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他是應該到蓉城讀書最好,離父母近,而且那邊教育條件更好,還不用擔心留在縣裡讀書可能存在的危險。
隻是總感覺曆史變動太大,萬一往後徹底亂了套,那他這重生優勢便蕩然無存。
“還不知道,其實我并不怎麼願意到蓉城讀書,離父母近,雖然是有些好處,但像我們這種平時野慣了的,怎麼可能還願意被家長束縛管教,是吧。
”
現在還真不想去蓉城讀書,完全沒必要,有句話叫做甯為雞頭,不做鳳尾,說的便是他現在的心态。
留在縣裡讀高中,以他的成績來說,回頭隻要能把英語撿起來,絕對可以成為縣裡的高中同級尖子生,到時候是集中萬千榮辱于一身,學校裡一呼百應,多好。
“對了,你想過自己沒,以後讀普高還是中職?
”
既然提到未來初中畢業之後的下一步,曹成幹脆也把蔡振讀書的問題先了解下,這樣回頭也好做相應準備。
平時得過且過,成績一般,班上也幾乎沒什麼多大的存在感,蔡振被問及之後讀書的問題,其實他最近也有些頭疼,迷茫着,糾結着,反正就是不确定。
“我這成績,可能也就是考個中職的樣子吧,分數要想再高也沒什麼可能,不過我爸在沿海那邊打工,他的意思是讓我考不上高中就去找他,打工掙錢。
”
都已經2002年了,中職學校确實是沒有八九十年代來的風光,甚至還被人民群衆劃到野雞學校分類中,所以人們普遍對這類學校不怎麼感冒,蔡振的父親有這種想法也正常。
隻是.....
讓剛畢業的初中生去打工掙錢,曹成總感覺還有些不太舒服,大家都才十五六歲的樣子,哪裡像是什麼打工的模樣,這絕對不行。
應該先聽聽蔡振自己的想法,這是是非常有必要。
“那你呢?
自己怎麼想的,如果在讀普高和打工之間做選擇,你更傾向哪邊?
普高的話,我給你出擇校費和三年學費;去打工,我補償你一萬元人民币。
”
手頭兩萬元人民币,曹成是斷然不可能自己全部吞掉,做人多少還是要有點良心,既然藥物是從蔡振的嘴裡摳出來,終歸還是要給人家考慮部分,五五對分是最好。
蔡振并不明白情況,他對這種土豪的行為表示呵呵一笑,曹成的情況他知道,家裡的确不算缺錢,但也還沒到可以随便拿出這麼大一筆錢來送人的地步。
“你幫我出擇校費和學費?
拉到吧,那可不是幾十塊錢就能解決。
”
面對曹成毫無根據的吹牛逼,現在是個正常人都不會相信,吹牛逼不用上稅,這個大家明白,但你好歹也要稍微有那麼點兒靠譜,大家才好找個理由跟着你的腳步走,輕搖漫步。
以前那個熟悉的老曹不見了,現在變成滿口大話,吹牛不臉紅的模樣,頭疼能夠治好,但這一刻,蔡振為什麼感覺心好痛。
從醫院大門出來,路過羅縣中學,縣裡最好的初中學校。
兩人同時停下腳步,看着學校大門口前面巨大地日晷,還有圍牆壁上的浮雕壁畫,濃厚地曆史感撲面而來,百年曆史底蘊加持,确實是所好學校。
五一放假期間,學校沒什麼人流量,最多能看到少量家住縣裡的學生到裡面去打球,但學校這種地方的書卷氣質依舊濃厚。
“看到沒,想到這裡讀書嗎?
”
出乎意料,蔡振居然搖搖頭,對于他來說,這地兒并不是什麼好去處。
大概像是小說裡面那種偶遇到超級大佬,大佬想要收蔡振為徒,結果這厮不識好歹拒絕,兩種表達方式或許大同小異,但核心内容是相同:小夥子放棄了大好機緣。
當然,換一種說法,也可以說是蔡振心裡對自己什麼情況很有逼數,沒有異想天開去獲取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很好,小夥子我給你講個故事,從前有一個年輕的農夫在河邊砍柴,不小心,斧頭掉進了河裡,河水湍急,深不可測,下去撈是不可能的,情急之下,農夫坐在河邊傷心地哭了起來。
哭聲驚動了河神,河神出現在農夫身旁,關心地問:“農夫,你怎麼哭得這麼傷心呢?”
“我的斧頭掉進河裡了,我們全家還指望着用這把斧頭砍柴吃飯啊!”農夫頭也不擡地邊哭邊說。
不一會兒,河神拿了一把金斧頭,問道:“農夫,這是你的斧頭嗎?”農夫擡起頭,一看不是,搖搖頭,又沮喪地哭了起來.......
....
後世被段子手用爛的故事,曹成這次沒有對其進行任何修改,原模原樣,沒有做任何炮制,直接講給蔡振。
在這随後,也不等迷迷糊糊地蔡振搞明白是什麼套路,曹成又意味深長地說了句。
“你和那個農夫一樣,都是誠實的孩子,所以我決定獎勵你,今年水城中學的擇校費,我給你承擔了。
讀高中吧,相信我,叛逆期的少年更需要學習。
”
他知道,要是今天不把手頭這筆錢的來源說清楚,蔡振肯定不會同意用擇校費去讀高中。
“至于錢嘛,我敲詐了劉隆富,之前不是他給你醫院的賬戶上預存有.......”
随着故事被娓娓道來,原本還呆若木吉的蔡振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心情,今天這是真的大開眼界,以前還以為劉三皮夠牛,劉隆富更是鎮上一霸。
然後就這樣一對父子,卻被老曹硬是耍的團團轉,活生生從身上剮下好幾萬人民币下酒。
從現在開始,蔡振的腦海中,曹成已經是那種做事風輕雲淡,低調不張揚,卻還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将所謂時代枭雄玩弄于鼓掌之間的高人,放在以前,這叫做:智者。
許多年後,當曹成和蔡振都老了,年邁地蔡振這樣回憶着自己的一生,其中有一段是這樣提到曹成:
你可曾知道,那次病愈出院之後,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為了能夠離你更近,希望以後也能夠像你一樣優秀。
----《XX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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