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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上雲霄 第1216章 兩個漂亮的小奶娃

寵上雲霄 芝麻 13641 2024-02-01 19:04

  第1216章兩個漂亮的小奶娃

  陸漫漫醒來的時候,人在飛機上,手上還吊着輸液管。

  “我在哪裡?”她一張嘴,沙啞地問道。

  “我們去瑞士。”喬年轉過頭,沖她一笑。

  “什麼?”陸漫漫愕然看着他,這是要把她賣到瑞士去了?

  “夜長夢多,昨晚的事就是沖着這筆錢來的。我說過,我不可能把時間都浪費在你的身上。你早點拿出錢,我早點去做自己的事。我已經在你身後兜了半個月了,私|生活全毀了。”喬年挑了挑眉,慢吞吞地說道:“我要早點完成使命,請你諒解。”

  陸漫漫撐着雙臂,想坐起來,一用力,針管就紮得手背劇痛。

  “在給你打安胎針,若你不想孩子有事,最好躺着别動。”喬年扶她躺好,笑了笑,“你放心,我是壞人,但不會在你的這件事上使壞。盜亦有道,我不會壞委托人的事。老先生付足了錢,這飛機也是他生前安排好的,一旦找到了真正的孫女,就會帶着她來這邊領錢。”

  “這是……專機?”陸漫漫楞了一下。

  “對,這十億的錢畢竟不幹淨,難免給你帶來麻煩。他一開始就做了兩手準備,如果有人打這錢的主意,就執行這套計劃。如果沒有人想要這筆錢,你就留在黎水。他連新身份都給提前你做好了,隻要找到你,再把你的照片替換進去就行。所以,你拿到了錢,如果不想回去了,就能以這新身份生活。如果你想回到紀深爵身邊,或者把錢交出去,這都是你的事,我不會幹涉。”喬年坐下去,平靜地說道。

  陸漫漫環顧四周,能包得起私人飛機的老爺子,在這小小的空間裡安排了兩張躺椅,分明是想爺孫兩個一路并肩,聊聊天,說說往事。他會不會想到,他根本就沒能看到這一天呢?

  命運真是一件可笑的事,總能在不經意間突然把你往另一個方向推,讓你猝不及防,讓你束手無策。

  “傅烨有沒有事?”她啞聲問道。

  “我們出發的時候,我把他送去醫院了。腦袋上破了個洞,如果輸皿及時,應該能活得下來。”喬年笑了笑,轉頭看她,“你沒有問紀深爵,你不愛他。”

  愛嗎?當然愛!隻是陸漫漫下意識地開始回避這個名字了,在她最危險的時候,紀深爵在找趙婧妃,那麼這時候他也不必再出現了。她是一個愛鑽牛角尖的人,她這時候還在氣頭上,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地就把氣放出去?

  “我不想挑拔你和他的關系,不過,他這時候正和趙婧妃在一起。”喬年咧咧嘴,把手裡的報紙遞給她看。

  上面的标題是,趙家名媛夜墜山崖,OT總裁出動飛機搜索。

  她把報紙丢開,雙手捂到了臉上。隻要看到趙婧妃的名字,她都感覺到痛苦,何況是看到趙婧妃本人呢?她明白,隻要紀媽媽在,趙婧妃就不可能從她和紀深爵的生活裡離開。紀深爵能對任何人狠,也不能對他母親狠,那畢竟是賦予他生命的人。

  以前她聽前輩說,中國人的婚姻,是一個人嫁給另一個家庭,現在感同身受。兩個差别巨大的家庭,如何才能融合得天衣無縫?陸漫漫覺得自己道行太淺,短時間裡都做不到。而這個過程,未免太痛苦,太難熬了。

  怎麼辦?

  陸漫漫萌生了退意,她有新的身份,能不能重新開始?但是這對她的孩子不公平啊!他們應該生活在完整家裡。

  一路心煩意亂,到了瑞士,她還是忍不住用酒店的座機拔通了紀深爵的電|話。

  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了他焦急的聲音,“誰?”

  她的心砰砰地跳了幾聲,開口了,“我。”

  “漫漫,你在哪裡?”紀深爵猛地站了起來。

  陸漫漫正要說出地點,隻聽紀媽媽的聲音從那頭傳過來了。

  “深爵,婧妃來給你道歉了……”

  她不見了,紀媽媽的聲音裡面居然聽不出半點焦急,還在急巴巴地把婧妃帶來!陸漫漫的厭惡感再度滿漲,快把她的心給漲破了。她啪地一聲挂斷了電|話,雙眼無神地看向了窗外。

  回去之後,一切又會陷入這樣的惡性循環吧?

  好可怕的循環!

  她輕撫肚子,苦笑,這兩個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呢!

  “在想什麼?”喬年走進來了,抱着雙臂朝她笑。

  “我想……重新開始。”陸漫漫輕輕吸氣,扭頭看他。

  “好啊,這是你的證件。”喬年從口袋裡拿出一本證件丢給她,笑着說:“不過,你拿到錢之後,十億裡得給我一億當我的辛苦費。不然我不保證我會給你說出去。”

  陸漫漫擰眉,不滿地說道:“行,給

  你。”

  反正不是她的錢,她能退多少算多少。

  喬年的眼睛亮了亮,全是狡黠的光。

  過程很是繁雜,瑣碎。她用鑰匙和遺囑,以及權威的鑒定報告為憑證,折騰了整整兩天,才拿到了這筆錢。

  劉健雄那邊聯絡的是國際刑警,由他們全程陪同她完成這次行動。所以她的住處,還有在這邊用來聯絡的手機,都由刑警負責。為避免麻煩,喬年一直沒有出面。

  陸漫漫簽好最後一個字,開始給國内轉帳的時候,忍不住湊到電腦前去看了看這串數字。

  好龐大的一串0啊,十年了,利息都讓她吓了一大跳。

  “這些利息你就留作生活費。”刑警拿着她遞上的身份證件給她開戶頭,喃喃地念:“摩納哥國,路易絲-伊波利特。”

  陸漫漫扭頭看了他一眼,這以後就是她的名字,她的身份了。

  “謝謝你。”刑警和她握了握手,送她出了銀行。

  陸漫漫慢步走下了台階,突然感覺到無事一身輕。街頭人來人往,全是陌生的面孔,那些煩心的人和事,突然間就離她很遠很遠。

  她不知道這樣是不是算自私,或者有一天她也會後悔自己這時候的逃避,但快被悶得喘不過氣的她,真的覺得這時候的自由難能可貴。她不想當趙家的孫女,去面對SSL的麻煩。她不想面對紀媽媽,不想面對趙婧妃,她隻想在安靜的地方深深的呼吸。

  她現在隻是一個膽小鬼,但她覺得這樣真好,甚至有了一種悄悄消失帶來的報複的快|感。

  喬年從一邊走過來,拍拍她的肩,指前面的車,“最後一站,你的家,我的任務完成。”

  陸漫漫站了足足半個小時,終于走向了那輛車。

  人生充滿了選擇,每一次的選擇,都可能會帶來不可逆轉的結果。陸漫漫在前進的路上不停地選擇,不停地失去,也在不停地得到。

  又有誰知道,究竟哪一種選擇是最好的呢?

  八個月後。

  陸漫漫從書本裡擡起頭,捧着肚子慢慢地站了起來。

  來到摩納哥的這一年,她已經習慣了。今天是摩納哥的小王子出生的日子,一大早街上就懸滿了彩旗。

  她走到窗前去看,滿臉喜色的人多少感染到了她。

  “路易絲,茶。”女傭進來了,給她端上了茶和糕點。

  她轉過身,慢步挪着往桌邊走。她的肚子大得離譜,大到自己都不想相信這是自己的肚子。躺下去,她就很難坐起來,一定要女傭幫她才行。

  這房子和女傭都是老爺子之前替她準備的,和威尼斯的房子一樣,喬年把她送到這裡就消失了,一個電|話也沒有打過,就像從來沒有在她生活裡出現過一樣。她後來也給紀深爵打過電|話,都是用網絡IP打的,隻聽他的聲音,不出聲。甚至還去網上找過他和OT、SSL的消息,但都沒有她想像中的趙婧妃被抓起來的新聞。

  這讓她像吞了蒼蠅一樣難受,壓根就不想回黎水去。她想,或者她和趙婧妃是相克的,紀深爵和紀媽媽喜歡趙婧妃的代價,就是她遠離他們。

  肚子突然劇痛了起來。

  “安娅,我要……生了……”她低頭看,隻見羊水破了,順着月退往下淌。

  “上帝……”女傭吓了一跳,連忙拿電|話叫人。

  陸漫漫坐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這八個月,她努力學習西班牙和意大利語,學烹饪西班牙和意大利菜,學很多東西,但是生孩子這種事真是學不來的,現在她跟傻了一樣呆坐着,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腦子裡閃過了很多電視裡看到的鏡頭,月退要岔開,然後吸氣……

  這動作還沒有做三次,第二波劇痛降臨,差點沒把她痛得抽過去。

  她躺了下去,開始尖叫。

  這到底是種什麼樣的痛啊!

  簡直可怕到像被千刀萬剮!

  “你的聲音太大了,”喬年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裡,抱着她就往門外走。

  “天啦,你到底有多重。”出門的的時候,喬年隻能側起身子,咧着嘴,呲着牙笑她。

  “别羅嗦了,别讓我生在大馬路上。”陸漫漫惱火地說道。

  “喂。”喬年把她放上了車,開着車就走,“我陪你生孩子,你上回的一億還沒有兌現。”

  “兌你個頭,快……”陸漫漫抓狂地大叫。

  “完了,來不及了……”喬年車被堵在街頭慶祝的人群裡,一扭頭,發現了一個小腦袋正慢慢地從她的月退中間滑出來。

  她就在車上生出了老大!

  “還有……”陸漫漫痛得要瘋了!生一個是痛,現在居然讓她雙倍地痛。

  不知道怎麼到醫院的,陸漫漫死去活來了好多回,衣服被汗水浸濕透了。第一個出來很順利,第二個卻怎麼也不肯放過她,在她肚子裡躺着怎麼都不肯來見小哥哥。折騰了差不多四十分鐘,孩子呱呱墜地。

  “男孩?”陸漫漫已經精疲力盡了,虛弱地睜開眼睛去看護士手裡的小寶寶窒。

  在車上的那個是男孩子,不知道這個是不是?

  “女孩。”護士把孩子湊到她眼前,讓她看了看。

  陸漫漫連高興的力氣都已經流淌殆盡,汗水和眼淚把眼睛粘得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孩子的樣子,模糊地晃過孩子烏篷篷的頭發,眼睛一閉,昏睡了過去。

  再醒來,已是第二天。

  空氣有孩子的哭聲,她茫然地撫了撫自己的肚子,猛地想到孩子已經出生了。她惶惶然地環顧了一圈病房,看到了靠着窗口,正舉着手機給她拍照的男人。

  “喬年?”她抿抿唇,啞聲問:“我的孩子呢?”

  “護士抱去洗澡了。”喬年收起手機過來,笑着說:“你可真夠厲害的,在車上……叽咕一下就生了個兒子。戛”

  “什麼叫叽咕一下。”陸漫漫急着看孩子,撐着雙臂就想起來。

  她已經一天一夜粒米未盡了,一坐起來,腦子裡面像裝滿了漿糊,暈得她又倒了下去。

  “女金鋼,孩子馬上就要來了。”喬年慢步過去,手在她的肩上輕輕摁了摁。

  陸漫漫凝視他幾秒,手指往一邊揮了揮,“水。”

  喬年往床頭櫃上看,過去端了杯水過來喂她。

  陸漫漫嗓子好過了一些,小聲問:“你怎麼來了?”

  “要債。”喬年笑笑,拖過一把椅子在旁邊坐下。

  若這個人有惡意,八個月前就能把她賣掉,把錢轉走,昨晚還能把她的孩子拐跑。但他現在坐在她面前,抱着雙臂,帶一臉不知正邪的笑意,讓她琢磨不透。

  不,她懶得琢磨!

  她收回視線,小聲說:“沒錢,錢都拿去投資了,還沒賺到錢。”

  那筆利息也很可觀,她全拿去炒股,做生意了。開始兩個月心浮氣燥,賠了不少。這兩個月,她靜下心來,才慢慢賺回了一些。

  她要一個人生活,就得學習怎麼獨立生活。因為懷孕,她不能出去工作,所以每天做中國菜,在網上賣,餃子,肉夾馍賣得最好。她給肉夾馍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叫鴛鴦餅,這兩個月已經在附近小有名氣。

  “哈哈……”喬年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陸漫漫橫他一眼,不滿地問道。

  “八個月沒見,就想笑你。”喬年揚揚眉毛,身子俯過來,盯着她的臉看,“你長了一點斑,還胖了很多。美人原來有這樣的時候,所以很好笑。”

  陸漫漫懶得理他,好像他媽媽生他的時候還能保持功條腰圍一樣。這就是女人為愛情,為家庭做出的第一步犧牲,把自己給折騰醜了。

  “孩子來了。”女傭安7;150838099433546娅和護士一起進來了,一人抱了一個孩子,笑哈哈地把孩子放到她身邊。

  陸漫漫看到兩個小不點,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

  這就是她的小寶貝呀,怎麼這麼小呢?

  還好,不是那種皮膚皺巴巴的小老鼠,皮膚有點兒黑紅,據說這種膚色養着養着就越來越白了。

  小東西很漂亮,烏黑茂密的頭發,薄薄可愛的嘴唇,讓陸漫漫恨不能一口親下去,不松開。

  “紀煜,紀翎。大的是哥哥,小的是女兒。”她抱抱這個,親親那個,一個都舍不得放下。

  “有女乃水了嗎?”安娅問她。

  陸漫漫下意識地揉了揉心口,鼓鼓脹脹,仿佛有什麼東西要淌出來了。

  她笨拙并且激動地解開衣扣,把小女兒先湊過來,衣服才掀開一半,突然想到了喬年,趕緊擡頭看她。

  那小子壓根沒有要走的意思,抱着雙臂,饒有興緻地看着。

  “出去、”陸漫漫抄起一邊的尿片朝他丢了過去。

  “啧……”喬年敏捷地接住了尿片,沖她咧了咧嘴,起身出去。

  陸漫漫抱着小小淺,溫柔地親吻她的小臉蛋,心裡頭動搖了。應該讓爸爸來看看孩子吧?爸爸應該看到孩子了。就算最後決定不一起生活,他也有權力知道孩子出生了,孩子長什麼樣子。

  “小小深,小小淺,媽媽不能自私對不對?要讓你們看到爸爸對不對?”她哽咽着說道。

  小東西癟着腮幫子,用力地吸,從她的身體裡汲取源源不斷的能量。

  “想回去?”喬年靠在門框上,微微轉頭看她。

  “怎麼?不行嗎?”陸漫漫飛快地擡頭看他,他不會無緣無故來這裡的!

  “哦,很行。”喬年揉了揉鼻頭,小聲說:“對了,傅烨在做第三次手術,不知道能不能站起來。”

  傅烨在

  下墜的過程中傷到了脊椎!陸漫漫覺得自己最沒良心的就是這事,一直沒敢打電\話給他,怕紀深爵會順着這消息找到她。她讓喬年帶了一些錢去付傅烨的治療費用,除此之外,隻能靠看郭瑩的朋友圈知道他的近況。這是她的良心債,不知道應該怎麼還。

  “回去嗎?”喬年轉頭看她,一臉壞笑。

  陸漫漫看着懷裡的孩子,拿不定主意。她不想讓孩子沒有父親的疼愛,又害怕墜入以前那種循環反複的痛苦裡。

  糾結了片刻,她小聲說:“我先打電|話給他談談吧……喬年,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回不回去?”

  喬年轉過身,笑着說:“因為老爺子之前說過,如果親孫女沒人要,就給我。我來問問你,要不要當黎水第一社團新任老大的太太。”

  “你腦子進水了!”陸漫漫毫不猶豫地罵了一句。

  “當初你拜托我用技術替你做出遠在非洲,澳洲以及冰島的IP,用以你打給他。他一直在追蹤這些号碼,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找到你,你們還有感情,所以你一定想和他回去。”喬年笑着說:“不過,你确定那個人、他真的能保護好你和孩子們嗎?現在有人出了重金要找你的下落,能殺你一次就能殺兩次,你不想知道是誰?”

  喬年戳到陸漫漫的痛點了,她沉默了一會兒,擡頭看他,尖銳地問道:“你為什麼這麼關心誰殺我?我和你并沒有什麼關系。”

  “确實沒什麼關系。”喬年攤攤手,笑着說:“我就是過來旅遊,順道看看我曾經運送過的貨物過得怎麼樣。”

  陸漫漫橫了他一眼,低頭看懷裡的小小深。小小淺剛吃飽了,此時就安靜地躺在她的身邊,兩扇長長的睫毛覆下來,嘴巴抿了抿,模樣可愛極了。

  小小深窩在她的懷裡,一隻小巴掌覆在她的心口,酷似紀深爵的眉眼讓她的心動搖不定。

  “我先走,我會在這裡留三天,三天之後我英國。”喬年拍拍小小深的小屁屁,起身就走。

  這個人說話做事一向幹脆利落,不拖泥帶水,來得突然,也走得突然。

  陸漫漫當然不相信喬年會純粹地幫她,肯定是黎水又有什麼風波了。

  她讓安娅拿來手機,看羅笑的朋友圈,就知黎水一切大事。翻了一會兒,她看到了一張照片紀深爵陪丁夏茗出席頒獎禮。

  她盯着照片上的他看了好一會兒,慢慢地關上了照片。

  呵,她在這裡,他在黎水,相隔茫茫數十萬裡。八個月的時間,他沒有找到她,在陪着丁夏茗活在浮光掠影中,紀媽媽也在現場。他身邊一向不缺女人的,紀媽媽也唯獨不喜歡她這個兒媳婦。

  在不确定安全的情況下,剛當了母親的陸漫漫再度做了一個選擇。

  她抱着孩子躺下去,睜着紅通通的眼睛看淡藍色的天花闆,喃喃地說道:“算了,寶貝兒,可能有時候完整的家并不是最好的選擇。我們母子三個過吧,我們能過得很好的,說不定,媽媽給你們找個更好的爸爸。媽媽還是像以前一樣,自己的事自己面對,誰害媽媽,媽媽自己找出來……媽媽一定會保護你們。”

  紀深爵下了飛機,腳步有些沉重。

  去冰島又撲了空。

  他不知道是誰在幫陸漫漫,這八個月,傅烨在醫院,喬年在家裡準備接掌龍頭位置,湛昱梵偃旗息鼓,紀桐快瘋了,四處找斯蒼城的下落,孩子也在一次出去找他的路上流掉了……

  紀家亂糟糟的……

  他的心和思緒也私糟糟的。

  股票這八個月裡三度跌停,市值蒸發了不知道多少。OT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而SSL中國區已經全部清算,償還那些受害家屬的賠償金。

  把陸漫漫那麼快地帶到台前來,可能是他今年做的最錯、最自負的一件事,應該可以再緩緩、再緩緩……

  “紀總,打起精神。”羅笑從劉哲身後探出頭,朝他揮了揮拳頭。

  “對啊,深爵,你别四處跑了,這公司的事你都丢着沒管……”紀桐瞪着紅通通的眼睛,嘶啞地說道:“再這樣下去,就算找到了她,她也會嫌你沒錢了。她現在可是有十億的人,有孩子了還躲着不見你,你還不知道這裡面的原因嗎?人家根本就不愛你,人家愛錢。”

  紀深爵扒開她,大步往前走。

  劉哲趕緊上前去,小聲說道:“紀總,你臉色很不好,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紀深爵眸色沉了沉,輕輕搖頭窒。

  陸漫漫出事,确實攪亂了他的心。八個月了,他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每個夜晚都會驚醒,他夢到自己站在山林裡,面前是架在半空中的空蕩蕩的索道車。每一個夢,都能讓他冷汗淋漓。

  若知道那晚會出事,他怎麼都不會帶她上山去,更會寸步不離地跟着她戛。

  她來電不多,有時候兩個月,有時候三個月,不說話,沉默地聽着他的聲音,十幾秒後挂斷。

  他都摸不透她的心思,怎麼就這麼消失了,為什麼要消失?真的像紀桐說的一樣,有了十億,所以并不想和他在一起嗎?還是,真的相信他更偏愛趙婧妃?

  “紀總,不管怎麼樣,你得先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很多事還等着你去處理。”劉哲拉住了他,嚴肅地說道。

  是啊,不能被對手困住了,八個月的時間,足夠長,足夠對手又完成了一次資金的累積。而他困于找尋陸漫漫的事情裡,焦頭爛額,失去了主意。

  紀深爵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機場的大玻璃牆外。碧藍的天,一架飛機正騰空飛起,沖進雲宵。

  “紀總,斯蒼城找着了。”一名助理匆匆過來,俯到他耳邊小聲說道:“他是在融水高速的交費口上被我們的人截住的。”

  “哦?”紀深爵眸光一閃,急聲問道:“人在哪裡?”

  “剛送回山莊裡。”助理低聲說道。

  “走。”紀深爵剛剛平複一點的情緒又如同巨浪一般掀了起來,帶着人直奔郊外别墅。

  消失了八個月的斯蒼城瘦成了皮包骨,他走的時候身上還有卡,所以一次性取出了一大筆。他很狡滑,隻走小路,隻去小鎮。

  但在外面奔波實在要錢,還被小偷偷過了兩回,到一個月前,他已經身無分文了。

  苦熬了這麼久,他又累又餓地走上了高速,被電子眼照了下來,照片很快通過技術手段傳到了紀深爵的人手中,他的人沿途找過去,終于找到了他。

  “是你做的?”紀深爵看着他,強壓着心裡的憤怒。

  “是。”斯蒼城掀了掀眼皮子,沙啞地說道:“行了,就這樣了,我不想和你說話。”

  “索道也是你破壞的?”紀深爵追問。

  “當然,我幹脆告訴你吧。六年前你的腦袋也是我砸破的,我讨厭你,你從一回來起,就眼睛看着天,什麼都覺得你最厲害。我才是給紀家做牛做馬這麼多年的人,不是你!你小子憑什麼事事壓着我?憑什麼我還要給你低頭彎腰!你大姐那頭母老虎,成天對我呼喝就算了,誰讓我倒黴娶了她?但你這個一根玻璃試管造出來的廢物,憑什麼又來當我的頂頭上司?”

  斯蒼城嘎嘎地笑了起來,猖狂地說道:“現在,我殺了你一回,殺了你老婆一回,你能把我怎麼樣?你有證據嗎?你有本事殺了我啊!我告訴你,我不怕你。我從這裡走出去後,照樣好好地曬太陽。紀深爵,你不可一世,以為自己有多厲害,我就要好好教訓你,讓你痛苦。”

  紀深爵猛地站了起來,一拳頭砸了過去。

  斯蒼城重重地摔到地上,吐出幾顆斷牙,繼續大笑,“打啊打啊你打啊,我看你能把我怎麼辦?就是我做的,弄不死你,我弄死你老婆兒子。你知道嗎,看着她掉下來,那感覺真的太好了。索道車聽說都摔扁了,你的老婆還和别的男人私奔跑了!你頭上頂着幾頂綠|帽子,你還洋洋得意。你這個蠢貨,笨蛋。”

  紀深爵一腳狠狠地踩到了他的臉上,恨不能馬上就殺了他。

  “紀總,别弄死他,不值得為他沾上髒皿。”劉哲趕緊帶人進來,拉開了他。

  “紀深爵,你能把我怎麼樣啊?”斯蒼城掙紮着爬起來,一張臉猙獰如惡鬼。

  “我會讓你好好享受的。”紀深爵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會讓你死,我會讓你得到最長的刑期,去最苦的監牢,和最兇悍的犯人關在一起,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痛苦。”

  斯蒼城的臉色巨變,聲嘶力竭地大吼:“來啊來啊,我不怕你,我關進去就上訴,我一年就能出來,我會和你打官司的。”

  “這個人是不是瘋了。”劉哲把他拉出來,小聲說道:“我看他真是變|态了。”

  紀深爵揉了揉眉心,艱澀地說道:

  “把他送走,不想再聽到他的聲音。不管怎麼樣,都是我痛苦。這一仗是他赢了,我輸了。”

  “把漫漫找回來就好了。”劉哲安慰道。

  紀深爵唇角牽了牽,若是他自己倒好,偏偏是陸漫漫,這才是剜心剜肺的痛。

  “然後呢?”他低聲問。

  然後就是他獨自一人繼續生活在漫漫無際的黑夜裡,等着天明,再天黑,循環往複,不得停止。

  “紀總,湛昱梵當選最年輕的政|協|委|員,還和丁市長的女兒訂婚了。”這時劉哲接了個電|話,轉頭看向他。

  湛狐狸,高升了啊。

  暮色降臨,莊園裡陷入甯靜,紀深爵坐在搖椅上輕輕地搖動,孤寂的風從他耳邊呼呼吹過。

  沒有陸漫漫,他覺得到處都是地獄。

  時光太慢,每天都數着分秒過。

  陸漫漫帶着兩個孩子生活,緊張,忙碌,兵荒馬亂。今天這個咳嗽了,明天那個碰着了,她從早到晚,都盯着兩個孩子,不敢有半分半秒的松懈。

  喬年隔上一年會出現一次。

  第三次的時候,已經是三年後了,兩個孩子滿三歲了,今天是他們兩個的生日。

  三年了,陸漫漫已經停止了給紀深爵打電|話,羅笑的朋友圈發過狀态,說他結束了生意,不知道去哪裡了。娛樂新聞裡能看到丁夏茗的身影,她偶爾會飛到哪裡渡假,身邊有某個高大帥,打了馬賽克,但陸漫漫認得出那是紀深爵。

  陸漫漫曬完衣服,出來看,隻見兩個小東西貼在牆邊,正往外張望,咯咯地笑個不停。

  “你們在做什麼?”她快步過去,蹲在孩子的身邊,和他們一起往外看。

  “有個小姑娘好漂亮,哥哥很喜歡唷,他想和小姑娘說話,你看那裡……”小小淺扭過頭,沖她皺皺鼻子笑。

  小小淺的身體比小小深差一點,遺傳到了她的過敏症,所以比小小深要瘦好多。但小丫頭真是漂亮,精靈一樣的大眼睛,烏亮亮的,純澈得像林間無人涉足的小溪,從未染上塵埃。

  小小深的眉眼要剛毅一些,才三歲就比同齡人要顯得沉穩多了。可能是小小淺一犯病,他就得幫着陸漫漫照顧小小淺的緣故吧,像個小大人。

  “哥哥羞羞臉,我幫哥哥去。”小小淺穿的和小小深一樣,都是小西裝褲,小襯衫。她從院子裡剪了一枝花,往外飛奔,直接沖到了路邊的那位小姑娘面前,十分紳士地彎了彎腰,把花遞給那個小姑娘。

  “哪裡學的呀……”陸漫漫撫額,那小姑娘是個金發碧眼的小洋妞,小小深好特别喜歡這種小圓臉。

  “你看電視,她就看電視,你總愛看韓劇。而且,是她自己想和那個小女孩玩。”小小深看了看她,撇嘴,說話是一半西班牙文,一半中文。女傭安娅就是西班牙人,所以小小深一直這樣說話。奶聲奶氣的,甜進人心裡面去。

  母子兩個往外看,小小淺正抱着小姑娘親臉蛋呢,末了,大聲說:“我是安德烈.伊波利特,那邊是我的妹妹,還有我的媽媽,我媽媽是摩納哥人,我爸爸是韓國人,我很喜歡你。”

  這不是小小淺第一次冒充小小深去泡小美妞了!兩個孩子,為什麼偏偏是女兒遺傳到了紀深爵花心的基因呢?小小淺喜歡一切美麗的事物,不管是一朵花,一隻小鳥,一幅平凡無奇的畫,還是漂亮的男孩女孩……

  “咔嚓……”有個騎着自行車的大男孩停下來,把小小淺親吻小姑娘的畫面給照了下來。

  “小小淺,回家了。”陸漫漫朝小小淺招手。

  “再見。”小小淺又親吻了小姑娘的小臉蛋一下,撒開小細月退,往陸漫漫面前飛奔。

  才跑到一半,她突然停下,眸子圓瞪,轉往東邊奔去。那裡有個穿着碎花裙的小姑娘抱着一隻小貓,正蹦蹦跳跳地過來。

  “完了,又看中一個!”小小深搖頭,歎氣,“路易絲我們搬家吧。”

  “為什麼搬家?”陸漫漫好笑地問道,小小的東西,還知道搬家這個詞戛!

  “小小淺用我的名字,把鎮上每一個小姑娘都親過了。”小小深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嘟起了小嘴。

  撲哧……陸漫漫笑出了聲。

  “你不愛出門,所以她想幫你多交幾個朋友。”她蹲下來,拍拍他的小腦袋,小聲說:“你應該和妹妹一起,多出去找朋友玩。”

  “一點都不好玩,就知道哭。”小小深擡擡眼皮子,坐到一邊,開始拼接他的玩具小汽車。

  基因這種東西非常強大,紀煜的邏輯和動手能力非常好,他的玩具總會被他拆成一塊一塊,陸漫漫開始還會責備他,但後來發現他居然會嘗試着自己拼好,拼得有模有樣。

  而小小淺這時候還隻會搞破壞呢,在紙上布上牆上畫滿顔色,把玩具丢進米桶衣櫃洗衣機……但小小淺情商高,鎮上的人沒有不喜歡她的,就算再兇惡的大媽,看到她也會停下腳步,給她一塊糖吃。

  情商這東西,陸漫漫不知道小漫漫遺傳到誰的了,她和紀深爵的情商都隻有三兩重。

  “路易絲,我給你帶來一位客人。”小小淺牽着一個高大英俊的帥哥過來了。

  “喬年?”陸漫漫楞了一下。

  “陸總,最近可好?”喬年笑吟吟地看着她。

  陸漫漫起身,放下高挽的袖子,微笑着說:“你怎麼來了?”

  “他們生日。”喬年指兩個小家夥,笑着說:“而且一年沒見到你,挺想你的。”

  啪……小小深打了個響指,和小小淺交換了個眼神。這是小小深最近和鎮子裡一個愛彈吉它的大男孩學的,練了好幾天,響指打得有模有樣了。陸漫漫看着他,總是恍惚地覺得看到了紀深爵。

  “在孩子們面前,别亂說話。”陸漫漫橫他一眼,拍拍手,“好了,你們和安亞一起烤蛋糕去。”

  “這是等我嗎?我一來就烤蛋糕。”喬年的手指似無意一樣撫過她的頭發,捏住了挂在樹上的中國結。

  “有得吃就吃,别羅嗦。”陸漫漫看看他,轉身往廚房走。

  小院子布置得頗有中國風,花壇裡盛開着鳳尾花,吊椅和小桌都是藤蔓編成的,桌上擺着一副中國瓷的茶具。

  “你就這樣,能騙别人你是韓國人?”喬年笑着問。

  陸漫漫笑着搖頭,“你以為他們見過多少韓國人和中國人?我說自己喜歡中國文化就好了。”

  喬年往藤椅上一坐,搖了幾下,小聲說:“你真會找地方,紀深爵把瑞士和意大利要翻遍了,你躲在摩納哥地圖最不起眼的角落上,這國家小得我一個手指頭都能摁得碎。”

  “小小淺過敏嚴重,這裡的氣候最合适她。”陸漫漫給他倒了一杯茶,輕聲說:“她最近緩解多了,我準備帶她回去複診,順便談談第二輪融資的事。”

  喬年擡眸看她,烏瞳裡閃過一抹精光,“你找到第二輪融資了?”

  “隻是初步意向,我約了時間去面談。如果能談攏,我會帶她們去法國,那裡的兒科醫生不錯。再不行的話……我就帶她回去,看中醫。”陸漫漫攏了攏頭發,平靜地說道。

  離開黎水,有了兩個孩子,她突然發現自己能做的事有很多。她創立了rainbow工作室,做智能家居,主要針對兒童監護。

  這真是一次難度很大的跨行行動,但她居然做成了。别忘了,她在學校裡可是學霸,鑽研東西的毅力連老師現在想起來都會感歎。

  “路易絲,蛋糕。”小小淺端着盤子出來,放到喬年的面前。

  喬年摸摸小小淺的腦袋,笑着說:“小美人,你喜歡這裡嗎?”

  “喜歡。”小小淺拍他的膝蓋,女乃聲女乃氣地說:“大王子,你喜歡我媽媽嗎?”

  “啊……”喬年楞了一下。

  小小淺掩着嘴巴,精靈古怪地偷笑。

  “這麼小,知道什麼是喜歡不喜歡?”喬年好笑地問道。

  “安亞說了,盯着媽媽的臉看的人,就是喜歡她。”小小淺舉起小巴掌,往他的胳膊上拍,“你一直盯着媽媽的臉看。”

  “怎麼這麼會說話?”喬年挑眉,轉頭看陸漫漫,“你嘴那麼笨,她像誰?”

  陸漫漫撫額,她也不知道小小淺到底像誰,難道是她親生父母?難道是趙家的皿統基因?趙老爺子也是一臉

  古闆樣兒,不像能說會道的人物。

  “快去玩吧。”陸漫漫把小小淺支開,免得她再說出什麼來,讓她都不好意思了。

  小小淺不吃蛋糕,她的胃口一向不太好,這是陸漫漫最擔心的地方。小小深倒是能吃,從出廚房出來起就端着盤子一直在吃,不時探究地看看喬年,仿佛在研究他是什麼人。

  “紀深爵又有半年沒出現了,想不想知道他幹什麼去了?”喬年搖了幾下搖椅,突然問道。

  陸漫漫沉默了會兒,扭頭看他,“你很關心他,為什麼?”

  “因為我關心你啊。”喬年半真半假地笑道。

  陸漫漫信他才叫見鬼。喬年這個人一直亦正亦邪,從他的眼裡很難看出真誠。但他也确實把她保護得很好,隻要她請求他辦事,他一定會幫她辦到。

  “紀深爵真有半年沒出現了,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喬年嘟囔道。

  “你以為他找我來了?喬年,你這個人滿肚子詭計,你到底想幹什麼?”陸漫漫笑了。

  “就是好奇,這幾年幫你盯着他,越看他越好奇……”喬年咧了咧嘴。

  陸漫漫不笑了,盯着他看了會兒,心裡頭一陣陣惡寒,“喬年,你不會喜歡男人吧?”

  喬年揉鼻子,笑道:“不好,被你發現了。”

  陸漫漫嗤笑了幾聲,小聲說:“行了,在我這裡不可能打聽出東西來。”

  “好吧。”喬年狡黠地笑笑,“其實我就是好奇問問,聲明,我不喜歡男人,我喜歡漂亮的女人。”

  陸漫漫眼波一橫,輕聲說:“别在我這裡使心計,我不喜歡。”

  “你本來就不喜歡我。”喬年哈哈地笑。

  陸漫漫笑了笑,起身說道:“不和你貧了,你吃了蛋糕就走吧。”

  “喂……”喬年站起來,拉住了她的手腕,笑着說:“行了,不和你玩笑,我真的隻是來看看你的。”

  “那吃了蛋糕也能走了。”陸漫漫扭頭看他,小聲說道。

  喬年被噎住了,想了想,扭頭看兩個小家夥,“安德烈,想騎馬嗎?”

  安德烈看了看他,放下手裡的蛋糕,慢吞吞走到了屋子裡。過了一小會兒,他牽了隻非常高大的伯恩山犬出來,然後往狗狗的背上一趴,駕駕地幾聲。狗狗居然就像小馬一樣,馱着他在院子裡走了一圈。

  喬年又被噎了一次。

  這母子三個,都厲害着呢,防他防得滴水不漏!

  “我不是壞人。”他攤攤雙手,無奈地說道:“我們出生的時候,隻有我在你們媽媽身邊,我看着你們出生的。去年我也來看過你們啊。”

  小小淺眨眨無辜的眼睛,過去拉住了他的手指,一臉認真地說道:“大王子,那你是我爸爸嗎?”

  陸漫漫猛地轉過了身。

  “喬治出生的時候,他爸爸就在醫院裡呀。”小小淺舉了個例子,興奮地看着喬年。

  “啊,我是……”喬年彎下腰,拍她的小腦袋。

  小小淺盯着他看了會兒,咯咯地笑,“你騙人。”

  兩個孩子從來沒有過爸爸,不知道有爸爸是什麼感受,根本談不上傷心或者難過。但是就是小小淺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讓陸漫漫很難過。她知道讓孩子躲着紀深爵,這行為很自私。但是……她真的沒有把握,她能戰勝紀家那樣壓抑的氣氛。她也沒有把握,能把過敏症嚴重的小小淺保護得滴水不漏……

  要記得,她在懷孕的時候,那些人還是在不停地朝她下手!她所關心的趙婧妃的事,至今沒有解決,這是她心裡最深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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