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嚯,是病秧子啊!

078親你

  王副将聳肩,不由一陣感慨,“還說呢,你溜得那麼快,都沒有吃上瑜姑娘做的蘭花糕。人家姑娘隻能親自去你帳子裡找你,結果還撲了個空,找了整個軍營也沒找見你。她生怕是自己的手藝不精,你不喜歡吃。”

  若清瑜可真貼心呐,這下全營皆知,是她不識擡舉了吧?

  雲七夜笑了笑,不由揶揄,“我都沒吃過那些蘭花糕,怎麼知道她的手藝精不精?瑜姑娘太多心了。”

  王副将笑哈哈道,“不用吃也知道精啦!老七,這就是你的損失了,那些點心真的挺好吃的。這姑娘家做的小玩意兒,就是比營裡的夥夫強。本來我還想再多吃幾塊呢,可瑜姑娘說要留點兒給你吃,結果你還沒有吃上。”

  一旁,鄭遠跟着道,“是啊,那丫頭心靈手巧,也識大體。阿妞走後,咱們一直也缺個打理後勤的。中午的時候,我和王副将商量過了,反正瑜姑娘也無家可歸,剛好可以留下來幫忙。”

  聞言,雲七夜挑眉,“她答應了?”

  “嗯,答應了。”王副将率先回答,一臉頗有感觸的模樣,“說老實話,起初我還以為瑜姑娘不會答應呢,畢竟後勤算是粗活計,難為人家白白嫩嫩的姑娘了。不想她非但不嫌棄,還感謝咱們留她呢。瞧瞧,多麼個善解人意,知恩圖報的好姑娘啊。每次和她說話,咱們都覺得一股的舒心啊。”

  說着,王副将扭頭望了望四周,而後朝前湊了湊,沖着雲七夜和鄭遠低聲道,“這是咱們兄弟三個說悄悄話,我也不怕什麼,私心說,我覺得……嘿,其實吧,瑜姑娘和殿下還挺般配的!”

  雲七夜看着一臉暧昧的王副将,當下豎起了大拇指,由衷的贊歎道,“王大哥眼光真是刁鑽啊,容小弟我發自内心的欽佩你一下!”

  “嘿嘿,好說,好說啦!”王副将不好意思地撓頭,頓了頓又道,“不過我的想法不無道理嘛,誰叫九皇子妃不潔,妾室滿門抄斬。你們說,這些女人怎麼能配得上咱家殿下啊?可人家瑜姑娘就不一樣了,雖然她出身低微,可是潔身自愛,模樣和性格那也沒話說。更難得的是,她和咱家殿下的愛好差不離兒,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要我說,老天爺早就安排好了,昨天就應該咱家殿下英雄救美,然後瑜姑娘以身相許!”

  雲七夜撓下巴,這麼一聽,還挺有道理,簡直就是一出英雄美人的折子戲啊。

  鄭遠不由低笑出了聲,不停地點頭,“這個瑜姑娘确實不錯,蕙質蘭心的,要是她真能和殿下成了,确實是美事一樁啊。”

  王副将打趣道,“嘿嘿,那咱們日後可就吃不到‘瑜皇子妃’親手做的點心咯!”

  鄭遠擺手,“诶,無妨!隻消殿下開心,咱們也是開心的!”

  “也是!”

  雲七夜一字一句聽的清楚,不由發自内心道,“兩位的這番言談,真是叫小弟感慨頗多,内心久久不得平歇啊!”

  王副将随口道,“你感慨啥?”

  雲七夜笑得眉眼彎彎,語出山崩,直直震得兩人啞然,“反正某皇子妃也不在營中,誰知道某殿下耐不耐得住那一身的寂寞,滿腔的騷動。哦呀,指不定哪一晚,趁着月高峰黑,直接和某個姑娘來個相見歡,孤男寡女,水到渠成,生米變熟飯。啧,這出折子戲就完美落幕了。”

  某皇子妃,某殿下,某姑娘……

  寂寞,騷動……

  孤男,寡女……

  月黑風高,生米,熟飯……

  馬下,鄭遠和王副将被震得呆了許久,許久。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兩人心有戚戚焉地面面相觑,齊齊望向雲七夜。下一瞬,兩人不約而同豎起了大拇指,真心感慨,“七弟,你說得真是好诶!”

  “對對對,實不相瞞,這也是哥幾個日夜期盼的!老七,英雄所見略同哇!”

  雲七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意味深長,“英雄麼,自是不敢當。這天下有鄭王兩位大哥做英雄,已然足矣!”

  說着,她擡頭望了望天色,月亮真是圓,星星也很亮,該回去睡覺了。她沖馬下的兩人颔首一禮,徑直驅馬向營内而去,隻有遙遠的聲音傳來,“時候不早,小弟也要回去睡覺了。兩位英雄,明日見!”

  “小七弟,好夢啊!”

  營口,鄭遠和王副将扭頭目送,但見夜風吹來,少年豔紅的衣袂展揚飄飛,卻不顯淩亂狼狽,反倒是飄然灑脫。

  路過甯止的營帳時,雲七夜扭頭望去,但見帳内燈火已熄,黑漆漆的一片,想來甯止已經歇息了。

  “走吧,馬兒你帶我回家。”她低喃一聲,摸了摸馬兒的鬃毛,旋即前行。沒什麼好難過的,和夢裡一樣。

  他沒有尋,也沒有等。

  徒然叫晚歸的她,一個人回家……

  将馬兒送回馬廄,她慢悠悠地回了自己的營帳。尚未點燭火,入眼的唯有黑魃,好似妖魔的大嘴要把她吸進去般。黑暗裡,她緩步走到桌前,伸手摸索火折子,摸了半天也沒摸到。

  怪了,明明放在這裡的,怎麼沒有?

  一聲挫敗的歎息溢出,連普照光明的火折子也和她犯沖了。她站在桌前靜默了許久,終是放棄尋找,拖着一身的疲憊朝床榻上摸索而去。脫靴上床,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正欲閉眼之際,忽的感知到一股來自身側的壓迫感,有人!

  “誰?”她驚得不輕,迅速扭頭望向身側,銀線出手!

  然,對方似乎極為了解她,已然握住了她的右手,而後迅速伸手環住了她的腰身,徑直将她攬進了懷裡!

  立時,熟悉的幽蘭香氣撲鼻而來。

  她瞪眼,不由叱喝了一聲,“甯止,你想吓死我不成?”

  啧,是真生氣了,居然又直呼他名諱了。

  黑暗中,甯止低頭,幾乎對着雲七夜的鼻尖,輕聲戲谑,“噓,别叫,要是把人引來了,我就說是你勾引我。”

  呸,惡人先告狀!

  雲七夜壓抑了一整日的委屈和怒氣全然迸發,她惱怒地瞪着咫尺的甯止,伸手想要推開他,“滾一邊去!”

  一聲悶哼傳來,甯止哀聲痛苦道,“别動,你打到我的兇口了,我的身子可還弱着呢。”

  雲七夜立時不敢再動,任由他抱着,嘴上仍是不依不饒,“身子弱就回自己的帳子睡去,指不定我哪一刻忍不住把你踹出去。到時候,狼狽的是你。要是把人引來了,我就說你犯罪未遂。”

  伶牙俐齒的,還反将他一軍。甯止雙手一環,将雲七夜抱得更緊,在她耳邊不停地呵氣,“有本事……你就踹。”

  雲七夜癢得難受,恨恨地撓了撓,立刻伸腳,“你當我不敢?……”

  話還沒說完,甯止又呵氣,可憐兮兮,無限凄慘,“你踹吧,反正我的身子都如此破碎了……你要是忍心,你就踹。你這一腳下去,我就廢了……哎。”

  雲七夜立時洩氣,不得不收腳,沒好氣道,“你在我床上幹什麼?”

  甯止的聲音壓低,“我在等你回家啊。”

  雲七夜久久不語,隻覺得鼻子一酸,待到開口時卻又是不屑,“哪有你這樣等人的?最起碼應該去營門那等我不是?黑不溜秋的,你窩在床上一言不發,想吓死我不成?”

  甯止俯身靠近,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帶着隐隐的愧疚,“我知曉你生氣,等我身子好些了,莫說去營門那裡等你。今早斷斷會直接出去追你,不會叫你一個人。”

  是嗎?雲七夜怔怔地看着甯止,原本空蕩蕩的兇口一瞬被什麼填滿,她隻覺他的眼睛在黑暗裡閃亮極了,像極了珍寶。

  下一瞬,甯止蓦地伸手擰了擰她的臉,正色嚴肅道,“往後要是再敢這麼晚回家,小心我對你執行家法。說,騎着馬去哪了?”

  雲七夜噎他,“去見赫連雪了。”

  黑暗中,她看不清甯止的神色,隻知他抱着她的雙手立時一松,直至完全松開,而後翻身仰躺在她的身旁,久久不語。

  長久的沉默,她漸進有些心虛,可是隻要一想到若清瑜,索性就這麼沉默着。許久後,蓦地有火光亮起,但見甯止正拿着她房裡的火折子,扭頭看着她。明滅不定的光線落在男子的臉上,陰森森的,叫她心下不由一怯。

  下一瞬,甯止的低沉的聲音乍起,一字一頓,“看來是我家教不嚴,得對你執行家法了。”

  她不明所以,心虛地看着他,據理力争,“幾時聽說過有家法?”

  “我方才新定的。”甯止答得理所當然,呼的一口氣将火折子吹滅,随手扔到了床下。黑暗中,他伸手攬回她的腰身,力道之大,好似要将她攔腰斬斷般!

  “甯止,疼!”

  “你腰疼,我的手也疼。”暗啞的聲音響起,甯止低頭附到她的耳旁,一字一頓,“七夜,我知道你在說謊。可若你真敢出牆,我一定會把你抓回來,壓到床上一遍又一遍,要你以身贖罪!你若不信,我們可以試試。”

  雲七夜臉上刷的一紅,惱羞地瞪着甯止,“呸,下流胚子!”

  甯止不怒反笑,将懷裡的人抱得愈緊,他慵懶地将頭埋在了她的脖頸處,聲音低沉,“難道你不知道男人的嫉妒心,是很恐怖的麼?你睡了我,還想睡旁的男人,你以為我會好人到哪裡去?七夜,你已經名花有主了,我才是那隻采你的蜜蜂。除了我,旁的男人,無論是誰,都是一隻隻嗡嗡亂叫的蒼蠅。”

  雲七夜扶額,啞然無語,索性不說話,任由甯止的氣息撥撩她的脖頸,直至撩出一片的羞紅,“七夜,我今晚是來陪睡的。”

  雲七夜冷哼,“我不需要。”

  甯止再接再厲,直接将她堵死,“有緣千裡來相會,無緣哪能一起睡?”

  雲七夜翻白眼,被噎死了。

  甯止趁勝追擊,賤兮兮道,“七夜,你這是默許了吧?也好,反正我一個人也睡不着。既然你邀請我,那我再拒絕,就顯得不夠意思了,那就卻之不恭了。來吧,咱們快睡吧。給點被子吧,雖然快入夏了,但是北齊晚上也有點涼。”

  還要不要臉啊?雲七夜蹙眉,嗤之以鼻,“你昨晚不是睡得很好麼?香囊又安神又靜氣的。”

  話音落下,就聽甯止笑出了聲,“七夜,你在吃醋?”

  眉頭皺得愈發的緊,雲七夜冷哼,“沒有。”

  甯止撩過她的發絲,自顧自玩了起來,“七夜,你今晚倒是口是心非起來了。明明是,偏偏說不是。吃我的醋,你覺得很難以啟齒麼?”

  雲七夜翻白眼,抵死不認,“原本就沒有的事,你叫我怎麼啟齒?”

  “總有一日,我會叫你啟齒。”意味深長,甯止将近處的薄被勾了過來,蓋到了兩人的身上。他抱着雲七夜閉眼,懶洋洋地開口解釋,“都是騙他們的,我昨晚睡得一點也不好,真的。再說,你也撒謊了不是?你昨晚肯定也睡得不好。”

  雲七夜面不改色道,“你少自作多情,我睡得可好了。”

  甯止笃定道,“若你真睡的好,今早就不會不系最上面的衣襟扣子,你一向都系的。你一定是很慌亂地起床,很慌亂地洗漱,很慌亂地趕去找我。”

  雲七夜閉眼,靜默了許久,淡淡道,“我隻是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的夢。”

  甯止很是好奇,問她,“夢見什麼了?能叫你那麼慌亂。”

  不願再回想起那場噩夢,雲七夜淡淡道,“忘了。”

  “怎會?”甯止笑,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該不會夢見我死了吧?”

  雲七夜的身子倏地便是一顫,不敢說話,唯有埋頭靠近甯止,被籠罩在熟稔的溫暖和幽蘭淡香中,覺得……很溫暖。

  可是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

  目睹他的死亡,失去他的恐懼……這一生中最痛苦的夢,再也不敢去回想第二遍,紮得人心髒撕裂,不亞于淩遲之痛。

  幸而,隻是個夢,隻是個夢。他還好好地活着,就在她的身旁。

  五指不自覺的扯住甯止的衣衫,她收緊了雙臂,緊到這一生再也不需要去抓住别的東西。她埋頭靠在他的兇前,微微眨眼,不期然有液體溢出,順着臉頰滑落,卻是無聲無息。

  甯止,這男人果真是罂粟,是她心裡的毒,一點一滴,于不經意間悄悄滲入了她的骨子皿液。

  想要掙脫,想要剔除?

  為時已晚。

  “睡吧。”甯止雙眼閉合着,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伸手緊了緊雲七夜身上的被子,将她包裹得密不通風。

  雲七夜平複了許久的心悸,耳邊是甯止清淺平穩的呼吸。下一瞬,她淡淡的聲音響起,“甯止,你覺得瑜姑娘的為人如何?”

  甯止眉眼微微一動,難掩疲倦,“還……不錯吧。”

  雲七夜哼了一聲,“和我比呢?”

  甯止睜眼,睡眼惺忪,卻又強行打起精神,“為何突然問這個?”

  “不為何。”她閉眼,“……睡吧。”

  她昏昏沉沉地堕入睡眠,再次睜眼之際,已然是第二日的清晨,太陽初升不久。看着睡夢的甯止,她靜默了許久,輕聲喃喃,帶着女兒家的委屈和脾氣,“甯止,若是你敢叫我傷心,那我永遠也不會理你了。所以私心裡,我就當你覺得我比瑜姑娘好,而且好到無可比拟。”

  她說得那樣慢,那樣認真,“甯止,這世上除了你,幾乎沒有什麼東西……專屬于我了。你是,第一個。所以,我斷斷不會把你讓給别人,也不會叫别人有機會搶走你。所以,這一次,我主動。”

  說着,她咬牙,鼓足了勇氣,慢慢靠近了甯止,終是将自己有些發顫的雙唇貼到了他的唇上,第一次……主動親你。

  軟綿甜蜜,蜻蜓點水般一碰。

  她臉上燥熱,旋即起身洗漱,頭也不回地出了帳子。

  幾乎同一瞬,床上的甯止猛的向上扯動被子,将整張臉埋進了被窩裡,許久不曾出來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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