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夠知道那樣絕望和痛苦的心情,因為現在就足夠讓人絕望。
不,還沒有徹底絕望!
我突然想起來我來到這個醫院的初衷,不就是因為聽到有關于小昭病情治療方法的事情嗎?
如果我沒有記錯……
我立刻從李涵懷裡擡起頭,把眼淚擦了擦,問到:“李涵,你告訴我,小昭是不是還有救,對嗎?”
“蔣雯,你别着急,你剛剛哭過,好好歇一下,再去想别的事情吧!”李涵終究關心着我。
看到我這樣突然振奮起來,她的臉上呈現出一些不自然的樣子,“你這個樣子,讓我都開始擔心你自己的身體啦!乖一點兒,聽我的話,好好的安靜下來,”她看着我的眼睛,繼續說:“然後再好好的想想,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下一步……
我看了看李涵給人力量的眼神,又扭頭看了看已經看不見小昭的玻璃窗,說:“下一步,我要去找醫生問一下小昭的情況。”
“這才對嘛!”李涵聽到我說完這句話後,原本有些嚴肅的臉綻放出了笑容,“我就知道,像你這樣的人,可不像是一個一直會坐在我懷裡哭的人啊!”她上揚的眼角裡散發着親近,我能夠感覺的到從她的心底裡散發着的美好。
聽完她說的話,剛剛還一直哭泣的我一下子笑了起來。但是,由于我剛才哭的實在太厲害,在臉上流過的淚水在我的臉上蒸發,帶走了我皮膚裡的水分,剛剛的一下子的笑容拉扯着我的皮膚,,有些幹疼。
從臉上傳過來的疼痛傳至頭皮,從發絲之間産生的酥麻感又傳回全身的每一處骨骼和皮膚,
我下意識的把我的手伸向我的臉撫摸着,可能是那種不适感在我的臉上表現了出來,李涵關心的問:“怎麼了?是不是你的腳又開始疼了?”她彎下腰,看着我的腳踝,用手指輕輕的觸碰着,可是又不敢太過用力,讓我絲毫感覺不到她的力度。
我笑了起來,心裡越發對她更加的喜歡。
“沒有,不是我的腳疼,是我的臉……”
她趕緊直起身子,雙手捧着我的臉,問到:“臉?你的臉怎麼了?”她微微皺起的眉毛顯得可愛而又溫暖,在我的臉上打轉的眼睛看着我的臉上的每一個角落。
從她的手掌心裡傳來的溫度正好滋潤着我幹燥的臉頰,有些力氣的手指讓我開始感覺到她越來越強烈的擔心,與之前不一樣的口氣裡傳達出的是讓人相信的話語,沒有人知道,我現在的心情,早已經北她的可愛模樣所治愈。
“你别太擔心了”,我趕緊安慰着她,好讓她放心我,又繼續解釋到:“我剛才不是因為我的腳,而是因為我剛才哭的太多,讓自己的臉上都被淚水的原因變得非常的幹燥和粗糙,”我微笑的解釋着:“所以剛才自己突然笑的時候,我感覺我的臉有點兒疼,才會用手去整理一下的。”
我一邊說着,她一邊點頭,卻在我說完以後,給了我一個白眼,嫌棄到:“那你怎麼不早說?”
“哪有?我明明要說的,你卻着急的一下子捧起我的臉了!”我用雙手捧住她的臉,學着她的樣子。
她把我的手拍打掉,說:“有嗎?”她對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短暫性失憶,接着,突然說:“那我剛才的樣子是不是像傻子一樣啊?”說完,自己就在那裡大聲笑了起來!
我看着穿着白色衣服的她在走廊下的陽光間大笑着,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是這樣的簡單和美好,一個人在不經意間傳達給另外一個人的力量,是我在以前孤獨的日子裡所從來沒有體現過的情感,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每一天都處在黑暗中的感覺。
當終于有一束光芒照射在黑暗裡,那種不經意的記憶,将會永遠保存在我的腦海裡。
我也照樣打趣的回到:“是啊,就是挺傻的,傻的可愛呢!你才發現啊!”說完,我也笑了起來,但還是不能夠像她那樣笑得那麼的純粹。
因為,我的心裡,還有我一直惦念的事情。
“哎呀哎呀,你這個人,這一會兒不成淚人,倒是變成笑人啦!”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蹦跳着跑到一邊,看着我,一隻手用手指指着我,另一隻手捂着露出大白牙的嘴。
誰說我的這張嘴巴會說話?我看是眼前的這個人的嘴巴也不能夠小瞧,她的一句話,竟然讓我不能夠回敬她!
“行了,你别笑話我了,我都成了殘疾人了,你還笑話我?”我坐在椅子上,伸了伸纏着紗布的右腳。
這一動不要緊,但是讓我的腳開始抽筋起來了。
看來,平常确實不能夠穿太多次高跟鞋的。
她一聽到我這樣說,趕緊跑過來,問:“對了,之前見你的時候,你還活蹦亂跳的,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她看了幾眼我的腳踝,接着問:“要不要緊啊?”
“還好吧,”我笑了笑,“就是别讓人取笑我就好!”
李涵會意我說的話,笑了起來。
但是,她突然把臉向我扭過來,有些側着身子,似乎是在擋着什麼東西。
我不解,問她:“你……怎麼了?怎麼突然這個樣子?”
“還記不記得剛才咱們過來的時候,你說别讓一個穿西裝的人跟上你,讓我帶你走一些很少有人走過的走廊?”
“嗯,我記得。”
我确實記得,在來到這裡之前,我讓那個叫做……我有些忘記他名字的沈延叙的助理去自動售水機那裡去給我買水,自己襯着這個空擋聯系上了李涵。
怎麼突然說這個事情呢?我有些疑惑。
“怎麼了嗎?”
“你先别回頭,也别亂動。”她緊張兮兮的給我說這話,眼睛裡試着向後面看着,可嬌小的身體仍舊幫我擋着什麼。
我看着她緊張的樣子,猜到她或許知道我之前那樣子做的原因的在躲着那個助理,也或許,她是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