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憋悶,府中這麼大的地方讓你感覺空氣稀缺呼吸困難?偷偷跑回的賬還沒和你算!”
“爹爹。”夜無憂搖晃着夜文彥的胳膊,撒起嬌來。
“行了,早些回來,陪我和你娘親吃飯。”
“遵命!”夜無憂歡快的應了下來。
父女二人旁若無人的互動深深刺激到了夜無虞。
“父親,虞兒先退下了。”
“恩。”
夜文彥對夜無虞冷淡的根本不像一個父親的态度,但是周邊的奴婢小厮并沒有絲毫驚訝。
這麼多年,都習慣了,誰不知道将軍最愛的女人是夫人,最寵的女兒是大小姐。
至于玉姨娘和二小姐嘛……
夜無憂看了一眼夜無虞的背影,剛剛的笑意退卻,無悲無喜的臉上讓人一絲都看不出什麼。
“走吧。”
三人出了府門,迎面撲來的就是京都繁華的氣息。
這麼多年待在了鳥不拉屎的邊塞,乍一回來,光風和霁月都顯得很驚奇。
尤其是霁月,什麼也想買,什麼也想看。
“到底是你和光風陪我逛街啊,還是我和光風陪你逛街啊?”終于發現了什麼不對的夜無憂看向大包小包還在買的霁月。
“嘿嘿,一樣,一樣。”
果然這‘買買買’就是女人的天性,從古至今都改不掉。
“閑雜人等,快快閃避!”
“閑雜人等,快快閃避!”
突然傳來一陣嘈雜,夾雜着踢踢踏踏的馬蹄聲和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一股煞氣拂面而來。
這種氣息,她十分熟悉!
這是軍隊獨有的氣息。
在開道士兵的叫喊聲中,大隊人馬烏泱泱一片,如天邊烏雲,遮天蔽日,滾滾而至。
夜無憂心想這是哪位将軍?打眼一瞧,頓時眼睛一亮。
當先一人,高頭大馬,一身銀色玄鐵铠甲,氣場凜凜,打馬而來。
看清面容不由一笑,這不就是救了她反被她調戲了一把的夜王殿下嘛!
明明生了一副谪仙的樣貌,砍向她手的時候可一點也不谪仙。
即便如此,依舊抵擋不了人們的狂熱,尤其是女性。
看來古代擲果盈車的說法是真的,這些女子甚至已婚的夫人,丢些絹花和手帕都不過瘾,都恨不得把自己擲過去。
“小小年紀就如此勾魂攝魄,再過幾年那還了得?”夜無憂輕聲嘟囔道。
不曾想高踞馬上的夜重華竟然回頭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就是從戰場上厮殺下來的她,都覺得涼。
對,不是冷,不是寒,就是涼。
莫不是認出她了?
這個問題随之就被夜無憂抛到腦後,她這次出門可是有事情要做的。
“主子,您是要打什麼東西嗎?”霁月看着面前的鐵匠鋪子。
“不然來取暖?”
夜無憂當前走了進來,光風跟在後面,霁月癟癟嘴也跟了進去。
“姑娘要打什麼?”老鐵匠笑眯眯問道。
這一句話,夜無憂再一次恍惚。
上一世就是這樣,笑眯眯的老鐵匠,‘姑娘要打什麼?’
夜無憂長籲一口氣,果真是還未适應。随即拿出了一張紙交給了老鐵匠。
老鐵匠抖開紙打眼一瞧,立時就是一聲贊歎,“妙啊!”
“可能打?”
“自然能打。”老鐵匠一拍兇膛,自豪之氣憑生。
“好,半月之後我來取,這是定金。”夜無憂眼神示意,霁月拿出了一錠金子交到了老鐵匠手裡。
“若是被我發現這世上有第二個……”夜無憂的話隻說了一半,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
“姑娘放心,這是咱們這一行的規矩,我老鐵匠幹了這麼多年,絕不外漏!”老鐵匠感受到她的目光一顫,趕緊說道。
“好,有勞了。”夜無憂轉身走了出去。
待得夜無憂走遠,老鐵匠猶自發顫,不過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怎的眼神如此駭人!
“主子,那圖紙是您畫的啊,您什麼時候會畫畫了?”
夜無憂:“……”
在霁月心裡她是得有多廢物,連個圖紙都不會畫!
再說了,那圖紙的設計不比畫工更值得稱贊?
惜月苑
“姐姐近日身子可好些了?”林曦悅床邊一美貌婦人關切的問道。
二人長相竟有八分相似。
“有勞妹妹挂念,還是老樣子。”說着林曦悅以帕掩嘴,輕咳了幾聲。
“姐姐怎的見外了,以前都是叫我小玉的。”美貌婦人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端了過來。
林曦悅盯着她端過來的茶看了幾秒,随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小玉。”
林曦玉歡喜的應了,“姐姐喝杯茶吧。”
“玉姨娘這是在陪娘親做什麼?”夜無憂嬉笑着走了進來。“喲,正巧我渴了,謝謝玉姨娘。”說着徑直端了林曦玉手裡的茶杯,一飲而盡。
“憂兒!”林曦悅阻止不及,高聲喊道。
還不等林曦玉因着夜無憂的一聲‘玉姨娘’别扭,就被林曦悅吓了一跳。
她反應這麼大莫不是知道這杯茶有問題?
夜無憂悄悄沖着林曦悅搖搖頭,無礙。
林曦悅這才放下心來,佯裝不悅,“怎的如此沒禮貌。”
一聽這個林曦玉放下心來,也是,她這個傻姐姐怎麼可能發現茶有問題。
她也不怕夜無憂喝了這杯茶,茶裡下的藥隻是加大霧朦胧藥效的,對沒中霧朦胧這種毒的正常人來說沒什麼作用。
自從給林曦悅下毒之日起,到現在已經一月有餘,林曦悅從失眠多夢到纏綿病榻,可是就好像停住了一樣,等來等去也傳不來‘病逝’的消息!這夜無憂也已經回來十天有餘,從小就不安分,未免夜長夢多被這個丫頭發現端倪,林曦玉終于坐不住了!
“憂兒以前可是稱呼我為玉姨的,怎麼如今……”
玉姨?呵,那是我以前識人不清!
“是以前我不懂事,沒把尊卑放在心上,現在長大了自是小心行事,若是把玉姨娘稱為玉姨,傳揚出去,不但對姨娘名聲不好,于将軍府也是有損。”
小小的側室竟然被嫡小姐稱為姨母,傳了出去,夜無憂年紀小不懂事,人們不說,怪的就是這個側室有非分之想。
夜無憂刻意加重了‘尊卑’二字,林曦玉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姐……夫人,是妾,逾越了。”林曦玉不理會越發難纏的夜無憂,随即把矛頭對準了林曦悅,一個妾字,說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