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前腳剛策馬離開,慕少澤的追兵就趕到了。
“殿下,吳公公在這裡!”
此時的暴風雪已經停歇,但天空依然烏雲密布。
慕少澤尋着雲風的視線看去,吳公公的上半身已經被掩埋在雪地裡,隻露出紅色宦官袍衫的下擺,還在風裡被吹得來回搖動。
雲風俯身撣去覆在公公頭上的積雪,确定無誤,是他本人。
“吳公公是被這些随從殺死的。”慕少澤的聲音有些自負。
雲風一驚,立刻轉頭望向他。
慕少澤拔出自己的佩劍,挑開了公公背後的衣衫,“公公兇膛的傷口,是從背後刺入,切口是他随從所配長劍留下的。”
他掃視眼前,一片狼藉的現場,薄唇微張,“地上随從的屍體,多數被馬蹄踐踏緻死,還有一段繩索。”
慕少澤撿起了繩索,仔細觀察,淺笑了一下,
“繩結的位置,表面上看,是捆着身材比較胖的人。”
他的黑眸裡閃過一絲笑意,“這丫頭還挺賊,在繩索打結之前,将一段繩子捏在了手裡,趁人不備,掙脫繩索。”
“我就知道她一定沒事的!”雲風心情立刻變得輕松。
“可惜了這匹跟了本王這麼久的坐騎,白白的搭上了命,這丫頭憑自己也可以逃脫的。”
慕少澤歎息了一下,望了一眼陰霾的天空。
此時的暴風雪已經過去,天空又開始零星的飄着細碎的雪花。
“好了,我們抓緊時間,除了清流城的家,清言有可能去的另一個地方,就是京城驚鴻書院。”
“殿下,她不應該在第一時間回軍營嗎?”
“她現在應該會警惕任何人了,甚至包括……我。”
“殿下,這還有個活口!”雲風揪着随從的領子,将他提到慕少澤面前,“說,弑君者被你們弄哪去了?”
一副驚恐模樣的随從伸手指着北方,“漠北,蠻族。”
她去漠北幹什麼?慕少澤輕皺眉頭。
為了穩妥,他讓雲風帶了一隊人去漠北,順便監督蠻族是否都已經退回了草原。
而他自己,向着京城的方向策馬而去。
————
清言合上了行軍地圖,京城長安應該很快就到了。
來自西北方向的風吹了起來,薄霧被風吹散。
忽然間,高大的城阙宮牆,呈現在眼前。
高聳入雲的灰色城牆不知連綿多少裡,看不見盡頭。
城牆上五步一串紅色燈籠,百步一座城樓,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城牆之後高聳的亭台樓閣,直入雲天。
高大宏偉的城門上,用隸書大大的刻着兩個燙金大字——長安。
清言環視着周圍,城牆外是深不見底的護城河,一座吊橋連接了城門和城外的路。
城門兩側,列隊着三十多名,身穿金色铠甲的守城衛兵,手裡的長刀,反射着明亮的光芒。
京城長安,帝國的心髒,傾盡奢華。
走進城門,迎面可見一座座宏偉的宮殿式建築,拔地而起,樓閣之間的虹橋,遮天蔽日。
虹橋上,一群群身穿蠶絲紗裙,手持如意團扇的豆蔻女子們,踩着輕柔的步伐,匆匆而過。
西市的街道上,彙聚了來自世界各地身份高貴的人,各個身穿華麗錦衣,系玉石腰帶,甚至面施粉黛,從身邊翩然而過。
清言拿着慕少澤給的金子,去京城最豪華的衣錦閣,給自己換了身打扮。
走出閣樓的她,一身暗花刺繡青錦圓領寬袖長袍,手持一把寫意山水畫折扇,已然是俊秀的翩翩公子模樣。
擡眼望去,一座規模宏大,如宮殿一般氣勢磅礴的建築,矗立在街旁。
建築的正門頂端楣上,懸着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的題着,三個鋶金隸書大字“汀茶樓”。
看上去挺吸引人的,不如進去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