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正帝端坐在龍椅上,冷着臉看這些一窩蜂反對的朝臣。
“周頤,這建議是你提出來的,不如你就來和諸位大人辯一場,說說你的理由。”崇正帝有些頭疼,直接指着周頤說道。
周頤心裡大罵,這該死的家夥,昨天還一副挺他到底的模樣,早就知道崇正帝靠不住,這不,才遇到一點兒阻攔,就直接把他推出來擋炮火了!
在職場遇到這樣的老闆也真是醉了,又想下屬為他開拓疆域,又懶得應付麻煩,不論什麼,第一個被推出來的就是得力的下屬,沒有一點兒擔當!
但誰讓崇正帝是這片大地唯一的者呢!内心再怎麼腹诽崇正帝,面上還是要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周頤牽着嘴角從隊伍總走出來,“遵皇上聖谕。”
“諸位大人,剛剛你們說的下官都會一一為你們解答,有何疑問,請直言。”周頤目光一凝,在他打算走上這條路的時候,就知道這注定是一條與刀尖共舞的道途。禮部尚書最先站出來,“周學士,自古以來商人便低賤,他們不事生産,隻會逐利,若朝廷成立商業部,豈不是要大大提高商人的地位,這成何體統?我大越是禮儀之邦,
竟然成立一部門來管理如此充滿銅臭味的商人,大越的倫理綱常何在?”面對禮部尚書連出炮似的發問,周頤臉色都未變,聽罷,上前一步,鎮定的說道:“吳大人,不知你從哪裡看來的禮制,商人低賤,起于前朝,從來不是什麼自古以來。我想不出商人哪裡低賤了,他們也不過是大越百行中的一員,就像有人種地,有人織布,有人當官一樣,我大越的繁榮少不了商人的存在,各位大人可以想一下,百姓種了糧,是不是需要糧商将之販賣出去,我們身上穿的衣服,是不是需要布商,腳上踩的鞋,需不需要鞋商……如此等等,若沒有這些商人,我們會如何?我來告訴各位大人,若沒有這些商人居中疏通,我們将重新回到茹毛飲皿的時代,大越的繁華正是因為商人才讓我們多了活力。如此,各位大人,你們還覺得商人低賤嗎?吳大人,我也非常不贊同你說的商人充滿銅臭味的說法。商人逐利這是天性,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吳大人,難道你能離得了真金白銀,若沒有皇上為您發的俸祿,您如何養活家小,如何
穿衣吃飯?難道說您也渾身充滿了銅臭味?”
周頤定定的看着禮部尚書吳傾言。
吳傾言被周頤說的詞窮,指着周頤道“你……你這是強詞奪理!”
“吳大人有不同意見盡可以暢所欲言,若單說一個強詞奪理,我也可以說吳大人是欲加之罪!”周頤一甩袖子,又走回了大殿中間。
崇正帝看的微微牽了牽嘴角,他就說,周頤伶牙俐齒,完全不需要他出面嘛。這時候兵部尚書庸琦弦走出來:“周大人不愧是狀元公,旁證引博的本事不小,本官就不問商人的地位問題了,我隻想問問周大人,若開了邊貿,近鄰來騷擾怎麼辦?倒時
候我大越邊關的百姓如何生存?”周頤面對着庸琦弦:“庸大人,在這之前我們是不是要理一理近鄰來騷擾我大越邊境的原因。他們為何來騷擾我大越的邊境?照庸大人的意思,我們關閉了邊境,他們應該就此作罷才對,可為何動靜卻越加頻繁了?我告訴各位大人,他們來騷擾我大驚邊境,是因為他們境内物資匮乏。他們羨慕我大越物種繁多,我大越的精美絲綢,瓷器,各種各樣的糧食,布匹,都是他們需要的,正是因為交易無門,他們才會用搶的。既如此,我們何不大開方便之門,我大越也可以從他們那裡換取牛羊戰馬,鐵礦,你好
我好大家好。”
“哼,周大人想的未免太簡單了些,那些人都是狼子野心,開放邊貿,讓他們見識了我大越的繁華,不是更加助長了他們劫掠的野心!”庸琦弦冷哼一聲說道。
周頤也闆正了臉色,“庸大人,若我是你,我是絕不會問出這個問題的。”
“為何?”“因為丢臉!”周頤蓦然加大了聲音:“庸大人,您主管我大越的用兵事宜,本身就負有保家衛國的重擔,您嘴上說着我大越是上國,現在卻連一些撮爾小國都害怕不已,恕我直言,您這樣,實在沒有兵部尚書的擔當。開放邊貿,我大越會獲得無盡的好處,既知此是好事,若有人來犯,您應該擁有的說是堅決捍衛大越利益的決心,而不是像
現在這樣,因為人家的一些小騷擾就意欲固步自封,舉步不前。如此,我們還有何連面說大越是上國,還有何臉面領着朝廷的俸祿,還有何臉面說着為君分憂的話!”
“嘶……”大殿上的人齊齊倒吸一口冷氣,狠,真狠啊,這樣說和将庸琦弦的連面扒在地上踩有什麼區别。
周頤一慣都是笑眯眯的,誰想到他陡然冷下臉來,說出的話卻如此有殺傷力!竟然敢當堂手撕二品大員!
“你……你……”庸琦弦被周頤說的臉陡然漲紅,伸出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崇正帝看的内心暗爽不已,以前老被這些臣子教訓,說他這裡不合禮儀,那裡有違祖制,現在終于有人報了這口舌之氣了,還有這兵部着實不中用,讓他這個上國的皇帝
還要被一些小國威脅,若不是顧及臉面,他早就想指着這些臣子破口大罵了。庸琦弦抖着手指了一會兒,忽然砰一聲跪倒在地:“皇上,請為老臣做主啊,老臣句句所言皆是為了我大越,現在卻被周大人這樣污蔑,老臣,老臣沒臉活了……”最後話語
都帶上哭音了。
周頤在心裡喲一聲,這就告上狀了,他還有話沒說呢,真他娘的不中用,而且告狀,不好意思,他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不把最大的老版穩住,他又怎麼會赤膊上陣。崇正帝心裡爽的一比,面上卻冷着,“朕不是說了嗎,叫周頤和你們辯一辯,有何言論都可以暢所欲言,你覺得他污蔑了你,那你盡可反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