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去哪兒了
長歌聞言心頭一顫,不敢去想那種可能,州州還那麼小,他怎麼能受這樣的苦?
配型是多麼痛苦的事情,她虧欠了孩子幾年的時光,絕對不能讓他這麼小的孩子來受這樣的罪……
眼眶有些發熱,她下意識的便問:“我暫時還不會死對吧,所以我還是有很多時間來慢慢等骨髓的,對嗎?”
楊文翰聞言皺眉看着她:“長歌你别犯傻,這種病自然是越早治療痊愈的幾率越大,雖然現在還沒有确切的檢查結果出來,但就我對你病情的了解,你的情況恐怕不會太樂觀。”
長歌聞言低下頭,眼眶發酸,遲遲的不說話。
楊文翰見她這樣,猜測到有可能她是有什麼難言之隐,又或者不想讓家人知道了她的身體狀況而擔心,可這種病和普通的感冒可不一樣,是會要命的!
想着便起身,輕輕拍拍她肩頭說:“别太擔心,先去做檢查吧,回頭最好讓你的父母家人過來一趟,早些配型,我們好早些動手術。”
長歌點點頭,跟着他去檢查,路上卻心煩意亂的想,父母家人……她離開這兩年,除了臨走前給爸爸發過一個信息,便再也沒有聯系過他了……
雖然和爸爸之間并沒有多少的父女感情,可想到那一段時間,自己最艱難就是他陪着自己身邊,如今已回來,打給他第一個電話就是讓他來配型……
她走在楊文翰身側悄悄流了淚,不知道該要怎麼辦才好,等死……她不想死。
讓州州給自己配型,她想想都是剜心的痛,她舍不得。
可若是給爸爸打電話……她真的沒有那個臉去打……
做完許許多多的檢查,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檢查過程很是痛苦,疼得幾乎抽幹了她的力氣。
她額頭滿是細汗,臉色異常的蒼白,躺在病床上,看了看時間,掙紮了一下便要起身離開。
楊文翰卻強行按着她,很是暴躁的說:“你才做完檢查,身體這麼虛弱你卻不肯好好休息,你要往哪去?就算現在有天大的事情,你也要呆在床上,不許給我動!”
“文翰,我真的有事,我不能在這呆太久,不過是有些疼罷了,我可以忍着的,這都沒關系,你讓我走吧!”
州州馬上就要下課了,說好的去接他,若是自己沒去,他不知該有多傷心……
楊文翰的态度卻異常堅決,坐在她床邊,寸步不離的盯着她,“有我在這裡,你别想離開!不休息夠四個小時,減緩你的疼痛程度,我是絕對不會讓你離開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他說着真的坐在這裡一動不動,死死的盯着她,長歌滿心的無奈,可身體的疼痛也的确讓她無力再掙紮。
她怕州州看不到自己又哭又鬧,急忙給白銀發了一個信息,說有事暫時不去接州州,讓他哄着點兒。
天快黑的時候,楊文翰終于準許她下床了,雖說臉色依舊蒼白,可身體上的疼痛卻減緩了許多,她拿着他開的藥,有些着急:“文翰,今天謝謝你,我得走了,等這些藥吃完了我再來找你。”
楊文翰看着外面的天色,起風了有些冷,不禁有些擔:“你身體虛弱,我不放心你,還是送你回去吧。”
長歌聞言卻急忙連連的搖頭,很是慌張的看着他,“真的不用你送我,我打個車回去就好啦,你忙你的吧,今天已經耽誤你很多事了……”
楊文翰看着她這個害怕的樣子,知道她是生怕自己知道她住在哪裡,和什麼男人在一起,心裡很是難受,可真看着她蒼白的面容,也不忍心再逼迫,便點點頭:“那我送你出去,看你上車我才回來。”
長歌見她讓步,心裡松了一口氣。
走出醫院,到處已經是閃爍的霓虹燈了,她坐上車,隔着車窗和他招手,看着他那一雙眼,愧疚一笑:“再見。”
楊文瀚點點頭,在車子啟動之前,還不忘囑咐她:“好好吃藥,一旦有什麼不一樣的症狀,立馬打電話給我知道嗎?”
“知道了……”
走了挺遠,長歌透過車窗回頭看,他依舊形單影隻的站在路邊,遙遙往這邊看着,她心下一陣難受,卻又感動在自己最為迷茫的這個時候,身邊還有他這麼一個朋友,在支撐着自己。
快到别墅的時候,接到了他發來的信息:到家了嗎?
她輕輕一笑回過去:到了。
楊文翰看着她發過來的兩個字,簡簡單單,清清爽爽,就和當初在山裡看到她這個人的第一眼一樣,讓人心下歡喜。
他輕笑回過去:好好吃藥,好好休息!
再回過來,隻有簡單的一個字:嗯。
上一刻的歡喜,心中寬慰,在轉瞬之間,變成了失落和疑惑。
他拿着手機站在窗口,看着夜空下那五彩閃爍的霓虹燈,有各種顔色,但唯獨那粉色最為顯眼,像極了她耳後的那一片吻痕。
心頭一陣陣的悶,感覺渾身上下都不對勁,他向來不抽煙的人,卻在這一刻,有了想要抽一支的沖動。
腦海裡淩亂的閃爍着以往的畫面,忽然想起了最初見她時是許霆送她過來的,心中便有了一個主意,撥通了許霆的電話:“心情不好,出來喝酒吧!”
長歌回到别墅,天都已經黑透了。
出租車距離别墅不遠的地方她便下來走回去,遠遠的便似乎聽到了州州的哭聲,她頓時緊張得小跑回去,果真看到州州正站在大門口,哭得聲嘶力竭,一邊哭一邊喊着:“媽媽,我要媽媽……”池墨就站在州州的身後,一張臉黑沉黑沉的,似乎是感覺到她回來了,他擡眸看過來,下意識的便挪動腳步,州州卻比他更快,小短腿飛奔過來,便沖進她的懷裡,哭的更厲害:“媽媽,你怎麼這麼晚才回
來?我以為你又不要我,又離開我了……嗚嗚……”長歌看着他那一雙眼,哭的通紅通紅的,嗓子都有些啞,想到他有可能站在門口哭了幾個小時,一直等着自己回來,她心都揪着疼,抱着他軟軟的身子道歉:“對不起寶貝兒,媽媽有事情耽擱了,若是下次
回來的晚,一定給你打一個電話好不好?”
“好……嗚嗚,媽媽,那你今天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呀?你是不是不知道我電話手表的号碼?”
長歌微言無奈又歉疚的看着他,擦擦他的眼淚:“媽媽回來這麼久,倒是忘了記着你的号碼,以後有事情都提前給寶貝打電話好不好?”
“好!”小家夥終于不哭了,見到媽媽回來,破啼為笑,拉着她的手便要回去,還嘟囔着肚子餓。
池墨一直站在門口,看着母子倆手拉手的回來,那一張陰沉的臉絲毫也沒有變化,就連聲音也是格外的冷硬:“去哪兒了?”
長歌聽得出他聲音裡克制的憤怒,拉着州州回去的腳步便就這樣停了下來,兩個人面對面的站着。空氣異常冷硬,四周似乎彌漫着将要爆炸的氣息。長歌看着他,他那一雙眼裡明顯的懷疑,讓她心潮堵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