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海裡想到很多東西,對于我是否要睜開眼睛、親自打破我裝睡的假象、逃離這裡、逃離這個男人的想法。
關于這件事情的各種結果和各種後果,我或許隻是想到了一些皮毛,但這并不是說我優柔寡斷、難以決斷,而是對于程野那個男人來說,我對他的了解真的是少之又少。
我不知道他具體的年齡,不知道他的出生年月日,不知道他具體的家庭背景,以及他在這七年的時間裡為什麼銷聲匿迹後再一次出現在我的世界裡。
他對我的情意,我還是不能夠真正的确定真假,有太多的事情,真真假假我分不清楚。就拿他今晚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來說,如果他真心将我放在了心上,又何必那樣的在我前特意走過,似乎是在玩厭我後順手将我抛棄一樣。
而我對于他最深的了解,莫過于是對他的身體的了解。
盡管他身材高高瘦瘦的,可是肩膀非常的寬闊,後背異常結實,比一般的男子還要壯實的多,兇前的肌肉不像其他肌肉男一樣,看着總覺得有些過分的健壯。
而是恰到好處的充滿着力量,腹部的肌肉盡管不是健美先生那樣的八塊腹肌,可那腹部一下又一下的呼吸,将腹部的六塊腹肌的完美感覺完全凸現出來,雙臂的肌肉健壯有力,富有線條感。
身材的美好不是我所知道的程野的唯一,他曾經逼迫我幫助他緩解欲火,而我知道他那猶如刀刻的人魚線下是怎樣讓人難忘的風景。
當然,程野既然是黑白通吃的背景,他的身上怎麼可能沒有紋身?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是一雙巨大的、充滿力量的、也是富有柔美感覺的、像是一副壁畫一樣被名家雕刻在他寬厚、廣闊的後背上的黑色翅膀。
我感覺到我床邊的重量沒有了,程野應該是沒有繼續坐在我的床上,而是又重新站了起來。
他想要做什麼?
我仔細聽着我耳朵周圍的聲音,用盡十二分精力在聽着周圍的聲響。我所在的這個别墅應該是荒郊野外,即便不是荒郊野外,那麼應該也距離景梵會所有一定的距離,而且,這還是一個不短的距離。
因為我聽到這個房間的外面傳過來的一些不知道名字的蟲子的叫聲,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應該是從那個巨大的落地窗那裡傳過來的。
這個時候,我的醉酒已經醒了差不多了,還是可以正常的思索一些事情的。因為剛剛程野幫我用冷毛巾擦汗,我的頭已經不怎麼疼了。
我屏住呼吸,生怕自己會一個沖動就睜開眼睛,如今的我,就好像騎在一個已經熟睡的老虎的身上,一不小心就會變成他的散中餐,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睜開眼睛的。
但是,這樣真的可以嗎?
我又開始糾結……
有些事情,沒那麼簡單。而我,必須把握時機。
我突然想到我和程野那第一次的深入骨髓的相互了解,盡管在痛徹心扉的疼痛過後是緩緩飄落的羽毛,溫柔的觸感從腹部的溫度那裡慢慢傳達四肢,漸漸緩解着那些其他女孩子都會必須經曆的疼痛,并最終代替了最剛開始時的疼痛。
那就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時機,正是這個時機,讓充滿活力的小蝌蚪在大海般的河道裡傲遊,直到在風平浪靜、風景獨好的地方安家落戶,最後的最後,是我在鄉下平靜生活時一直陪伴我的男孩子。
小昭……
你不是經常問我,誰是你的爸爸嗎?
你的爸爸,他就在這裡啊……
求你,不要再沉睡……
許久,我沒有聽到腳步聲,那麼,這說明他并沒有離開這間屋子,也沒有在這屋子裡再移動到任何地方,可是,剛才聽到的那個悉悉索索的聲音是什麼呢?
那聲音……
我努力思索着。
突然,像是有一道光突然在我緊緊閉着眼睛裡所看到的黑暗的景象裡出現,那是一條清晰的答案,剛剛就在我的腦海裡盤旋,我非常确定的――
睜開了眼睛。
果然,他還站在我的床邊。
驚訝的看着我。
他肯定是在驚訝,我怎麼突然醒了?
是的,我是睜開了眼睛,可是不是突然。
符合“突然”這個詞的,隻是我醒來了。
突然的醒來。
在程野這樣一個連我都不是特别了解的男人面前,一定要有一些小心機的,不然,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裡,不知道自己那一天會被他玩在手掌心裡。
我可不想在我以後的日子裡死的那麼慘。盡管我非常的想要逃離這裡,盡管我非常的想要逃離這個男人,可是,在他的地盤上,想要逃離他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這個事情的難度就好比别人讓我放棄我為我父親的報仇。
我沒有采用自己原來預想的那樣突然睜開眼睛,而是假裝在這個曾經有過親密接觸的床上翻了個身,然後在翻身的時候假裝自己被這張床正上方的水晶吊燈所折射出的閃亮燈光所打擾。
裝作誰也不在身邊的那樣随意的微微動一下眼睫毛,嘴裡含糊不清的嘟囔着,最好聲音小一點兒:“刺眼……”最後用手稍微檔着點兒眼前的燈光,這樣可以裝的更像一點兒。
當我慢慢的閃動着眼睫毛後,看到眼前真實的許久不曾見到過的那個折射着璀璨燈光的名貴水晶吊燈,在回憶中驚歎自己剛才緩緩吐出的那兩個字的酥軟魅惑。
我看到程野靜靜的站在我的床邊,就那樣靜靜的看着我。
他或許沒有想到我會突然嘟囔着這間房間的燈光刺眼,依舊細長的眼睛裡難以掩飾驚訝。
“怎麼?燈光有些刺眼嗎?”
程野的那種充滿磁性的嗓音在我的耳邊響起,富有男人味的額頭在燈光下裸露着,黑色的短發有條不紊着,向上梳起的短發簡單利索,讓眉宇之間的氣質更加突顯。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程野的臉,瞬間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