角噙着慘白的微笑。

  塞巴斯醬垂下眼簾清冷地說道:“你先不要和郡嬅說任何事,她還不知道我的心意。我想等我的事處理完再跟她說。”

  “……好。”我微笑着應承着。

  “玲兒,你是喜歡南宮虹夕多一些,還是喜歡南宮紫晨多一些?”塞巴斯醬依然背對着我,望着天上不斷炸破夜空的煙火淡然地問道。

  “一樣多。”我兮兮鼻子,好像凍得快沒了知覺,我摸摸鼻尖,咧着嘴說道:“我就是這樣一個多情的主兒。你不喜歡我也是對的。我呀,好的我都喜歡。”

  塞巴斯醬背對着我,完全讓我猜不出他的表情,他的聲音依舊是那樣平靜的語調,淡淡地問道:“那柳書君呢?”

  “那個不喜歡。”我撇着嘴說道,又覺得不對,趕襟說道:“也許小時候,覺得他長得粉琢玉雕的有幾分好感吧,但是我不喜歡比我還心地不正的人。”

  我又點了一個煙火棒,恍惚間似乎聽見背對着我的塞巴斯醬輕笑了一下,似乎又沒有。

  我隻好奇地說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南宮紫晨和南宮虹夕是男子的?我都不記得你們見過彼此。”

  塞巴斯醬轉過身來靜靜地看着我的眼眸,說道:“有一次你們聚在六福火鍋店,我去找郡嬅……看見了南宮紫晨和南宮虹夕。”

  我忽然有點兒心虛地問道:“那紫晨和虹夕看見你了嗎?我是說你沒帶鬥笠的樣子。”

  塞巴斯醬垂下眼簾拿過我手中快要燃盡的煙火棒,冰涼的指尖把他的溫度傳遞了過來,說道:“那倒沒有。”

  我略帶炫耀地問道:“怎麼樣?我的眼光不錯吧?紫晨和虹夕都挺美的吧?”

  塞巴斯醬的嘴角微微的提了提,依舊用平靜的語調說道:“嗯。可以算得上是傾國色。我都有些妒忌他們的長相。”

  我張口想說你們的美是不同種類的,但是想了想,這麼誇朋友的男人是不合禮數的。便笑着說:“我跟慕容老前輩說好了,三年之内混出個樣子就娶他們倆。”

  塞巴斯醬驚訝的看着我,問道:“你是說慕容狄老前輩?”

  “是。”我點點頭。

  “慕容老前輩同意了嗎?”塞巴斯醬依然是難以置信的樣子看着我。

  “嗯,她說就給我留整三年,多一天都沒有。”我用滅了的煙花棒子在地上畫着。

  塞巴斯醬張了張嘴,低下頭沒有說話。

  我和塞巴斯醬就這樣,一整晚聊着。沒有任何與生意有關的事,隻關乎風花雪月。卻不是我與他的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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