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修真界的渣攻7
此為防盜章周導招手叫過來助理,問:“什麼名字?
”這樣子的人,他應該不會沒有印象,但看這人年紀也不小了,不像是新進娛樂圈的人。
助理翻了翻資料,輕聲回答:“方南明。
”
周導在腦海裡面找了一圈,根本沒找到關于這個人的信息,又皺着眉問了一句:“演過什麼戲。
”
“演過,呃……”助理往下看去,說了兩個一聽就是爛片的電視劇名。
周導一下子就失了興趣,在心中給方南明打上了“花瓶”的标簽。
其實每個演員手上的劇本都是這一段戲,一個早上看下來已經看了十幾遍了,這不免讓人産生厭倦感。
之前的演員用了十幾種方式來演繹這一段戲,裡面的江鳳起或陰狠或放肆,可是周導還是沒有挑選出适合江鳳起的演員。
而這位新上場的“花瓶”也不可能演出江鳳起的感覺,周導這麼想着,看向了下方。
場記闆在助理的手中輕輕合上,代表着這場戲開始。
劇情的前提是,江鳳起與陳止戈在酒樓裡面用膳,因為江鳳起容貌出衆,惹到了一名纨绔子弟,上來用言語輕薄,隻是兩人不欲鬧出麻煩,就離開了酒樓。
方南明正是從離開酒樓開始演起。
方南明向前走了兩步,面上看不出喜怒,隻是在離開之時,回頭看了眼身後,仿佛是在看那位仍在起哄的纨绔子弟。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可是這股笑意并沒有傳達至雙眸,他的眼中還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
又走了幾步,方南明突然停了下來,對身旁并不存在的人說:“師弟,我有件東西落在酒樓了。
”
“沒事。
”方南明垂下了眸子,遮掩去了眼中的殺意,可嘴角卻還是微微揚起,說出的話溫柔極了,“師弟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回……”
他加上了兩個字:“很快。
”這兩個字從他口中吐出,又輕又快,卻使人莫名的感到背後一涼。
方南明轉身,又走回了酒樓。
他走的很慢,緩緩走到了那個纨绔子弟所在的包廂内。
纨绔子弟似乎說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說,而方南明一點也不在意。
他的雙眸是虛的,輕飄飄地落在了葉臨所在的位置。
有一瞬間,葉臨以為方南明在看他,但實際上并不是,方南明隻是正好面對着葉臨而已。
面對纨绔的調笑,方南明沒有說話,隻是纖長卷翹的睫毛微微一顫,便掃出了旖旎風光。
纨绔還未來得及驚豔,就見他擡手輕輕地一揮,頭顱落地,鮮皿四濺。
他擡手拭去臉頰上落着的一點皿迹,這才開口說出了台詞:“我有件東西落在這裡了……”
他手中的劍鋒斜斜點向地面,垂下了眸子,收斂起所有的殺意,隻有左眼眼角下的一點淚痣,顯得既美豔又狠戾。
他緩緩地說:“……你的命”
方南明收起了劍,轉身離開了這家酒樓,趕上了主角的腳步。
面對主角的問話,他側過頭,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又被很好的掩飾了下來。
“沒什麼。
”他背過手,藏住了仍帶着皿迹的劍鋒,“東西拿回來了。
”
-
葉臨直愣愣地看着方南明,一直等到他結束了表演都沒有移開目光。
周導感覺自己的臉有點疼,就是這位被他認定為“花瓶”的人,演繹出了他心目中的江鳳起。
周導顧不上自己隐隐發燙的臉頰,問道:“你是哪個公司的?
”
周導并不關心娛樂八卦,導緻他不認識面前的方南明,更不知道他所屬哪個公司。
方南明回答:“英華娛樂,方南明。
”
周導一聽,立刻轉頭看向坐在旁邊的葉臨,笑道:“葉臨啊葉臨,這樣的人才都要藏着掖着?
太不厚道了!
”
葉臨恍如大夢初醒,迷茫地收回了目光,隻輕輕地“嗯”了一聲。
好在周導沒有發現他的異樣,與方南明交談了幾句後,立馬就定下了他為“江鳳起”的演員。
方南明走出了試戲現場,在通道前正好與白羽生迎面相對。
白羽生抿了抿嘴,難得說了一句好話:“演的不錯。
”
-
葉臨有些魂不守舍。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方南明,回想起剛才方南明的一颦一笑,竟有些出神,就連白羽生上場都沒有讓他回過神來。
周導看完了白羽生的試戲,演得中規中矩,在方南明的襯托下,顯得沒那麼出彩。
不過看在英華娛樂與葉臨的面子上,他還是誇了一句:“真是後生可畏啊。
”
周導看了葉臨一眼,他仍在出神,有些奇怪地喊了一聲:“葉總?
”
葉臨這才反應過來:“啊?
哦……确實不錯。
”
接下來的試戲,葉臨也沒心思看了,他和周導告别後,就離開了現場。
他行色匆匆,還差點在停車場撞上别人。
葉臨擡眸一看,喚出了他的名字:“商音。
”
白商音冷淡又疏離地說:“葉總,有什麼事嗎?
”
葉臨本準備了千言萬語,可到了喉嚨處,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葉臨的目光停留在了白商音的臉上,在心裡忍不住将他與方南明作為對比。
葉臨一直覺得方南明與白商音相像,可現在看來,兩人還是有不同的地方――最為明顯的是方南明眼角的那一點淚痣。
白商音開口打斷了葉臨的幻想:“葉總,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他還未等到葉臨的回答,就從一旁走了過去。
葉臨一把拉住了白商音的手臂,“商音,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
”
白商音皺起了眉頭:“葉總,上次我就告訴你了……”他将葉臨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了下來,“我們應該保持距離。
”
葉臨咬牙,跟了上去:“都是聯姻,為什麼可以選擇今晨珠寶,卻不選擇英華娛樂?
”
白商音停下了腳步,今天他帶了一副金絲邊的眼睛,透過鏡片,顯得他的目光格外的冷漠。
他垂下了眸子,冷冷地說:“葉臨,不要讓自己太過難堪。
”
葉臨在白商音的眼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确實狼狽不堪。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我知道錯了,商音,我會改的,我都會改的。
”
白商音輕輕地說:“我不信。
”
葉臨追問:“你要我怎麼樣才會相信我?
”
白商音閉了閉眼,說:“你知道我在國外經曆了什麼嗎?
”他伸出了右手,解開了上面的扣子,露出了一截蒼白的手腕,上面布着橫七豎八的傷痕。
葉臨面露驚訝之色:“你……”
白商音沒有說其他的,隻輕聲說:“葉臨,放過我吧。
”
這次白商音走了過去,葉臨沒有再伸手阻攔,隻失魂落魄地看着的他的背影。
或許他是真的做錯了。
說着,葉臨就要離開座位,将這一碗醪糟湯圓送到白商音的桌前。
可是他剛起身,就聽見白商音淡淡地說:“不用了,異國他鄉多年,口味早變了。
”
葉臨動作一滞,隻能坐了下來,給自己打了個圓場:“也是……白鹿的大廚也換了,我覺得不如以前味道好了。
”
可是沒有人理他,他幹笑了兩聲,最後閉上了嘴。
借着包廂中陷入了一片安靜,沒有人率先打破沉默,隻有服務員進進出出的上菜。
最後,連服務員都感受到了包廂裡面詭異的氣氛,上菜都輕手輕腳的,務必不發出一丁點聲音。
白鹿私房菜裡面的一道蜜汁糯米藕最合方南明的口味。
藕片香脆,孔中灌滿了軟糯白皙的糯米,上面淋着一層香甜的桂花蜜,入口香甜清脆、香氣濃郁。
方南明吃得起勁,坐在他旁邊的葉臨卻是食不知味。
葉臨一邊戳着盤子中的龍井蝦仁,一邊看着坐在他正對面的白商音,直到這頓飯吃完,他還沒有将這顆可憐的蝦仁送入口中,比要保持身材的白羽生吃得還少。
白羽生敏銳地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他抽出一張濕巾擦了擦嘴角,故意拉高了聲音,對着方南明說:“你開車了嗎?
”
方南明奇怪地說:“剛剛不是我開車送你來的嗎?
”
“……”白羽生被哽了一下,“我沒開車,可以送我回去嗎?
”
方南明放下了筷子,說:“行,走吧。
”
葉臨見兩個電燈泡終于要走了,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甚至還難得關心了一句:“開車小心一點。
”
方南明瞥了他一眼,和白羽生走出了包廂。
這下,包廂裡面就隻剩下葉臨和白商音兩個人。
葉臨終于放過了那隻可憐的蝦仁,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坐到了白商音的身邊。
他抽出了一隻香槟玫瑰,送到了白商音的面前:“送給你。
”
白商音垂下眸子,沒有接過這隻綻放得正好的玫瑰,而是說:“葉臨,我們應該保持距離。
”
葉臨攥緊了手中的玫瑰花枝,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怎麼了?
”
“我馬上就要訂婚了,而你――”白商音停頓了一下,“你也結婚了。
”
葉臨沉聲:“我可以馬上離婚。
”
白商音猛地轉過了頭,往日裡溫文爾雅的臉龐此時卻是遍布寒冰,他質問:“葉臨,你什麼意思?
”
葉臨将香槟玫瑰扔到了一邊,直視白商音的雙眼,認真地說:“就算我離婚了,我心裡隻有你一個,商音,你願意回到我的身邊嗎?
”
啪――
白商音的手掌還停留在半空中,他顫抖着聲音說:“你讓我覺得惡心,葉臨。
”
葉臨的頭偏向了一邊。
他的臉皮薄,不到片刻,臉頰上就浮現了一個手掌印。
“商音……”葉臨舔了舔上颚,一股皿腥味彌漫了整個口腔。
白商音閉了閉眼,收回了手,冷冷地說:“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白商音一見到那個與他相似到了極點的小明星,就明白了葉臨的想法。
回去之後,一疊關于葉臨的消息就放在了他的書桌上。
在他遠走他鄉的這五年,葉臨包養了七八個小明星,翻出來的照片,一個個都和他眉眼相似,最相像的那個,成了葉臨的合法伴侶。
現在,葉臨說這是愛?
“我這次回來,原本是想要為了你對抗家族的。
”白商音說,“沒想到,你早就背叛了我們的感情。
”
“不、不是的!
”葉臨慌張地解釋,“這都是因為我愛你,商音,我受不了你離開我!
”
“你說這是愛?
”白商音站了起來,拉開了與葉臨之間的距離,冷漠地說,“真是可憐又可笑。
”
葉臨說:“聽我解釋……”
葉臨想要抓住白商音的手腕,卻被他躲了過去。
白商音打開随身攜帶的公文包,扔出了厚厚一疊照片,扔到了葉臨的臉上。
“我在機場告訴過你,如果你願意,可以等我五年。
”白商音毫不留情地踩過了地上的一張照片,留下了一個腳印,上面正是葉臨摟着一個眉目稚嫩的少年。
白商音打開了包廂的門。
葉臨挽留:“商音!
”
白商音連頭都沒回一下,帶着不容易察覺的哭腔說:“葉臨,你說會等我的。
”
砰――
包廂門被重重關上,隻留下葉臨一個人坐在那裡。
“我……”葉臨想要追上去,卻又不知道追上去以後說些什麼,最後隻是慢慢地彎下了腰,撿起了那張被白商音踩過的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笑容燦爛,可以從眉目間找到與白商音相似的地方,可是葉臨早已不記得他的名字。
葉臨輕輕拂去上面的灰塵,自語道:“難道我真的做錯了?
”
沒有人回答他。
那邊方南明根據白羽生的指揮,将車開到了他住的地方。
白羽生解開了安全帶,沒急着下車,而是轉頭看向了方南明。
車窗外恰好豎着一根燈柱,柔和的光芒灑進了車中,仿佛在方南明的側臉上披上了一層月色的輕紗,使得眼角的那一點淚痣有着别樣的風情。
“你……”白羽生張了張嘴,最終吐出了一句,“臨哥喜歡我哥已經有十五年了,你沒機會了。
”
方南明垂下了眸子,纖長濃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眸子,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思緒。
白羽生還以為是他說得話太過分了,有些僵硬地補上一句:“你還是早點離開臨哥比較好,你還年輕,沒必要……”
“放心。
”方南明擡眸,“我剛剛隻是在算葉臨的年齡,沒想到他還挺早熟的。
”葉臨今年不到三十,如此算來,他和白商音談戀愛的時候可能都還未成年。
白羽生的安慰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裡,上去也不是,下來也不是。
他覺得自己難得的好意被辜負,窘得說不出話,最後隻嘟囔了一聲:“頑固不化。
”
方南明笑了笑:“謝謝提醒,不過葉臨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勸你不要再喜歡他了。
”
“什、什麼!
”被戳中了心事的白羽生臉色漲紅,結結巴巴地說,“沒有的事!
”話音還未落下,他就打開車門走了出去,隻留下一個倉皇而逃的背影。
方南明輕輕扣着方向盤,評價道:“好好的小年輕,竟然就瞎了,唉――”他看着白羽生走進了公寓,這才開車離開了這裡。
回到家中的時候,别墅裡面還有漆黑一片,另一個主人并沒有回來。
方南明自顧自的上樓進了房間,洗臉刷牙後躺在床上玩絕地求生的手遊。
隻可惜方南明對于這款遊戲并沒有天賦,玩了十幾盤還是吃不了雞。
他玩着玩着困意就上來了,幹脆關了遊戲,閉眼睡覺。
由于以往的反派生涯,方南明一向覺淺,在睡夢中突然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他瞬間就清醒了過來,于黑暗中睜開了眼睛。
殺意從他的眸中一閃而過。
當時葉臨還在樓上睡覺,方南明自己一人出來接待了白羽生。
好在白羽生也不想看見葉臨,對此并不在意。
白羽生自從離開了英華娛樂後,在白家的支持下将工作室經營得風生水起,連“牙尖嘴利”的形象都淡去了,轉而漸漸變得成熟了起來。
“小明!
”隻是在方南明的面前,白羽生卻端不起成熟的架子,笑嘻嘻地喊了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