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嚯,是病秧子啊!

018醉了(二更)

  這陰險的甯止,趕鴨子上架!

  莫怪他本不願下場,眼珠子一轉,突然又想了。原來是在這兒挖了個大坑,等着她跳。

  呵,他是想試探她的功底。

  雲七夜開口,狀似為難,“殿下,我也很想同諸位一樣,戰馬騎射。不過很可惜,我不會騎馬。”

  甯止也不氣餒,好商好量的,“不會騎馬無妨,你總會射箭吧。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小雲你出自儒雅君子之家,定當不會讓我失望。來吧,站在百米處,射擊靶心即可。”

  聽聽,甯止多體貼。都不要求她射中銅錢,射中靶心就可。

  眼看在場萬千将士,她若再不識趣地拒絕,那便是不給甯止面子,當下就樹敵無數了。可若是應了……

  短短一瞬,她思緒萬千。最後幾不可聞地一聲歎息,罷了,甯止早已看出她會武功,何苦再藏。

  “……隻是,我的箭術實在不精……”

  甯止瞪她。

  她慌得接了一句,“能不能換成飛刀?”她左臂的傷雖然已經好了很多,但也不想貿然拉弓。

  她會的倒是不少。甯止微微一頓,“好。”

  很快,有人呈上飛刀。雲七夜下場,站在百步之外,在一衆黑壓壓的兵服戰甲中,一抹紅,甚是顯眼。

  場内衆人齊齊望着她,面色各異,好奇、不屑、期待、還有等着看好戲的。

  其中,鄭遠最為不屑,他倒是要看看,這繡花枕頭能有什麼本事!他開口,帶着濃濃的戲谑,“娃兒,你站得太遠了,要不要走近些,不易失手。”

  雲七夜也不氣,笑道,“我站在這裡就可以。”

  “那你也要小心些,刀劍無眼,中不中靶心無所謂,可别傷了自己。”

  聽聽,鄭将軍十分不看好她呢。

  雲七夜吐了一口氣,低頭看了看一旁的桌上,十把飛刀被擦得十分明亮,長三寸,寬約兩指關節,刀刃很薄,十分鋒利,散着悠悠寒光。

  “獻醜了。”她低喃一聲,伸手拿過一隻飛刀,掂量了一下重量。望了望遠處的箭靶,将它捏在右手拇指和食指之間,而後将飛刀高高抛起,準确地接住,然後手腕一轉,甩了出去!

  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利索又好看,令人賞心悅目。衆人心下一歎,都有些看好她了。

  “嗖――”的一聲,就見那枚飛刀飛出,居然隻飛了十來米,“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下。

  “噫!”立時,場上噓聲四起,什麼嘛,真是白瞎了他們的期待!果真是獻醜了!

  “見笑見笑。”雲七夜不好意思地笑,又拿起一枚飛刀,重複動作,這次還不錯,飛了二十來米才掉在地上。

  鄭遠實在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果然是個百無一用的繡花枕頭,手無縛雞之力!這種娃兒上了戰場,他一個指頭都能捏死她!

  甯止端坐在椅上,巋然不動。

  雲七夜絲毫不氣餒,又是三刀,刀刀進步,離那靶子越來越近了。第七刀的時候,勉強和靶子擦了個邊兒,還是沒射中。

  場中的将士捂臉,實在不想再看,這少年……真是丢臉敗興啊。可誰叫人家是九殿下的人,他們還得忍着看下去。

  别說将士們了,就連擂鼓的士兵也停了手,蔫了,壓根帶動不了氣氛。就見場内一陣風起,卷起一片塵土,撲面而來都是尴尬。

  周副将悄咪咪看了一眼鄭遠,就見将軍的臉色黑青不屑,擺明了不會圓場。他微微抹了把冷汗,已經想好了對策,等這個叫小雲的“甩”完,他就這麼誇她,誇她堅強、誇她越挫越勇、誇她氣而不餒。

  總之天花亂墜,一頓亂誇就行!也算是保住點九殿下的面子。

  場内,雲七夜又準備甩了。恰逢其時,甯止開口。

  “小雲,适可而止,不要再玩鬧了。”終于,甯止出聲,他盯着雲七夜,面色不郁。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他已經很容忍雲七夜了。

  玩鬧?鄭遠皺眉,難不成這小娃兒真有什麼實力?但怎麼看也不像啊。可九殿下如是說,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雲七夜捏着飛刀的手微微一滞,本想混完剩下的三把,可惜甯止不讓。她聳肩,罷了,隻當給甯止點面子吧。

  她正色眯眼,捏着飛刀,旋即手腕一甩,就見飛刀如閃電般飛射出去,充滿了強勁的爆發力,緊接着一聲悶響!

  “啊!”

  原本懶洋洋的場内,瞬時來了精神,齊齊“啊”的一聲驚呼。有差點睡着了的士兵驚醒,咋的啦,叫喚啥呢?該不會是那個叫小雲的,手一歪,紮死人了吧?

  一個個慌得看場内,就見雲七夜又拿起一把飛刀,而剛才那把飛刀,居然中了靶心,不,嚴格地說,是直接穿透了靶心!非但穿過,而且餘威不減,又插入了箭靶後面的木樁,立時木屑飛濺!

  入木三分!

  場内衆人震驚地瞪大了雙眼,不僅僅他們,就連鄭遠也瞪眼,飛刀不如弓箭,有弓身可以支撐,爆發力強勁。飛刀輕巧,完全得靠人自身的勁力發出。這個叫小雲的,根本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分明是個内力非凡的高手!

  緩過神後的将士們目不轉睛地看着雲七夜,就見她面色平靜,手上的第二把飛刀射出,一道白光過後,“叮”的一聲,那把飛刀射中了半空中飄搖的銅錢,頃刻間四分五裂,徒留一隻繩子迎風飛揚。

  見狀,場上又是一陣“啊”的驚呼,将士們扯着粗大的嗓門,激動地喊了起來。“好樣的!好身手!”

  甯止面色微變,卻沒有說話。

  皇子妃居然會武功!秦宜震驚,管中窺豹,雲七夜的内力和功夫非但不弱,已然是個高手,甚至有可能在他之上。他心下不由生出一股惺惺相惜之感,出口贊歎道,“好厲害。”

  場内,雲七夜拿起最後一把飛刀,揮手甩出!這一刀,沒有射中靶心、也沒有射中銅錢,飛刀從空中飛過,衆人驚呼,齊歎可惜,隻道是脫靶了。

  然,很快就有人發現了端倪,指着場内喊道,“快看那繩子!”

  卻原來,那把飛刀射中了那根在風中飄搖的細繩,将它斬斷成的兩截!這可比射中靶心、銅錢還讓人震驚!

  一時間,校場上的将士們齊齊站起,爆發出陣陣喝彩,歎服至極!

  鄭遠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叫小雲的,到底是什麼來路?最後三刀,一刀比一刀可怕。她哪裡是個繡花枕頭,竟然……竟然這麼強!

  回過神來,他望着雲七夜,連連拍手,佩服不已。果然,九殿下麾下沒有等閑之輩,哪怕一個文弱的小雲,都是如此厲害!

  場内,雲七夜呼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還好沒有生疏,要不然今日可就丢臉了。”

  甯止坐在椅上,看着衆人震驚的眼神,尤其還有不少崇拜,唇角不由勾起一絲輕笑。雲七夜,果然很有意思呐。

  接下來,赢了名次的人,一一封賞。鄭遠已經暗暗觀察了許久,今日比武的衆人,不少都是練武的好苗子,被分配到了新兵中擔當什長、百夫長的職位。

  随着封賞完畢,在萬軍将士激動的歡呼聲下,比武結束。

  甯止一行三人正欲散場,鄭遠突然大步走了過來,撓了撓後腦勺,居然有些不好意思道,“今晚,嗯……今晚,末将想請殿下您吃酒,不知可否?”

  鄭遠平日裡可不是這種忸怩的人。甯止見他這模樣,而且還時不時偷瞄幾眼雲七夜,當即明白了鄭遠的意思,道,“什麼時候,在哪裡?”

  鄭遠忙不疊歡喜道,“酉時,我營帳裡!秦兄,你也要來啊。”

  秦宜點頭,“好。”

  鄭遠又扭頭看雲七夜,嘿嘿幹笑兩聲,“那個……小雲兄弟,你也來。可千萬要來啊,好兄弟。”

  才一個多時辰,她就變成了鄭遠的“好兄弟。”

  雲七夜扯唇,笑了笑,“好。”

  甯止道,“時候不早,都散了吧,我也要去歇息了。”

  雲七夜微微一愣,本以為甯止會糾纏于她的武功,破天荒的,他什麼也沒說,徑自回了自己的營帳。

  趕了一上午的路,她也有些困了,回到帳内,倒頭就睡。沒想到這一睡就是大半天,直到天擦黑的時候,有士兵在門外通報,說是鄭遠在帳内設了宴,叫她去參加。

  她睜眼,這才想起來似乎有這麼檔子事兒,起身理了理衣服頭發出了門。

  鄭遠的帳内,此刻分列了兩排,共十張桌子。甯止已經到了,坐在最前方的主座。靠着主座,坐着鄭遠和秦宜。接下來幾個位置,坐的都是便裝的副将都尉。

  雲七夜掃了一圈,自覺身份不高,想着就坐在最末尾的位子吧。

  “诶,小雲來了!”眼見雲七夜進來,鄭遠唰的站起身來,沖她連連招手,又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空位,“小雲,來來來,快到這邊來,快請坐!”

  鄭遠的嗓門甚是渾厚,震得人耳邊嗡嗡作響。

  真是好生熱情啊。

  雲七夜還是知道規矩的,她區區一個“軍醫”,又無級别,哪裡敢坐在鄭遠旁邊,連忙擺手,“鄭将軍客氣了,我坐在這裡便可。”

  鄭遠哪裡能行,大步一垮,走到雲七夜跟前,将她拉到了位子上,轉身又端了一碗酒,大聲道,“白日裡,是我鄭某人不對!借此機會,我向你道歉!我不該輕視你,哎,我這毛病不好,看人不能隻看表面!小雲兄弟你大人大量,莫要見怪,莫要同我這個大老粗一般計較!這碗酒,我給你賠罪!來,大家夥也敬小雲!”

  說罷,他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鄭遠這性子,果真是豪爽耿直。絲毫不顧忌下屬也在,說得也是誠懇。

  “小雲兄弟,先幹為敬!”席間衆人也紛紛端起碗,沖雲七夜一禮,仰頭幹了碗中的酒。

  見狀,雲七夜有些哭笑不得,她的酒量素來不好,再說這軍中的酒性甚烈,隔着好遠就聞到一股沖天的酒氣。再看看眼前的大海碗,她眉頭皺起,直發怵。

  “小雲兄弟?”鄭遠喚她回神,“來,你也幹一碗!”

  雲七夜擡頭,但見大家夥都已經紛紛喝完了碗裡的酒,就連甯止和秦宜也喝了。

  罷了罷了,左右不過一碗酒而已,她還承受得住。她咬咬牙,屏住呼吸,把那碗酒灌下了肚。

  “好酒量!”鄭遠哈哈大笑,拍了拍雲七夜的肩膀,一掌将她拍到了座位上。雲七夜忙不疊穩了穩身子,看桌子上的菜,得吃幾口壓壓酒氣才是。

  然,鄭遠不如她意。

  隔着過道,鄭遠又端起一碗酒,誠懇道,“小雲兄弟,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兒個,咱們就是朋友了,再幹一碗,哥哥我先幹為敬!姚都尉,給小雲兄弟把酒滿上!”

  “……”

  雲七夜傻眼了,就見一旁的姚都尉起身,又替她倒了一碗。這是第二碗了,又要喝……

  她求救似的看甯止,這才發現甯止也在看她。視線交彙,甯止居然唰的一下扭頭,完全當自己沒在看他。

  這黑心的家夥!

  她将視線挪回大海碗上,這酒……若是不喝,鄭遠會覺得她不夠大度,沒有把他當成……呃,當成好兄弟。

  在鄭遠期待的眼神中,她無法,隻得硬着頭皮,端起桌上的酒,幹了第二碗。

  鄭遠哈哈一笑,越看雲七夜越滿意,“好酒量!好男兒就該如此,金戈鐵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來來來,小雲,快吃菜!”

  嘿,終于可以吃菜了。

  雲七夜拿起筷子,剛夾上一口素菜,還沒來得及放進嘴裡。

  又聽一旁的姚都尉開口,“小雲兄弟,你這一身的本事,打哪裡學的啊?又會醫術,又會飛刀,真厲害啊。”

  雲七夜扭頭看姚都尉,三十多歲的年紀,個頭高壯,皮膚黝黑,胖乎乎的臉龐,五官硬挺,留着一撮小小的八字胡,一雙銅鈴大眼正崇拜地望着她。

  姚都尉的話音落下,立時有人響應,紛紛贊歎,“對啊對啊,小雲你這身功夫可真俊,改日教教我們!”

  雲七夜将手裡的筷子放下,“……哦,可以。我這身功夫,其實……我自小在山裡長大,跟着師父學的。”

  說完,她又怕衆人追問,忙不疊補了一句,“他是個閑雲野鶴的人,在江湖上沒有什麼名号。我就跟着他學了,混口飯吃罷了。”

  甯止眸色微動,卻也沒言語。

  誰想雲七夜說完,大家夥更感興趣了,“小雲你真是謙虛了,你知不知道,你很厲害的!除了飛刀,你還會别的嗎?耍槍舞劍啥的。”

  打住,打住。雲七夜利索道,“不會,我就會耍飛刀。不過是雕蟲小技,熟能生巧罷了,沒什麼的。”

  瞧瞧,多謙虛的娃啊!衆人對雲七夜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層,又不約而同地舉起了酒碗,豪邁道,“來,小雲,幹一碗!”

  “……”

  雲七夜快哭了。

  看熱鬧不嫌事大,甯止不着痕迹的笑,亦是端起酒碗,死道友,不死貧道。

  雲七夜深吸一口氣,也端起了酒碗,“……幹。”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裡,她沒吃幾口菜,酒倒是喝了不少,一碗接一碗。漸漸地酒勁上來,開始有些頭暈,腦子也跟着混亂了起來,天旋地轉的,近旁鄭遠的臉都有些扭曲了。

  她心下暗惱,這可惡的甯止,隻顧着自己,都不曾幫襯她一把!

  又撐了許久,腦袋愈發沉重,已經聽不清周遭的人在說什麼,腦子裡嗡嗡作響,索性用左手支着腦袋,臉上保持着僵硬的笑容,時不時還點點頭,裝作一副在聽他們說話的樣子。

  還是姚都尉第一個看出她臉色不對,關切地問道:“小雲,你的臉色怎麼這麼紅?沒事吧?是不是喝多了?”

  雲七夜捂着嘴,打了一個酒嗝,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好像是。”

  鄭遠轉頭看雲七夜,臉兒紅紅,眼神迷離,好似一個姑娘。可現在,他哪裡還敢小看雲七夜,忙不疊道,“什麼好像啊,可不就是喝醉了!快,姚都尉,你趕緊扶小雲兄弟回營帳休息!”

  “好!”姚都尉很是喜歡雲七夜,忙不疊應了下來,正準備起身扶她,就聽甯止道,“我也有些醉了。”

  “啊?”

  甯止突如其來的話,大家夥一臉莫名其妙,這啥意思?撒嬌呢?也讓人扶他回營帳不成?

  ------題外話------

  謝謝艾米寶寶的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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