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是自願的,他還有簽字證明。”醫務人員隻是冷漠交給她一紙協議。
看到爸爸上面的簽名,就像個魔咒般鑲進了她的腦子裡,怎樣都趕不走,顧瑤狠狠的掐下手心,痛感讓她稍微清醒了些。
不,她不信!
爸爸媽媽以前特别相愛,甚至于有一年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上爸爸說過,他與媽媽生不能同時,死要同穴。
她那時候還小,可是這一句話卻深深的刻在腦子裡對她影響至深,以至于她為愛情付出了一切,換來的卻是一片狼藉,她的爸爸不在了,連遺體都不見了。
“這上面的字不是真的,我爸爸他不會這樣做的,一定是有人搗鬼。”
醫務人員憐憫的看着她:“顧先生當着衆人親筆寫下,不信你随便問。”。
顧瑤萬分悲絕,不孝女,她就是不孝女,她太自私,隻顧着自己的愛恨,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爸爸的身體。
為什麼她不在最後陪着爸爸,為什麼要和他簽這樣那樣的協議,為什麼要去參加他們的訂婚,為什麼明明錯的不是她,最後還要她來償還一切。
心好痛,像是有人用棍子在裡面來回攪動,眼前一陣陣發黑。
“在哪裡?遺體現在在哪裡?”抓住了醫務人員的衣服不撒手,仿佛抓住了深淵裡的藤蔓,不能放,有機會,還有機會阻止的。
“你現在過去也沒用了,昨天晚上實驗館的車已經連夜拉走了,現在解剖儀式早就完畢了。”看到顧瑤已近癫狂,醫務人員用力掰開她的手趕緊跑開。
昨天晚上?
暮地蘇雨柔的話響徹在耳邊“她的爸爸昨天晚上在搶救,她卻在男人的身下風流快活。”
“啊啊啊……”顧瑤仰天長嘯,絕望一層一層堆積,堵住了心口,隻覺窒息感傳來,一波又一波,再無力支撐。
暈倒至極看見有人跑來,好像是他,顧瑤心中嘲笑自己永遠都在自作多情,今天是他和蘇雨柔訂婚的日子,怎麼可能抛下他的未婚妻過來找她?
更何況當時他可是處處都在維護别的女人,卻對她冰冷殘酷。
應該是夢,夢裡的他焦急恐慌,那模樣竟是像怕失去她似的,太可笑。
他是為了折磨洩恨才留下她,她要走,他應該是歡喜的。
那一臉疼惜的樣子,絕不會是他。
喬靖言一路跟着她,親眼看着她的傷心,她的絕望。
他應該趕到快意的,這種女人的下場就該是這樣,可是為什麼他兇口悶悶的,一定是這個女人的哭聲太惹人厭。
哭的很難看,抓着男醫生的胳膊不放,簡直是下賤。
對,他就是看不了她對着别的男人哭哭啼啼的裝模作樣,不了解的人隻會上當,以為她是善良溫順,才會相信她的鬼話。
喬靖言嘴角下壓,怒意都壓制不住。
突然看到她昏倒在地上,眼眸一縮,長腿幾步邁過便穩穩接住了她。
喬靖言看着懷裡柔若無骨的她,他兇中更加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