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的出口近在眼前,夜無憂神色一喜,還沒扒上門框,就見眼前閃過一道殘影,成功撞上了一堵肉牆。
“你什麼時候輕功這樣快了!”還有剛剛搶她畫的時候,簡直讓她防不勝防!
夜重華冷傲一笑,“以前我那是讓着你。”
“那你現在也讓讓我吧。”
“你想的比你長得都美。”
一把扛起,徑直回身将她抛在榻上,他緊接着俯身。
眼看就要被蹂躏了,夜無憂高聲一句,成功定住了夜重華的‘無恥行徑’。
“你說什麼?”
她重複一遍,眼中帶着得逞的笑意,“我說――中午的時候我爺爺叫我帶你回去吃晚飯。”
夜重華猛然起身,“你怎麼現在才說!”
“現在也不晚,回去剛好趕上吃晚飯。”
立刻動身自然是不晚,可他現在還滿身酒氣啊!
下一秒,他便從她眼前消失。
夜無憂慢悠悠從榻上起身,将散落在地的畫紙收好放進懷中。
留着以後慢慢欣賞,她這樣高超的畫技,若是出一本《美男圖冊》可不得引衆人哄搶?
當然圖冊不能畫夜重華啦,她的男人還是自己留着看。
哼着小調兒,夜無憂慢慢朝府外走,墨雲已經備好了馬車。
正當她欲鑽進馬車的時候,一隻手将她攬在懷裡,是以最快的速度沐浴穿戴好的夜重華。
“馬車太慢了,我帶你飛過去。”
诶?!
還等不及她反抗,下一秒已經是在半空了。
“飛着去吃飯,會不會顯得你太餓了一點?”
“……”
他這是因為餓嗎?!
小半個時辰的路程愣是被他縮短了一半時間。
在半空的時候,隐約她還聽見底下有人喊‘流星’。
離着将軍府還有十丈遠的時候,夜重華帶着夜無憂落地。他上下整理了自己的衣物一番,又正了正發冠,這才清了清嗓子,看向他身邊的女子,“我現在可有不妥?”
男子身姿修長,一身玄色鎏金雲紋衣,更添幾分矜貴之氣,氣質清冷宛若迦葉河中的墨蓮。
夜無憂輕佻的吹了聲口哨,對着他眨眨眼,“簡直妥極了。”
他皺了皺眉,“你從哪學來的?”
“軍營呆久了,不自覺就會了。”
“以後不許了。”
“哦。”這男人管得也太寬了。
準備的禮物還在沒到的馬車上,怕時間耽擱也顧不得許多了,兩人一齊向将軍府走。
“如今隻得先空手了。”
“誰說你空手了。”夜無憂将手放到他的手心,“這不帶着我呢。”
被她這一打岔,夜重華内心的小緊張倒是有些緩解。
“沒什麼的,我們家很随和的,以後也是你家了。”
‘家’這個字,好像離他有些遙遠。
他淺淺笑道,“好。”
還未踏進廳門,夜老将軍就迎了出來。“殿下到了,快請進。”
“老将軍喚我‘重華’便可。”
“好好好。”夜正祥笑呵呵的,威震三軍的氣勢斂去,此時隻是一個希望孫女兒會幸福的祖父。“自從你們訂了婚約,還沒叫你到家裡來吃個飯呢,趁現在你還空閑,便叫憂兒帶你來一起吃個晚飯。”
“過一陣子,你們便要準備接待陵月使者了吧。”
“正是。”
“别說國家大事了,快開飯吧。”夜無憂拉着他在座位上坐下。
剛走進來的夜文彥夫婦便聽見夜無憂這句話,林曦悅忍不住嗔怪了她一句,“你這丫頭。”
“夜伯父、夜伯母。”夜重華起身行了個晚輩禮。
這次林曦悅倒是沒有客氣,和夜文彥一同應下了。“第一次在家裡吃飯,也不知道你的口味,我就随便下廚做了點兒,稍後我讓林媽媽記下你喜歡吃的菜,下次來,我便做給你吃。”
“娘親,你親自下廚了?”
夜重華面上不顯,心下卻是一暖,“如此勞煩伯母,重華實在過意不去。”
“我們一家人不說這些。”林曦悅笑意溫婉,命人依次上菜。
林曦悅的手藝确實不錯,夜無憂第一次見夜重華吃這麼多東西。
桌上的菜幾乎每樣都動了,吃完一碗飯又添了一碗。
看吧,他飛着來吃飯,果然是因為餓了。
五人用飯期間你一言我一語,不過分熱鬧,也不顯得冷清,氛圍分外融洽。
夜重華說話穩重,舉止得體,林曦悅和夜正祥都是滿意得不得了,若是抛去不舍女兒的心情,夜文彥對他也是沒話說。
這頓飯過後,夜重華便如夜正祥所言,忙了起來。
兩國邦交乃是大事,陵月又是和東籬國力不相上下的大國,此次他們求和不過也是因為内部才經曆完動蕩,此時需要找一個夥伴。
幾乎兩個月的時間,兩人都沒碰面,除了夜重華忙,她也忙了起來,因為林曦悅在教她繡嫁衣。
一般皇室婚禮都由禮部操辦,嫁衣繁瑣,花紋更是繁雜,宮内有專門的繡坊來準備。但因有待嫁新娘自己繡嫁衣吉利的風俗,所以即便有人操辦,還是會象征性的自己繡個裡衣,成婚當日穿在嫁衣裡面,繡的不好也無妨,就是圖個吉利。
這一日,夜無憂正大眼瞪‘小眼’。
此小眼,自然就是針眼。
别說繡嫁衣了,穿針她都困難。
“你說要讓我使銀針吧,我保準使得讓人眼花缭亂,可偏偏讓我使這繡花針,唉。”
“主子你就别歎氣了,這一早晨都歎了二十三次了。”霁月表示耳朵都聽煩了。
夜無憂下巴抵在桌子上,看着滿桌子針線心中無限惆怅,“唉。”
得,二十四次。
“不過主子,你和夜王殿下的婚期還沒定嗎?”
夜無憂搖搖頭,“皇上将婚期交由将軍府和夜王府一同決定,爹本就不舍我出嫁,若是夜重華不主動提,他可是不會主動提的。”
“那夜王殿下為何不提?”
“因為我和他說了我自小離家,爹娘不舍,讓他再耐心等一等。”
霁月一笑,“依照将軍的性子,怕是想拖上一輩子。”
夜無憂扔了繡花針,回到榻上舒服一躺,語氣是看穿一切的洋洋自得,“婚期大概在今年夏天。”
“主子怎麼知道?”
“我猜的。”
“這也能猜的嗎?”
“自然是有根據猜的。”
“什麼根據?”
夜無憂自榻上坐起,表情有些高深莫測,“這你就不懂了吧,你去看看娘親送來的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