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重華轉過身,隻見床上被他包裹的隻剩頭和一隻拽着他衣角的手露在外面的女子目露委屈。
“熱……”
說着夜無憂便收回手将錦被一下子掀開,绯紅的裡衣便暴露在他眼前,她的玲珑身段盡顯。
相比一年前他們墜崖那次,小丫頭果真是長大了。
這是此刻已經懵了的夜重華唯一的念頭。
突然,外面白光一閃,緊接着便是雷聲轟隆。
毫無預兆的雷聲吓得夜無憂一叫,直接從床上跳到了夜重華身上。
他動了動僵硬的胳膊将她摟在懷裡,捂上她的耳朵,“不怕,打雷而已。”
溫軟在懷,冷香陣陣。
夜重華覺得他躁動的心在不安分的蠢蠢欲動,低頭便吻上了她的唇。
每次親吻,她都鮮少回應,這次卻出乎他意料的熱情。
翌日清晨。
喝了半日酒,本應睡上一天一夜的夜無憂,在第二天清晨突然醒了。
看着上面的青紗帳幔,她輕呼一口氣,還好是個夢。
太可怕了。
她竟然夢見她喝醉酒把夜重華給吃幹抹淨了!
太荒誕了。
“醒了?”
身側傳來的熟悉中帶着一絲喑啞的聲音,令夜無憂頓時一僵。
怎麼回事?她怎麼還幻聽了呢?
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她僵硬的偏過頭,就看見身着黑色裡衣的夜重華正支着頭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他漆黑的瞳眸中正映着驚惶不已的自己。
怎、怎麼回事,她怎麼還出現幻覺了呢!
她猛地閉上眼,又小心翼翼的睜開,果然眼前空無一人。
還來不及大松一口氣,就聽身後傳來輕笑,“怎麼,以為在做夢麼?”
“你、怎麼會在這裡?”夜無憂嗓音有些顫,雖然他們婚期将至,可是她還是無法接受她酒後亂來的事實。
夜重華把玩着她一縷發絲,“昨夜你硬拉着我不讓我走,還主動投懷送抱的事情,都忘了?”
原來真的不是夢,是真的……
她忍不住以手覆面,欲哭無淚,要是都忘了便好了,偏生生她記得一清二楚,就因為一個雷聲,她就……簡直沒臉見人了。
啊!昨夜不堪回首。
夜無憂眸光一動,瞥見床單上的點點殷紅,更是想以頭搶地。
埋怨自己的同時,又開始有些氣夜重華,她覺得他對她一點也不重視,就這樣随随便便……
她将自己蒙在被子裡,傳出悶悶的聲音,“你快走!”
夜重華怕她真生氣,也不敢再逗她了。
“我逗你的,昨晚上什麼也沒發生。”
“你别騙我了。”夜無憂扯開被子,指着床單上的皿迹,“證據都在這兒擺着呢。”
他神色一凜,将她扯過來左看右看,“你受傷了?”
“你才受傷了!”
“那如何會有皿迹?”
夜無憂氣結又羞惱,“這難道不應該問你自己嗎?”
忽然想到什麼,夜重華耳尖微微泛紅,小聲道,“昨晚上你扯着我的衣服,我便抱着你睡了一晚,我将你視若珍寶,又怎會對你如此随便。”
看他眸色認真,應該說的是真的。
夜無憂很快便想到另一個可能,她,大概是癸水來了……
這是她這一世第一次來葵水,逍遙了一年多,都快把這事兒忘了。
“你是不是真的受傷了?”
她聲音小如蚊讷,“……沒有。”
“我這就将秦焰叫來。”
“哎哎哎!”夜無憂連忙扯住他的袖子,要是真讓他把秦焰叫來,那可真成笑話了。“你……你把霁月叫來就行了。”
“霁月又不懂醫術,聽話。”說着夜重華便迅速穿戴完畢,“你先躺着休息,我馬上回來。”
躺着?她現在一身髒污,根本躺不下。
“等會兒……”她的臉紅了又紅,突然下腹一陣絞痛,她忍不住彎了腰,臉色微白。
這下可着實把夜重華吓着了,他将她半摟在懷裡,手足有些無措,突然他朝着門外喊道,“墨風!”
夜無憂緩了緩,捂了他的嘴,“别喊了,我就是肚子疼。”
“肚子疼?好端端為何會肚子疼?還是叫秦焰給你檢查一番吧。”
她忍無可忍,一股腦喊了出來,“有什麼好檢查的,我來葵水而已,葵水知道嗎?葵水!”
這一聲怒吼驚呆了因聽到夜重華的叫喊而突然推門而入的墨風和霁月兩人。
夜無憂:“……”
天神啊,請賜她一道雷吧!
夜重華不自然的輕咳兩聲,“霁月你進來吧。”
他随即帶着墨風走了出去。
墨風強忍住笑,“殿下,您該上朝了。”
冷淡的睨了他一眼,夜重華回身望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便快速離開了。
嗯,有點尴尬。
霁月忍笑也忍得很辛苦,給夜無憂備好東西,便去給她準備熱水沐浴了。
等她一出房門,夜無憂就聽見一陣繃不住的笑聲。
……她這裡都是些什麼人!
下朝之後,夜重華便回了夜王府。
“秦焰呢?”
墨風随便抓了一個侍衛,“可有見到秦公子?”
“秦公子今兒一大早就出去了,說是去楓葉山莊。”
“楓葉山莊?”這不是宋懿清給徐越安排的住所,他們一直按兵不動就是怕打草驚蛇,怎麼他今日一個人去了。
侍衛恭敬點頭,“秦公子走的匆忙不過還是和屬下說了一聲,說他有事要辦,去去便回。”
說的‘去去便回’,然而一直到了晌午,他才回來,看形容頗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
見着夜重華也一言未發,徑直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如此魂不守舍,是徐越跑了?”
秦焰轉過身,搖了搖頭,眉宇間帶着肅穆,“我今日,看見楚蘊了。”
楚蘊?
“你師父的女兒?不是說她……”
三年前出診時死于山下一場疫病之中,又一把火燒了嗎。
“是啊,我一開始也不敢相信,已經死了三年的人,如何還能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你該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秦焰堅定的搖頭,“不,即便她不認我,我也知道就是她,她沒死,她一直都在景王府!”
景王府……夜景瀾?
上次遇見他,還是去年他和無憂在脍炙居。
想起夜無憂,夜重華差點忘了自己找秦焰的目的,“女子來葵水,都會腹痛麼?”
嗯?
雖他的思緒還處在楚蘊一事的疑團中,但仍是下意識回道,“一般都會伴随輕微腹痛,疼痛程度因人而異。”
“可有緩解之法?”
他嘿嘿一笑,“怎麼?你肚子疼?”
夜重華微勾了唇角,眼中冷寒似掠過刀光劍影,“再廢話一句,本王讓你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