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薄荷味熱吻

80.第八十個吻

薄荷味熱吻 容光 2836 2024-01-31 01:06

  此為防盜章,購買比例不足60%,36小時後可刷新閱讀。

  不同于宋詩意,羅雪出生于滑雪世家,父親是昔日的全運賽自由式滑雪冠軍,母親曾在國家跳台滑雪隊服役。她才十八歲,去年一來隊裡,就受到上面的特别關照。

  出生于滑雪世家的運動員,總是從小打好了根基,比起半路入門的運動員來說,會顯得根正苗紅些,起跑線打從一開始就不同。

  羅雪入隊時,正值宋詩意歸隊,兩人都飽受關注。

  宋詩意倒是沒怎麼在意,但興許是年紀小,羅雪對這位師姐的關注度卻很高。運動員不肯服輸的勁頭總比尋常人要強一些,和當年的宋詩意一樣,如今的羅雪也争強好勝,處處想争第一。

  尤其想與宋詩意同台競技時,成為第一。

  宋詩意坐在雪坡上,靜靜地看着羅雪的速将全程。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精氣神都不一樣,沒有傷痛,挺拔自信,八百米雪道起起落落,最終漂亮沖出終點。

  教練們走上前去,羅雪卻在人群裡左顧右盼,像是在找誰。

  宋詩意翻了個白眼。

  幸好她躲開了,不然又遂了那小姑娘的意。啧啧,年輕人怎麼都這麼好勝啊?都全隊第一了,還老惦記着她這個失意人。

  腦子裡亂七八糟想着事,一旁冷不丁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師姐不厚道啊,人家滑得挺好,你躲在這兒白眼都翻上天了。”

  “……”

  宋詩意聽出來者何人,側頭就是一記眼刀,不客氣地說:“我翻白眼,礙着你了?”

  程亦川聳聳肩,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宋詩意似笑非笑:“那麼大的雪場,幹嘛偏挑我旁邊坐?”

  “想跟你讨教讨教翻白眼的技巧。”

  “……起開。”宋詩意瞪他一眼。

  程亦川笑了,把雪闆擱在雪地裡,手肘支在上頭,擡眼望着她:“我說師姐,你都比了多少年了,榮耀加身,獎杯到手,還在乎長江後浪推前浪?”

  宋詩意拿下巴朝羅雪那邊一努:“你以為我眼紅她?”

  “不然翻什麼白眼?”

  “我翻白眼是因為――”她說到一半,啞然失笑,又收起了解釋的念頭,起身抱起雪闆往纜車走,“算了,跟你這臭小子有什麼好聊的?”

  “喂!”程亦川皺起眉頭,“我這才剛坐下,你怎麼就走了?”

  “抓緊一分一秒,好好訓練呗。”她頭也不回繼續走。

  雪地裡留下一排深深淺淺的腳印。

  程亦川暗罵一聲,抱起雪闆就追了上去,也不顧三七二十一了,開門見山就問:“我剛才看了你的全程,起步堪稱完美,力量夠,速度夠,姿勢也很标準……為什麼第一加速階段不把速度提上去?”

  宋詩意腳下一頓,沒回頭,隻笑笑:“你這是要指點我?”

  “我隻是沒想通。”

  “提不上去了呗,年紀大了,腿腳不靈活。”她說笑似的,四兩撥千斤。

  “第一加速階段不提速,中期速度就不夠。還有,你每逢雪坡跳躍,離開雪地的時候,腳上姿勢不到位,落地時摩擦面積過大,就會受到減速――”

  “程亦川。”宋詩意猛地停下腳步,這一次總算回頭與他對視,“你以為你是教練嗎?那邊那群人,哪點不比你――”

  哪點不比你強?

  你能看出的問題,難道他們看不出?

  我要是能做到,我會放任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也太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

  那些反駁一刹那間湧入喉頭,卻在即将出口時,被她緊急刹車咽了回去。不為别的,隻因少年眉頭緊蹙、抱着雪闆執拗追問的模樣,被她一眼看出了初衷。

  那雙黑漆漆的眼珠子裡沒有奚落,也沒有逞威風的意思,他的所作所為不過出于關心。

  宋詩意頓了頓,笑了。

  她望着比自己高了将近一個頭的少年,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吃什麼長大的,高成這樣,跟電線杆子似的。”

  程亦川:“……”

  我們剛才不是還在聊别的嗎?

  “你别轉移話題。”他皺眉嘀咕,“我能看出來的,你自己應該也知道,好歹也在國際比賽裡拿過名次了……想重返巅峰,那些是你必須克服的問題,不然等到退役也提高不了多少。”

  宋詩意笑意漸濃:“看不出來啊,原來你這麼希望看到我重返巅峰?”

  “我――”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她還有興緻打趣,程亦川盯她半天,憋出一句,“算了,随你的便吧。”

  她能否重返巅峰是她的事,他都自顧不暇,真是吃飽了才來關心她。

  你瞧瞧,人家并不把他的關心當成要緊事。

  程亦川抱着雪闆,與她擦身而過,坐上了纜車,隻是半途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宋詩意就在下一輛纜車上,沒注意到他的視線,隻是望着山上又一個開始速降的隊員。

  目不轉睛地望着。

  纜車緩緩上升,背景是積雪覆蓋的長白山脈,下午時分的太陽穿過玻璃窗,在她面上灑下一層朦胧的金色。

  可最亮的卻是那雙眼,隐隐有令人動容的光。

  同為運動員,愛與不愛,一目了然。

  程亦川看她片刻,嗤笑一聲:“明明就很在意,偏要故作姿态。”

  可那一天剩下的訓練時間裡,他親眼看見宋詩意數次從起點沖出,完美的開局,漂亮的姿勢,卻總在提速階段表現平庸。

  他也知道為什麼宋詩意會對着羅雪翻白眼了,因為當宋詩意表現不好時,羅雪總在山底下一臉開心。

  有一回他跟她站得很近,親耳聽見了她的笑聲。

  他側頭看去,羅雪注意到了,也轉頭看着他,含笑問了句:“你覺得她滑得怎麼樣?”

  他沒說話,也沒有多餘的表情。

  羅雪自顧自接了下去:“她以前在女隊首屈一指,我還以為會是勁敵,沒想到……”

  沒說完的話,程亦川心知肚明,她大概想說宋詩意不堪一擊。

  競争關系總讓人性最醜惡的一面顯露出來。可那本不該是運動的本質,也絕非競技的目的。

  他報以一笑,淡淡地扔下一句:“可她至少登頂過,風光過。”

  回頭再睨羅雪一眼,剩下的那句話沒有說出口,可他知道,羅雪也心知肚明――“而你呢?”

  他看不起她,莫名其妙幫着那個再不複當年勇的師姐說話。羅雪一愣,臉色難看起來。

  最後一輪訓練時,已近黃昏,宋詩意在提速時似有變化,腳上的姿勢也更為用力,弧度略緊。

  程亦川精神一振,在山下直起了腰來,以為他的話總算派上了用場,卻在下一刻看見她又放松了下去。

  ……速度隻提了那麼零點零幾秒吧,功虧一篑。

  Shit!

  他煩躁得抹了把頭發,心道,好一頭不求上進的倔驢,難道不知道底下有人等着看笑話嗎?好歹争口氣啊。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和宋詩意其實立場很相似,隊裡都有人看他們不順眼,而他們都需要證明自己。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