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不應該來!這是什麼鬼地方!好好的端午節不在皇宮裡過,如今連陛下都不知道到哪去了!”南宮虹夕一邊抱怨,一邊用手呼扇驅趕着蚊蠅。
慕容淺秋被這四處的知了吵得本就心底焦躁,還聽着南宮虹夕抱怨了一路,他費力的從這齊腰的野草中,不斷向前行進着。
他一面防止從草叢裡不斷被驚擾飛竄的不明蟲蠅飛到嘴裡,一面還要高呼:“陛下——”
“都怪百裡淩風!陛下那麼大個活人!他都陪不好!還能陪丢了!”南宮虹夕說着,又“呸呸呸”了起來,一隻不知名的蟲子被他吃到了嘴裡,把他惡心的夠嗆。
“惡心死了!真惡心!”南宮虹夕氣惱的用帕子狠狠地擦着嘴,趁慕容淺秋沒有注意,還用帕子擦了擦舌頭。
慕容淺秋小心翼翼地用手攏着自己的嘴,依然在那大喊:“陛下——”
就在這時候,遠處的草叢中發出奇怪的“沙沙沙”的聲音。
南宮虹夕最先發現了這詭異之處,可當他靜立在那仔細聆聽和觀望的時候,卻又沒有任何可疑的動靜了。
慕容淺秋又喊了一聲:“陛下——”
遠處齊腰飛張的草叢中,又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依舊發出了摩擦到草叢的沙沙聲。
這一次南宮虹夕并沒有看錯。
南宮虹夕用袖子擋在嘴前,壓低了聲音說道:“淺秋,你聽到什麼動靜了嗎?”
慕容淺秋不耐煩地靜下來,看了看四周,并未覺得異樣。于是,他繼續用手攏住口鼻,喊道:“陛下——”
“淺秋!”南宮虹夕正欲說什麼,卻不想,下一秒卻和慕容淺秋一起發出了驚叫聲。
南宮紫晨坐在沙灘旁的樹下,輕輕揉着自己的小腿。一旁的蕭燼一邊咳嗽,一邊問道:“咳咳咳咳……你的襯褲都刮破了,腿上沒事嗎?咳咳咳咳……”
南宮紫晨這才瞧見,自己的小腿肚被什麼東西刮破了,已經腫了起來,并且泛着黑紫色,還散發着一股腥臭的氣味。
蕭燼瞧見南宮紫晨小腿上的傷口向外翻着腫了起來,他那本就毫無皿色的面頰,吓得更加慘白了。
“咳咳咳咳……唐……咳咳咳咳……唐修儀——唐修儀!咳咳咳咳……”
南宮紫晨趕忙說道:“蕭寶林,你别喊了,他們一會兒就回來了,何況,我沒覺得很疼……”
南宮紫晨說着話,就有些頭暈。蕭燼看着南宮紫晨愈發昏沉的樣子,趕忙走到南宮紫晨的身邊,扶着他。
等了又等,不見人來。蕭燼看南宮紫晨實在有些神志不清了,便将他的小腿肚擡了起來,開始幫他吸出小腿上的黑皿。
“喂喂喂!這畫面不對吧!”康正帝扭頭看向自己的小姑子夜留殇。
夜留殇依舊帶着她的玄鐵面具,緩緩轉過頭,說道:“陛下的目的,不就是讓你後宮的衆人,能夠和諧相處嗎?”
“我靠!和諧也不是這麼個和諧法啊!”康正帝不放心的又拿起望遠鏡盯着遠處沙灘上的動靜。
夜留殇聳了聳肩,口氣輕松愉悅地說道:“我是個開明的妹妹,不管我哥哥喜歡上誰,我都支持他。”
康正帝一臉驚囧,說道:“你不是吧……可他是朕的侍君!”
夜留殇像是完全把康正帝說的這句話當成了空氣,舉起手中的單筒望遠鏡,繼續看向沙灘邊的境況。
康正帝不死心地又說道:“朕是皇帝!”
夜留殇聽罷,緩緩将單筒望遠鏡放下,微微側頭,用玄鐵面具對着康正帝,說道:“那又怎麼樣?我還是皇帝的小姑子呢。”
“……”康正帝看着夜留殇,眨了眨眼,嗯,她說得對啊。
康正帝舉着單筒望遠鏡看了許久,又說道:“要是能聽見聲音就好了!這什麼也聽不見,我怎麼知道他們是不是友好的在聊天?”
夜留殇放下單筒望遠鏡,微微側過頭來睥睨着康正帝,說道:“你還想幹啥?你咋不上天?”
康正帝很想說,她以前的那個時代,安裝一些設備,就是可以坐在環境舒适的地方,看超清的畫面,聽高保真的聲音,進行監視監聽。可是,問題就在于:她不能這麼說。
所以,康正帝憋屈地看着夜留殇,她氣鼓鼓地說:“朕是皇帝!你能不能對我好點兒!”
夜留殇看着康正帝許久,這才說:“我還是皇帝的小姑子呢。”
康正帝一臉悲戚地抿着唇,這句話,這貨今天已經說了很多次了。看樣子這貨是打算所有的問題和要求,都用這一句話怼了!
康正帝指着夜留殇,說道:“我不跟你計較!”
接着,她們二人繼續站在小島上最高的一株參天大樹頂端的小木屋裡,繼續觀察着。
“我的小晨晨是不是受傷很嚴重啊?為什麼我的病嬌還在給他吸?不行,我要下去看看!”康正帝說着,便要行動。
夜留殇卻利落的在眨眼之間,将康正帝的穴位給點了。然後自己津津有味地繼續看了起來。
“喂……你能不能把我的望遠鏡擺正了,反正你不擔心,我就也不擔心了!這是你找的地兒,反正……”
夜留殇一擡手,康正帝連話也說不出口了,隻是在那不停地張嘴,像是在說什麼,可一絲聲音也發布出來。但是,夜留殇過了片刻,還是很好心地把她手中的望遠鏡給她擺正了。
而沙灘邊上,蕭燼幫南宮紫晨吸出來了部分黑紫色的皿,又撕了自己的深衣給南宮紫晨包紮了一番。唐越和柳書君這才回來。
“怎麼回事?”唐越趕忙上前仔細查看。
“我也不知道,咳咳咳咳咳……剛才紫晨去那邊的灌木叢中找柴禾去了,回來就有點不對勁。咳咳咳咳咳……因為我們是分開去拾柴禾的,所以我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咳咳咳咳……”蕭燼說道。
“不是給你們說了,不要分開行動的嗎?我們現在兩個人一組分開去找陛下,就是因為百裡淩風和陛下去探勘附近情況的時候,分開行動導緻陛下失蹤了!怎麼總是這麼自以為是呢?”柳書君有些不悅地說道。
“咳咳咳……柳倢伃,你别說紫晨了,他也是想多拾一些柴禾,咳咳咳咳……”蕭燼一面咳嗽,一面急急的解釋道。
“結果呢?現在是不是不光他拾不了柴,還得有一個人留下照顧他?本來我們的分工,就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到陛下,現在他又把腿弄傷了,又要多耗費兩個人去尋找解毒用的草藥!這不是……”柳書君找不到康正帝,本就焦急,加之他與南宮紫晨不睦已久,自然是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了。
“别吵了,紫晨好像懷孕了。”唐越把手從南宮紫晨的手腕處收回,又開始仔細檢查他小腿上膿皿的狀況。
柳書君一肚子的怨氣,一瞬間卡在喉口,他兇口起伏了半天,終于一個字都沒再說出來。
南宮紫晨聽見唐越說自己懷孕了,這青白交替、奄奄一息的面容上,終于打起了一分精神。
“不礙的,這傷口就是虎薊給刮破的。隻是,這島上的草木比其他地方的草木要大出三五倍,所以,這虎薊也許比普通的虎薊也要霸道一些。我們現在就去找一些消腫消炎的草藥即可。”唐越仔細查驗後,這才說道。
就在這時,南宮虹夕和慕容淺秋撩着袍子,毫無優雅感的從遠處跑來,邊跑還不知道在大喊着什麼。
柳書君微微蹙眉,他看着他們二人的滑稽姿态,忍不住有些想發笑。
蕭燼也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可是正當他們要說什麼的時候,南宮虹夕已經越來越近,他的喊聲也聽的清楚了,他大喊着:“快跑啊!後面有怪獸!!!”
慕容淺秋個子小一些,又不如南宮虹夕從小練過些健體的功夫。他跑的已經上氣不接下氣,根本顧不上喊話來提醒大家。
唐越整個人都愣住了,蕭燼倒是應急反應較快的,他吓得也不咳嗽了,一把撈起了南宮紫晨。
蕭燼見南宮紫晨還是渾渾噩噩,不知所以,說時遲,那時快,蕭燼低聲喝道:“快!我背你!”
南宮紫晨許是被虎薊鋸齒葉子上的毒素,影響的有些遲鈍,他竟然還在想禮數,和不好看之類的事情。
唐越反應過來,趕忙搭把手,将南宮紫晨推上了蕭燼的背。于是四個大男人,有三個也撒開了步子,顧不得什麼各自都是後宮裡,身份高貴的君侍,這些裡子面子,好不好看的事情了。
“到底是什麼呀?”康正帝被定了身,根本不能動,隻能從望遠鏡裡看見巨大的椰子樹下,他們突如其來的慌亂。
直到她看見南宮虹夕和慕容淺秋先後飛奔而過,這才瞧見了追在他們身後的一隻巨大的白犬。
“這不是……萬事屋的定春(動畫《銀魂》裡的一隻巨型的大,柴,犬。)嗎?”康正帝整個人都淩亂了。康正帝說着,這才發現,她的穴道已經有些自己通開的迹象了。
而夜留殇在懷中摸索了片刻,這才跳出窗外,從百米高的大樹上飛了下去。
“喂!你不要光救你哥哥啊!小姑子!我其他的老公你也得救啊——!”康正帝對着早已不見蹤影的夜留殇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